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研讨阶段，不过，”安迪摊了摊手，“我另有拍档。”
“你有冇搞错？”凯文直跳起来，不相信地看着她，“你是我的女人，跟别人谈合作？！拍档是谁？”
“我现在的同学。他是做工程设计、打包、委建的，想扩展业务范围，其中就包括我们设备的设计、施工和配套，正在做市场可行性研究。”虽是意料之中，但凯文这副夸张的愤愤然的样子还是让安迪觉得很有趣。她不禁靠上前去，双手搭在他的肩上。
“走开！”凯文推开了她，“约他出来，我得跟那哥儿们好好儿谈谈！”
“谈什么？”
“告诉他，求财可以，求色免谈了。”
“你少来！”安迪知道凯文定然不可能放过这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的，“你以为他会放心跟你合作？谁让你的名声不好呢？他做过调研了。他也想过找你，但有顾虑。你也别太没自信，即使现在，肯说你坏话的人还是有的！”安迪戏谑地看着他，“出来混，终究要还的。”
凯文恨恨地用手点着安迪，“你就毁我吧！那你准备怎么跟他合作？”
“如果你想加入进来，大家可以再谈嘛。咨询服务，项目合作，或者合作公司，选项很多，看哪个最合适了。”安迪思忖着说。
“可哪个选项你现在都没法参与！要等保密合同到期才行！”凯文有些幸灾乐祸地戳破了安迪的窘境，“你留着钱，没事儿坐床上数数，多好！”
“你别净想美事！就算能合作，还得我居中作保，盯着你呢。他不会放心全盘交给你的。”安迪瞪了他一眼，“做‘第三方’声誉很重要。你要是又玩歪的，邪的，没个底线，可别怪我翻脸，把你踢出去！”
“你想过河拆桥啊？一将功成万骨枯，够狠！”凯文阴阴一笑，戳了下安迪的额头，“想踢我？不用歪的，邪的，到时候看我怎么把你们收拾伏贴了！”
话虽狠，但凯文又感到了那种熟悉的兴奋。他需要她的这种挑战。
“都不是白丁！谁怕谁啊？！”安迪梗起了脖子，她也感到了那种久违的，跃跃欲试的冲动，“不过，就算是他有现成的市场，我们有经验，可毕竟隔行如隔山，进新行的难度比你想象的大得多，更何况是运作公司。我们都没有直接经验。我和他聊过几次，挺有收获的。这个周末我联络他，看能不能一起吃饭、聊聊？”
“你周末不是有应酬么？”
“是晚饭。我试试约午饭吧。”安迪抬头看着凯文，“不过，你想让楚晖的表哥担任什么角色？
“配合而已。我试探过他了。他很有兴趣，可还有些犹豫，大概是对我不太放心。他很谨慎，老狐狸一只！”
安迪点点头，“只要有想法，谨慎反而是好事。以这种人的地位，成是他，败也是他。分寸得拿好。”
“我不会让他拿死的。”凯文冲她眨眨眼，“他明晚也会来，你正好见见他。”
“你是想把公司注册在春城？”安迪明白了。
“那边还是有政策优势的，比这里灵活，人头、地头是现成的，将来如果涉及融资或担保也都好办。不过，市场重点暂时还是要放在这边。”凯文说得很现实。
在生意的事情上，他一贯如此。
“跟你哥的公司挂关系么？”
“没有，我们各干各的。”
“也好，毕竟你的这个风险要大些。”安迪沉吟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的计划，你哥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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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聊过一些。不过，这次回来以后才有的实质性进展，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呢。”
“哦。”安迪随口应着，但思绪却开了小差。
看来，凯文还不知道凯奇要他帮忙的事。
凯文辛辛苦苦筹备的计划已经到了箭在弦上，而凯奇却还不了解。
如果凯奇清楚了状况，他会不会改变主意，不再要求凯文去那个合资公司了？毕竟他还可以聘用职业经理人去处理这些事情。
可如果，他不改变主意呢？
如果他提出要求，凯文会怎么做呢？
安迪此时才明白了当初凯奇眼中她看不透的那丝犹豫和矛盾，莫非他是担心一旦她和凯文的关系确定了，凯文就更难答应他的要求了？还是担心她会拖凯文的后腿，甚至劝说凯文拒绝他？
有一刻，她差点就把凯奇的要求告诉凯文，问问他的想法。
但转念间，还是忍住了。
他们兄弟间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她想尽可能地减少自己在这件事里的影响。
“又想什么呢？”看到安迪走神，凯文上前推了推她。
没等安迪回话，她的电话先响了，是老麦。
凯文支着耳朵在旁偷听，还不甘寂寞地过来捣乱。
安迪被他搅得心乱，只好一边护着电话，一边把他挤到门口，推了出去。
餐室里，楚晖刚刚忙完午餐，收拾利索了，正打算休息，凯奇拎着个购物袋进来了。
凯奇和楚晖很熟，彼此都不用客气。他给两人各倒了一杯咖啡，坐定了才问：“凯文呢？”
楚晖咧嘴笑着，挑眼示意楼上，“昨天晚上黑着脸出去的。不过，他的车在楼下，这半天儿只听动静都没露面，应该是全回来了。刚才还叫了外卖送上去。”
凯奇舒了口气，也笑了，拿出自带的雪茄，递给楚晖一支。
两人正聊着，凯文一路小跑，冻得稀溜稀溜地进来了。
“呦，两位大佬都在呢。”凯文也没客气，端起凯奇的咖啡就喝。
凯奇和楚晖都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
凯文可顾不上这些，“楚哥，还有吃的么？饿死我了！”
楚晖放下雪茄，笑着起身去厨房给他弄吃的。
凯文伸手找他哥要了一支雪茄，“阿嫂呢？”
“她带着孩子在酒店休息呢。我过来看看你们。”凯奇把咖啡续上，又坐回来。
“对不起啊，本来说好今天带他们出去玩的，我还特意借了辆保姆车呢。明天吧！”凯文一脸歉意。
“小孩子出来就高兴，去哪里玩都一样。我早上带他们去过海洋馆了。你忙你的吧。” 凯奇摆摆手，拿出一张身份证，“昨天想给你的，忘了。”
“怎么在你这儿？”凯文接过去，看看，揣进了口袋。
“昨天帮她办完登机，忘了还给她。”
“你是怕她又跑了吧？”凯文猜到了他哥的心思。
“你们这两个死硬的脾气，一言不合，还不知会出什么事呢。”凯奇也笑了，“怎么样，还好么？”
“你问哪个？”凯文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反问他。
“你想说哪个？”凯奇笑着白了他一眼。
“都好！”凯文想了想，使劲一点头。
凯奇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指了指楼上的方向，“新媳妇还活着吧？”
“活着，活着，活得好着呢。”凯文笑得很无耻的样子。
“打算怎么个活法儿？”凯奇看着他。
“今年除夕我可能回不去了，得去她家。初一把人带回去。”凯文收了笑。
“这么快！你真想好了？”凯奇有些吃惊，“她同意了？”
“嗯。”凯文点头。
“感觉上她家里的事挺复杂的，这么容易就同意了？”凯奇还是有些不相信。
“攻心为上！”凯文说得煞有介事，“容易？我卖力的时候你是没看见！”
“你自己知道那力是怎么卖的就行了。我不想看！” 凯奇瞥了他一眼，再次勇挑重担，“也好，那我帮你搞定老爸老妈。”
凯文道了谢，又赶着把丁凡的事情跟凯奇说了。
凯奇听了也有些唏嘘，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帮忙。
楚晖把吃的撴在凯文面前。
盘子里除了配菜，有两大块牛排，还在“滋滋”响着。
凯文丢了雪茄，也顾不得烫，整块叉起来，正反面浇上酱汁，张嘴就咬。
“你不会是从昨天晚上一直‘奋战’到现在吧？”楚晖看着他猴急的样子，边心疼自己的杰作就这么被鲸吞了，边笑着问。
楚晖比凯文大半年，这三个人里属凯文最小。凯文也乐得做他俩的小弟，享受着他俩的照顾和关爱。
“叫了个比萨，那哪儿管用！”凯文仰着头，直着脖子，拿嘴就着，连肉带汁，风卷残云般消灭了第一块。
“是不管用！”那两人都看着他乐，“悠着点儿。”
“瞧你们俩这副猥琐的嘴脸！”凯文瞪了两人一眼，又抓第二块，“我们谈理想，谈人生呢。”
可说完，他自己也乐了，张嘴咬了一大口，忽然停住了，“还有么？”
“没了，都在这儿了。”楚晖看着他，“给你们留的，还以为你们中午会下来吃呢。”
凯文看着被他咬出一个满月缺口的牛排，想了想，拿起刀，把牛排切成小块，又用叉子把他留下的牙印抹平，把肉堆在旁边的小盘里，浇上酱汁，又拨了些配菜在旁边，这才满意了。
也不管那两人调侃的嗤笑，凯文闷头儿把剩下的配菜都吃光了。
“你还给送上去！她自己干嘛不下来？”楚晖忍不住问。
“不想看见你们两个！”凯文抹抹嘴，收拾了盘子，自己倒了杯咖啡，又坐过来。“跟她老板打电话呢。”
凯奇看看表，“她老板还真够早的！”
“这爷俩一对工作狂。”凯文又点上了雪茄。
“你们有什么打算？她总这么忙，也不是事儿啊。”凯奇看着他。
“刚才还在商量。她那儿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辞职。再过过吧。”凯文把腿架在旁边的椅子上。
“辞职？”凯奇一愣，“她怎么肯辞职？”
凯文仰身靠在椅背上，很臭屁地用拇指点了点自己。
可看着凯奇和楚晖一脸的不以为然，他也笑了，“她自己也早有这个想法了。一直没找到好的时机。我就是那个‘时机’！”
“你想把她圈在这儿？”楚晖摇摇头，“就她那个折腾劲儿，还不得把房子拆了？！”
“我自有妙计。等安排好了再跟大佬们汇报！”凯文故弄玄虚地晃着脑袋。
“那就好。既然在一起了，就要有一起的打算。”凯奇把烟放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好好待她，别再胡闹了。”
“我知道。”凯文点点头，又看向楚晖，“你不说两句？”
楚晖瞪着他，“我说什么？”
“你不是大舅哥么？不交代几句？”凯文斜眼看着他笑。
凯奇偏过脸，掩饰着浅浅的笑意。
这个鬼灵精！
看来凯文自己也知道，现在他和安迪在一起，对于楚晖来说，多多少少会有些尴尬。他这么忙着把个“大舅哥”的名头扣在楚晖身上，也是想给大家捋顺身份，各归其位，往后相处起来也能更自然些，轻松些。
楚晖看看凯奇，凯奇则摆手示意他尽管说，“你少再招猫逗狗的，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我就卯你！”
凯文缩了缩脖子，“你们怎么都成她哥了？她欺负我的时候怎么就不说了？”
“你钟意！”那两人同时说。
“懒得理你们！”凯文悻悻地站起来，喝光咖啡，端起盘子，嘟着嘴，“找我老婆去了。”
“早点下来，晚上还有活儿呢！”楚晖喊住了凯文。
“我已经追过电话了，东西四点钟准时送到。摆盘上桌就不用我了吧？”看到楚晖瞪他，凯文讨好地笑了笑，“我得先陪老婆上街买东西，四点回来，行了吧？”
“等等！”凯奇本来正盯着地面出神，忽然想起来了，拿过购物袋递给他，“你阿嫂买的。”
购物袋里是一件豆沙色的连衣裙和一条白色的披肩。
凯文一看就知道这是凯奇的眼光。
“她来得急，应该没准备明天晚上聚会的衣服。刚才你阿嫂买的时候，也给她代了一件。”凯奇想得周到，解释得也周到。
“尺码对吗？”凯文拿起衣服，往自个儿身上比量着，挑剔着。
他还没给安迪买过这类的衣服呢，又让他哥抢了先。
“应该行吧？我是照她身高买的，别的就不知道了。”凯奇也拿不准。
“人都让你抱了，还不知道！”凯文捏着鼻子，说得阴阳怪气的。
凯奇一口咖啡差点没喷出来，脸都红了，直盯着他，说不出话。
凯文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收了衣服，嘿嘿笑着，“谢谢阿哥阿嫂！”
他端着盘子，夹着袋子，走到门口，又回过身，半真半假地指点着凯奇和楚晖，“你们两个都算上，以后再敢抱我老婆，我……”他咬咬牙，“我就和你们老婆亲亲！”
在那两个人的怒目而视中，凯文乐颠颠儿地跑了。
看着凯文那副小人得志的张狂样子，凯奇和楚晖对视着，点了点头。
追尾巴的猫
“你们这儿养的狗个头儿还真不小！”安迪边扒拉盘子里的肉边嘟囔着。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