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衣衫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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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衣衫尽-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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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肥肉,充满了渴望。

若是平时,白芷不介意一拳打过去。可如今……床旁对面坐着看兵书的裴老将军。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不能动,慕屠苏反而更放肆了,竟朝她俯身,吻住了她。白芷瞬间僵硬,在那刻无法动弹,任由慕屠苏不断轻薄她,直到慕屠苏不安分的手指竟移到她的腰带上,轻轻一拉,腰带的结松了……

白芷倏然睁大眼,要挣扎,咬了一口慕屠苏的唇,一股血腥味充满唇齿之间。慕屠苏吃痛地离了她的柔软的唇,原本□迷离的眼瞬间有了些清醒,他怔怔地看着他怀里死死瞪他的白芷。

慕屠苏喘着粗气,不理会白芷的“死鱼眼”,抱住她,压低嗓音在她耳边道:“对不起。”

白芷不敢用力挣脱,只得张口咬住慕屠苏的肩膀,很用力很用力。

“裴叔,我想睡了,兵书你若有兴趣,拿回去看吧。”慕屠苏忍着肩上的疼痛,压住惴惴不安地□,努力保持一份理智。

“啊,好。那你好生歇息。今晚我也不在府上睡了,去军营了。”从兵书里出来的裴老将军合上书,揣在怀里,当宝贝似的。

“好。”

直到传来关门声,白芷用力才敢用力一推,把病重无力的慕屠苏狠狠推到床边贴墙。

“你……”白芷又气又恼,方才被轻薄,一肚子的谩骂已然一句也说不出来。

慕屠苏痛得汗流浃背,死死咬住牙关,手扶住腰,艰难地道:“出去。”

白芷终于发现慕屠苏的异常。他双颊红得诡异,气息不稳,周遭一切因他不断上升的体温变得热了起来。这不是喝醉酒的症状!

重生??心事

白芷的心里有一丝的忐忑,这种情况她从未接触过,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问慕屠苏,“你还好吗?”

慕屠苏不答,以手撑着身子,额头布满汗水,喘息地厉害。他这个样子,白芷看在眼里,心里越发觉得紧张。慕屠苏稍稍一动,白芷便僵硬得无法自处。

“你出去。”慕屠苏低着嗓子,带有命令的口气说道。

白芷点头,可脚有些不听使唤,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床,幸而慕屠苏眼疾手快,扶住她,把她护在怀里。白芷感觉到自他身上传来的温度,灼热得几乎要烫伤她。他该是忍得极为痛苦。

此时,门却吱呀一声,开了。白芷一惊,抬头看向慕屠苏,似在询问,是谁?慕屠苏残存理智,可也想不出谁会这般无礼,不敲门进入。直到白芷闻到一股芝兰香气,才幡然大惊。

柳如?

她回眸望去,一抹水蓝色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若是看到她在这里,还在慕屠苏的床上,以柳如的性子,她一定会多想,会以为是她是黄鹂在后,坐收渔翁之利。白芷紧闭双眼,心叹,这下真不好交代了。下床也来不及了。

慕屠苏把被子盖在她身上,以手压着她的头,埋进他的胸口,整个身子被他摁倒在床,他低着嗓子道:“我护你周全。”

白芷惊愕地不能言语。

柳如此时正偷偷摸摸进来,心想,她下的合欢散此时该见效了吧。她在府上住过两日,知慕屠苏因腰伤,每晚以酒止痛入睡。慕屠苏为人小心,只吃砚台送来的入口之物。三千醉与普通酒不同,极烈,从酒窖拿出要放三个时辰方能呈上。是以,能“下料”之物,唯有这酒。她算算时辰差不多了,便偷摸地进来。见桌上放着空酒壶,暗自窃喜,转头看床上的慕屠苏,登时一怔。他正用一双寒冷彻骨的双眸犀利地望着她。

他道:“你来作甚?”

他的眼神太过平静,如毫无波澜的湖水,一圈涟漪也为曾有。而他身下有个女子,因侧头向里,长发散落,柳如看不出是谁。

柳如立即慌张道:“我来看看世子……世子是否安好。”

“见着了,是否安好呢?”慕屠苏眯着眼,压住欲喷的情、欲,气息不稳地道。

柳如权当他的气息不稳为动怒,立即欠身,“世子,柳如告退。”

“滚。”慕屠苏冷冷地说道。

柳如瞬间崩溃,泪光点点,起身含恨地看着床上“占她便宜”的女子。若让她知道是哪个骚蹄子,定不饶。又见慕屠苏那杀气腾腾的双眸,自知破坏他的好事,捂住脸狂奔出去。

听见房门再次吱呀一声,悬在白芷喉咙的心终于安心地沉了下去。她想唯有这极致的“淫、靡”场面才能使得“生猛”的柳如知难而退。若像裴老将军那会一般,藏于被中,柳如指不定不管不顾,非要得逞才肯离去。

一滴灼热的汗落在白芷光洁地脖颈上。她侧头看过来,只见慕屠苏以一种狂躁不安的神色凝望着她。她微微一怔,眼睁睁看着慕屠苏尝试地低头,朝她一点点靠近。

他想温柔地对她。

当唇与唇之间即将碰触之前,白芷以手挡在自己的唇上,她不徐不疾地道:“世子,谢谢。”

慕屠苏紧紧攥着拳头,艰难地翻身,躺在一边,无法平静又佯装平静地道:“你出去吧。”

白芷起身,“要不要为世子找个……姑娘来?”

慕屠苏冒火地望着她,“再废话,直接要了你。”

“白芷告辞。”白芷迅速挽好发,头也不回地离开。正准备开门离去,想到了些什么,又折回来。只不过不是上慕屠苏的床,而是搬个椅子。

以她前世那眦睚必报的个性,指定会在门口候着。柳如那个性也相当,避免被抓个正着,她决定爬后窗,避开她。搬个椅子到窗边,利索地爬上去,纵身一跳,完美着地,含笑离去。

而在慕屠苏房门外的一犄角旮旯处,柳如目光如炬地注视那扇门。

夜越来越深,冷风飕飕,柳如守了一夜,也不见有人出来。莫不是,一响贪欢至天明?

柳如被翌日阳光刺醒,一张精巧的脸正含笑地蹲坐在她面前。白芷笑道:“表妹,回家吗?”

柳如此时泪水止也止不住,“回。”

临走前,依依不舍地回眸望着慕屠苏紧闭的房门。还未贪欢完吗?

“表姐。”

“嗯?”

“你还有招吗?”

她不死心。

白芷脸色刷地白了白,经过此事,她可再也不敢打趣,忙不迭回她,“无。”

柳如道:“得不到他,誓不罢休。”其眼中闪烁的火焰,燃烧正旺,白芷愣愣地看着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充满了前不怕狼后不怕虎,愿为爱粉身碎骨的意志。

那样的她,死了。

白芷微微一笑,“得之,你幸,不得,你命。切莫太强求。”

这是她给柳如仅有的忠告。这是她用命换来的心得。

柳如回到柳府,舅舅当属最为开心。他老泪纵横地抱着柳如哭,柳如见不得他这副模样,“爹,我还活着。”

“嗯,我的如儿还活着。”

站在一旁看着舅舅这般失态的模样,心里泛酸。何时白渊能爱她如此?不求心力交瘁,只求微微的在乎。然而前世经验告诉她一个不争的事实。在白渊眼里,除了权利,一切皆乃垫脚石。有用,用之,无用,弃之。他不会像舅舅这般儿女情长。

柳继看着白芷脸色似不高兴,关切地问道:“表妹,可是不舒服?”

“无。”白芷回。

尚在相诉离别之痛,管家跑了过来,脸色苍白,神情着急,“不好了,老爷少爷。”

“何事?”柳继脸上并无慌张。

“送往南诏的粮草全被人劫了。”

柳继一脸平静地道:“无事。运送车队是南诏的人,出了事,也是他们的责任。”

柳如好奇地问:“哥,平时我们不是有专门为客户送粮草的车队吗?这次怎么让南诏自个运?”

“钱给得太少,自是不包运费。”

“哦。”柳如觉得古怪,但也并未再问。

白芷看在眼里,心里却清明了许多。想必这便是“换柳如”的条件。运粮草是件极为小心之事。时辰、路线可多种选择,若无人相告路线时辰,怎会那么巧,被人劫走?更巧的是,是选择在南诏派人运粮的这次,柳家将一点责任都没有。即使无责任,商贾最珍惜自个的货,可柳继和舅舅脸上竟是这般平静,好似早已料到。

显然,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劫粮。慕屠苏扣柳如,想必也是为了这些粮食。以三千五百两买的这些粮食,而非柳如!

学南诏王威胁人。只不过南诏王是暴力服人,他则以“软暴力”服人。更可恶!

柳如要回房休息,舅舅尾随其后,追着问近来可有事情发生。大厅内,只剩下白芷与柳继。

“表妹,这次多亏你,表哥无以为报。”柳继正对白芷客气着,带着几分疏离。白芷不解他的这份客气,也不愿多费脑深究,她回道:“表哥若想报恩的话,写封书信,告之家父,我表现良好,盼回去即是。”

“表妹才来不过数日,想回去了?”柳继显得有些激动。

白芷道:“母亲在家,不甚放心。”

“那我让姑姑来桐城住?”

“战乱在前,不宜。”

“那……”

“表哥,你若想留我,直说便可。”

“表妹,我……”

“还是,你舍不得我家的清荷?”白芷掩嘴而笑。她发现上次清荷与柳继都不敢对视,眼神的闪躲,她以为两人心灵相通了?

而事实上,柳继不是脸红,脸色苍白地道:“胡闹。”立正言辞,稍带怒气。白芷见他反应激烈,稍稍怔了怔,下一刻,瓷碗摔地的脆声吓得白芷差点灵魂出窍。

站在门外的清荷忙蹲下来收拾自己酿成的残局,魂不守舍地被碎瓷片扎了手,殷红的血流了出来也茫然不知。白芷看不下去,忙蹲下来,握着她的手,当看到清荷泪流满面的脸之时,白芷怔怔地道:“你哭了。”

是什么让清荷这般伤心至哭?

重生??报复

“小姐,我没事。”清荷缩了缩手,把指头含干净了,收拾好地上的碎片,起身离去。清荷跟白芷多年,白芷怎会不知,她其实是有事相瞒?

而此事,该是与她身后的表哥有关吧?白芷转头看向柳继,且发现他脸色亦不佳,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样子是了。

她也不好明着问,只是心里多了个心眼。

白芷以为此后她要么安心闭门思过,要么白渊大发慈悲谴她回去。接下来的日子里,她确实相安无事的过着自个的小日子,天明起床吃饭做女红,晌午睡午觉,下午喝茶看书,晚间熄灯睡觉。周而复始,虽乏味单调,还算太平。

直到……

柳如被人揍了。

此事说来话长。

柳如不死心就这么和慕屠苏没戏了。正逢裴府在招短工,她女扮男装蒙混进去。奈何空有一颗短工的心,实有一副娇生惯养的身体。什么活儿干不了,拖累其他工友,难免被排斥。排斥便排斥吧,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只是想接近慕屠苏。谁曾想,慕屠苏的房间,短工不得靠近。接近不了怎办?柳如激灵着,知道从服侍慕屠苏的丫鬟身上下手。她容貌姣好,男装极为清秀,小丫鬟哪能扛得住她的“美色”,每每都逗得丫鬟心花怒放,逐笑颜开。

柳如调戏的丫鬟有个老相好,恨柳如恨得牙牙痒,趁着柳如不备,往她头上套个麻袋,往死里揍来解恨。这一揍,柳如伤不轻。她浑身挂彩不说,引以为傲的倾城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乍看煞是滑稽。

而在她疗伤之际,慕屠苏因腰伤严重,无法上阵,心疼儿子的王妃不顾慕屠苏的反对,连夜把他运出桐城,回京城疗养去了。柳如为没能见到慕屠苏最后一眼,差点儿哭瞎了眼。

白芷去看她的时候,险些笑了出来。她这表妹真是自找苦吃,吃力不讨好。

躺在床上怒气未散的柳如朝白芷诉苦,“我这辈子最大的屈辱不是世子拒我与千里之外,而是被人套着麻袋狠揍。”

白芷抿嘴憋笑道:“恨又怎样?这被揍的缘由又不能告诉表哥和舅舅,没人给你报仇。”

“我自个报仇。”柳如咬牙切齿,漂亮的眉蹙成一团。

白芷怔了怔,劝她,“三思而行,切莫像上次那样……”她稍有心虚,“给别人占了便宜,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她还记得当时柳如对她抱怨时的眼神,提到抢先上慕屠苏床的女子,两眼喷火,险些把自己烧了。

“我死也不忘当日那人的声音,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打你的该是那丫鬟相好,这个派人查一下,便知道了。”

“我已查清楚了。此人叫陈石崇,府上的厨子,喜欢去花街喝上两杯到三更。爱美女!”柳如说道“美女”之时,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白芷立即打断她的主意,忙不迭阻止,“莫要用美人计。”

“我要让他断子绝孙。”

“你想作甚?”白芷心下已有不好预感。

柳如半眯眼,眼中发狠,“阉了。”

“……”

轮狠,柳如当之无愧为首。

“那你好自为之,别让自己吃亏了。”白芷只好这么劝说她。毕竟美人计好是好,危险性也大,要是有个闪失,被人吃了,就是抓鸡不成反蚀把米,得不偿失。

“所以此事,要表姐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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