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陌上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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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如陌上尘-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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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的初次相遇,他嘲笑是又矮又胖的树袋熊;他无意中发现番强,下课后以找方可莹为借口,试图接近,却被次次地逃开;离开A城的前夜,他故意拔掉的气门芯,踩着单车载回家,最后和告别;到S城的第,在火车站,他满脸惊喜,毫不犹豫地走向……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叶尘薰愤怒而悲伤的脸上,满地玻璃碎片,他手掌上流着血,血迹绵延。
  原来,爱情在伸手就能触及的地方,而却让它从自己身边溜走。
  叶尘薰,祝采茴是最后的选择吗?那么,祝福,希望能带给幸福。
  摸摸自己的脸颊,暖热的湿,被空气冷,变成冰凉的寒。
  快亮时,陌桑才趴在枕上,沉沉睡去。
  做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回到A城中的校园,叶尘薰骑着那辆最拉风的橙色山地车,从阳光斑驳、树影摇曳的林荫道上驶过,洒下串清脆的车铃声。
  坐在他单车后面的不是自己,而是祝采茴,头瀑布般的长发,白色的衣裙迎风飞舞。两个人不知在些什么,就样直笑直笑。
  陌桑骑着粉色的单车在后面追,卖力地蹬着踏板,拼命追,拼命追,仿佛争抢着去追回被遗落的爱情,却怎么也追不上,只能傻傻地看着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远……
  本来就有感冒,又吹夜的风。
  发起高烧,虚汗淋漓,呢呢喃喃地呓语:“叶尘薰,不要走,等等!”
  身子被人轻轻摇晃,耳边是个沉郁的声:“陌桑,醒醒,快醒醒!”
  睁开眼睛,看见迎面望过来的那双温和沉静的眼睛。
  顾楠坐在床边,替慢慢拨好颊边濡湿的乱发,问道:“刚才作噩梦么?”
  陌桑沉默着不回答,望望四周,发现自己不在寝室,而躺在校医院的病房。
  “发烧,校医刚才帮量体温,39度半。”顾楠伸手摸摸的额头,“还好,打瓶滴,烧已经退下去。”
  “是送来里的?”看看墙上的钟,已经十。
  “早上接到们寝室同学的电话,病,昏迷不醒,还胡话,真把吓跳!”
  “现在,没事,去上课吧。”知道他是循规蹈矩的好学生,从不迟到早退,更别跷课。
  “让同学给递请假条,朋友病,要照顾。”顾楠端起床头柜上的饭盒,打开来,是香稠的清粥,“品斋的养生粥,最喜欢吃的。”
  品斋?离学校好几条街呢,他为跷课,大早从大老远的地方买来,拎到学校,还在病床边守上午。而却在梦里叫着别人的名字!
  “来,尝口。”顾楠舀勺粥,喂到陌桑嘴边。默默地张开嘴,香郁清甜的味道在舌间萦绕,冲淡原有的苦味。
  秦陌桑,现在是顾楠的友,不可以再三心二意!
  “让自己来。”从他手里接过勺子和饭盒,“又不是三岁小孩!”
  “躺在病床上病殃殃的样子,和三岁小孩没什么两样。”顾楠微笑着刮下的鼻子,“快好起来吧,小病猫!”
  陌桑的目光无意间触到他左手腕上的护腕,心里阵绞痛:会好起来的,不会再让伤心难过。
  喝完粥后,顾楠又拿过个红富士苹果,用小刀削皮。
  “顾楠,”凝望着他,低声,“们永远在起,不要分手,好不好?”
  顾楠浑身颤,不小心削到手指,流血。
  他有些呆滞地抬头望着陌桑,是第次从口里听到承诺。直以来,他只想陪在的身边,不管时间多久,把每分钟都当作最后分钟。
  陌桑拉过顾楠的手,低头啜吻着他的伤口。
  作为对他爱的回报,只能做到——永远不会先分手。
  就在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两个人扶着人快步走进来。
  顾楠回首,看到惊惶失措的祝采茴,声音颤抖地:“快躺下,阿薰,觉得怎么样?头晕不晕?”
  听到“阿薰”两个字,陌桑脸色顿变,缓缓抬起头,睫毛轻扬,凝视着站在病房门口的叶尘薰。
  他额头上缠着绷带,血迹未干,憔悴而狼狈。看到的刹那,先是震动,迅速转为冷漠,双眼睛漆黑,目光深冷。
  顾楠第个反应过来,他站起身,走向脸深沉复杂的叶尘薰:“怎么受伤?”
  叶尘薰没有回答,刚才撞见的那幕重新在他脑海里回放:推开房门,入目处片雪白。陌桑低头轻吻着顾楠的手指,顾楠脸呆怔,满室阳光,温情脉脉……
  他的手慢慢在身侧握紧,紧到指甲直嵌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痛。
  “阿薰打篮球时,被球砸到头。医生清洗伤口,作包扎,并无大碍,休息几就没事。”开口的是搀扶着叶尘薰的韩琛,他住在顾楠的隔壁寝室,平常仅是头之交。
  “韩琛,不话,没人把当哑巴。”叶尘薰用木然得近乎平静的声音。
  “怎么会没事?”祝采茴急声,“流么多血,头定很晕。阿薰,先在床上躺下吧。”
  陌桑望着那张因太过担忧而苍白的脸,依然是那么美。
  为自己的友担心,祝采茴可以无所顾忌,放任真实的情绪写在脸上,不像自己,哪怕再着急再心疼,也不能表现出来。
  陌桑自始至终都没有话,也没有动过。叶尘薰胸口突然堵得难受,终于忍不住低吼:“已经没事,不呆在里,要回寝室!”
  他的情绪下子变得激动,那么任性,像害怕打针的小孩!
  祝采茴知道,是因为秦陌桑在里,接近,他的磁场就会不正常。
  “好,好,们送回寝室!”祝采茴柔声哄着他,和韩琛两个又重新把他扶回去。
  陌桑咬住下唇,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远,突然领悟到,咫尺涯是多么悲哀。
  叶尘薰不肯停留片刻,不肯多看眼,面无表情地走掉。
  从此以后,他们就成陌路。
  正午时分,窗外的阳光大把大把投射进来,眼前片眩晕。
  原来,冬也会有样刺眼的阳光。
  早晨从梦中醒来,习惯性地探出手,摸到身边空空的,才突然顿悟,叶尘薰出差!
  记得念书时,读到“种相思,两处闲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日不见,如隔三秋”样的诗句,就觉得那些文人骚客好笑,哪有么夸张。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中国文字的神奇之处。
  种思念,和以前与叶尘薰分离时又不样。那时是单相思,像四月里细细的透明的雨丝,清新而忧伤,有些甜蜜,有些惆怅,心绪缥缈,是种淡淡的寂寞。
  而现在却是沉沉的失落和空虚,像少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对叶尘薰的思念,像迅猛而肆意泛滥的钱江潮,紧紧揪住的胸口,冲击的心脏,占据所有的思绪,让陌桑失措。而自己对他如此的依赖,又让感到害怕、恐惶。
  整日整夜思念他,无时无刻不惦记他。白失魂落魄无精打采,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上班的时候,明明不忙,偏偏装作忙得要死,好叫自己没有时间去想他,可是旦空下来,就立即陷入痴呆状态,不是发愣傻笑就是叹气皱眉。于是,更加拼命地找事情来做,把自己累得鸡飞狗跳。
  是不是每个坠入情网的人都是痴傻呆愚和精神病患者?
  幸好每晚叶尘薰都会给打电话。听到他那低沉而浑厚的嗓音,的心就怦怦乱跳,兴奋得血直往脸上冲,典型的发烧症状。
  “现在在干什么?”
  ——每次通话都样开头,叶同学,不能换新鲜的?
  “没干什么啊,个人呆在家里,很闷!”
  ——不在身边,所以很闷。
  “实在闷得慌,可以找夏萋萋去玩,逛街看电影喝咖啡……”
  ——都试,还是很闷啊。
  “什么时候回来?”
  ——个问题已经问N遍。
  “不是告诉吗?下个星期五。”
  ——看来他的朋友有健忘症。
  陌桑扳着指头,倒数他回来的日子,然后鼓起嘴巴:“就不能提前回来?”
  “不行啊。”叶尘薰在那头偷笑,想象生气撅起嘴的样子,“此次行程安排得很紧张,最早也要到下个星期四结束。”
  “都有些什么安排啊?”陌桑突然提起兴趣。
  “还有什么,不就是开会、参观,听汇报之类的,很枯燥。”他漫不经心地,已经开始知道在转些什么念头。
  “白是样,晚上呢?会不会安排们去娱乐场所,唱歌、跳舞、按摩、泡脚什么的?”
  果然!叶尘薰嘴边的笑意开始扩大:“嗯。是有些,对方很热情,盛情难却。”
  半不出声。
  “陌桑,喂?还在吗?”
  “在!”气鼓鼓地,在北京吃喝玩乐、逍遥快活,难怪乐不思蜀,“北京孩很热情奔放的,有没有什么艳遇?”
  “下来,腰酸背痛,累得要死,哪有心情去艳遇啊?”他呵欠连,装出副很疲倦的样子。
  “那早去休息吧。”连忙。
  “好,挂!”他,却不急着放下电话。等几秒钟,陌桑凶巴巴的嗓音传过来:“叶尘薰,警告,绝对不可以玩夜情!”
  “的意思是,两夜情三夜情就可以?”他忍不住笑出声。
  “叶尘薰,休想!”气得鼻子朝,恨不得摔手中的电话。
  “亲爱的,放心吧。”他不再笑,正经八百地,“不会做对不起的事。”
  “量也不敢!”陌桑气势汹汹地挂电话。
  傻瓜,的担心纯属多余。在北京的些日子,空闲下来,除想,根本什么事都不能做。
  叶尘薰低叹声,身子靠进沙发里,看着手机屏幕上陌桑娇俏的笑脸。
  不是什么让人惊艳的美,没有高挑身材和柳叶眉、丹凤眼,身高般,长相普通,五官只能算得上清秀,但他还是强烈地被吸引。
  他喜欢淘气时发亮的眼睛,喜欢撒娇时微翘的双唇,还有不讲理时蛮横的神情。直率真诚,表里如,看到的是什么样子,内心就是什么样子,在他面前像块透明的水晶,连使小性子闹别扭都那么可爱,让他心生怜爱。
  大概因为他是学数学的,整和公式定律打交道,不喜欢太深沉复杂的人,陌桑的简单明快让他感觉轻松。而财务工作单调乏味,那新奇古怪的想法,不时冒出的惊人之语,鬼马搞怪的举动,又让他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
  13岁那年,在街边公园看到的第眼,他就喜欢上。从此,生命里再也容纳不别人,包括祝采茴。
  对祝采茴,他有感激,有愧疚,激赏和喜欢,却没有爱。
  韩琛曾经有次问过他:“很奇怪,秦陌桑有什么好?值得牵肠挂肚,割舍不下,为付出么多?”
  “也不出有什么好,就是想和在起,就是想每都看到。所理解的爱情其实很简单,两个人在起时相处愉快,分开后会想念。”
  韩琛不以为然地睨他眼,讥诮地:“们每次见面,就抬扛、吵架、拌嘴,常常闹得不欢而散,也叫相处愉快?”
  “话虽然不错,但么多年以来,无论和谁在起,都没有和在起快乐!”
  韩琛深思地望着他:“阿茴呢,也不能让快乐吗?”
  “承认阿茴很完美,优雅美丽,善解人意,是个无可挑剔的朋友。但是,觉得常常看不透,不知道在想什么,捕捉不到真实的情绪。”叶尘薰叹口气,“不能爱上,大概也是因为的零缺吧。”
  “但阿茴对用情很深。当年提出分手,确实很伤心。”韩琛语调迟缓地,“听同寝室的人,用毯子盖住头,躲在蚊帐里,整整哭夜。”
  “知道,是欠的。”
  “到北京出差的时候,去看看吧。”韩琛轻轻拍拍他的肩,“不管怎么,也曾经相恋场。”
  叶尘薰从沙发上站起来,拉开落地窗的窗帘,望着如同灯火之谷的都市夜色。
  阿茴,些年,过得好吗?
  睡不着,睡不着!
  陌桑在床上烙半烧饼,瞌睡虫还是没来附身。索性爬起来,坐到电脑前面,写下今的日志——
  “若是爱上个人,巴不得分分秒秒和他腻在起,不是日不见如隔三秋,而是分钟不见都如隔三秋。
  希望对他的兴趣爱好如指掌,掌控他的举动,甚至晚上做什么梦都要向汇报。们要什么都在起,不在起时就无限想念,想念他的坏,想念他的好,想念他的切切……”
  没有叶尘薰在身边,生命中下子空出许多时间。的BLOG更得格外勤。
  好不容易熬到星期六。同居以来第个周末,他们分隔两地,不在起过。
  陌桑哪里也没去,个人窝在家里,穿着邋遢的睡衣,不化妆,头发也没心情整理,干脆蒙头大睡。睡醒时已是傍晚,金色的夕阳映红浅蓝色的窗帘。
  掏出手机,懒洋洋地靠在床上,给叶尘薰打电话。居然关机!
  是手机没电么?家伙总是忘记充电!
  在床上躺,都没怎么吃东西。揉揉咕咕大叫的肚子,穿好衣服,正想出门,放在茶几上的电话突然响。
  个激灵,猛扑过去,把抓起话筒,惊喜加交地:“阿薰……”
  “小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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