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剑决- 第177部分

　　　　楚天舒牵着颜苹儿的手立在岸边礁石之上，天舒仔细嗅了嗅海水的味道，笑道：“这海水的味道，还真有趣。”

　　　　苹儿一笑，随即那种哀伤的心情再一次弥漫开来，苹儿望着碧蓝的海，闻着海水特有的气息忧伤道：“那是腐烂死臭的鱼的味道，证明有生命存在过，有生命的地方就是美丽碧蓝尽管它们已经腐烂掉了。”

　　　　“看着碧蓝，我们都会想起很多事情，有愉快的事情，有悲伤的事情，还有那些无奈的事情，但是，就算这世界上没有一个让我们继续前进下去的理由，我们不都得被迫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么？苹儿，现在的一切都过去了，不是么？”

　　　　“一切，就真的都过去了么？”苹儿神伤，长长的叹息：“每当看着这样碧蓝的海，我都会想起我的家人，想起我的姐姐，想起我的师父，他们在我心中都是好人，尽管在别人眼中是十恶不赦的魔头，天舒，真的，我们都是拥有着豪猪的特性，有一颗温暖的心，但是同样有一身尖利的刺，这样，永远接近不了对方，愈是接近，就会对朋友亲人造成愈深的伤害。”

　　　　“苹儿，如今，我们的刺，都已经消磨掉了。”

　　　　天舒将苹儿轻轻搂住，海风吹拂过来，那种奇妙的味道再一次浮现而来，二人享受着这样的时光，这样的情感，但是，二人知道的，这种感觉固然美好，但，留不长久。

　　　　‘这一切，难道就是都按照‘苦海文书’进行的么？’天舒暗想，突然感到一种神伤，这一切，都是一个剧本而已？都是一个故事而已？没有人能够违背他们么？那天人们，不就正在违背文书上的东西么。

　　　　苦海文书，是自己家族流传下来洞悉人间一万年之内往事的文书，这千千万万的心念都已经成真，天舒小时候曾经阅读一二，苦海文书主要是围绕着‘天人’和‘灭世界神灵’的剧本，期间还有许多关联的人，关联的事的变故，是一本不平常的‘生死簿’。一本记录着天人还有与天人有关联的人的文书，天舒和苹儿当然也被统筹在内，只是当年的天舒并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一段奇遇，也从未翻开过这一页，苦海文书，这个神秘性标志的词语被埋藏在了母亲的坟墓之中，伴随母亲的长眠。

　　　　“这一切，都是天命么？”天舒不经意的叹息。

　　　　“天舒？”苹儿一怔：“你在说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偶尔的怅惘而已。”天舒一笑，然而苹儿哀伤：

　　　　“我还以为你又猜到了我的事情。”

　　　　“？？”天舒不解，看着苹儿朦朦胧胧的笑意，他竟感觉到了一丝微微的心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苹儿的笑，妩媚而哀伤，是让每一个男人都倾心的笑容，她唯美的脸，或许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够配得上天舒了吧。

　　　　“天舒，原谅我好吗？”苹儿靠紧了天舒，抚摸着他的面颊，是那样的温和光华，天舒是个俊美的男人，是在苹儿心底独一无二的人，是她这辈子深深地爱着的男人。

　　　　然而，这一切，似乎不过是一场虚空的幻梦而已。

　　　　都如同老天给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命运，这个东西就如同眼前这个奇妙的大海一样，波澜壮阔，却有一种迷茫和神秘，这块站着的礁石，也只能够做一个精神上的安慰而已，当大海涨潮了的时候，会吞没一切，一切都会化为乌有——如今，夕阳西下，辽阔的海角，夕阳斜射过来，分外的美丽，赤红的一片，再加上斑驳的泪滴，海水哗啦啦的声音，熟悉而哀伤。

　　　　苹儿，已经喜欢了这样倾听海水的生活。

　　　　她露出了一丝苦苦的笑容。

　　　　“苹儿，你一定有些心事。”天舒似乎有了一种悲伤地预感，预感着苹儿会再一次走入这海水当中，走入没有了他的世界，走入，那一片孤独与寂寞。

　　　　“是的。”苹儿神伤：“天舒，感谢你们陪伴我的日子，我学会了好多好多的东西，也明白了好多好多的事情我学会了关心，学会了感谢，学会了爱。”

　　　　“那那就继续吧，心烬柒菲和你都是好朋友，都是好朋友，不是么？况且——我爱你呀。”天舒心痛，他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苹儿果然，果然要说出来了她，要走了么？

　　　　“是的，”苹儿一笑：“我爱你，天舒，也爱心烬和柒菲，但是，我的家族，正在煎熬着，正在空虚的精神当中度日如年，虽然我是人类，但是我仍旧是潮汐水族的一份子，天舒当海不再是这么的蓝，当天不再是这么的晴朗，当我们的世界全部被哀号和恐惧占据着的时候，我，又要去做些什么呢？”

　　　　天舒闻言，使劲摇头：“不！你帮不了他们什么，耿天前辈说过，这些事情需要潮汐水族自己去解决！而且，而且前辈们不是给他们天人之灵了么？”

　　　　“没用的。”苹儿苦笑：“天人之灵确实能够让我们族人免受一千年之内的痛苦，但是一千年之后呢？我们有需要什么来维持自己的生命？时间是一点一点的过去，想到一千年后世界上再也没有潮汐水族这个生命的集体，我的心好痛，师父的心，估计也是一样的疼痛吧，天舒，你看如今的海是那样的蓝，那样的深沉，可是，你没有看到过我们如今生存的万妖血海——那才是一片的血污凝重。”

　　　　“不，不要说下去了。”天舒抓住苹儿的手：“事情一切都会过去的，苹儿。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够走，你的师父，那个潮汐水妖都说让你呆在我们的身边是最安全的，你为什么又要去走！？”

　　　　“前辈们说过，潮汐水族的灾难，还是需要潮汐水族的人来解决。”苹儿一笑：“天舒，我也是潮汐水族的人呀，如今族人灾难在即，尽管解决了燃眉之急，但是，我们更重大的使命还摆在面前——潮汐水族如今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抛起自己赖以生存的万妖血海，重新找一片辽阔的海域，这样的话万妖血海内所有的生物都会死去，另一个选择：就是用天人的灵力修复血海，而潮汐水族的人，就需要苦苦的煎熬永生永世，日日受着毒瘾的折磨，你猜，我们会选择哪个呢？”

　　　　“苹儿。”天舒神伤。

　　　　“天舒，我也是潮汐水族的一份子，就算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是如何也需要照顾我重伤的师父他宠爱了我们十八年，就如同父亲一般照顾着我们的姐妹，还在海中修建了最漂亮的珊瑚礁宫殿，而如今，师父重伤，水族濒临灭亡，而我却躲在这个安全的地方不闻不问这，可以么？”

　　　　“”天舒无言以对。

　　　　“所以，我要走。”苹儿攀上天舒的脖子，天舒好高，苹儿要踮着脚尖才能够吻到他，天舒感觉到那种温热的嘴唇如同火焰一般温暖着他的心灵，但是自己却如何暖不起来——苹儿真的要走了么？

　　　　“苹儿记住，所有人都等待着你的回来。”

　　　　天舒，揽住了苹儿，捧着她的脸，自己的眼角，同样划过了一滴泪水。

　　　　苹儿笑了。

　　　　“谢谢你，天舒。”

　　　　“记得要回来，一定要回来傻丫头。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的，苹儿，我爱你，爱你，爱你”

　　　　这声音，如同大海一样延绵不绝无边无际，不知不觉的，苹儿的泪水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天舒，此生此世，我爱的就是你，永远都是你，不过不用担心，我照顾师傅的伤，等他康复之后，我一定会再回来，心烬和柒菲也在等着我呢，我的朋友都舍不得我，我又怎么能够抛下我的朋友呢。”

　　　　海水，延绵不绝。

　　　　天舒放开了手，苹儿一笑：“谢谢你。”

　　　　松开手，苹儿望着早已经被夕阳染红了的海水，微微一笑：“三生石，情线牵，我生三世，君爱我三生，天舒，我回来的时候，希望海是晴的，你能够带着苹果来接我——记住哦，看到苹果的时候，就如同看到苹儿一般，咬一口，是酸酸甜甜的天舒，记住我我、爱、你。”

　　　　回音远了。

　　　　她走了，连背影，都没有留下。
273。7…第六十二章　　天人关（1）
　　　　第六十二章天人关（1）

　　　　天人之道，六界往复循环，永恒兴衰，归于自然。

　　　　凡人之道，灵犀妙境深处，各有哀愁，始于足下。

　　　　那么，天人和凡人，到底要该去做什么呢？

　　　　闭上眼睛，似乎一切都已经停止，脑袋中空空荡荡的，连梦境都没有。

　　　　追寻，梦。

　　　　我是谁？

　　　　又为什么要存在于这个世上？

　　　　我，是天人？

　　　　天人又是什么呢？

　　　　是自私？狡诈，悲哀，俘虏？还是虐待，仇恨，腥臭？

　　　　唔唔，这丑陋的人性。

　　　　那么，身为天人的我，内心，丑陋么？

　　　　丑陋，极其的丑陋，你的心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扭曲的东西，你是世界上最厌烦的东西。

　　　　但，世界缺失不了你，不是么？

　　　　世界缺失不了你，但一直在努力的抛弃你，你，从没有感觉到吗？

　　　　你的话，我完全听不明白。好吧，我听不明白，我也不相信，我要问你，你，是谁？

　　　　我，是谁？（迷茫）

　　　　不是我，是你。你究竟是谁？

　　　　我们同处于意识深海之中，一个只有自我的世界，你说，我是谁呢？

　　　　我不知道。（抓头，痛苦）

　　　　我不是谁，谁也不是我，唯一是我的，是你。

　　　　我？

　　　　对，你，是我，我，也是你。

　　　　什么意思？（费解）

　　　　我是你自我之中的另一个你。

　　　　另一个我？另一个？不，世界上只有一个我，只有一个天人的我。

　　　　天人也有心魔，我就是你的心魔。

　　　　你？

　　　　（呼啦一声，好像是雪白色的羽毛在黑暗中惊飞了，不一会儿又跌进了黑暗深谷。）

　　　　“心烬？心烬？心烬？”

　　　　“气死我了，怎么还不醒？睡得这么死？”

　　　　一只手伸出来，狠狠地扭了扭心烬的腮。

　　　　“哇！好疼啊！”陆心烬感觉到痛处，哗啦一声坐起来。

　　　　柒菲在他面前，心烬望着四周，却是一片黑暗，周围，是一片繁星闪耀。陆心烬心中觉得奇怪，刚才的梦境让他如临其境，一时间难以从中脱离出来，好在看见了现实中的柒菲，他才渐渐回想起来发生的事情——柒菲和自己被那个女人传送到了一个名字叫做‘玄天幻境’的地方中去，要他们修炼，看来这一片黑灯瞎火，似乎就是玄天幻境之内了。

　　　　“傻瓜，刚才在做什么梦？睡得好死好死，怎么叫也叫不起来。”柒菲冷哼一声道：“你这家伙，整天没头没脑，要不是我狠狠地掐你，你估计这辈子都要从幻境当中睡觉了吧？”

　　　　心烬闻言好奇地问：“这里？就已经是玄天幻境了？”

　　　　“貌似是吧。”柒菲看着满天星斗道：“说你笨你就不聪明，果然如同那个前辈说的——玄天幻境当中是没有时间的，你看，星宿们在现实中应该是移动的，然而我们处在的这个未知之地，却如何都看不出时间的挪移，可以说，我们是在一片静止空间。”

　　　　陆心烬听的云里雾里，突然在黑暗中传来一阵女人的声音：

　　　　“不错的，这里，确实是一片静止的空间。”

　　　　“咦？”心烬一怔：“幻境之中居然还有人？”

　　　　柒菲朝着声音传出的地方望去，远远地黑暗之中传来了两个影子，一男一女，凡星照耀下越来越清楚了，尽管四周是黑暗一片，宁静一片，但是柒菲还是看清楚了：男人身着一身蓝布衣，女人同样也是，二人是悬空着漂浮而来的。男人英俊神武，女人温柔妖娆，这两个

　　　　“你们是？”

　　　　二人走近了，才道：“昔日六神之首在此修炼，估计已经是人间十年之前的事情了吧？如今剩余的两个天人又到此地果然，第三灭世界神灵已经出现了，二位天人，不需要再吝啬时间。时间，并不重要。”

　　　　“那你们是谁？”

　　　　女人微微一笑：“昔日的天界神灵，如今的守护玄天幻境的神灵阿神和阿媚，在这里见过两位天人。”

　　　　“阿神？阿媚？”陆心烬心想：好奇怪的名字。

　　　　阿媚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昔日不朽之神毁坏掉了玄天灵镜，导致了幻境的出入口被封死，还好六神之首叶小焉能够用自己的通玄灵力让你们通往这里，如今，你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克服心魔，然后才能够获得永恒的力量。”

　　　　阿神道：“这个地方的时间是不存在的，哪怕我们呼吸一口气的时间，就耗费了幻境当中的好几百年，心越平和，时间过得就越快，修为就越会增长，不过切记，切忌不要被心魔沾染，否则难以自拔。”

　　　　“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