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箱丝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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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箱丝绸-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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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那青衣戏子,名叫沈露白,西原人士,因何流落,却是不知,画舫民间流传的画像,是个面容秀美的年轻男人。
  
  赵愈看了眼身旁的幽妃,不由哑然失笑,有心作弄他:“朕也想看,可没人会跳。”
  
  赵子衿瞪起雾白花花的眸子,一脸“我知道”的得意神情,随手一指,指尖直指明青候,掷地有声道:“皇上,戏班的沈老板不是在这里么?这便让他献上一曲罢……”
  
  他说完竟似站不住,一屁股屯在座位上,兀自晕乎,留下满堂大臣面面相觑,心肝胆战,齐齐默念童言无忌,而后竟然一股脑的去瞅明青候,看他到底与沈露白相似几分。世事最怕挑拨,赵子衿这么一说,两人又都是秀美型,百官们或多或少,总是咂摸出丝丝相像来,然后就是越看越像。
  
  幽明鉴脸上一僵,刹那有些挂不住笑,这傻子竟然将他看成一个戏子,还让他去献舞,嘿,有意思,这可真是来的及时的现世报。
  
                      
作者有话要说:  赵爷狂霸拽:某俗,你他妈到底想让老子装傻装到什么时候???
  某俗惊惧衰:那啥~~~从头。。装到尾orz……
  赵爷手一挥:廓落细碟——
  菇凉们一定不知道,这章本来准备猥琐的藏起来明天备用的噗噗噗,orz,但是今天过节o(╯□╰)o





☆、第二十九章 重操旧业

  
  罗太医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医术超群手法诡谲,捻子使得如同绣娘穿针引线,顾恽只觉眼前手影阵阵,没什么感觉,就不停有细小的瓷块被挑出放在一旁的白帕上,滴滴鲜血,染得一方素净帕子如同绣了点点红梅。
  
  不过片刻,罗太医放下捻子,从药箱里摸出一卷纱布,手法熟练的给他缠上不薄不厚的一层,尾端打个结用尖刀挑断,从嗓子里憋出一声好了,合上药箱起身就要走人。
  
  顾恽没想到深宫里还有如此不卑不亢脾气古怪的太医,连忙站起身来道了谢,罗太医兀自背着箱子远走,也不知听到没有。
  
  顾恽再次踏进大殿门口的时候,觉得里头寂静的有些不正常,顾恽隔着老远望过去,就见赵子衿几乎是背对着自己站立,像是正要或是已经向皇上汇报什么。满朝文武脸色些许微妙,俱都伸长了脖子朝前看,他脚步一僵,生怕赵子衿又干了什么匪夷所思的出格事。
  
  顾恽虽不明就里,可用脚趾头也能猜出,赵子衿铁定没老实,他加紧脚步往前走,可还没走出几步,那位爷就又出新招,听得他道:“皇上,可否等阿恽回来后,再让沈老板起舞?柘枝舞,他必然也没见过。”
  
  皇上赵愈已经被这喝醉的傻子磨得没脾气了,他已经不厌其烦的开了金口好几次,这里没什么戏班的沈老板,他所指之人,是乌垣尊贵的明青候。赵子衿醉酒没成酒疯子,却成了聋子,甭管自己说几遍多大声,他再开口,句句不离沈老板快去换装准备起舞。
  
  赵愈心头起火,见他这傻样又忍不住唏嘘想笑,骁勇善战如老皇叔,怎么就唯独生了个傻子,真是叫人悲凉同情。他这么想着,火气又被同情给浇灭,对一个傻子生气,也掉自个身价,就只能拿出兄长那点虚架子来好生安哄,满脸都是苦笑。
  
  赵愈去看幽明鉴,那人笑意清浅悠然自如,丝毫不见尴尬,便整整威严笑道:“明青候见谅则个,怀南王不胜酒力,并非蓄意冒犯。”
  
  幽明鉴极擅顺坡下驴,一副理所当然我知晓的模样,微颔首笑道:“皇上放心,本候省的。”
  
  谁知幽明鉴话音刚落,赵子衿又开始胡言乱语,一本正经的要等顾恽,实在叫人哭笑不得。
  
  顾恽一愣,沈老板?柘枝舞?都是什么跟什么?
  
  不过就算什么都不管,那傻子却是不能不管的。顾恽揣着满腔疑问,加快脚步朝殿前走去。
  
  皇上赵愈见了顾恽,莫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待到那人走上前来行礼,便关怀备至的问道可有大碍,顾恽只道谢吾皇万岁,太医说无碍,皇上甚为宽心的一颔首,准许他回位置上去了。
  
  顾恽才回到位置上坐下,皇上的吩咐适时响起,说是怀南王喝醉了,让顾大人帮忙照顾些,顾恽省得其中深意,怕是赵子衿这块山芋太烫手,皇上都兜不住了,才一把抛给他。
  
  顾恽起身拉扯赵子衿,那厮嘟嘟嚷嚷指着幽明鉴要让他跳舞,顾恽瞧一眼幽明鉴,那人哺一对上自己目光,立刻颇有深意的瞥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纱布,那意味十分明确,说他知晓一切,可那又如何,他还能在西原,呆一辈子不成。
  
  顾恽移开眼,去哄赵子衿,赵子衿唯他是从,被顾恽拉扯着坐下了,两人凑在一起讲小话。
  
  顾恽递给他一盅参汤:“赵子衿,你又干了什么?跳柘枝舞的沈老板,和幽明鉴有什么关系——”他嘴角一抽,盯着赵子衿堪比人面桃花的脸庞 ,问而不带疑,几乎是平铺直叙:“你让幽明鉴去跳舞?”
  
  赵子衿软软靠在他身上,面颊还在顾恽颈旁蹭了两下,伸手,却不接盅,直接覆了顾恽右手,连手带盅凑到嘴边啜了一小口,内心冷漠嗤笑一声,比起跳舞,我更希望他去跳崖,面上却是得意洋洋,一副我已经仁至义尽的模样,哼唧道:“他还让你去弹琴呢。” 
  
  顾恽乐道:“你这般借酒装疯,就不怕皇上一怒,砍了你的头?”
  
  赵子衿心道,我装疯也不是头一回了,他看不出,就算看出了,他也不敢,赵愈顾忌的东西太多了,要顾忌怀南王手里半枚虎符;要顾忌手握朝堂八成兵权的武将,几乎都是怀南王部下;还要顾忌远在知州的祈王赵秉,小心翼翼比我更甚。他心头自盘算,嘴上却天真:“怎么会,皇上不是我哥哥么,再说,我又没做错什么。”
  
  见他愤愤,顾恽连忙表示赞同:“对对,你说的没错,做得更没错。”
  
  只是…伴君如伴虎,天家没有真性情,再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宴会继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一刻钟后盛装打扮的慧清公主款款出场,端庄优雅明眸善睐,莲步轻移间似弱柳扶风,换了一道魂似的,哪里有之前的一星半点凶悍模样。
  
  出乎所有人意料,慧清公主一没哭二没闹,三来更没有上吊,全程嘴角都带笑,举手投足分外娇,活脱脱一个娴静温柔的好女子。缘由不可考,众人还是长吁一口气,毕竟天家的笑话,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看的。
  
  皇上做迁拉煤,明青候风趣幽默,公主斯文娇羞,三人兀自笑谈,间或皇后和幽妃插上一句碎语,几人之间的气氛恬淡轻松,俨然一次成功的皇家相亲盛会。众位大臣见状识时务的消言隐身,企图化身成一团团空气。
  
  赵子衿捏着顾恽被包成半个粽子的左手出神,心里有些烦躁,上一世他无所畏惧,除了对这人的感情,其余事上根本不知克制为何物,为所欲为这个词套在他身上,再恰当没有。这一世为了修得和他共枕眠的缘分,却诸多隐忍与退让,眼睁睁看着这人受委屈,却每每只能在言语上占回点便宜,可幽明鉴这种人,几句空话几句暗讽,雁过不留痕,于他不痛不痒,没有比实在教训,更让人铭记于心的。
  
  教训大概也就分为两种:出言和出手。
  
  赵子衿认真的想了想,觉得自己和幽明鉴之间没话说,他自己也更倾向于第二种。出手也是个分类细致的活,种类繁多,不如买凶杀人、借刀杀人、栽赃嫁祸之流,可幽明鉴死在西原,一来容易挑起两国交端,二来犯杀孽,最好呢,是悄无声息的让他生不如死。
  
  他思索半晌,心里就有了主意,新学技艺难,重操旧业却简单,事不宜迟,明儿一早就行动。 
  
  国宴皆大欢喜,幽明鉴对这位未来的乌垣国母十分满意,而慧清公主也夸赞侯爷丰神俊朗博学多才,想必她未来夫君也是如此。几人商议半晌,公主说思乡情重,再过几日就是父皇忌日,想多留些日子,正好明青候说都城宏伟新奇,想多见识几日,便敲定半月后启程。
  
  宴会尾端时,明青候状似无意提起他在平沙人生地不熟,皇上立刻热情揽下话头,顺口溜似的又将顾恽推了上来,说他们都是风流才俊,凑在一起吟诗作对好不快意,顾爱卿杜爱卿许爱卿,这半月,便由你三人陪伴明青候。
  
  顾恽长叹一口气,已经不想多谢皇上的栽培了,强打起精神应下这艰巨无比的苦差事,心里只觉得累。
  
  直到亥时,皇上赵愈打了个呵欠终于乏了,一扬手,瑞生公公吆着嗓子宣布退席,百官连忙跪地恭送。顾爱卿成了皇上的口头禅,张口就来,等他说完顾爱卿替朕将明青候送回别馆,这才反应过来,能者多劳的顾爱卿今日负了伤,登时就有些尴尬,不过他素来是个搁不下面子知错不改的,便揣着些微不能长久的歉意等善解人意的臣子来解围。
  
  赵子衿适时跳了出来,轻带谴责深委屈,道:“皇上,阿恽他受伤了,便让王大人送侯爷回去吧,他们不仅认识,还正好顺路。”
  
  赵愈就势下台阶,难得对他那傻样瞧顺眼,连忙道:“是朕疏忽了,顾爱卿好生休养,王爱卿,此事就着你去办,都退下吧。”
  
  一直隐藏在人群里看戏装空气的王大人猝不及防就被王爷推下水,还怔忪着,那厢皇上已经迅雷不及的命令下全套,可怜的王侍郎内心悲呼一声“天地刍狗”,苦不堪言强颜欢笑遵命了。
  
  官员们成群结队出了宫,互相道别后上了各自软轿,被轿夫抬着一摇三晃的沿着官道分散开去。
  
  赵全神出鬼没,这会子又驾着马车候在宫外,见了赵子衿一行出来,挥着小马鞭眉飞色舞的叫唤“王爷小的在这里”,赵子衿见了他,心里还有些小失落,一想顾恽伤了手,一起坐车也是好的,便扭头道:“阿恽,你伤了手,骑马不宜,我送你回去。”
  
  顾恽可有可无瞪他一眼,唾道:“你不觉得除去借口,这套说辞的起头和收尾,听起来有些千篇一律么?”
  
  赵子衿从善如流的改了套新颖的说辞:“风寒露重夜路难行,顾大人,本王顺路送你一程如何?”
  
  顾恽笑着呸他一声,合着拧不过他,不说话当是默许了。
  
  幽明鉴本来还准备跟着顾恽走一段,一来一丝不苟的王大人苦哈哈的站在他身旁,一个劲儿催促,二来怀南王马车帘子一遮,车轮子咕噜着就悠远了,他站在原地笑了一阵,觉得这几人都挺有意思,接着翻身上马回了别馆。
  
  回路上,赵子衿突然说他要学医,顾恽被他这心血来潮似的的想法弄得一怔,问他为何要想要学医了,赵子衿捉着他那只手,突然凑到唇边上轻吻了一下,顾恽一颤,就想抽手,紧接着马车内响起一句微弱的几乎是错觉的叹息:“因为你…受伤了啊——”
  
  顾恽一顿,想要抽出来的手和涌上唇边的话,突然就说不来了,赵子衿的心意,他还不知晓,那他还不如去自挖双目,可为什么,他……不明白,也不敢问。他入朝为官的时候,算过日后可能的种种下场,或生或死,或自由或禁锢,却怎么也没想过,会遇上这么一个人,说实话,他不知道,该拿赵子衿怎么办。
  
  之后两人一路无话,赵子衿扣着他手腕不放,力道却松散,只要顾恽愿意,他随时能抽开,可只要他一动,赵子衿就露出一种十分伤心的表情,顾恽登时不敢动了。车内气氛微妙尴尬,当然,只有顾恽这么觉得,到了顾宅,他跳下马车,赵子衿却没有跟下来,他在帘子后探出头,神色间满是寂寥,没头没脑的说了句:“阿恽,我心里有个人,很多…很多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仅木有侯爷跳舞,连舞都木有【秒遁——】午休憋出的渣章,随便看看o(╯□╰)o





☆、第三十章 心系君身

  
  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小厮,赵全一直觉得,自己不够合格。
  
  王爷素来习惯自己穿衣洗漱,相熟的人几乎没有,也用不着他怎么跑腿,除了外出需要他在后头撵着,基本用不上他。事儿做得少,甜头却足分,故而赵全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一个不慎出点差错,王爷就不要他了。
  
  他这种殚精竭虑一直持续到顾恽出现,这才慢慢消失殆尽。自从顾大人出现后,王爷一天到晚跟在顾大人身后打转,而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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