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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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 第2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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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蒯彻忍不住开口道:“君侯,我在晋阳观秦军兵马,军容整肃,颇威武,与早先所见之秦军,大不一样。我实担心,若王离征伐山东结束,反攻河南地时,我们真地能挡住那秦军吗?”

  当初选定河南地做根基的时候,是建立在王离必败的基础上。

  加之当时所见到的秦军,战斗力的确是不高,故而所有人并未十分在意。

  可是现在,连蒯彻都有点动摇了

  以如此精锐之兵马,真的能在河南地站稳脚跟吗?

  又是同一个问题!

  刘+还真地不好回答

  包括他自己,也说清楚项羽是如何在巨鹿战胜地王离。但史书上地确是记载了,项羽由此一战,而确立其西楚霸王之名。有时候,刘+也在惑,这么精锐地兵马,王离怎么输了?

  他努力地撤出战局,所做的一切谋划,都是建立在王离必败地基础上。

  但是,他无法回答蒯彻等人的问题

  搏一下吧!

  刘只能赌博一次,看这结果,究竟如何。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蒯彻的问。

  就把这个谜团,留到答案揭晓之日再说吧!

  当年项羽靠勇武能战胜王离,今日他虽没有了季布,但却得了一个韩信,应该更不成问题。

  刘却不知道,他身边的钟离昧,当年正是项羽手下的五大将之一!

  “君侯,王离要我留下来。”

  蒯彻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刘住了。

  “王离地意思,若我不留下来,只怕他就要对君侯不利。彻思来想去,决定留在王离军中。”

  “可是”

  刘一听这个,不禁有点急了。

  蒯彻说:“我思来想去,觉得留在王离身边,于君侯的用处更大。

  其一,君侯经略九原也好,河北也罢,有道子一手筹谋,我相信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而我留在君侯身边,暂时也无用武之地。

  倒不如留下来,可以为君侯多争取一点好处。比如停留临河的时间,比如获取更多的物资。”

  蒯彻是什么人?

  刘许并不知道,他眼前的这位文士,就是后世编纂《战国策》的实际操办人。虽然历史上,把战国策归到了刘向的身上,可实际上呢,真正编纂战国策的,却是当时为了避讳,改名为蒯通的蒯彻。

  蒯彻看得出来,刘其实也不是很有把握,王离必败!

  于是他说道:“其二,若王离胜了,我可迅速通知君侯,让君侯早日过河。”

  “其三,如果王离败了,我希望能为君侯,挽留下一部分地兵马,以壮君侯在九原的声威。”

  蒯彻正色道:“有此三点,彻必须要留下来。

  不过我会向王离建议,留在涉间这里因为我观秦军之中,唯涉间似乎不与王离同心。

  如此,不管王离胜负如何,我想要试一试,看能否将涉间说服,归顺君侯。

  ”

  李颍等人,吃惊地看着蒯彻。

  果真是和刘一家人啊!

  刘的麾下,不少人都知道,蒯彻曾经是刘+地隶奴。

  这主人是个疯狂的主儿,连昔日地隶奴,也是如此的疯狂?

  策反涉间这绝不是李颍敢去想像的事情。一时间,竟然被蒯彻这种大胆的念头,所惊吓。

  谁不知道,那涉间是个对老秦忠心耿耿的家伙?

  刘静的看着蒯彻,从那澄净的目光中,刘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范阳街头,卖身葬父的家伙。

  他突然笑了,笑得非常开心。

  而蒯彻也笑了,同样笑得很灿烂

  也是在这一笑之中,蒯彻和刘两人的心,似乎一下子贴近了。

  刘上前,一把抱住了蒯彻,“老蒯,能不能策反涉间,能不能拉来兵马,这些对我都不重要。

  兵马没有了,老子可以再招;地盘儿没有了,老子可以打回来。

  但是老蒯若没有了,老子会伤心一辈子机灵点,若发现情况不对,你可千万不要逞强。”

  蒯彻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

  他用力的点了点头,“主公,你也是,可千万别逞英雄!”

第三一0章 … ~长征(十)~

  的风,已经带着一丝萧瑟气息。

  奔腾的大河咆哮着,打着旋儿,滚滚东逝去

  渡口上,苍柏古松,身姿依旧挺直,可是在那苍劲之中,却不可避免的流露出了一丝沧桑。

  是啊,秋天要来了!

  虽说秋天是个丰收的季节,可同样也有苍冷与萧瑟。

  刘+跨在马上,看着渡口排成一行行,一排排的流民大军,一个劲儿的蹙眉,心思颇为凝重。

  这才几天的时间啊,萧何竟然又鼓捣出了两万流民。

  这也使得刘+北上的人马,突破了十万大关。看着潮水一般的人流,刘这心里,一点也不轻松。以前担心河南地人口稀少,现在好了,有十万人了,可刘还是忧心忡忡,彻夜难寐。

  “老萧啊,这么多人马上就是冬天了啊!

  九原的冬天,可冷的紧呢。咱们的粮草够不够,辎重够不够?别到了目的地,再饿死无数啊。”

  萧何同样是很忧虑。

  话语中,透着一种疲惫之意,他回答说:“君侯,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到九原得到补充之后,最多能撑过这个寒冬其实,寒冬时节我倒不担心,我担心开春之后,依旧是粮荒。

  这十几万人,至少需要坚持到来年秋收。

  可这整整一年的时间,怎么熬过去?君侯,这仁义之名已经有了,接下来就要看你如何为之。”

  老萧越来越狡猾了,还学会了踢皮球!

  刘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但是见萧何脸颊瘦削,一副疲惫的样子,到嘴边那打趣的话,又咽了回去。

  “还有多久能全部渡过大河?”

  李成一旁说:“大概到傍晚时,就可以全部渡河了不过本地人说,入夜后可能会起大风,到时候要不这样,君侯你先渡河吧,否则等起了大风,恐怕再过河,就不那么容易了。”

  李成的意思很清楚,君侯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十日渡河,有无数流民陆陆续续的赶来,刘的压力也日渐增重。如果这么耗下去,只怕到了夜里,人会更多。当放手时则放手,君侯您需量力而行,不能再发这善心,成了拖累。

  刘何尝不知道,他多停留河北一时,压力就增重一分。

  但现在他必须要撑着,于是摇摇头,“让家眷车马先行渡河,我还是最后一批上船,莫再赘言。”

  “喏!”

  李成也知道,自己劝说不得刘。

  于是只能加快渡河的速度,只要刘上船了,也就是最后一批。

  可,莫要再拖上一日

  “君侯,涉间来了!”

  就在渡河速度加快,眼看着快要到黄昏时,乐叔突然在一旁叫喊。

  乐叔追随刘+后,被刘留在了身边,担任护卫。一个乐叔,一个车宁,倒也能减少几分压力。

  车宁的大儿子,比刘+大不少。

  不过虽然长得和车宁一样,五大三粗,但却不擅武艺,早年跟着燕国的工匠,学了一手精熟的打铁技巧。他如今在盘野老那边当帮手,倒也算是人尽其才。倒是车宁地小孙子,这些年跟着车宁习武,如今已成了刘秦的小跟班,关系处的很融洽,开口闭口地一个劲儿叫‘哥哥’。

  从通过界休,到十日渡河,涉间一直没有露面。

  这个时候,他露面,又是什么意思?

  刘连忙拨转马头,带着车宁乐叔前去迎接。

  就见涉间带着一个百人骑队,在蒯彻的陪同下,出现在大河渡口。算一算,距离上次和涉间见面,也差不多有七八年的时间了。涉间看上去没什么大变化,黑口黑面的九原的朔风,让他身上平添了一种肃杀的寒意。斑白地两鬓,并未让他苍老,反倒让人感觉着,更加稳重,更加成熟。一双眸子,如鹰隼般锐利。

  “君侯!”

  涉间对刘很尊敬,并没有因为他如今是否落难。

  刘连忙下马,拱手道:“君侯二字,将军莫要再提,刘今,不过是一落难之人罢了。”

  涉间摇了摇头。

  “君侯这爵位,乃先帝亲口所封,除非先帝诏告,君侯还是君侯。”

  涉间说话很直白,隐隐也透露出一个意思:他并不承认,如今那个坐在咸阳的二世,是皇帝。

  但这些话,点到为止即可。

  刘好,涉间也罢,都不会在这问题上,做过多地纠缠。

  涉间说:“我知君侯北去河北,想必会遇到不少麻烦。之前,我一直不好出面,人多口杂,难免会有什么流言传到晋阳去。不过,我一直在关注今日不得说一句,君侯你心肠太软。”

  “啊?”

  “这许多流民加入,会让你的压力越发沉重。

  九原之苦寒,君侯想必也知晓你随行所带辎重,只怕不足以撑上太久。要安置这些流民,怕非易事。另外,君侯到临河之后,还需要多加小心才是。月氏胡狗,蠢蠢欲动去岁寒冬,屡次渡河袭掠。今春以来,更不断袭扰九原郡,君侯渡河之后,不免要面对上他们。”

  刘心里一咯噔,说:“多谢将军的提醒,刘某定不会轻饶这些墙头草!”

  墙头草?

  涉间一怔,但旋即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忍不住大笑起来,连连点头道:“墙头草,形容的果然不错。那些月氏狗贼,就好像是长在墙头的枯草,风往那边吹,它们就会朝那边倾倒。

  君侯乌氏侯是不是你的人?”

  “啊?”

  刘虽然说很镇静,但听了涉间这突然间的转变话题,也不由得激灵打了个寒蝉。

  “乌氏突然从乌氏大规模转移到九原,我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儿。

  不过上将军对他倒是非常欢迎,而且在过去两年中,的确对九原郡,带来了很大地好处。

  我曾私下计较,乌氏转移之时,正是君侯逃亡之日君侯莫担心,此事我谁也没说过。”

  怪不得蒙恬对涉间的重视,远远高过于王离。

  这个人能思考,会冷静的分析,已经具备了名将的基本条件。

  身经百战,且无甚名利之心,这也就让他能更进一步只可惜,涉间虽也是出身蓝田大营,可终究没有王翦王贲那样的长辈。他没什么背景,完全是一步步走上来,远比不上王离的前途。

  扶苏看重王离,是从政治上地角度考虑。

  但论能力,涉间只怕是比王离更有发展前途吧

  涉间轻声道:“我与君侯说这件事情,其实是想要告诉你,乌氏在过去一年中,似乎与匈奴大单

  ,联系颇为密切。据我所知,冒顿曾数次派人,与之地会面。”

  “啊?”

  “人心难测,不可不防!”

  涉间说:“君侯虽然和乌氏一样,都是商贾起家,但君侯身上,军人的气质更多一些,重一些;而乌氏,则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商人。我几次想要动手除他,可碍于上将军之命,终究未能动手。

  君侯若是有心,不妨思考一下,乌氏地关系”

  刘这一下,可真地有点担心了!

  陈平可是在九原郡呢,而且和乌氏有过联系。

  如果

  想到这里,刘由得打了一个寒蝉:道子,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涉间和刘交谈了一会儿,告辞离去。

  蒯彻走在最后面,趁机和刘+低声道:“君侯不要担心,道子机灵的很,而且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地主儿。不到最后,他也不会对乌氏交底儿。如果乌氏真的心怀不轨,也难逃道子之眸。”

  刘点点头,强笑了一声。

  “老蒯,王离同意让你留在涉间这里了?”

  蒯彻嘿嘿一笑,“同意了!”

  “那你可要小心我是说,别逞强。还是那句话,兵打没了我再招,地盘没有了,我再抢。你老蒯只有一个,你地命是我地,我要是不同意,你可千万不能死,否则我就亏本了。”

  已没有了早先地激动,可心里面,依旧暖洋洋。

  蒯彻点点头,“君侯,你也要保重,别逞英雄。否则,我活着,你没了,那我可没人要工钱了。”

  两人相视,会心一笑。

  蒯彻快马离开刘,和涉间走到了一起。

  三人在渡口,马打盘旋,相互拱手,互道珍重。

  此时,渡口起了风,最后一批人,也都登上了渡船。

  刘最后一个上船,在船甲板上,不无留恋地看了一眼苍茫的原野,而后一摆手道:“开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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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二世二年初秋,韩信在东郡,打了一场战果辉煌的战役。

  李由从六月起,一反往常的稳重,疯狂的向大梁展开了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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