《[陆花]凤笙何处起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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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花]凤笙何处起桃花-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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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银钩赌坊后院的账房前,竖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账房重地,闲人免进』八个大字。陆小凤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哗』的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屋内只有一个人,一个看见他闯进来仍然不紧不慢写着账本的女人。
  
  陈静静头也不抬道:『没想到贾大爷倒是不识字的。』
  
  陆小凤微笑道:『字我倒也认得几个,但我却不是咸人,我很甜,甜的要命。』
  
  陈静静闻言抬起头来,嫣然道:『想不到贾大爷如此风趣。不过若是贾大爷以为这样便能从我嘴里套出话来,那便错了。』
  
  陆小凤找到一个椅子懒懒一靠,道:『哦?』
  
  陈静静道:『你来,不就是想问李霞的下落?』
  
  陆小凤嘲讽一笑,道:『既然你知道,就无须绕弯子。』
  
  『我不知道。』陈静静平静道。
  
  陆小凤面带愠色道:『赌坊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李霞都交与你处理,你怎么会不知道。』
  
  陈静静突然道:『唐可卿死了。』
  
  陆小凤挑眉道:『哦?这个名字听着耳熟。』
  
  陈静静道:『你当然知道唐可卿是谁。是李霞杀了她。』
  
  陆小凤皱眉道:『李霞杀了她,为什么?』
  
  陈静静道:『我没有问。因为李霞已经不见了,这次是真的不见了,我们找了很久,连影子都没有找到。』
  
  她话音刚落,陆小凤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势汹汹道:『那罗刹牌呢!李霞有没有告诉你罗刹牌藏在了哪里?』
  
  陈静静道:『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罗刹牌放在哪里。』
  
  陆小凤闻言,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古怪的微笑,他缓缓坐下,平静道:『我有个朋友,曾经告诉我,这地方只有两个人可靠,一个是老山羊,另外一个就是你。』
  
  陈静静惊讶道:『你这朋友是谁?』
  
  陆小凤道:『她也是你的朋友,而且还与你从小一起长大的。』
  
  陈静静吃惊的张大了眼睛:『你说的是丁香姨?你怎么会认得她?』
  
  陆小凤道:『我是希望你知道她是我的朋友,别的事情你不必多问。』
  
  陈静静凝视着他,终于慢慢的点头道:『我明白。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陆小凤看着她的眼睛道:『所以你绝不会骗我。』
  
  陈静静道:『绝不会。』
  
  陆小凤道:『假如你知道罗刹牌在哪里,一定会告诉我。』
  
  陈静静叹了口气,道:『我真的不知道。』
  
  陆小凤勾了勾嘴角,道:『那么我们再去找另外一个人。』
  
  陈静静道:『谁?』
  
  陆小凤直直的看着她,似乎想要一直看进她心里:『老山羊。』
  
  老山羊的大水缸名字古怪,味道也古怪。陆小凤二人还未走到入口,便闻到了一阵阵烈酒的响。陆小凤闻到这味道,立刻皱起了眉,加快了步伐,向大水缸赶去。待二人赶到大水缸时,只看见水缸已被熏得发黑,四面都堆着很高的木柴,木柴已被烧焦。
  
  陆小凤想要纵身跳下,却被陈静静一把拉住:『酒香既然还没散,火头一定也刚灭了不久。』
  
  陆小凤朝里看了看:『里面结满了冰。』
  
  陈静静疑惑道:『这地方就算是热水一拿出来,也立刻就会结冰,用什么法子能把这么大的缸里倒满一缸水?』
  
  陆小凤耸了耸肩:『天知道……』
  
  他话音未落,只听『啵』的一声,水缸裂开了一条大缝,继而『啵』『啵』声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那加工精制的特大水缸,转眼间已然四分五裂,比桌面还大的碎片,一片一片落下,跌的粉碎。
  
  在四分五裂的碎片笼罩中,一座巨大的冰山显现了出来,在冰山的底部,两个人一动也不动的凌空悬立着。
  
  两个赤|裸|裸的人,一个人的头在上,一个人的脚在上,一个人干瘪枯瘦,正是老山羊,另一个人乳|房硕大,大腿丰满,赫然竟是李霞。两个人四只眼睛都已凸了出来,一上一下,静静瞪着陈静静和陆小凤。
  
  陈静静终于惊呼了一声,晕了过去。
  
  待她醒来时,她已回到了银钩赌坊,她自己的卧室中。她睁开眼时,陆小凤正背对着她,负手而立,静静的欣赏墙上的一幅画,画的乃是黄昏秋江之景。画上有白鹭沙鸥,还有一闲散的老翁,半倚在舟上看着江面的风景,题为『点秋江白鹭沙鸥』。画虽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功力深厚,意境隽永,颇为动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样一副佳作,却没有落款,让陆小凤心有结识之意,却无处下手。
  
  陆小凤听到身后有了声响,回过身来,笑道:『想不到陈姑娘对山水颇有研究。』
  
  陈静静脸上闪过一丝异色:『那是友人相赠,倒不是靠我自己的眼力得来的。』
  
  陆小凤笑着摇了摇头,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椅子上铺着一张又大又厚的熊皮,看来比较刺眼,但坐上去,却十分舒服,陆小凤已许久没有坐过这么温暖舒服的椅子了。
  
  陆小凤微眯着双眼,感受着椅子带来的暖和柔软的感觉,渐渐的,泛起了迷糊。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人闯了进来,拍着手嘻嘻笑道:『她总算答应嫁给我了,我总算有个老婆了,你们快来喝我的喜酒。』
                          
作者有话要说:某女终于粗线鸟=口=|||这种碍眼的感觉。。。果然放在哪部都不合适=。=




☆、银钩罗刹之二十五

  这个人当然是李神童。
  
  他依旧穿着大红的褂子,头戴着绿色大帽子,与平时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搽满了红红白白的脂粉,看上去十分滑稽。他走到二人面前,一把拉住陈静静的手:『快走快走,来喝我的喜酒。』他的脸上挂着一副疯狂的笑容。
  
  陈静静皱眉道:『你的喜酒?你和谁的喜酒?』
  
  李神童翻了个白眼:『当然是我和新娘子的喜酒,你真蠢。』
  
  陆小凤皱眉看着他,道:『新娘子是谁?』
  
  李神童忽然拍手大笑道:『我不告诉你们,她说了,要保密,要悄悄的,嘘!』他边说着边举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姿势。
  
  陈静静与陆小凤对视一眼,起身道:『走吧,我们随你去看看。』
  
  李神童哈哈大笑,疯疯癫癫的朝内堂跑去,他罩在身上的红袍又长又大,好几次差点将他绊倒。走入内堂,果然有一名女子,穿着大红喜服,盖着红盖头,半靠在床边。
  
  陆小凤正欲上前去,却被李神童扯住了袖子:『别动,我总得先问问,她愿不愿意见你们。』他一边说着,一边悄声闭气的走到新娘身旁,俯□去嘀嘀咕咕说了几句。
  
  随后他抬起头来,冲陆小凤和陈静静大笑道:『她说了,愿意见你们。』一边说着,他一边将新娘的盖头扯了下来。
  
  『啊————』
  
  陈静静捂住嘴,发出一声尖叫。陆小凤看着眼前的景象,全身上下冰冷僵硬,甚至比刚才看见那两个死人更呕心,更吃惊。
  
  那新娘子赫然是个死人!她僵硬的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胭脂,可双目却已凸了出来。
  
  『小唐!』陈静静失声惊呼,『唐可卿!』
  
  李神童浑然未觉般,亲昵的靠在唐可卿的尸体旁,在尸体僵硬的脸上使劲亲了一口,头埋在唐可卿的肩颈处耍赖似的磨蹭着:『新娘子,该喝交杯酒啦,快起来,客人们都到齐了。』
  
  陈静静再也看不下去了,她一把将李神童拽了起来,大声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她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要……』
  
  李神童立刻换了一副神情,恶狠狠的盯着她道:『你说什么!谁说的她死了!』
  
  陈静静指着唐可卿僵硬的尸体道:『她的确已经死了。你若是真正喜欢她,便应让她好好安息。』
  
  『她……死了……』李神童好似陷入一片恍惚之中,他又突然一下子跳到唐可卿身边,掀开她的衣领,指着她脖子上紫色的勒痕,冲陈静静喊道:『是你杀了她!我亲眼看见你用一只袜子勒死她的。』
  
  陈静静含着眼泪,全身上下不住的发抖:『你真是个疯子,疯子!』
  
  李神童理也不理她,一把扑到唐可卿的尸体上,痛哭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姐姐?因为我一直都在偷偷的爱着你,一直都在等你嫁给我,我虽然没有钱,可是蓝胡子已经答应给我三万两银子,为了这三万两银子,我连姐姐都不要,可是你……你为什么要死?』
  
  陆小凤悄悄的走了出去,他在那里再待上一刻,恐怕他也会发疯。他摇摇晃晃的走到银钩赌坊外,扶着墙壁,终于忍不缀哇』的一声,弯下腰呕了出来。
  
  若是此时花满楼在,定会温声开解几句,或是泡些花茶来平复他的心神,使他不至于沦落到作呕的不堪之态。
  
  但花满楼现在恰好不在,因为陆小凤已经嘱咐他去做另一件事,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花满楼来到冻结的江边时已是黄昏,按理说,每每这个时候,江边应该响起『笃』『笃』的敲击声,但今天,江边却静悄悄的一片,只能听见窸窣的破冰声,给这冻土之上的黄昏平添了些寂寥之意。
  
  突然,一阵晚风吹过,夹杂着拉哈苏这里独有的寒冷气味,还有,花满楼皱了皱眉,淡淡的血腥味。
  
  花满楼循着味道走去,血腥味越来越浓烈,走到一处,花满楼只觉脚下黏腻,似乎踩到了什么粘稠的液体。他微微蹙眉,蹲□子,伸出一只手,在身前摸索了起来。
  
  若是花满楼能够看见,任他再是如何处变不惊,此时恐怕也不仅是皱眉而已。
  
  他蹲下的地方是一摊鲜红的血迹,而那血迹并不在此一处,血迹淋漓,一点点、一条条从冰河上拖了过去,沿着血迹再有二三十步的距离,就可以看见冷红儿动也不动的蜷曲在那里。
  
  花满楼收回手,放在鼻尖嗅了嗅,眉间的褶皱更深,他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走,终于,来到了冷红儿面前。
  
  对于一个看不见的人来说,触感总是比常人要敏锐些,何况花满楼有心在这方面下了些功夫。他的手指刚触到冷红儿的身体,便浑身一震,渐渐收起了嘴角的笑容。
  
  冷红儿的身体已经完全僵硬冰冷了。
  
  花满楼一只手抚上她的面容,却像被烫了一般,猛的收了回来。冷红儿的脸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还带着五条抓痕,这致命的伤口,竟是一只力大无穷的手爪抓出来的。
  
  冷红儿在这里又看见了熊,这一次,这只熊要了她的命。
  
  花满楼起身想要将她的尸身抱起来,这尸体却像是被固定了一般,轻易挪不开。他顺着滞涩点探出手,原来,冷红儿笔直伸着的一双手,手指已刺入坚冰里,仿佛在挖掘,就好像,这冰河下藏着巨大的秘密。
  
  她想挖掘的究竟是什么?
  
  花满楼已顾不得多想其他,他小心的将手指四周的坚冰破开,取出冷红儿那双早已僵硬的双手,长长的,一声叹息。
  
  翌日。
  
  第一线阳光冲破黑暗照下来的时候,正好照在陆小凤身上。
  
  阳光下的冰河,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一派温暖宁和的气象,丝毫看不出来,昨日这里,正上演了一起血案。
  
  陆小凤与花满楼并肩而立,对面站着神色悲戚的陈静静和眼珠滴溜乱转不知在想什么的楚楚。陆小凤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道:『老花,可是这里?』
  
  花满楼脸上露出了悲悯之色:『是。到今日,这血腥味还未曾消失。』
  
  陈静静似乎已止不住心头的惧怕与悲伤,捂住嘴,默默的留下泪来。蓝胡子的四个女人,曾经的大夫人李霞,二姨太冷红儿,三姨太唐可卿全都死于非命,这叫她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不心悸恐惧。
  
  楚楚冷眼看着这一切,冷笑道:『我到这里来,并不是来看你们做戏的,再见!』话音刚落,她一甩大氅,便是要转身离去。
  
  陆小凤淡淡道:『你想看什么?想不想看看那罗刹牌?』
  
  楚楚闻言立刻停下了脚步,就连陈静静也止住了抽噎,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楚楚脱口道:『罗刹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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