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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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凤-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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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你爹要试你们的文章,你好生准备着,别每次总在楚云和楚瑞之后;为娘也不奢望什么,只是楚瑞,你必须胜过他。他一个姨娘生的下贱坯子,每次都盖过你去,你就不觉得没脸?”自己娘家也是书香门第,为何自己生的儿子,就在文章上全无过人之处,反而爱些旁门左道的雕啊刻啊的,还整天介就爱往庄子上跑。

    伺候在旁的瑾玉,殷勤地端来一碗枇杷杏仁羹,对魏如华说道:“夫人,忠三爷也累了,先让爷歇歇吧,”把碗递给楚忠说道:“爷,您也怪累的,快喝点东西暖暖胃。”

    “死蹄子,用你来讨巧。”魏如华笑骂道。瑾玉那份心思她还看不出来,这府里的丫头哪一个不是削尖了脑袋,只想由奴才变成主子,而年轻的爷们就这么几个,都在瞪着眼睛盯着呢。自己身边的丫头,本是绝对不允许她们生这歪心,可是,要让他们踏实地效忠自己,还是得给她们一个似有似无的希望。
第八章 齐聚书房
    整个晚上,凤楚云呼吸均匀有力,没有一点翻覆,张焉断定他绝非表面上看来的虚弱至极,相反,他的身体状况绝对非常之好。张焉醒来的时候,他坐在榻上闭目打坐,口中吞吐,胸部起伏,张焉感觉到他体内凝聚着一股力量,使他浑身晕在一个光圈里,致使四周事物都在短暂的一刻隐而不现。

    这是张焉穿越而来的第一个清晨。她没有早起的习惯,只是她既知自己身处险境,自然处处小心,很早便醒来。听巧玉、画玉说今日初十,是每月老爷在书房查试三位爷文章长进的日子。自己是书伴,自然要随去,只是她心底有个疑问,既然自己是作为书伴的男宠,那老爷岂能不知,他能容得下自己的儿子有一个书伴的男宠?

    凤楚云在自己的饮食起居之物方面均谨慎小心,衣物均由府中得力之人,自己的奶娘尤氏置备,平日饮食均由自己落碧院的小厨房操持。尤氏是自己的母亲亲自我自己选的奶娘,她男人原本是庄子上的苦役,得魏夫人厚遇,为凤府采办管事,夫妇二人均感恩夫人,全力报答在夫人所留二子身上。这些都是巧玉和张焉说的,张焉瞧着他和凤楚云所用的早膳,十分丰盛,整整一桌的碟碗,而且精致以极。

    因为昨晚楚云在魏如华那用的晚膳,他异常小心,只喝了一点汤,而且出门便吐出来,所以比较饿,吃了许多。张焉初次见到这样大宅门里的食物,惊叹得不行,心里感叹:有钱人的生活真奢侈,真真朱门那啥,路人那啥呀!

    收拾停当,两人便出了落碧院,张焉对这七拐八绕的路况真真头疼。约莫过了一刻钟,两人终于走到一处古典大气的院落,院门上方一块匾额,写着:“敕造忆雅斋”。“敕造”?好大的面子,果然这凤家地位极为不同。

    “四哥,这几天你去哪里,怎么不见你?昨日去落碧院找你,你也不在的。”张焉寻声望去,妈呀,整个人如坠五里雾,这是怎样一个美人,真真是美且不妖,美且不俗,这难道就是名唤“黛如”的凤昭南独女,凤如山孙女,全家如掌上明珠一般待的凤府大小姐。

    “见过大小姐。”看到凤楚南灿烂宠爱的笑容,张焉便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连忙俯下身子请安。

    “子若,平日里你最是嘴上不饶人的,今儿怎么倒跟我客气起来了?”黛如走过来,笑笑地说。

    “黛如,你今日怎的如此打扮?”楚云看向黛如,这是一起长大,互相视为亲生一样的妹子。黛如平日里均是一身极其素雅的装扮,不但是面上毫无修饰,浑身上下更加是没有一点饰物,今日却是一身烟霞银罗罗花弹刻绡纱长衣,发上也别了一支如意攒金钗。

    黛如从小不爱女红,不爱红妆,却是对诗文感兴趣,凤昭南老来得女,对她极为宠爱,从小便如男孩儿一般地养,在诗书方面的造诣绝不在凤府的男丁之下,只是身为女孩,无法科举,也不能入朝为官,总是憾事。帝都的大家闺秀,一般至豆蔻便许亲,像黛如这样十六岁还未谈嫁娶的,极为少见,一来风昭南不舍,二来黛如心性极高,一般的富家官宦子弟,哪能入得了她的眼。

    黛如面上一红,道:“四哥,你只说好看吗?”

    楚云笑了笑,道:“好看,我的妹子当然是极美的。”

    “子若,你看呢?”黛如看向张焉问道。

    “章言看来,如如一朵雏菊,清新淡雅,美丽无方,只是太过清纯而令人不敢靠近,如果加一朵热烈的紫玉兰,那就不同了。”说着,自旁边的花圃中的一棵开得正热烈的玉兰树上,采过一朵玉兰,别在黛如的发上。

    “的确是不同了,更加清丽又别有一点活波之气。”楚云见了说道。

    正说着,张焉远远地见到一个气质非凡,气场强大的中年人踱步而来,衣着华贵而不俗,这想必是刚下朝堂的凤楚云的老爹凤昭文无虞了。

    楚云、黛如见了,忙给凤昭文请了安。

    “云儿,我听你母亲说,你今日身子已好些了。药还是要吃着,我过两日再请宫里的安元清安太医来给你开几服药。前些日子他去了南疆,带了好些珍奇药材回来,说不定可以治你的病。”对这个多病的小儿子,他总是心怀歉疚,他身体的不适也一直是他的心头病。

    “云儿多谢父亲挂心。”楚云一向对父亲敬而远之,自从母亲故去,他除了对大哥,对其他人都是隔着心隔着情。

    凤昭文摇了摇头,进了书房。楚瑞楚忠两兄弟,已然在书房等候了,见了父亲,均见了礼。

    张焉初次见到楚瑞楚忠,两人均是一等一的人物,但比起楚云却是不能相比的。楚瑞虽然也是凤家二爷,只是他自己明显在意自己的庶出身份,说话做事有些缩手缩脚地不太干脆;楚忠则是一见便是没有什么心机的,单纯得可爱。

    “楚瑞一直操持家里的事情,尤其是南方的的生意,均是他在照应,所以一直未参加科举进士。楚忠一直醉心你所谓的雕刻,终是不登大雅之堂的玩物,如今也该收收心了。楚云虽然身子不好,但你和你大哥一样,在诗文上天赋高,你们三人今年都去参加科举取士,我凤昭文的儿子,不能连个前三甲都没有,白白让朝堂之上的同僚笑话。”凤昭文一坐定,便开始指示道。

    “是。”三人齐声道。只有黛如,在旁颇为不悦。

    “我也要参加科举。”黛如说道。

    “你自小没有娘亲,你祖母疼惜你,你父亲守在北疆,为朝廷效力,前几日来书信说你的终身大事,就由我和你祖母负责。你也老大不小了,前几日已有人上门提亲,你就在家安心待嫁吧。”

    “我不!”不等说完,黛如就跑出去,这姑娘显然被过于骄纵了,但明显心地善良,张焉想。

    “今日为父就以这屋外莲池盛开的“莲花”为题,你们三人各作一词。”凤昭文只当黛如是小女儿心性,谈婚论嫁还有些害羞,不以为意,接着给三兄弟出了一题。

    张焉见兄弟三人中,楚忠抓耳挠腮而不得,楚瑞深思片刻便写就;楚云丝毫不以为意,似乎脑中已有,却不立刻写来,而是装作沉思一会,才迟迟写就。

    凤昭文分别看了三人的文,不住得夸楚云和楚瑞,对二人甚为满意;唯独对于楚忠,却是厉声说道:“忠儿,你的文章是能见人的吗?自今日起,不准你再往外跑,好生待在家里,读书写字!”

    楚忠听了大气不敢出,只垂手侍立一侧。

    突然凤昭文两眼放光,惊叹道:“这是何人所写?”

    只见他拿起一张纸,上面写了一首词,

    :“爱莲说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晋陶渊明独爱菊。自周以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楚云等三人齐看张焉,张焉因为他们都在作文,而自己无事可做,就随手涂鸦,北宋周敦颐的《爱莲说》是她所钟爱的,又合乎题目,便写于纸上,在词的旁边还画了一支初绽之莲。

    “章言,我听闻你是京城第一琴师,未曾想,你还是诗画双绝。只是这画工画技,甚是独特,不知你师从何人?再者,这词中所云“晋陶渊明”是何人”?此时京都南风盛行,在官宦权贵之家,养几个男宠均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他对于楚云的作为也不甚在意,只是瞧不起这帮侍人声色的所谓男宠。对于章言,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相待,却不知此人有这般才华,令他惊叹不已。

    “回老爷,”张焉顿了顿,生怕露馅:“章言师父是一个隐居的老者,他为人低调,不问世事,也不愿透漏自己真实姓名,别人均称他为“金太郎”。晋陶渊明是章言老家的一位得高望重的学者。”张焉信口编出,头上冒出一层汗,真真是汗到不行啊——金太郎,不好意思啦,借你的名用下下。

    “你家乡倒是能人很多,不知你老家何处?”凤昭文此生在文章诗词方面甚为自负,未曾想一个书伴男宠就有这般才华,那他的师父岂不修为更高。

    “回老爷,章言老家在南疆的一个极为偏僻的村子,那里民风淳朴,十年前突遭变故,村子里的人死的死走的走,章言便来了帝都。”张焉估测帝都应该是在西安的附近,关于南疆的事情,他们应该知之甚少,离着那么远,古代通信和交通又不发达,他们还真去查验自己不成。

    只是,当初章言明明对楚云说老家在帝都近郊。楚云微微皱了皱眉,却未点破。

    好在凤昭文再未深问,只对几人说道,你们先各自回房吧。

    四人刚要走出书房,只听凤昭文说道:“章言你留下。”

    张焉心惊无比。
第九章 诡异的猫
    凤昭文突然让章言单独留下,这让张焉浑身捏了一把冷汗。会不会是自己的话中有漏洞呢?

    “你坐吧。”张焉感觉过了许久,凤老爷终于想起了自己。

    “章言不敢。”张焉看着凤昭文凝重的表情,心里七上八下的,摸不到底。

    “你是南疆人?”凤昭文说道,不带一丝表情,让人猜不透他所想。

    “额。。。是。。。”张焉头上的汗哗哗的,内衣早已湿透,她不知道对方的底牌。这让她想起一次上庭,对方辩护律师是个老江湖老油条,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她掌控之外,让她招架不住。可是,她天生善于捕猎而不是被猎的那个,她在关键时刻的镇定自若任谁也会为之佩服。

    “你老家的村子叫什么名字?”依然看不出凤昭文有任何的表情。

    “章言离开时年纪还小,不大记得了。只是记得村子旁有一个湖,湖的形状很特别。”张焉不知道怎么说,就开始胡乱编,反正打定了算盘,别人知道的就说忘记了,不知道的,自己才不怕。

    “是不是湖的形状宛如一颗桃心,中央有个湖中岛,岛上有棵千年老树?”凤昭文这会子情绪显然有些激动,看到张焉点头,又接着道:“那你必是章家村的无疑了。”

    张焉心想,我信口胡诌的一个地方,还真的存在呀,难道是巧合?凤昭文和章家村有什么关联吗,为何对南疆的事儿如此感兴趣?

    “难道是天意,”凤昭文感叹道,后又摆了摆手,道:“你且先退下吧。”

    张焉不明所以地退出了书房,看着偌大的院落,不知往哪边走。花圃子里的杜鹃花开得正热烈,仿佛一团火,一路烧到远处雅致的八角小亭。张焉信步来至亭中,欣赏这古香典雅的湖边建筑。张焉往湖中望去,好一片碧绿的湖水,荷叶鲜脆欲滴,荷花粉嫩娇羞。张焉一心欣赏着这美妙的风景,竟不知自己走在了何处。

    突然走到一个院落,椭圆形的拱门,上方写着芳芜苑几个字。张焉走进去,看到一个小丫头在廊下打瞌睡,另外一个年纪稍长的,在喂鸟吃食。张焉避过她们,走至一处房间,轻轻地走进去,看到一个雕花镂空的梳妆台,还有一个绣着荷花的屏风。原来这是一处小姐闺房,听到有人在说话,张焉悄悄躲在了屏风旁的布帘后。

    “姑娘,你想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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