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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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剑-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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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人龙笑了笑说:“只怪你昔日锋芒太露!”

木二白坐了下来,皱着眉道:“不过,我倒有一句话要说,这套蚊字剑法,当初我学的时候,我师父曾经关照过我不可轻用,因为这套剑法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可制人于死的!”

左人龙笑了笑道:“所以你也同样地来关照我?”

木二白叹口气道:“我不得不这么说,其实一动上手,谁也不能保得住不伤人!”

眯着眼又道:“江海枫这个人我虽没见过,可是这几个月,我却听说过,这庙里有个知客僧新近由北边来,他说江海枫把三羊道观给挑了,三只老羊全都败在他手底下……”

左人龙只是微笑,因为这件事,他也是亲眼目睹的,木二白又继续道:“别人我不知道,那位白羊道长昔年与我有数面之交,此人一身功夫确是不弱,想不到居然会败在一个末学后进的手中。由此想来,那江海枫功夫果然非比一般,你要特别小心!”

左人龙沉默了一刻道:“所以我才来请教你这套蚊字剑法!”

木二白皱了一下眉道:“江海枫和你怎么结下的仇?你说说看,奇怪!”

天山之星左人龙叹了一声道:“其实我二人并没有仇,只是……”

遂把白衣叟燕九公和自己结交,以及和朱奇二人诈死抬尸之事,一一说了。

那木二白只是连声地冷笑,一直听完了全部经过之后,他才由鼻子里大声哼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的,小子!你上当了!”

左人龙冷冷一笑道:“就算是那两个老儿骗了我,可是江海枫嗜杀如狂,却也是事实!”

木二白嘿嘿低笑了几声道:“你方才所说的那几个人我都知道,包括朱奇和燕九公在内,没有一个好东西!江海枫杀的那几个,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为他们报个什么仇?”

天山之星左人龙不由呆了一呆,冷冷地道:“不论如何,这种手法太毒了!”

木二白呵呵大笑了一声,点了点头道:“梁子既已结上,我现在再说也晚了,谁叫我交你这么个年轻朋友呢!”

说着他冷冷地哼了一声,那张老脸,似乎拉长了半尺多,道:“不过,你还需记住,我们行侠仗义之人,要明事理,断是非,争强斗胜最好能够避免。”

这句话说得左人龙面色一变,只见他两弯剑眉蓦地向两边一挑,猛地站了起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木二白拉住了他一只手,嘻嘻一笑道:“你可别生气,其实也难怪,我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比你还沉不住……”

左人龙愤然道:“我和江海枫梁子已经结上了,二人之中,除非一个认败服输,或者死伤在对方剑下,否则永不停止!”

说到此用力地在桌子上拍了一掌,发出了“叭”的一声,大怒道:“谢谢刚才传我剑法,我二人的交情,就此完了!”

木二白怔了一下,用力地拉着他的手,笑道:“坐下、坐下!唉!唉!”

左人龙目shè精光道:“就算你站在他那一边,也无所谓!”

木二白哈哈一笑,道:“好个左人龙,你我多年未见,想不到你来此却是找我吵架来的,算我木二白看错了你!”

左人龙红着脸又坐了下来,道:“这是你自己找的!”

木二白呵呵一笑道:“就算是我找的吧!我只问你,你和那江海枫约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告诉我一声,我也去看个热闹,总可以吧!”

天山之星左人龙想了一想,摇头笑道:“你还是不去的好,反正我会来的!”

木二白笑了一笑,也没有哼声,他心里却在琢磨:“那江海枫是一条好汉子,左人龙也是一个正直的少年,二人武功都是不弱,俗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这可怎么是好?”

当时旁敲道:“这么说,你二人是约在西湖见面了?”

左人龙道:“自然,只因我二人都住在西湖附近。”

木二白未再多问,沉默一会儿,左人龙站起身来,笑道:“我走了,多谢你传我这套功夫,我要用它来对付江海枫!”

木二白嘻嘻一笑说:“祝你马到成功,只是不要忘了见好就收。”

左人龙冷冷一笑道:“那就要看他了!”

说着转身出房而去,木二白也未起身相送,他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心中不禁想:“这件事情我不能不问,那江海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要去了解一下!”

想着就站了起来,由墙上摘下他的小草帽,又背上了一个小药篓子,那样子真像是一个走方的郎中。就这么,他摇摇摆摆地走出房门。

木二白慢慢地踱出了天竺寺的大门,已看不见左人龙的影子。

他大踏步的向前走着,走出不远,忽听得身后有人唤道:“喂!老头,你停下来,我有话问问你!”

木二白转过身来,却见是小蚱蚂谢五,这小子他早就知道,在这西湖一带,是有名的混子,欺凌诈骗,远近皆知。

他笑了笑道:“原来是谢大相公呀!”

小蚱蚂一咧嘴,道:“你别臭我了,还他妈的相公呢!连奴才也不够格呀!老头,你是去挖野菜是不是?”

这西湖一带,对于木二白也都清楚,全知道他是一个走方郎中,至于真实的来历和身世可就任谁也不详细了。

小蚱蚂谢五说着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木二白心中一动,心说这小子是有什么事还是怎么着?

当下点头笑道:“不挖怎么办呢!今天的晚饭还没着落呢!”

小蚱蚂谢五一笑道:“老窝囊废,晚饭算我的,我请客!喏!”说着由身上摸出了一小块碎银子,往木二白手心里一塞道:“给你,够你花三四天的!”

木二白忙弯腰笑道:“哟喝!这可不好意思!”

谢五一翻小眼道:“收着,收着!这算什么!”

木二白把银子揣下了,一面眯缝着眼笑道:“大相公,你老可有什么事吗?”

谢五呵呵一笑,怪不好意思地道:“妈的老头,你以后再叫我大相公,我可火了,我这个德性还大相公?”

木二白也忍不住笑了道:“要不就叫你少爷好了!”

谢五双手连摇着笑道:“好了!好了!别骂人啦。”遂拍了木二白肩膀一下道:“我找你有点儿事!”

木二白嘻嘻笑道:“什么事,你只管吩咐一声吧!”

谢五小眼一翻道:“刚才有一个年轻小伙,是从你们庙里出来的,你看见了没有?”

木二白一笑道:“对,是左施主不是?”

谢五喜道:“不错,就是他,他叫左人龙,怎么?老头,你也认识他?”

木二白笑道:“什么话,我还给他看过病呢!还能不认识!”

谢五就地一坐,一面拍着一边的石头道:“来!来!坐下凉快凉快!”

木二白就坐了下来,一面问道:“你问他干什么?”

谢五皱了一下眉道:“他进店干什么?找谁?”

木二白心中一动,遂笑道:“这个……我可就不大清楚了!”

谢五望着他道:“你能打听一下么?”

木二白摸了一下脖子道:“打听自然可以,只是……只是你得告诉我一下是什么事!”

小蚱蚂谢五一笑,用脚踢了一下石块道:“什么事,你管得着吗?反正是事办成了,也少不了给你弄两个花花!”

木二白伸了一下脖子,笑道:“先谢谢你啦,这事包在我身上就是了,明天你来听回音!”

小蚱蚂谢五喜得一拍他肩膀道:“一句话,这件事交给你了,只是有一件,可别叫那姓左的知道我来过这里!”

木二白呵呵笑道:“这个你放心!”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就说道:“听说有个姓江的也来西湖,那位左相公和他不大对劲,有这么一回事么?”

谢五怔了一下道:“咦!这事你也知道?”

木二白笑道:“我好像是听左相公说的,你可知道有这么回事么?”

小蚱蚂摸了一下他的小辫,眼珠子四下里瞟了瞟,才小声道:“一点不错,这事你可别乱嚷嚷……”

说着用一只手遮着嘴道:“那个姓江的叫海枫,他和左人龙可都是身上有功夫的人,你我可犯不着管这个闲事!”

木二白也小声道:“江海枫不是就住在湖心亭么?”

小蚂蚱一怔,摇头道:“不,他住在北高峰顶上的石矶寺里面!谁说他住在湖心亭?”

木二白不由内心大喜,默默记下了,谢五说出了以上的地址才发现自己说露了嘴,呆了一下就不再吭气。

他就势站了起来,道:“好了,就这么点事拜托你了,明天一大早我来听消息。”

说着又凑近了些小声道:“千万可要注意别叫左人龙知道我来了,知道我就没命了,留着脑袋瓜子我还要吃饭呢!”

木二白连声笑道:“知道了,一句话,你去吧!”

小蚱蚂又摸了一下他的小辫,左右看了一眼,啐了一口响痰,这才匆匆地走了。

木二白又重新背上了他的药箱,踽踽地向前行去,他内心已有了一番打算。小蚱蚂谢五来得好,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消息。

平静的沙滩,浪花一个个接着打上去,白色的泡沫和那些白色的细沙混在了一块,阳光之下,益觉刺目!

天山之星左人龙来回地走着,显得很不安宁,他不时地注视着湖上,期望着江海枫的到来。

这是一处静寂得只有浪涛声人迹鲜到的沙滩,长长的淙树,遮住了强烈的阳光,在地下留下了大片的阴影。

左人龙伫立在阴影之下,他左手紧紧握住那口缅剑,心中不禁想道:“别是他不来了吧!”

抬了一下头,见太阳已移到正中的位置上,左人龙冷冷一笑,目光又视向湖面之上。

这一次,他似乎看见了。

那是一个极小的黑点,正以疾快的速度,直向这边驰过来!

阳光之下,左人龙已清晰的看见了,那是一艘升有白帆的小船,其快如矢。湖面上分出了两股水箭,倒卷上来,把船头部打湿了。

左人龙不禁暗暗叹息了一声:“江海枫真信人也!”

一言甫毕,那叶小船已驰近了。

江海枫白衣白履,神采飞扬地伫立在船头之上,他右手握住一个长形的黄布包裹!

小船是顺风而来,所以他根本连篙桨也用不着。

左人龙徐徐步到岸边,朗声道:“姓江的,左某候你多时了!”

江海枫似乎早就看见了他,当下足尖一点,整个身子,就像一支箭似的射了起来,遂又飘飘然地落在了沙面之上,翩翩然像是一只白鹭!

他抱了一下拳,道:“日中方至,左兄你来得太早了!”

方言到此,只听得远处午炮“砰”的一响,正是正午时分,江海枫的抵达,竟是分秒不差!

左人龙不禁面色一红,怅怅的道:“前次承蒙手下留情,左某得能全身而退,今日希能各尽所长才好!”

江海枫注视这左人龙,只觉他身着一袭湖色绸衫,腰扎同色丝绦,眉飞目俊,端的好神采!

自古道惺惺相惜,海枫自出道以来,还是首次遇见这么神俊的人物,不觉更是爱惜!

他含笑道:“左兄太客气了,海枫陋技,万万不是阁下对手,今日践约,尚望手下留情,如能两罢干戈,更是欢迎!”

左人龙大笑了一声,道:“江兄未免太客气了,实在说你我也并无深仇,我们就当是寻常较技分一分胜负也就是了!”

江海枫未免不悦,心忖道:“好个不识大体的左人龙,莫非我江海枫还怕了你不成?前次比斗胜负已分,居然还敢如此厚颜再来,也罢!我倒要看看你此次又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手段!”

想到此,不由微微一笑道:“既如此,在下敬候就是!”

说着右手一摇,剑上绸带已同一条蛇似地展了开来,全数绕在了右腕之上,现出了他那口黑蛟皮剑鞘的长剑出来!

左人龙面色一沉,哼了一声道:“好!”

左手一伸,握住了缅剑的软鞘,两手向外一分,已把兵刃抽了出来。

江海枫前次未曾详细地注视他那口剑,此次阳光之下一注视他这口剑,不禁暗自吃惊!

原来缅人善铸刀剑,相传一口刀剑,往往有锤炼百年之久者。即父死传子,子又传孙,一口好剑好刀,有的传铸达五代之久。

这些子孙们秉承上代的锤铸之法,一代代接下去,故此刀剑竟被炼得柔可绕指。至此该剑或刀,真可有吹毛断发之利。

江海枫昔日由书本上得知这些知识,此刻细细打量左人龙这口缅剑!

只见剑身上下,透出一股蓝汪汪的颜色,正是缅剑中最上乘的货色。

心中这才知道,为什么左人龙胆敢用这口剑来和自己手上宝刃相交,原来是持之有故!

左人龙缅剑一亮出来,左手向外一翻,那只软鞘“笃”的一声,实实地扎在了身边的一棵老榕树的树身之上,鞘身深入达半尺以上。

这种内力果然是惊人已极!

可是江海枫却淡然一笑,并不惊异,他身形缓缓地退到了榕树的荫影之下,仗剑而立道:“左人龙,你我无仇无怨,你却百般地刁难逼迫于我,不知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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