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往事:黑道风云二十年 (二校全本)作者:孔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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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往事:黑道风云二十年 (二校全本)作者:孔二狗-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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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听说过,没见过。翻开本书,带你亲历东北黑道的病态真实世界这是一个真实的黑道故事,更是一部反映中国20年社*会变迁的完美长篇史诗。故事讲述了1986年至今20余年来,东北某市黑道组织触目惊心的发展历程。这是对改革开放三十年的一次不同寻常的纪念和追忆,沉重地反思在过去几十年中我们所得到的和所失去的。20年前,他们是老山战友;20年后,他们是江湖大佬——1984年,赵红兵和他的战友们在老山前线为保家卫国而把生命抛之脑后;1985年,他们复员返乡,在办公室开始朝九晚五的平凡生活;1986年,他们在家乡街头遭遇地痞挑衅,以暴治暴,一战成名,从此泥潭深陷;1992年,他们已经在当地独霸一方;1998年,他们已然成为全东北江湖盟主,呼风唤雨,无所不能;2006年,他们死的死,残的残,有的洗心革面,有的牢底坐穿,有的亡命天涯,有的飞黄腾达、风光无限


第一部 古典流氓



  前些天曾经看过一篇英国人所写的文章“中国是由上千个雷同的城市构成”,本人深以为然。的确,由于中国是在解放后在战乱的废墟中建起一座座新城,而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及特定的政策影响下,中国的城市建设与发展颇多雷同之处。与这上千个雷同的城市相匹配的,是在这上千个雷同的城市的黑社会的发展历程。相信这上千个城市里在80年代都出现过类似于“菜刀队”之类的犯罪团伙,也出现过以某个大型国营工厂子弟为主的地痞流氓团伙,到了90年代,则多出现了有黑社会性质为背景的“讨债公司”等,进入21世纪,则出现了以垄断交通、娱乐及建筑等行业的黑社会团伙。
  本人从没混过一天黑社会,既没混黑社会的能力更没混黑社会的胆子,出生在某个人口百万左右的中国北方的地级市,现在是混在上海的一个小白领,勉强温饱。虽然本人从没混过黑社会,但我家却与我市20几年来一个公认的社会大哥有着很深的渊源,20几年来的风风雨雨(或者说是腥风血雨)是我亲眼所见,至于我所在的城市呢,暂且把他隐去,或许写到后面有些同乡网友会知道我究竟是在说哪座城市。
  这篇文章可能有点血腥,有点残酷。会血腥到有网友认为我是在吹牛。在这里我向大家保证,帖子里90%是真的,10%是假的。假的10%里有5%肯定是假的,因为我用的是假名,这是对现实中已经故去的那些人必要的尊敬,无论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故去的。其它的5%则是因为不敢断定真伪,因为有些既不是我亲眼所见也不是听当事人所讲,而是听朋友说的,口口相传,水分是难免的,算它5%吧。
  这篇文章也绝对不是为了教唆小朋友学坏,我相信,80%的小朋友看了这个帖子都会下定决心一辈子不混黑社会。同时我希望,正在混社会的或者正在当大哥的网友看到这个帖子,能少一些暴戾。可能这篇文章会写的很长,写上几十万上百万字。虽然文章里基本全是20几年来我家乡地痞流氓和黑社会的事儿,但是我希望大家看到的并不是这些。我希望大家看到的是我们的国家、我们的社会在过去20几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变迁,在这个社会里的人的精神又有怎样的变化。
  我想拷问的是,社会与人性。
  去年春节回家去文中的主人公家去玩时,无意中翻开了他家那本堪称我市黑社会形成活字典的影集,感慨颇多,从第一页翻起,看到最后一页。
  不变的东西有二样。1,这位社会大哥一直坐在最中间。2,拍照片时这群流氓头子都笑的像朵花,灿烂极了。
  变的东西有三样。1,照片上每年的人都不一样,擦掉的人或许是因为被杀了或者是因为被正法了或者是因为跑路了或者是因为正躺在医院里或者是因为在服刑或者是因为残疾了。2,影集我越往后翻,觉得里面的人的眼神越来越复杂,尽管他们都笑的很开心。3,从深蓝的确良布料中山装到深蓝色毛料中山装到白色中山装,然后再白衬衣大红领带到最后的黑西装西领带,衣服越来越讲究。简直就是一部我国男性正装20年的演变史。
  像册里90%的人我都认识,他们的人和事我都知道个大概。看到有些人我想落泪,看到有些人我觉得惋惜,看到有些人我觉得不齿。从那天起,我决定写点东西。
    我准备把这篇文章分成四部分写,按20几年来的时间推进。第一部分写“古典流氓”∶(1990年以前的事儿,因为我觉得那时候的流氓很纯真,很中国古典,他们打架是为骨气与义气,不求名利),第二部分写“拜金流氓”(90…96年的事儿,因为我觉得从那一阶段,很多流氓的人生观变了,变的很拜金),第三部分写黑社会性质的流氓(97…2000年的事儿,有点黑社会性质了,黑社会是有严格定义的,不但是有组织犯罪而且还必须有政府及司法机关的人作为保护伞),第四部分写“黑社会”(2000年…现在,就是黑社会)。
  我是理工科的,文笔差的很,写的东西只能勉强把事情说清楚,大家凑合着看。总之,无论我写的怎么差,大家都尽量忍住别骂我,当然了,实在看不下去骂几句也是应该的,但点到为止既可。
  二狗是我的真名(小名),我奶奶帮我取的,因为我还有个堂哥,所以我行二,我那堂哥叫“大牛”,我叫“二狗”,一切在我奶奶眼里都那么的顺理成章。我七岁以前没大名,都怪我老爸太有文化,为了给我起了个好名字翻烂了好几本新华字典,无论派出所怎么催,我老爸一直摒牢不给我起,一直叫二狗叫到了上小学才有大名。恶果就是直到现在我基本所有的亲戚和父母的同事都不知道我的大名叫什么,现在我已经27岁了还每次回家还都被亲戚“二狗来”“二狗去”的叫,我悲愤之情难以名状,每听到“二狗,去帮我倒杯水”之类的话就想头撞南墙。但没办法,这已是既成事实。从小学到大学,同学们也都叫我“二狗”。终于后来工作了,到了外企,自己给自己起了个十分庸俗的英文名字,以为终于可以摆脱“二狗”的困绕了,但我爸爸说∶你这个名字其实在国外比“二狗”还庸俗。听罢我绝倒。从此以后决定叫一辈子二狗了,认命了。谁让“二狗”这个那么朗朗上口,那么让人倍感亲切,那么具有乡土气息呢?
  下面的故事中,二狗就是我,我就是二狗。



  讲一件和本文毫不无关的故事作为引子,以祭奠12年前去世的二狗的一位同学。
  昨天是圣诞节,二狗在去淮海路的时代广场和几个朋友吃饭时看见门口立着一个足有5层楼高的紫色圣诞树。当看到这棵超大的圣诞树时二狗的心为之一颤,因为这棵树似曾相识。10几年前,曾有一位憨厚梗直的好同学在送了二狗一张上面画有和这棵圣诞树颜色和外型极其相似的一张圣诞贺卡后的10分钟后闯了弥天大祸。至今,二狗北方的老家里,依然珍藏着这张贺卡。
  那年二狗上初三,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兼英语课代表。
  初三上学期刚开学班里就转来了一个姓氏很奇怪的新同学,二狗和同学们都不认识这个姓到底读什么,包括老师也有很多不认识这个姓。所以方便起见,都把他叫光辉。光辉是从农村转学来的,家刚刚搬到城里,他的父亲在建筑队打工,妈妈则在家里给人干些织毛衣之类的零活,家庭很困难,他是家中的独子,年龄比同班同学都大上2…3岁,别的同学那年都是15岁,而他则17岁了。为了他能进市区的中学,他的父母不知道究竟想了多少办法。
  光辉为人非常憨厚,而且很朴实,乐于助人,看到他的长相就让人想起鲁迅先生笔下的“少年闰土”。他由于刚从农村转学而来,穿衣服比较破,也比较邋遢。学习极为刻苦,但是成绩始终在中游,尤其是英语水平更差,他说的英文基本上只有他自己能听懂。所以班主任把他安排到班里英文水平最好的一个女生同桌,也就是二狗的前桌。但是那个女生嫌他比较邋遢,很不愿意和他说话,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同桌,所以当他有问题不会时,通常都回过头来请教二狗。由于二狗从小就被父母下放到乡下的奶奶家,所以对光辉一点偏见都没有,而且觉得他人很好,很愿意帮他解答问题和跟他交朋友。
  一来二去,二狗和光辉就成了好朋友,上学放学时顺路经常骑自行车送光辉回家。为什么要送他回家呢?是因为光辉家里根本给他买不起自行车,在94,95年那会,自行车对于一些穷人来说,依然是奢侈品。而二狗由于家庭条件还可以,上初二时家里就给二狗买了一辆“赛车”,说是赛车,其实也是自行车,只不过有变速之类的功能。现在二狗还记得那辆自行车,红色的,1100元买的,是初中时全校第一辆“赛车”。
  二狗和光辉家顺路,所以总是带光辉一段,由于班里有很多同学瞧不起光辉,所以光辉对二狗更是感激不尽。当他知道由于二狗的家长工作忙,没时间给二狗做饭,二狗每天早上都不吃饭以后,他每天早上都给二狗带一张他妈妈烙的饼给二狗吃。
  现在二狗还记得光辉妈妈烙饼的味道,里面松软外面酥脆,非常好吃。
  事情发生在光辉转学来的那个冬天,冬天的体育活动课一般都是自由活动。而当时最流行的运动是羽毛球。
  那天,一个女生把羽毛球打在了体育器械室的房顶上,就落在房沿上,体育器械室没在教学楼里,是外面的一个小平房,大约2米5左右的高度,同班的男生谁也上不去,当时又只有这一个羽毛球,大家都很着急。
  这时光辉站出来了,说:“我试试吧!”乐于助人是光辉的天性。
  同学们都很振奋,有人说要帮光辉“打肩”(就是说让光辉站在他的肩膀上),光辉笑着说不用。
  只见光辉倒退大概十几步,然后速度极快的助跑,跑到房下第一脚踩上了窗台,然后借助跑之势向上一跃,左手抓住了平房顶下面的一个很宽的棱,然后左手再一用力,右手就搭上了房顶,右手再一用力,另一只左手就摘下了落在房顶的羽毛球。摘下以后又按原来的套路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下。
  身手太好了!!同学们当时都看的呆了,光辉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简直像是电影里的飞贼!
  被惊呆的不仅仅是同学们,还有路过的一个王姓的男年级组长和二狗的班主任——一位葛姓的女英语老师。
  “道行不浅啊”王姓的年级组长发话了,也不知道是在夸光辉还是在讽刺光辉。
  “多危险!!以后不许再上去了”在葛老师的眼中,王组长是在骂光辉。
  “再这样上去我要找你们家长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淘,以前我怎么没发现”葛老师继续说。
  光辉低着头,说:“葛老师我以后再也不上了。”
  葛老师和王组长点点头走了。
  事情就发生在葛老师和王组长走后不到5分钟。
  这时班里的一位叫韩千的同学又把羽毛球打到了器械室的房顶上,活动课还有10几分钟才结束,韩千还想继续打羽毛球,但他上不去房顶。这个韩千矮矮胖胖,学习成绩不错,但是平时在学校里嚣张的很,因为他有个叫韩炳的在同年级的堂哥堪称初中的校园一霸。
  这时,韩千想到了光辉。
  “光辉,帮我把羽毛球拿下来,谢谢。”韩千笑着说。
  “葛老师不让我上,你们也听见了。”光辉说。
  “没事儿,葛老师现在也不在。”韩千说。
  “不上!上又要挨训。”光辉拒绝了。二狗知道他实在是太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来市区的中学的机会,最怕的就是老师。
  “你TMD上不上。”一向瞧不起光辉的韩千有点火了。
  “不上!”光辉再次拒绝了。
  “好!你不上,你不上我打死你”韩千火更大了。
  “打死我也不上。”光辉脾气很倔。
  话刚落地,韩千冲上去就对着光辉脸上打了一拳。
  光辉人很老实,没敢还手。
  “你上不上!”韩千看光辉没敢还手,更嚣张了。
  “你凭什么打我,我就不上。”光辉更倔。
  韩千又朝光辉一脚踹去,这下光辉躲了过去这一脚,并且伸手抓住了韩千的腿用力向后一拽,韩千摔倒在了地上。
  地上全是雪,韩千摔的极是狼狈。同学们“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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