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艾]魑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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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艾]魑魅歌-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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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就是冲动暴躁一根筋,什么也不懂,做什么也不对,那你还跟着我干嘛啊!”隐约懂得自己握着稳妥的筹码,艾欧里亚不管不顾地朝他嚷嚷,眼眶里有些特殊的情绪在晕染,加隆于是不得不感慨自己有些自作孽不可活。
  “是啊,你明明这么无理取闹,可是,我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你啊!”加隆颇义正言辞的情话让一直理直气壮地艾欧里亚忽然间就萎靡了下来,灵动的眼眸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才轻捶着加隆的肩膀:“你小声点!”
  加隆几乎忍不住要大笑出声,双手环着他,在后腰处收紧:“那你不闹了。”
  “哼,谁说不闹了。”艾欧里亚撅着嘴却掩盖不住满溢的笑意,双手搂住加隆的脖子,让两个人贴合得更紧,像个孩子般地嘟囔,“但我可以勉为其难地消停一会儿。”
  
  从酒楼一路回来,撒加觉得自己就像灵魂出窍了一般,在宅院里四处都见不到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之后,整个人就呆住了。
  自己出门之前不都还好好的吗?甚至有着比以往还要甜蜜的感觉,怎么一回来人就不见了?还有艾欧里亚气冲冲说什么他被我气走,又是怎么回事?!
  “撒加少爷。”一个沉稳略带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撒加回头,见麻森屏退了下人,走到自己面前,随之将自己对艾俄洛斯的所言所行都一一告知了撒加。撒加静静地听着,麻森却明白,如果自己不是自小看着他长大的老人,撒加一定克制不住他的怒意,因为他此刻攥着的拳头已经发出了细琐的骨音。
  其实在发现艾俄洛斯走了之后,麻森心存感激之余也明白了他的善良,他不愿放弃撒加,但又不愿伤害麻森,所以才选择悄然离开,一来让撒加有思虑的机会,二来也让麻森看清事实。
  过了良久,撒加紧攥的手才松了开来,声音里并没有什么异样:“麻森叔,明天我们要上槐江山,所以这里剩下的事情就先交给你了。”虽然眼中带着失望,但有些事情确实不能强求,麻森只好恭敬地弯下腰:“请放心。”
  
  槐江山是天帝悬在半空的园圃,住着看管的天神,有大水下泻,清清冷冷而汩汩流淌。撒加在脑海里回顾着古籍中对槐江山的描述,然则眼前这高耸的山头却缭绕着雾气,令传说无法得以验证。
  方才还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转眼间就剩下他与阿布罗狄了,奥路菲回了圣州城,说是要向尤莉迪丝的父母说明一切,也让她在九泉之下能够安心,而沙加没有上槐江山的理由,于是与自己分道扬镳回了昆仑山,穆二话不说跟了去,只是艾欧里亚……撒加一想到他,就不禁无奈地摇头,方才对着自己说什么“哥哥是因为你的缘故才走的我才不要带你去找他”然后追着穆也去了昆仑山,至于加隆,这不明摆着吗?
  
  阿布罗狄在前头给撒加带路,一边思量着怎么把那两个小兔崽子的情况报告给师父,一边促狭着眼眸环顾四周,忽然满意地露出有些危险的笑容:“到了。”
  “什么?”撒加疑惑地打量着四周,这可一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简直就是深山老林荒郊野外,惊疑的话语还没有得到解答,阿布罗狄忽然就消失不见了,只见一道白光在空中闪逝,他得意的话语缭绕在山间:“谁叫你让艾哥哥受委屈了,总得靠自己去找他吧,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呢?”
  撒加仰着头,那声音还在回响,顿时感觉似乎被人吊在了半空中,艾俄洛斯这些弟弟们,果真是一个比一个折腾人,如果不是知道他们各自心有所属,自己还真不知道要应付多少个情敌。




    第十回 槐江山 (下)

  一只五彩文鸟从上空滑翔而过,拖着优雅的燕尾,从放晴的蓝空绕过晕染了苍蒙的边际,逃离了模糊的色彩。撒加站在峭崖边上眺望着,估摸着自己应是处于半山腰了,但糟糕的是前方雾气缭绕的地带极有可能便是艾俄洛斯所说的瘴气。他无奈地摇头叹气,这会儿退也不是进也不是,过分稠密的烟雾吞没了可见度,前头像是被包裹在一块暗布中的另一个世界,这样想着,撒加越发压抑不住飞蛾扑火的冲动,他绝不愿与艾俄洛斯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
  在情感的趋势下做出稍显鲁莽的行动,向着瘴气踏近了一步,奇妙的是,那雾气不仅没有向他侵袭过来,反而像是恐惧着什么一般躲避着散开,撒加顿了一会儿,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了悟的光晕,于是他大胆地跨步向前,那雾气则循规蹈矩地沿着他走过的足迹散出一条小道,而在他的身后烟雾又重新聚合起来。在这样前后皆不见的烟雾中行走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令人欣慰的光亮,撒加眨了眨眼睛,待到看清眼前景致时,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幽深的笑意。所谓的槐江山,应当是这个样子啊!
  春和景明的气象,毫不沾染冥州狂躁的热度,逶迤清亮的小河正于面前铮琮淌逝,那源于传说中的丘时之水如流动的绿玻璃,毫无瑕疵,干净透澈。水中生长着很多蠃母,映着日光的外壳反射出牙色的条纹,沉寂在绿水之中营造静态之美,而有着双翼般长长胸鳍的鱼群正在水面作出嬉戏追逐的动态之美,像是知晓有人在窥视它们一般,甩动出晶莹的水花,溅在他的绣云衣摆上。撒加踏着河中架设的数块石头走到对岸,差点以为自己眼睛出了毛病,那路面竟然不是方才的土黄,而是铺满了夕阳色的彩砂,一路延伸,他蹲□来仔细端详,原来都是丹砂。
  再继续往前走去,则是大片大片的树木与绿草,在这绿色的海洋中,撒加可以分辨出有榣树、檀树、白芷、紫草、川芎等一些在射羽山庄见过的草木,但依旧有许多叫不出名堂来。
  忽然,脚下有一抹黑影掠过,他抬头张望,原来是一只似鹰非鹰的怪鸟,心中顿时有股不详的预感,似乎在哪里看过这种鸟的描述,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恍惚间,那只鸟带钩的凌厉双眼发现了自己,便以极快的速度俯冲而下,这时撒加终于记起来了,那不就是传说中会吃人的罗罗鸟吗?!
  他防备性地往后退,罗罗鸟俯冲下降到距离地面三尺高的地方调换了身姿,向着他平行冲刺,撒加迅速捡起地上的凝块丹砂,运气聚于掌心,手腕旋出优雅的弧度,接连掷出极有力道的凝块,罗罗鸟虽然敏锐地避开了前一块,却被后一块打伤了右眼,哀鸣一声返回了天际。撒加刚松了口气,又听见草丛里隐约的笑声,即刻跨步过去察看,那一片绿云之中的火红极难掩藏,他伸手将那东西拎了出来,却是一名孩童。
  “哇!!!”那孩子摔落在地上,稚嫩的双手捂着头顶,似乎是被他揪痛了,正愤恨地盯着撒加。
  “你是谁?”
  “应该我问你是谁才对吧?!”小孩气急一般地蹦跳起来,“擅自跑到人家山头来还敢打伤我的鸟,我好不容易才偷偷带它出来玩一次的!”
  “它会吃人!”撒加无奈地向他解释道。
  “身为人类还到处乱跑本来就是你不对!明明没听说今天有客人啊……”那般不可理喻的性子竟让撒加有了几分熟悉的感觉,不禁仔细地端详了他,竟是极好辨认的灵动点眉,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再加上小孩刚才的嚷嚷,撒加随即找到了制服他的办法:“那我可去跟艾俄洛斯还有穆说你偷偷把罗罗鸟放出来伤人了?”那小孩一听这话,果然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跳了起来,瞪大了的紫色双眸更让撒加肯定了自己的命中程度。
  “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艾俄哥哥跟穆哥哥加一起训我,一定会要了我的小命的!”小孩扯着撒加的衣袖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撒加便忍俊不禁了:“小鬼……”
  “不是小鬼,是贵鬼!”那小孩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将撒加的袖口咬在嘴里,撒加蹲下来摸摸他的头:“这样吧,你带我去找艾俄洛斯,今天的事儿就当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如何?”那叫作贵鬼的小孩迅速做出规律性的点头动作,多云转晴地跑起来:“追得上我就带你去!”见刚才还在装可怜的人忽然跑得欢脱的模样,撒加只觉得现在自己脸上的颜色一定很精彩。
  
  这可真是一段不短的路程,贵鬼一直在前面蹦蹦跳跳着,活跃的程度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地萎靡下来,最后往地上轱辘一滚,变成了只有巴掌大小的火狐,说什么也不肯动了。撒加叹了口气,提着他的尾巴将他抱在手上,正想问他现在该怎么走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熟悉的箫声,那般清澈安静,让人丢失了烦恼,忘却了世事,如清风一般的乐曲,自当是那人吹出的乐曲。他扬起一个笑容,循着那声音找去,眼前仿佛是射羽山庄被隔空搬运了一般,于是他熟门熟路地寻了进去,朝着院子的方向,果不其然发现了那惦念的身影,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撒加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能体会这句至理名言。
  艾俄洛斯衣着他熟悉的黛色长衣,松松垮垮的衣物显出了他的清瘦,没有了以往丝带飘扬的环绕,茶色的发丝更为自由地在风中飞舞。撒加伫立于他的身后,静静地聆听他的箫声,手里的小狐狸却趁着他失神的时候跳到了走廊上,滚了几圈撞在艾俄洛斯的腿边。艾俄洛斯惊愕地低下头,在发现是贵鬼之后,露出了春风洋溢的笑容,便将洞箫放在一旁,俯身抱起他:“贵鬼,你又玩得露形了?”
  “你这些弟弟,是一个比一个能折腾。”撒加忽然开了声,让艾俄洛斯惊吓不已,虽然知道撒加肯定会跟着艾欧里亚他们来找他,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尽管如此,惊讶之余还是满怀的欣喜,他轻轻将贵鬼放下来,起身扑进对方的怀中,撒加满意地搂着他,亲吻他的鬓角:“你不生气了?”
  “为什么要生气?”艾俄洛斯对着他的目光,一脸的坦然,自己想得明白又何需他来安慰,何况撒加这么快就找来了,自己甚至连低落的情绪都还没有冒头。
  “可你的弟弟们是气坏了。”撒加装出很无辜很冤屈的神情,“差点把我大卸八块了!”
  “是吗?我看你还好好的一点事儿也没有啊!”艾俄洛斯故意上下左右地检查他的伤势。
  “谁说的,我真受伤了!”撒加脸上即刻浮现了逼真的痛苦神情,身子也故意弯了下去,艾俄洛斯忽然想到山外的瘴气,脸色即刻就变了,顺着对方的手臂轻轻地拿捏着:“哪里?你哪里受伤了?!”
  “这里……”撒加故作虚弱地哼了一声,拉住艾俄洛斯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他刚从炎热的冥州城过来,衣物显得轻薄,艾俄洛斯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有些加速的心跳与结实的胸膛,虽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撒加却不肯让他抽回手,暧昧姿势的维持让他不自然地脸红了起来。
  “放开啦!”他小声地抗议着。
  “我没骗你。”撒加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挑起他的下颌,“知道你受了委屈,我只觉得心里好痛,你的一颦一笑决定着我这儿的生老病死,如果哪天你真的要离开我,我一定会立刻死去的!”
  “贵鬼还在这里啦!”完全无法承受撒加带了沉重氛围的情话,艾俄洛斯慌得想找条缝钻进去。撒加对他不合时宜破坏气氛的行为感到不满,硬是将他拽入怀中,明明就是不敢面对这种感情而在转移双方的注意力,撒加只好安慰似的轻拍他的背:“他睡着了,我们别吵着他。”
  艾俄洛斯用余光瞄见廊道上趴着卷成一团的贵鬼,估计真的是睡着了,他只好轻笑一声,安心地靠在撒加的肩上。
  
  昆仑山山脚下的小驿站,沙加跟穆正坐在木桌边,看加隆带着艾欧里亚对着一整排的马匹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喝不惯?”沙加见穆碗里的茶水还是满满的,想起他在双子府的时候也是这样,挑剔得府上的厨子一个头两个大。
  “我不像艾俄哥哥跟艾里那样,总是不能习惯。”穆托着腮含糊地回答,眼眸一直徘徊在昆仑山上,它对自己来说同样是意义非凡的地方。发现穆的神情专注,沙加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听说两百四十三年前,冥州城发生了十年的大旱灾,那时你们已经住在这里了吧?”
  穆托着腮的手忽然滑了下来,脑袋晃了一下,怎么自己才想到那个时候的事情,他就提出来了呢!
  “哦,是啊,是住在这里。”
  “那时候简直是生灵涂炭啊,听说冥州城都成了一座死城了。”沙加发表着对历史的感慨,眸子深处尽是悲天悯人的情愫,穆怔怔地望着他,每当他这样蹙眉叹息的时候,就感觉到他离自己真的好遥远。
  “我当时太小了,唯一记得的是……”穆话语里带着延绵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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