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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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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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一开始吕不韦手下不起眼的门客,到后来辅佐始皇,灭诸侯,成帝业,可说是尽心尽力。秦王政十年(公元前237年)。始皇帝下令驱逐六国客卿。又是李斯以一篇闻名后世地《谏逐客书》,让始皇帝改变了主意,不久升任为廷尉,为始皇帝统一六国,立下了赫赫功勋。

  在后世。对李斯褒贬不

  但当刘阚真真正正的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时候,却已能够理解李斯的仓鼠哲学。

  只是,他不识进退。不懂得放手。古稀之年而对权势依旧如此热衷,其结果也就可想而知。

  在这一点上,刘阚觉得,李斯甚至比不上他地儿子李由。

  不由得在心中暗叹了一声,刘阚端起酒杯,正准备饮下地时候,却听到始皇帝洪声道:“郎中刘阚何在?”

  似这种群臣毕聚的大场面,刘阚只能敬陪末座。

  始皇帝这一呼他地名字,却让刘阚当时一怔,未能立刻反应过来。

  还是坐在刘阚身旁地一名郎中。轻轻推了他一下,这才让刘阚反应过来。连忙起身离座,上前道:“刘阚在!”

  “诸位爱卿,可识得此人?”

  说实话,这宴席之上,认识刘阚的人还真不太多。

  从一开始的中郎骑将,到现如今的鹰郎将。刘阚始终属于外围的官员。除了李斯等寥寥几人之外,没多少人见过他,甚至没有听说过他。

  今天始皇帝这突然把刘阚喊出来,让很多人感到奇怪。

  不仅是大臣们奇怪,刘阚自己也觉得非常怪异

  “咱们这位刘郎中。可是好大的胆略!”

  始皇帝这一句话出口,刘阚心里有鬼,脑袋当时就嗡的一声响,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诸位爱卿,休看刘郎中年纪不大,可若是论其功勋,只怕是在座中人,很少有人能与他相比。”

  咦,什么意思?

  刘阚不由得感到奇怪,不明白始皇帝这究竟是唱的那一出戏。

  始皇帝笑道:“赵高。你来宣读刘阚所立功勋刘阚。准你一功一觞万岁酒,且让大家看看。我老秦之威武!”

  一功一觞万岁酒吗?

  这万岁酒是出自刘阚之手,却非勇士而不得饮。

  许多人诧异的向刘阚看了过去,又不太清楚刘阚过去地官员不免冷笑,这般年轻,又能有几多功勋?刘氏子名阚,频阳东乡人。

  祖刘悚,曾为武王骑将阚自幼流落在外,生于三川,长于单父,后随母阚氏迁移沛县。”

  唔,却是一个在齐地长大的小子!

  在座一些齐人官员,看刘阚的目光,不免变得柔和了许多。

  “十四岁,应召剿匪,斩荆蛮匪首王陵首级,除荆蛮甲士三人。刘阚近前五步,赐万岁酒一觞!”

  从刘阚站立的位置,到始皇帝所做的位置,大约有百步距离。

  随着赵高这一声呼喊,刘阚大步上前五步,自有内侍奉万岁酒一觞,刘阚举杯,一言而尽。

  “十五岁,酿万岁酒,创泗水花雕,因而被誉之为杜陵酒神。

  十六岁著书《救伤录》,使我大秦军士,活命者无数,进前五步,赐万岁酒一觞。”

  一些武将看刘阚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原来那《救伤录》是出自这小子之手。那战场急救之法,的确是让许多武卒活命,当得这一觞酒。刘阚上前五步,接过一觞酒后,一言而尽。

  “十六岁,赴宋子城求方,得烧酒之法,完备《救伤录》,再进五步,饮酒一觞”

  “十七岁,出镇楼仓,为楼仓令。

  斩红贼盗团贼首丁弃,诱逆贼出动,平定泗洪,使淮汉粮道畅通无阻,进五步,饮酒一觞!”

  赵高宣读着刘阚地功劳,虽然对他没有好感,但也不得不暗自称赞,这家伙果然是功劳赫赫。这可不是伪造出来的功勋,而是实实在在,为大秦做出了许多的贡献,谁也无法抹去。

  声音不由得拔高了些许,同时这语气。也多了几分敬重。

  “十九岁,奉召出战北疆。

  解救富平县,擒获左贤王屠耆之子;白土岗首战,斩杀匈奴先锋蒲奴,进前五步。饮酒一觞;白土岗火烧匈奴联营,斩敌千余,近前五步。饮酒一觞;富平城气杀左贤王,近前五步,饮酒一觞;富平城百日苦战,斩敌逾千,近前五步,饮酒一觞”

  十九岁,在很多人看来,还是个毛都没长齐地孩子!

  而刘阚却杀死了左贤王屠耆,杀敌近万人,令酒宴上所有的官员。审视他地目光都开始变了。

  始皇帝也变了脸色。

  只是兴之所至,想要向在座的臣子宣扬一下刘阚的战功,也算是为扶苏将来造势。

  在此之前,他并没有仔细阅读过刘阚地功劳簿,只是大致的了解了一些。可是赵高宣读到此处时,刘阚已上前五十,看样子好像还没有诵读完全。而今。刘阚和始皇帝的距离,不足五十步。

  莫要等到宣读完毕地时候,这家伙就要走过了吧!

  始皇帝暗自心惊,但脸上仍旧带着笑容。

  “二十岁,突袭朐忍。占领匈奴王帐,近前五步,饮酒一觞!”

  刘阚已连饮十一觞酒,虽说酒量惊人,可这万岁酒的后劲很大。先时喝着似乎没甚大碍,可一连十一觞酒下去,刘阚这脸变得通红,脑袋也开始发昏了,心里面更是暗自的叫苦不迭。

  “临河渡口,斩匈奴左谷蠡王呼衍提”

  对于北疆战事的具体情况。外界人知道地并不太多。

  这时候。那些武将看刘阚地眼神儿已经不太对了这小子可真他娘的够劲儿!匈奴四角,居然有一半死在他地手中。若说蒙恬在北疆大获全胜的话。这小子至少占了一半的功劳。

  之后,又有平抚泗洪,督导两郡之功勋。

  再接下来,就是平定三田之乱至于苎罗山火拼项籍,解救胡亥赢果,赵高并没有宣读出来。

  可即便是这样,刘阚再饮三觞万岁酒,整整十六觞下肚,距离始皇帝不足二十步。

  “真我老秦熊虎之士!”

  始皇帝听赵高念完,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幸好是完了,否则再宣读下去,只怕这家伙就要跑到自己身边了细算起来,貌似还有造纸和隶书两项功劳未定下来。如今刘阚已是十二等左更之爵。可细算起来,似乎有些亏待了这个家伙。区区左更,应该给地有些小了。

  始皇帝可不想让人说他有功不赏,亏待了功臣。

  于是沉吟片刻,道:“郎中刘阚,功勋卓著,且与我大秦忠心耿耿。刘阚,那富平城是你血战之地,也是你建功之所。当初扶苏建议重建富平,改名广武县,如今看来,却是上天早已注定如今,我大秦治下有两座广武城,朕今日就封你,北广武君。”

  在太原郡句注山脚下,还有一座广武城。

  始皇帝对刘阚封赏之重,几乎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甚至连刘阚,也不禁呆立在原地。

  秦二十等爵,至十九等爵关内侯,方可正式封侯。

  二十等爵之彻侯,以一县为食邑,并可以自行安置官吏于封地,是大秦治下最高的封赏。

  关内侯有食邑和封户,却不享有管理权,只能衣租食税而已。

  也就是说,彻侯方为真正的侯爵,而关内侯只是名义上的侯爵。为区分二者,多称关内侯为君。

  比如战国时期的四公子,就是这等爵位。

  刘阚这一被封为北广武君,等同于提爵至关内侯。

  所有人不由得一阵哗然,想要上前劝阻,可一想到刘阚立下的这些功勋,又找不到合适借

  再说了,始皇帝一言既出,何人能够劝阻。

  刘阚却没有反应过来

  此时他这十六觞万岁酒正在他肚子里翻腾,酒劲儿上来,脑袋已经昏沉沉地,弄不清楚这广武君究竟是个甚来历。

  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之后。刘阚叩首伏地,可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看他伏地不起,赵高连忙上前推了一下,却发现刘阚已醉死在了始皇帝跟前,不由得哭笑不得。

  始皇帝也畅快地笑道:“看样子朕这万岁酒。连老罴也承受不起了!”

  说完,让内侍把刘阚搀扶下去休息。

  心情也随之一下子变得快活了很多,频频举杯。与众臣工饮酒。这一场酒宴,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却全都喝得尽兴而归。

  刘阚这一醉,整整醉了两天。

  万岁酒入口绵柔清凛,还带着丝丝甜口,好像没什么劲道。可这种酒,最是害人,后劲之大,非寻常人可以承受。一觞两觞也就罢了,十六觞酒入腹。只怕是神仙也承受不起来。

  刘阚醒来时,头疼欲裂,口干舌燥的,嗓子眼里好像着火一样。

  他此时在一辆车仗上,晃晃悠悠的,更让他多了几分难受。忍不住一股呕意翻涌,探首出来。趴在车辕上干呕不停。好不容易压住了那股酒气,抬头一看,却见刘信面无表情的在一旁看着,哈无良则是满面地笑容。

  “君侯,您总算是醒了!”

  “我这是在哪儿?”刘阚有气无力地说道。

  哈无良说:“您这一醉。可就是整整两天。陛下还专门派了一架车辆,让您在车中休息您别担心,后营这两天没什么事情,一切正常。咱们啊,现在正在往平原津的路上呢。”

  话语中,哈无良颇有羡慕之意。

  “兄弟们可都听说了,君侯在酒宴上连饮十六觞万岁酒呵呵,自我大秦平定天下以来,还没有一人能享此殊荣呢。这两天,弟兄们骑马走路。都觉得有面子。和同僚说起来是北广武君的麾下。许多人都羡慕地很呢。”

  “北广武君?”刘阚一连迷茫之色。

  那天喝到第十四觞酒的时候,他已经是什么都记不得了

  后来始皇帝对他的封赏。包括他谢恩,全都是出自于本能的行为,一点印象都没有。闻听哈无良说起来,刘阚一头雾水。他看着哈无良,有些虚弱的问道:“北广武君,有是个甚?”

  “哈哈哈”

  哈无良忍不住笑了起来,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没有出席宴席,都是从旁人口中听说。言辞之间,不免多了许多夸张之处。

  “君侯刚来地时候,我还不知君侯竟做了这老大地事情。甚至连中尉军的兄弟都说,后悔您在中尉军时,未能时时请教。现如今,您这北广武君之名,恐怕已经是尽人皆知了吧。”

  刘阚拍了拍头,不禁连连苦笑。

  这名气地确是有了,可接下来地问题,恐怕也不会少

  之前,他虽立下许多功勋,但并不为人所知。知晓他的人,更多的是从泗水花雕和程公纸而来。

  现在可好,这名气大了,研究他的人,怕也就要多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啊?”

  哈无良乍闻之下,不由得一怔。他不明白,刘阚为何不高兴。但转念仔细又一想,却觉得刘阚这句话,说的颇有道理。

  “听君侯一眼,无良受益不浅啊!”

  他轻叹一声,“只可惜等回了咸阳后,无良怕是再也无法聆听君侯的教诲,实在是憾事,憾事!”

  原来,木秀于林这句话,在秦时尚未出现。

  本应该是出自于后世三国时期,魏人李康《运命论》中的名句,却一不小心,被刘阚吐出了

  刘阚只能苦笑,却无法解释。

  索性受了哈无良这一句马屁,笑骂两声之后,把话题岔开了。

  升官,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地喜悦。

  反而是因为此,而产生出了更多的忧虑。随着他名气越来越大,势必会让自己暴露在众人的关注之中。那么他过去所做的一切,都将为人所知。且不说刘巨的事情,只他在楼仓所做地那些筹谋,难免会被有心人看出破绽。以前,大家不知道他也就罢了,现在可就难说了。

  以始皇帝的精明,难保会看出什么来。

  到时候,自己就该做何解释?

  一想到这些,刘阚不免感到头皮发麻,心中生出莫名的恐慌,呆呆的坐在车仗里,一言不发。

  当晚,车仗停宿平原津!

第二四一章 … ~平原津(一)~

  自从在成山角射杀了那一条大鱼之后,始皇帝总会感到莫名的疲惫。

  十三岁登基,眨眼间已三十八年了当年风华正茂的少年,如今已是两鬓斑白的老翁。

  登基以来,每日里处心积虑,未能有一刻的放松。

  从刚开始根基全无,面对着吕不韦咄咄逼人的态势,始皇帝不敢有半点松懈;而后,自己深爱的母亲,和那勾结在一起,总是想要将自己的王位取而代之。外有吕不韦和公子,内有母亲和的逼迫。始皇帝在这样的环境下,步履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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