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姻缘- 第22部分

　　一位张静高中同学说，他可以想办法借一把萨克斯来，唐人龙高兴得猛挥了一拳。接着说：“舞曲10分钟一节，休息五分钟，先慢三步，接着慢四步，接着快三步，接着快四步，接着跳吉特巴，接着狐步，再接着国际标准，最后再回到吉特巴，我想了解一下这些舞大家会不会跳？”结果一问，大家都会跳，高中有2男2女，希望能表演西班牙舞。

　　唐人龙说：“行！明天上午九点到这里排练！怎么样？”大家都一致同意。

　　散会时，郭可敏找到徐尧，红着脸说：“徐哥，我妈想和你说句话。”徐尧认识郭可敏，她是校舞蹈队的主力，漂亮苗条而纤细，根本不像学工的。徐尧跟郭可敏走到夏主任身边，徐尧问道：“夏阿姨你找我？可敏是你女儿？”

　　夏主任说：“对！可敏是我女儿！你看！运动再乱，可就是不算官僚机构的里委没人来动，也没人敢动！所以你放心大胆好了，一切由我承担，老张一家，我是十分熟悉的，你岳母邢秀珍，可是我居委里唯一的市级劳模！”接着她探身向前低声说：“喂！我说徐尧，我问你，你们老五王吉有没有对象？”

　　徐尧仿佛一下子明白了夏主任如此仗义的动机，心里像吃了只苍蝇。但想：“必竟她还是要有勇气的，要有一股正义之气的。”看了一眼依在母亲身边低头红脸的郭可敏，心想：“为了女儿，母亲确实什么都愿做！什么都愿受！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再一想：“老五不就是喜欢这种身材苗条，皮肤白晰，长园脸，长辨子的姑娘吗？而且郭可敏算得上是美女，不比张家几个女子差，更比原先那个三八要亮丽得多得多，也不委曲老五了。”

　　他说：“夏阿姨，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就放心好了！此事我包了！可敏妹妹，8月2号上午来我家。”郭可敏红着脸点了点头。夏主任看着转身而去的徐尧，心里想：“这年轻人真利害，真是踏到尾巴就知道脸。”

　　徐尧5兄弟和大家握手道别，徐尧意味深长地对王吉说：“老五，你去帮夏阿姨关灯锁门。”王吉应了一声又返回屋里。4人1边走1边等着王吉，1边讨论用那几支舞曲，差不多过了10分钟，王吉才匆匆忙忙追上来，对徐尧直嚷嚷：“老大你掏什么桨糊？那个主任怎么像查户口的？”

　　徐尧忙说：“轻声些。她就是你一直拿斜眼偷看的那个70届小女生郭可敏的妈妈，”

　　“真的？幸好我耐着性子回答，临了还送了她一段路。没出皮溜！”向来没心机的王吉，一下子就露出了心思，4个兄长忍不住哈哈大笑，王吉也被自己的天真逗笑了。

　　徐尧说：“王吉，我已约她8月2号上我们家，启立那位正好休息也请过来。王吉，我想请邢娘张爸2人做个现成媒人，你看行不？”王吉开心地说：“行！”大家都鼓起了掌。

　　唐人龙说：“老五，那女生确实长得不错，你要谈就要加快，70届马上要分配了，你得先去学校找系主任，若不行快打电话给我，叫我老爸和军管会陈主任说一说，你可记着了！别误事。”王吉认真地回答说：“谢各位兄长关照，小弟记住了！”

　　徐尧说：“老二和老四，3号乘飞机走，明天上午老五去饭店增加2桌，然后去买飞机票。你们俩别争，你俩回去的路费，我母亲早已为我准备好了。明天上午我去医院为张静办出院手续，你们3个负责排练一下节目。”

　　五人边走边回忆着，边哼唱刚才定下的舞曲。回到三八旅店，又将舞曲复习了1遍。像在大学里1样，还是由黃启立拉手风琴，徐尧和王吉拉小提琴，赵怀仁吹萨克斯，唐人龙打沙球指挥，这次再请段老师打手铃，看情况可以叫张静弹吉它。

　　谁知，也就是由于福寿巷里委主任夏阿姨，为了自己的女儿找对象，发起了同里弄的仁济大学校友，1起来张家弄1号，为徐尧张静结婚贺喜这件事，不仅让参加贺喜的段老师费老师所有家人亲眷，徐尧6个大学校友本人家人亲眷，张静10个高中校友本人家人亲眷，都成了日后徐尧张静创业的铁杆追随者骨干，他们也都自然成了千万亿万富翁。尤其是郭可敏和桂洁2人，成了徐赵集团的核心人物，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乱世姻缘第三章结婚五
　　五，你知道的，我肯定全听你的

　　话说7月30日晚上，11点敲过，徐尧回到了家。他关上客堂大门，看到关伯1人睡在床上，他打开自己房间门，房里还亮着灯，看到邢娘和吴阿姨2人都穿着半短睡衣坐在茶机两边的便利椅上，在吃着瓜子喝着茶。沙发边上的落地台灯，开着小灯，吊扇开着一挡轻转着，邢娘指着纱发，对徐尧说：“尧尧，你过来坐，我俩有话跟你说。”

　　接着邢娘心事重重地说：“尧尧，我要告诉你一件秘密，此事张静她们都不知道，不瞒你说，我和你吴阿姨再三权衡利弊后，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必须告诉你。因为我俩感到在处理这件事上，有难度，不知今后我俩怎么办？我俩认为只有让你知道了这个秘密后，再听听你的主意，3人再商议看怎么办？比较周全，你看那能？”

　　徐尧无法猜出这两位美妇人的心思，他只能说：“邢娘，你知道的，我肯定全听你的。”

　　“好！我告诉你吧！”邢娘和吴阿姨两人对看了一下，下定决心似地说：“这个秘密就是长春和张丽是龙风双胞胎，是张爸和吴阿姨的孩子！”

　　徐尧一听到这件事，竟像触电一样击振了一下，他想：“怪不得张丽和长春面乳长得那么像。张丽的身材外貌像吴阿姨，而关长春的身材外貌像张爸，真不出所料。”但他向来处事冷情，情动不露于外，并感到这件事中间必有隐情，他说：“邢娘！你完全没有必要把这隐情透露给我，但直觉告诉我，你这样做总有你的道理的，愿闻其祥！”

　　原来，吴兰英也是苏北里下河地区的人，家住金湖县湖荷村，家境贫困，11岁时用11只银元，就卖给仙女庙关记理发店，给关家独子关小毛做了童养媳。

　　1945年，日本投降后，17岁的吴兰英，和23岁的关小毛，园了房。夫妻婆媳翁媳，都相处很好，就是结婚三四年，吴兰英的肚子没变化。傍人都有议论，但关家人心里明白，关家已是4代单传，毛病出在四代前姑表兄妹合婚，生下的儿子没有生育能力，又要面子又不肯领养又怕财产外流，只好忍羞借种。

　　借种这件事，最最难堪的是女主。那时妇女保守得紧，在婆母公爹丈夫跪下后再三恳求下，只肯与略有情份的姑表姨表兄弟借种。但不幸的是，先生了个憨大，又生了个女娃，再生了儿子，才算完成任务。

　　谁知不是憨大的儿子，虽身体不错，智力可以，且无生育能力，媳妇又得忍羞借种，但又是近亲生子，又是设有生育能力。到关小毛更是不幸，他像十岁男童，基本无法人道，且早泄。结婚4年，吴兰英尚是处女。

　　关小毛有文化，知道了几代人悲剧产生的原因所在，告诉了父母：这不是祖上缺德做坏事所造成的，是近亲生育所致，毅然决定外出借种。固而一经解放，他就到了市盘沙湾老乡的理发店帮工，借着想租房开理发店为由，四处寻找对象。经人介绍和自己的观察了解后，他选中了张宏喜。

　　一是张宏喜他尚未成婚，二是他有1个未成年的未婚妻，还有1个两岁的女娃，三是他有临街面的房子，四是他院里有口井，五是他目前失业，在内河港务局打临工。双方见面后，经过中人的从中调理，以每年3只光洋的阶钱，张宏喜将面临福寿巷的街面房子，和披屋租给了关小毛开理发店。

　　当时的福寿巷，只有180多户人家，既无自来水，又无电灯，谭子湾路还是台阶石路面，福寿巷仅是泥结石路面，而且只到张家弄堂口，再向里全是泥路。说穿了，关小毛的生意并不旺，勉强渡个日脚。

　　吴兰英是关小毛将张家弄一号收拾好，开始营业后，由公爹婆母陪着前来的，当时是1949年的7月初，人民共和国还没有成立。

　　张宏喜和吴兰英也真是有缘，两人第1次见面，心里就喜欢上了对方。1个是有计划有目的喜欢；1个是1向有好色之本性，见美人在侧，心痒难忍的人。吴兰英公爹和婆母，住了不到10天，将张宏喜研究了个透彻，4人商议了1个借种的计策后，两个老的就回了扬州仙女庙。

　　4人的计策出发点，就从2岁的张静入手，本来1个12岁的半大孩子，和1个未婚未育过的青年男子，真是无法带好1个休质欠佳的细丫头。因此吴兰英1有空，就到张家看望孩子，帮孩子喂奶糕米粉，把屎倒尿，指导邢秀珍如何带孩子。

　　一天，张静上吐下泻，邢秀珍急得大哭，吴兰英忙停下手里的活，喊了辆三轮车，就送张静去了曹家渡大医院，检查下来，孩子食物中毒，再1细查，吃了隔夜的豆浆。在张静住院的6天时间里，吴兰英忙里忙外，天天上医院。事也巧，张宏喜到医院，只见吴兰英1个人在孩子床边，竟色胆包天的对吴兰英毛手毛脚。

　　吴兰英必竟是个心理健康，品行端正的女人，虽然家里人有安排，要她借种，但在大庭广众下，让自己男人以外的男人摸屁股，捏手捏腿，必竟不习惯，心里必竟虚虚的。加上当时政府打击暗娼正值风头上，再加上医院里人多，怕被别人看到，在又气又急又喜又乐的复杂心情下，扭头就回了家。

　　吴兰英心里也暗喜，知道了这个男人是喜欢她的，她满心喜悦的将这事告诉了关小毛，关小毛知道机会来了，张宏喜虽吃不准吴兰英的心态，虽她始终没有说1个字，但1个女人固有的自尊心，让她自觉和不自觉地尽量避开单独与张宏喜在一起，张宏喜竟对吴兰英有了敬意。

　　事又凑巧，13岁的邢秀珍初潮来了，她害怕极了，哭着告诉吴大姐，说自己要死了。吴兰英一面安慰缺少母爱的邢秀珍，一面告诉她女人的秘密，指导她如何清洁卫生的渡过例假。自此2人无话不谈。

　　不久，在乡下父亲的安排和介绍下，关小毛家来了1帮磨剪刀修伞修鞋修锁和挑剃头担的乡下同乡，一共7个人，一时找不到住处，就挤在关小毛家里。吴兰英和邢秀珍说了，要和她挤着睡……

　　又过了两天，几个窜街走巷的手艺人也都走了，但吴兰英仍睡在邢秀珍的床上，张宏喜和关小毛两人，关起了门又吵又骂又哭又笑又推心置腹的谈了又谈。结果东头理发间和客堂间之间的门打开了，两家人吃喝在一起了，关小毛精神比任何人偷快，一天到晚哼唱着江淮戏，因为他的爱妻已怀孕了，他逢人就说，玉佛寺的观音菩萨是最灵的，他只烧了一次头香，仁济医院的医生是最好的，他老婆只吃了两个月药。

　　“你看！我老婆终于有了孩子了！我要当爸爸了！”他每天喜滋滋的逢人就说。

　　春节后，关小毛的理发店关门了，就在登记市常住户口时，关小毛夫妇在仙女庙登记了户口。1950年国庆节，张宏喜回了一次连水，带回1个不到1岁的女婴，对邻居讲，乡下堂兄生了9个孩子，看看太可怜，就将阿九头抱了回来，反正张静她已叫名3岁了，将女婴取名张丽。并报上了户口。张丽命硬，不生病，比张静好养。邢秀珍在带大两个孩子时，自己也慢慢的长大了。

　　1951年春节后，关小毛夫妇，带了他们的儿子关长春，又回到了福寿巷。经申请，“关记理发店”又开了起来。但在1956年公私合营时，关小毛1家3口，又不得不回到仙女庙，一是他们的户口在仙女庙，二是家里在仙女庙是雇6个师父的大理发店，公私合营了，关小毛父亲要关小毛回仙女庙出任私方经理。

　　一直到1966年春节前十多年，吴兰英带着张宏喜的干儿子关长春总是要来福寿巷过一段时间，后来孩子读书了，两个假期都在干爹处过，到学校开学了，母子两人才回仙女庙。

　　邢秀珍生张霞张秀时，都是吴兰英来福寿巷服侍邢秀珍的，前后都要在福寿巷住上半年。在张霞张秀没上学时，吴兰英基本上就常住在张家，帮着带孩子，可以说邢秀珍之所以能全心全意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家里调理得那么好，那么和顺，并被评上市级劳模，很大的原因，就是家里有一个勤劳能干不声不响任劳任怨的吴兰英。

　　今天，是运动以来，吴兰英第1次回福寿巷，而且带了媳妇回来，这真让邢秀珍感慨万千。对邢秀珍来说，吴兰英实际上是和她共夫1人，而且又是她的情人，从某种角度出发来理解，既是她的母亲又是她的姐姐。她将徐尧，这个既是她的女婿，又是她的丈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