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爱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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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爱生非-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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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件事,心境不同,感受果然完全不一样,起先她被怀孕的事实震得缓不过劲来,像被陨石砸中,跟段轻鸿吵,跟自己怄气,没有一点即将作妈妈的喜悦。可现在想来,这是最值得骄傲欢喜的事情,感情中不完满的部分全都被这个小生命填满,她都无法想象假如他降生到这世上,她会有多么喜爱他。

    “婉若。”她斟酌了一下才开口,“你还是先待在这里,不要到别的地方去,说不定你妈妈很快就回来,万一你不在,她又扑个空。”

    “可是……”

    “别担心,我去找你三哥,不会有事的。”

    婉若听她这样说,心中安稳了一半,“你开了车来?”

    “嗯,是你三哥的车。你有没有闲置的手机,给我一个方便联络。”

    她简直像是脱离这信息社会几年,连手机都不用了,反正她的世界这些年来就只有段轻鸿。

    婉若一时也找不出可以用的手机来,就把自己的给了她。

    “小苡,你小心一点,有什么问题可以打这里的座机联络我。通讯录里还有坤哥……有熊定坤的电话,实在不行也可以找他。”

    她仍纠正不了两人感情和睦时对那人的昵称,透出依赖与信任。

    苏苡笑了笑,“我以为所有离婚的夫妻都没法做朋友,看到对方来电都果断拒接。”

    “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尤其涉及家里人,他不会不管。”

    在大是大非跟前恩怨分明,熊定坤够man。

    “在家里等我消息,千万别自己跑出去,知道吗?既然你信得过熊定坤,就该明白,他既然让你待在家里,一定有他的道理。好了,我走了,改天再见。”

    两人在门口作别,苏苡上了车,隔着车窗向婉若挥了挥手。

    回程的路仍旧不熟,外面天色也已经全黑了,她小心驾驶捷豹摸索前进。

    半山的别墅区晚间十分安静,平日除了住户往来,很少有外来的车辆在这个时间进出,因此当身后有第二辆车忽远忽近地跟上来的时候,也就特别容易察觉。苏苡从后视镜确认了几次,心跳砰砰快了起来。陌生的车辆,敏感的时间,紧跟在她身后绝对不是好事。

    她想到很多可能性,时间紧迫,她想到的都是最坏的情况,例如是段长瑄的人,或者熊定坤的人,甚至程美璐?

    假设他们都提前知道段轻鸿会回来,也许是会用尽手段来获取先机。

    谁让他是一个那样可怕的对手。

    山间公路太窄,又只要一条主干道,要甩掉后面的车子太困难。要是以前,凭她的车技和性能如此出众的座驾,开足马力跑起来甩掉对方不是问题。可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怀着不足三月的小宝宝,她不敢冒这样的险。

    苏苡脑海里风车一样转,出到大马路上去,她就直接往段长瑄的住处去吗,还是先用障眼法甩掉后面的车再说。

    不管那是谁的人。

    这时候,放在驾驶台上的手机响了,婉若的手机,亮起来的屏幕显示来电为“老公”。

    是熊定坤。

    离婚却离不了心,除了自己,又能骗得了谁呢?

    后面的车跟得紧了些,苏苡接起电话,不知是她的信号不好还是对方信号不好,杂音很大,还没开口先听到对方急促的呼吸。

    熊定坤也没细问接电话的人是谁,默认婉若的手机当然是她本人接听,一上来就直截了当道,“阿若……阿若你先冷静一点听我说,你妈妈这边出了大事,我和段轻鸿都在这里……喂,阿若,你在听吗?喂?”

    苏苡听不真切,只觉得千头万绪,出了大事这几个字像一记重锤砸在她心口,又听到段轻鸿的名字,真不知会是怎样可怖的局面。

    有的事就是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事后苏苡都完全想不起来是因为感冒和长途飞行带来的疲劳头痛,还是因为熊定坤这通电话令她分神,反正最后的记忆就卡壳在她驾车滑出山道,撞坏围栏冲下山坡的时刻。

    作者有话要说:到这里,跟俺的完结文《硬闯》中的情节对接上了,小苡的这次车祸无论对姜禹陶子那一对还是对她和段段自己,都是一个很大的转折哦~没看过《硬闯》又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看看,传送门在此

    另外,最近很多亲提到想看大熊和阿若,他们的故事我连文题都想好了,肯定会写的,只不过还没决定是开新文还是番外哈~#^_^#

 第61章 情债难销

    苏苡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看到白发,一丝银白蔓延开去;把母亲额前鬓边最显眼的位置全都染白。

    他们的家里;三个女人最爱漂亮;尤其是母亲;年过半百的人;比她和姐姐苏荨更懂得保养和打扮自己。

    什么时候起;已经苍老成这样?

    霜白渐渐覆盖整个世界,她失踪的第二年江临下过一场雪;据说是这南部沿海城市三十年来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雪,她偶然听段轻鸿提起过,可惜终不得见。

    如今在梦里呈现,莫不是她的灵魂已经到了西方极乐?

    可明明还能听到外界的噪杂;嗅到医院里那种熟悉的药味,身体有时被移动,忽冷忽热,只是自己动弹不得。

    她努力过很多次,想要睁开眼睛,从这银装素裹的世界里跳出去,却总是徒劳无功。于是又双手拢在唇边大喊,以为已经是最大分贝,其实全都在喉咙里,两瓣嘴唇像干涸枯萎的花蕾,阖到一起,张都张不开。

    没想到昏迷是这样的感觉,她以前问过段轻鸿,他简单的描述过,她不信,也没往心里去,原来都是真的。

    她不止一次地想到段轻鸿,从她撞向山边护栏开始就仿佛在刺目的车灯光线里看到他的身影,然后是在梦中的世界,他站在不远的地方向她伸手,她想拉住他,可总是差着一毫厘的距离,感觉不到他手心的温度。

    他去了哪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他有没有受伤?要是他此时真的在她身边,开口跟她说话,叫她的名字,像当初他受伤时她所做的那样,她一定能够听见的,说不定就醒了。

    可是没有,他一直都没有出现。

    她更忧心的是肚子里那个小生命,这样糟糕的车祸,撞击猛烈得她都只能躺在这里,那小宝宝呢,还好吗?

    其实梦中安逸舒适,比她经历的现实都要安全许多,可她还是亟欲醒过来,反反复复地努力,眼皮千斤重,怎么都掀不开。

    她哭过几次,眼泪顺着眼角流淌,有人很温柔地为她拭去。她不知那人是谁,指腹粗粝,像是枪茧,会是姜禹吗?

    他们一定都觉得她承受不来过去三年经受的种种不堪与侮辱,其实她只是着急,出于本能的母性。

    力气终于一点点填满虚弱的身体,她重新看到段轻鸿向她伸手,要把她拉回现实的世界,这一回他成功了。

    苏苡睁开眼睛,有很多话想跟他讲,可是鼻子里还插着氧气管,眼前看到的人也不是段轻鸿。

    “爸,妈……”床前的父母满脸愁容,还有身后那个挺拔的身影,“大禹?”

    苏齐业夫妇一下子欣喜若狂,几乎掉下泪来,“小苡……小苡你醒了?终于醒了,快叫医生来!”

    姜禹也是如释重负般庆幸,向她点点头,他不善言辞,这样就已经能体会他的情绪了。

    青梅竹马的默契还在,可这一睁眼,已然隔着一千多个日夜,仍旧是物是人非的感觉。

    逃避不是办法,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的。

    这场车祸打乱了所有步调,苏苡醒来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好几天。这回不是开玩笑,她的头部受到撞击,伤得不轻,幸好车子的安全性能卓越,下滑过程中又有树干作缓冲,卡在两棵树中间才没有车毁人亡。

    苏苡手搭在小腹,那里微微隆起,也没有疼痛和出血的迹象,看来孩子是安然无恙。

    不幸中的万幸。

    放在行李中的那只貔貅,也许真有驱邪挡灾的神奇力量,冥冥之中帮助她与段轻鸿化解一次又一次劫难。

    只不过讽刺的是,她没有勇气问家人她肚里的孩子怎么样了,更不敢向他们打听段轻鸿的消息。母亲黄思敏时常欲言又止,在她床前低声饮泣的模样,她已经看到好几次。

    她知道妈妈是怎么想的,但她不知该如何开口跟她解释。

    还是主治医师向她开口,或者说是妈妈委托医生向她开口,“需不需要安排手术,帮你拿掉孩子?如果你怕疼,用药流也可以。”

    不要说真的施行手术,单是听到那几个字眼,苏苡都觉得身体一阵阵抽痛。好在她还有身为医者的冷静,问道,“我也是医生,我只想知道,这回受伤会不会对胎儿造成影响,尤其是用的药,会不会致畸?”

    “这倒不会,你入院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你怀孕,用药和治疗都很谨慎。但既然你是医生,也该明白医学上是没有绝对的,什么都会有一定的概率。胎儿前四个月的发育阶段最为关键,既然你受了伤又用了药,出问题的几率肯定要大一些。当然最后的决定还是要由你自己来下。”

    苏苡比谁都清楚,她不可能毫不犹豫地做决定拿掉这个孩子,太残忍了。

    可黄思敏的眼泪攻势压力也是巨大的,“你这孩子……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和虐待,现在怀着那个人渣的孩子,名不正言不顺的,以后还怎么嫁人过日子?妈妈知道你舍不得,可这孩子本来就不该存在,还留着他干什么呢?”

    “妈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还能是怎么样?段家就没一个好人,个个都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当初段轻鸿一声不吭地绑架你,连条件都不提,我们都以为……以为你回不来了!现在这个样子,都是那人渣做的孽,你难道还打算给他生孩子?”

    苏苡咬了咬唇,前因后果太过复杂,她一时没法解释清楚,只得说,“妈,失联这么久,我知道你们担惊受怕很不好受,但当时情形比较复杂,暂时离开江临是比较安全的法子,否则段长瑄……”

    “别提段长瑄,跟他弟弟一样也是个禽兽!”黄思敏打断她,又焦虑地抚着她胳膊,“哎呀孩子,他没把你怎么样吧?你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是他的吧?”

    苏苡一怔,“妈,你想到哪去了,怎么可能呢!”

    “不是就好。前两天看新闻,他刚被刀砍伤,血流了一地,而且听说他得那种病,乌七八糟的,被他的血溅到都是倒霉!”

    “你说什么?”苏苡惊讶得想起身,牵扯到伤处,只能又靠回去,忍着疼道,“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会被砍?”

    “好像就是你出车祸的那天。”黄思敏见女儿这番反应,以为她是在意段长瑄,就怕她是真的跟他有牵扯,又担心地落泪,“小苡,你不要固执。对女人来说孩子固然重要,可也不是但凡生下来就是对他好。不管你跟段家兄弟有过什么,现在都过去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大禹。这孩子等了你三年多,找了你三年多,现在很少有这么痴心正直的好男人了,你要好好把握啊!”

    苏苡又懵了,“您在说什么,他不是已经订婚了吗?”

    跟段轻鸿还为这事儿闹过,不知他吃的哪门子飞醋。可现在妈妈却告诉她,姜禹一直在等她?

    “那是你没回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已经……都不敢抱希望了。现在你回来了,他已经跟那个女孩子解除了婚约,他心里还是只有你的。”

    “怎么会这样?这对那个女孩子多不公平啊!”

    “这有什么,之前是那女孩子主动追求他的,也许他本来就对她没什么感情。”

    苏苡不信,没有感情怎么会谈婚论嫁?牛不喝水谁能强按头,姜禹再不谙感情的事,也不会这样糟蹋人。

    黄思敏叹口气,“小苡,听话,妈妈这都是为你好。你怀孕这件事我们还没敢告诉姜禹,你趁着月份还小,把孩子拿掉,以后你们还是可以安安心心在一起的。”

    苏苡头疼无比,父母只从她苏苡的角度出发,把她当成受害人,却没想过这不仅是对姜禹的未婚妻,对他本人也太不公平了。

    其中是非曲直是怎样,她还不清楚。人们在陈述一件事情的时候往往把它按照自身希望的那个方向去说,未必就是事实本身。

    不管是什么理由,退婚对一个女孩子的伤害实在太大了。

    她不相信姜禹会这么做。

    姜禹来探望她的时候,她亲自向他核实,她还有很多事要问他。

    他憔悴得吓人,像是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下巴冒出胡茬,眼里布满血丝,身上有烟味缭绕,他很少抽这么多烟的。

    “你醒了就好,苏伯伯他们都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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