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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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剑-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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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丘皱了一下眉道:“糊涂,我就是在听梆子声,你快快把四角的灯笼燃起来,吩咐楼内各人,无论何事不许多管。”

那童子又答应了一声:“是!”

遂见他返身外出,须臾又入内,手上却多了一根竹竿,竿头系有火媒。

紫玲心中正自不解,就见这童子依次在四面窗外,伸出竹竿,把预先悬在四个楼角的灯笼点了起来,立时灯光大亮。

那童子点着了灯后,又对吴老丘鞠了一躬,这才退了出去。

紫玲看着不解,不由冷笑道:“道人,这又是什么花样?我不妨告诉你,江海枫技艺超群,可不是好欺骗的!”

“哪一个欺骗他?”吴老丘狂笑道:“实在告诉你说,这四个灯笼正是指给他的一条明路,他只消一看,就可知道了!”

紫玲愈发不解道:“你怎知他今夜会来?”

吴老丘鄙夷的道:“老实告诉你,贫道已使人对他下了战书,他如希望你活命,此时自是非到不可!”

塞外飞鸿何等震惊!又羞又气,恨得连声音都抖了!

“你太卑鄙了!”

吴老丘冷冷一笑道:“你方才不是说,他不会来么?我们不妨等着看一看,他必定会来的!”

紫玲噙泪道:“那么笔砚又有何用?”

吴老丘哈哈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姑娘,你等着瞧吧!”

紫玲恨道:“江海枫武功不见得输你,你太自负了!”

黑面童冷笑了一声,用手向四外指了指,道:“你看见了没有?我悬挂了这四个小灯笼,说它是照路固然可以,说它是迷路也未尝不可!”

紫玲冷哼道:“这是什么意思?”

吴老丘狂笑了一声道:“姑娘,你的话太多了!”

方言到此,忽听窗外楼角上风铃,叮叮一阵乱响,黑面童吴老丘面色一沉,道:“你的心上人来了!”

身形一转,快似飘风一般的已回到原来的蒲团之上,身子方坐定之后,却闻得窗外一个冷峻的声音道:“道人你以为这‘四灯守宫’能够阻得住我么?待我破与你看!”

言方一毕,只听见“波”一声,一盏灯笼应声而灭,吴老丘怔了一下。

他哈哈狂笑了一声道:“小辈,你果然来了!”

言罢,探手在座前的一根绳索上一拉,那四个灯笼立刻旋转了起来。

吴老丘手持火折,很快地把那盏熄灭的灯笼点着了,他面向窗外朗声道:“江海枫,这只是贫道对你的一项小测验,容你破后,再入室谈话!”

窗外回报同样的一声朗笑,道:“道人,你想以这‘四灯守宫’的变幻方法,害我迷性坠楼,岂非梦想?”

笑了一声,声音似已上了楼角,道:“告诉你,这小玩艺儿,我在十四岁的时候,早已玩过了!”

接着又是一声狂笑。

黑面童吴老丘,面色极为阴沉,冷冷一笑,只见他由身旁抽出了一个木盘,揭开了一盘上的一块黑布,其中是满盘的黄沙。

他信手拈了一撮,狂笑道:“小辈,你说得好轻松容易,不妨试一试!”

窗外的江海枫像似运用身形,在四个楼角之上不停地纵腾着。

他的声音,也是动定不一,这时狂笑了一声。黑面童一手扯线,一手捻沙,一双眸子,注定不移。

就在这时,听见江海枫一声轻叱道:“灭第三盏!”

“波”一声,那运转如飞的第三个灯笼,忽地应手而灭。

吴老丘一声断喝道:“好小辈!”

只见他手指一捻,手内细沙,发出一片“咝咝”之声,射窗而出。

可是窗外同时却也发出一声喝叱,道:“第四盏!”

“波”的一声,所剩的明灯之中,又灭了一盏,吴老丘打出的“迷沙”,却如石沉大海。

这么一来,黑面童吴老丘立刻显得紧张了,他霍地自蒲团之上站了起来,单手端起了那盘黄沙,疾步走到窗口,冷笑道:“江海枫,尚有二灯,你可以走近前来了!”

话声一落,只见眼前黑影一闪,吴老丘断喝了一声:“下去!”

右手向外一甩,一片黄沙直向那飞来的黑影打去!

只听见“沙!”一声,打了个正着。

吴老丘狂笑了一声,道:“小辈……”

他想说“你服气了吧?”可是这句话尚未说出,那迎面而来的黑影,已飘至面前,细一注视,才知竟是一袭白色的长衫!

吴老丘不由恨得顿了一下足,急切道:“不好!”

正要转身,忽听得“波!波!”两声,楼角的两个灯笼一齐熄灭。

房内昏暗的光蕊突地一闪,江海枫已进得室来,哈哈大笑道:“道人,此番该服气了吧!”

吴老丘猛一转身,那张童面变成了一片青紫,只见对面的江海枫,是一个魁梧英俊的少年人,身着紧身衣靠。

很显然的,方才那一袭长衫,是他原先穿在身上的,这少年人的机智、绝技,不禁令吴老丘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惊讶和敬佩!

他微微呆了一呆,冷笑道:“很好,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了!”

江海枫目光向一边石榻上的秦紫玲转了一眼,冷冷地笑道:“道人,你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一个无辜的少女,不觉得残忍?”

吴老丘嘿嘿一笑道:“那么,你对付我徒儿项瑛那种情形,是不是更残忍一点?”

江海枫剑眉一轩道:“令徒之事,又与这位秦姑娘何干?”

黑面童吴老丘哼道:“自然有关系了,其实她的生死,完全决定在你的手上,贫道只听你一句话。”

海枫不动声色道:“这是什么意思?”

吴老丘嘻嘻一笑,说:“你不妨坐下来,咱们慢慢地谈!”

海枫并不落座,走近到秦紫玲身边,道:“姑娘,为了我的事却害得你受苦,我内心实在不安。不过请放宽心,我必定能救你出去的!”

紫玲自海枫一进室,就闭上了双眸,她实在羞于见他,自己这种狼狈的样子,怎能被他看见呢?她真想有一个地缝,叫自己钻下去。

海枫说完了话,她情不自禁地睁开了双瞳,叹道:“大哥,这是我害了你,怎反说是你害了我呢?”

海枫冷笑道:“无论如何,我要救你出去。”

紫玲尚未说话,那一边的吴老丘却怪哼了一声,按说道:“无论如何,你是没有办法救她出去的!”

海枫猛一转身,冷笑道:“怎见得?道人!我不过看在你有些年岁,所以才与你先礼后兵……”

说到此,用手一指紫玲道:“你以为那两根破绳子,能难住了我?”

黑面童吴老丘呵呵笑道:“你想错了,这姑娘如今生命都操在贫道手中,绝非虚语,这一点你似乎还没有想到!”

江海枫心中一动,遂冷笑道:“你是说我武功不及你?”

吴老丘露出兔齿桀桀笑了一声,道:“那是另一回事!”

海枫身形一旋已到了紫玲身边,探手抓在了紫玲脉门之上。

秦紫玲为这骤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口中“啊”了一声道:“你……”

海枫沉声道:“姑娘不要怕,愚兄只是察看一下,你是否受了道人内伤!”

吴老丘对于这些动作,丝毫不加以防止,并且退到一张椅上坐了下来。

江海枫手扪在紫玲脉上,略一把握,忽地放下了手,面色大变道:“姑娘你……”

说到此,猛一转身,瞪目欲裂道:“道人,你太卑鄙了,你在她身上下了什么东西?还不坦白说出来!”

吴老丘微微惊愕了一下,哼道:“你果然有些见地,不错,在这姑娘身上,我用了些毒,只是一半时,尚不至毒发身死,这时间我们大有商量的余地!”

海枫不禁勃然大怒,厉叱了一声,身子猛地扑了过去,平掌照着吴老丘前胸就打!

黑面童吴老丘狂笑了一声,一双大袖向外一摆,四掌遥遥相对。那吴老丘却借势飘向了一边。

他呵呵笑道:“江海枫,我看你还是稍安毋躁,贫道并非是怕你,只是眼前救命要紧。”

海枫呆了一下,恨得双目怒瞪。

吴老丘嘻嘻笑道:“这姑娘身中了‘木丹虫’,此刻大概已爬过任督二脉,不消一个时辰,就可上爬脑海,那时这姑娘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江海枫不由大吃了一惊,这“木丹虫”他是知道的,那是一种产于蛮荒木丹树上的毒虫。

据传说,这种虫的形状很怪,形状和食木的蛀虫极相似,体白且软;可以任意伸缩,可大可小,一入人体其细如线,循脉而游动。

但这种“木丹虫”本身虽毒,却不爱以毒液伤害人畜,惟生性最喜食脑。

因此,当它一入人体之后,势必要朝脑部行走,只是动作甚为缓慢,一入人体,到行抵脑户穴止,这一段时间极长,最少也要七八个时辰。

在这一段时间之内,无论人畜,对它是丝毫也感觉不到的。

只是等它一入到脑部,待感觉到时,却已晚了。

这时“木丹虫”见脑即食,大量毒液,也就在这个时候注入人脑,无论人畜,立时死亡,再灵的解毒药,也是莫能为力。

秦紫玲这时在石榻之上,闻言也是十分惊惶,这才知道黑面童吴老丘,竟在自己身上使了手段。

她一向居住于边野之地,对这种“木丹虫”了解得很清楚,所以乍闻此语后,她整个的血脉,似乎都停止流动了。

当下冷笑了一声道:“吴老丘,我与你究竟有何仇恨,你居然用这种人神共愤的手段来害我?我就是变了鬼也不能饶你!”

说着,不由得潸然泪下,并对海枫道:“江大哥,你不可为我而任由这妖道摆布,这都是我命运如此,你快去吧!”

海枫冷笑道:“姑娘先不要绝望,且听他说些什么。”

于是问吴老丘道:“你要与我商量什么?只要我能做的,必定做到就是!”

紫玲在一边落泪道:“你千万不要中他诡计,江大哥,你快走吧!”

吴老丘桀桀一笑道:“死在临头,尚还如此,真正是糊涂到家!”

海枫忍气道:“道人,你快快说出来吧!”

吴老丘道:“好!”遂饮了一口茶道:“其实也不难,只要你答应和我徒儿择日成婚,我就救这位秦姑娘不死,如何?”

海枫微微愣了一下。

吴老丘冷笑了一声,道:“否则,这姑娘可就没救了!”

塞外飞鸿秦紫玲听到此,气得娇声道:“大哥,婚姻之事,非同儿戏,你不能因为救我,而忍受终身的痛苦,你要三思而行。”

海枫没有想到,吴老丘竟会以此要挟,这是一件关系自己切身利害的大事,他一时也怔住了。

他又能如何?

吴老丘嘻嘻笑道:“我徒儿深深地爱着你,想必你也知道。”

海枫气得身子籁籁直抖,点了点头,叹道:“我答应就是!”

一边的秦紫玲听到此处,不由落泪道:“江大哥你千万不能这么做,毁了你自己!”

海枫苦笑了笑道:“救命要紧!”

遂冷冷地对吴老丘道:“你还不快救她下来?莫非还不放心我吗?”

吴老丘嘻嘻一笑道:“不错,我还有点不放心!”

海枫双目一瞪,吴老丘却用手指了一下纸笔:“你先留下字据为凭,贫道立刻为这位姑娘治病松绑!”

江海枫不由剑眉一挑,可是他终于叹息了一声,很快的走到了桌前拿起了纸笔。

秦紫玲娇声叱道:“江大哥,你真的要写么?”

海枫面色沉着,没有理她,目光却注定在吴老丘身上,吴老丘一笑,道:“本人诚意聘娶杭州项瑛小姐为妻……写!”

海枫略一思索,挥毫而书,吴老丘点头道了一声好,又接念下去,道:“事经双方同意,并由天山秦紫玲及姑苏吴老丘道人为媒……”

紫玲不由大声道:“我没有,你可不能乱写!”

吴老丘偏过脸来,看着她微微笑道:“你现在最好安静一点!”

紫玲气得泪下如雨,恨声骂道:“不要脸的东西,你还不如杀了我好些!”

吴老丘耸了一下肩,冷笑道:“我倒无所谓,就怕他不答应!”

说着回过头来,江海枫已依言写下,吴老丘于是又道:“从互约之日起,一日内成婚,日后夫唱妇随,绝无怨言……”

海枫一声不哼,依言写下,吴老丘笑了笑,又接着念下去道:“一切以此据为凭,日后男女双方如一方反悔,此据当公诸天下!”

说到此,拍了一下手,道:“以下双方具名、画押。”

海枫一语不发,书写完毕签了姓名,吴老丘却走过去代他弟子项瑛也签了名,拿起来细细地观看,面上现出无比的得意之色。

海枫冷笑道:“此据你要好好保管,我是认字不认人的!”

吴老丘哈哈笑道:“这个当然!好!你够爽快的!”

说着把那单据叠好揣入怀内,点了点头笑道:“现在,我可以为这姑娘治一治伤了!”

紫玲冷笑道:“哪一个要你怜悯!”

吴老丘不由呆住了,海枫上前一步,叹息道:“事已至此,姑娘还是想开一点的好!”

紫玲不由冷笑了一声,目注着江海枫,正要说话,却发觉海枫眉角一扬,目光转了一转,她不由心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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