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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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凤-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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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虽未如张焉一样的表现,站在原地并未有所表示,但张焉依然见到了他微红的双眼和抖动的双唇。

    楚云对归来的安元清微微点了点头致意,淡淡地说道:“安先生无碍吧?”

    安元清摇了摇头,说道:“无碍。昨日我本撑着马车往落梅山庄这里赶,却不想遇到一伙蒙面贼人,将我劫到客栈,还把我的衣服给扒了,拿走了我的药箱。我情知不好,觉得他们要找人冒充我,心急不已。”

    昨天那个小厮躬着身子进来,拿了昨天的那个锦盒,放在梨花桌上。

    楚云将锦盒打开,一朵绝世的雪莲花映入众人眼中。

    安元清被这稀世之宝所震撼,行医半生,他最为珍视的便是这些珍奇药材。想不到世上真有这百年开花的天山雪莲,据医术记载,能恢复容颜,治愈失明。他忘我地沉浸在这雪莲花带给他的震撼中,想象着用这多雪莲治好他的病人后,自己将得到的满足感。

    行医的人,最为兴奋的事,便是治愈一例疑难杂症,更何况楚兮这倾尽京都的大夫均瞧不出原因、治不好的怪病。

    楚云合上锦盒,将这一尺见方的锦盒,如千斤重般地交到了安元清的手上,说道:“安先生,一切都拜托你了!”

    安元清也十分激动,接了锦盒道:“请放心,老夫必将竭尽全力!”他转而拍了拍楚兮的肩,道,“放心!”

    楚兮反手握了安元清的手,虽未说什么,但张焉能看出,他对安元清的感情颇深。

    这场面,让张焉不知说什么好。

    “安先生,为何他们绑架你后,却并未难为你,只将你囚禁呢?你可知他们是些什么人?”张焉问道。

    安元清摇了摇头,说道:“他们行事非常谨慎,对于他们的身份,倒不好妄下定论;只是这帮人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却不是一般的贼寇那么简单。”

    想到那假冒安先生之人图谋自己的玉,张焉深深吸了一口凉气,自己有玉的事儿,不过几个人知道,为何贼人就会追到这里来呢?

    “这件事明日再说。想必安先生也累了,还是先回房歇息吧,明日再议。”楚云对安元清说道。

    安元清倒也不客气,说道:“被这帮贼人给闹得,老夫确实有些吃不消。那我便回房歇息了。”

    三人送安元清出了门,自有小丫头前头带路,领着他去了客房歇息。

    楚云和楚兮皆散了。

    张焉本想睡一觉,话说还真是身心俱疲,累得要命呢。可是又想起周氏求的事。便让小丫头传了周氏进来。

    “周大娘,你再和我说说已故魏夫人和现在的小魏夫人的事儿吧。”张焉问周氏道。虽然楚云和她说了一些旧事,可是张焉总感觉有很多事情没有抓住。魏慕秋和魏如华,这对堂姐妹当年的事儿,自己有很多不解的地方。

    周氏叹了口气,眼神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

    “魏夫人和小魏夫人其实是堂姐妹。那魏如华只是魏家二房庶出的小姐,本来根本就不能和长房嫡出的魏夫人相比。当年她用了卑鄙的手段,成为老爷的侧室。虽然夫人的爹娘还有大哥(魏兴源)均为此与二房决裂,可是夫人秉性善良,依然与魏如华相处融洽,对她多有照顾。

    魏如华为了在府中站稳脚跟,也与夫人频频走动,有什么好东西均先送与夫人处。她伏低做小的姿态也深得凤府众人好评。

    魏如华进了凤府的第二年便生了三爷凤楚忠。第三年,魏如华又有了身孕。只是,天公不作美,她竟然生了死胎。那死胎谁也没见过,就连当年接生的稳婆,都不知所踪。她为此失神很多天,还一度整日疑神疑鬼地做噩梦。亏了夫人,把整个京都最好的大夫都请到府里,还多方寻找珍惜药材,为她诊治。一直过了半年,她才渐渐好转。

    而夫人的身子骨越来越弱,最后竟然得了那肤发皆白的怪病。她得病期间,魏如华竟再也不像先前般待她,竟是一次也未去看过她。我们恨极了魏如华,想不到她竟是这种没有良心的人。

    直至夫人去世,那魏如华竟都没有来看过夫人。夫人在临死的时候却让老爷照顾好魏如华,将她这庶出的妹子扶正。”周氏说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双眼满是对魏如华的痛恨。

    “为何魏如华会生死胎?当年接生的稳婆有几人?”张焉又问道。她感觉自己似乎是抓住了什么,可是又不清晰。

    “魏如华那种昧了良心的歹毒之人,必是老天爷也容不得她的,因此才生了死胎!当年为她接生的稳婆有四个,我本来想打探一下情况,结果这四个稳婆全都不知去向,连他们的家人都找寻不见了。”周氏冷哼,沉声道,“必是魏如华那个毒妇,将这四个人灭了门。”说到这里,她的手紧紧地攥了,有些发抖,不知是因为恨意,还是被魏如华这歹毒的手段给惊骇了。
第六十七章 老温情事
    听到这里,张焉不知怎么,脑海里便映出一个面容猥琐、左脸近耳处有一颗痦子的男人,于是沉声道:“你知道老温吗?”

    周氏听了,神色一变,道:“公子也知道老温?十年前,他本是乞丐一个,被魏如华收留在府里,做些粗重伙计。说起来,他当年倒是一个俊美少年,入得府来,颇受府里人喜欢。”

    俊美?张焉轻笑道:“周大娘应是搞错了。老温是一个面相极为丑陋之人,他的长相和俊美绝对没有半点关系。”

    “他当年的确是个俊美少年,因为嘴巴伶俐,又会揣摩主子的心意,入府半年,即被魏如华提拔为二门副掌事。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周氏看了看张焉,欲言又止。

    “发生何事?周大娘莫非信不过我?若是信不过我,我也不怪你,毕竟我是外人;若是觉得子若还是一个能守住口风,又没什么坏心的人,便如实告知。”张焉对周氏道。

    “有一回,老爷突然来毕同斋。发现老温从毕同斋出来,神色有异,慌里慌张。便觉不妥。进入内室,发现魏如华及一干伺候的婆子都不在,只有两个丫鬟当值,皆是面色有异。老爷大发雷霆,便要审问毕同斋的人。那两个丫鬟其中一个叫金铃的,哭着认罪,说是她和老温有了私情。”

    “后来呢?”张焉问道。像凤府这种大宅院,最忌讳丫鬟、家仆**,一旦发现,不是卖了便是绑去官府,最终也是落个问斩的结局。

    “后来魏如华为金铃求情,才叫他二人成了亲。那老温竟然在成亲后,不知道喝了什么药,弄得面目全非,成了个面目猥琐的老汉。那颗痦子,也是先前没有,后来长出来的。

    从这以后,他更是尽心尽力,在府里不多言不争宠,极为卖力地干活。不过几个月功夫,他那新娶的媳妇金铃竟然死了。他丝毫不悲伤,反而好像更为轻松似的。”周氏回忆起十多年前别人的事儿,却极为细致,好像是自己经历过的一样。显然,她为了自己善良无争的夫人主子,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周围的人和事。

    “这其中的隐情,你可知晓?”张焉看她眼神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直觉中,她应该知道些什么——她的话也似乎有些暗示。

    周氏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回答道:“我也不瞒公子了。十年前,魏如华接济了老温后,开始根本没打算带老温进府,只是那老温感念魏如华的恩情,非要做牛做马作为报答。后来进了府,梳洗打扮一番,竟然还是个俊美少年。又是个伶俐会说话会做事的,谁不喜欢?渐渐地,就与魏如华多有接触。那会子,老爷又迷上了颖莲,少去毕同斋,府里的人都瞧出魏如华和那捡来的花子有不妥之处。可谁敢说呢?

    这事被魏慕秋夫人发觉了,便去斥责魏如华。谁知魏如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弄得夫人心软了,又想到闹出来,对魏家的脸面也不好,便答应为她隐瞒。哎,夫人太心善了。可是老爷听到了些闲言闲语,那日下午,正是魏如华和老温幽会的日子,老爷得了信,带了小厮要去拿人。

    夫人知道了,便差了我去给魏如华通风报信,好让她脱身。我去了毕同斋,那里门都掩着,空荡荡的竟无一人值守。我开了院门进去,到了内室,听到声音不对,透过门缝往里瞧,便···便瞧到老温趴在床上起伏,他身下的魏如华哼哼唧唧的叫,我羞红了脸,但不能误了差事,忙敲了门。

    屋里的人吓傻了,不肯开门。我死命地拍,叫道,老爷来了。魏如华才衣衫不整地来开了门。我二话不说,把她拉到厢房,对两个丫头说让他们去内室当值,便和魏如华一起躲在厢房的书架后。后来,老爷来了,看到了衣衫不整,面色奇怪的老温,还有两个神色同样不对的丫头。再后来魏如华让那个叫金铃的丫头顶了这事,便过去了。

    谁知那老温,竟然对魏如华有几分真心,成婚后从不与金铃同房,还自己喝了药变得又丑又老,猥琐不堪。求魏如华留他在身边伺候。他以为变成这副摸样,便不会让人怀疑他和魏如华的苟且之事。

    只是魏如华见他已经这般摸样,再也不待见他。让他在外院待着干些粗活而已。老温也不计较,紧守本分,一直待了这么多年。只是我觉得事实未必如此简单,还不知道背地里,他为魏如华干了多少坏事。他和那个驼背的冯大海一样,都是魏如华作恶的爪牙。

    我听说公子惩治了冯大海,这才是大快人心的事。整个凤府都要感谢公子,为我们除了一大害。”

    张焉听了摇头,道:“冯大海并非我除去的,不过他自己犯了错被我抓到,后来送到了京兆府尹那里去罢了。周大娘,今日你跟我说的这些信息非常有用,但也很危险,千万不能告诉旁人。”

    周氏点了点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又道:“那魏如华为这事怕着我,也忌讳着我,好几回想偷偷地给我下套儿,还有一次指使小丫头在我的药里下毒。当真歹毒。我命大,能撑到今日,就是为了把她的丑事说出去,再给夫人伸冤。夫人的怪病,未必不是她下的毒!”

    张焉想,魏如华不过一个普通的大家小姐,能从哪里知道这下毒的法子呢?什么毒能这么厉害,让人得这种肤发皆白双目失明的病症呢?

    张焉一直想抓住什么,或者想到了什么,可是总感觉真相就在面前,怎么也抓不住。魏如华还生过死胎,她好端端地,为何生了死胎?这事与魏慕秋的病又有什么联系呢?

    生了死胎,她自己也承认了,可是为何还要对四个稳婆极其家人灭口呢?这样大的手笔究竟是为了掩盖什么?难道还有比生死胎更为丑陋或者诡异的事情,让她不得不杀人灭口以隐瞒事实?
第六十八章 竟被设计?
    周氏走了之后,本已很累想睡觉的张焉,却愈加清醒了,毫无睡意。心想,不如去瞧瞧隐卫如何审问那假扮安元清的贼人。

    依然披了大氅,便往关押贼人的房间走去。

    这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空中一轮弯月在朦胧中透着静谧,让张焉的心有些些的安定。

    进了门,见两个隐卫用鞭子抽着那个血肉模糊的身影,不细看,还真看不出那个被吊着的,浑身血厮呼拉的人是之前假扮安元清的那位。

    “还是不说,给他上大刑,我倒要看看他的骨头有多硬。”其中一个隐卫说道。

    “你们···你们就算折磨死我,我也不能说···我的家人在他们手上,如果我说了,他们就没命了···求求你们,杀了我吧···”那贼人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地说道。

    两个隐卫并未搭理那人,呵斥了一阵,依然没用,便拿来一块烧红的烙铁,要上烙刑。

    “慢着,”张焉忙上前道,“再用刑,他就没命了。这人很重要,必须留他性命。”

    隐卫见是张焉,忙低首说道:“公子,这人嘴很硬,如果不给他点苦头,他是不会招的。”

    “行了,你们先出去。”张焉不容反驳地说道。

    “可是······”其中一个隐卫有些迟疑。但另外一个较为机灵些的,对他使了个眼色,拉着他出去了。

    看着那人浑身是血的样子,张焉有些不忍,绝非鳄鱼的眼泪,作为一个现代人,她从未见过这般情景,能保持镇定已是不易,也是这些天锻炼的结果——死人都死了多少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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