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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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卿-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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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源宏漫不经心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我没记错,这次秋闱侯大人可是亲自派人监管的,要真出了舞弊之事,侯大人只怕也难辞其咎。”
    侯祺钧淡然道:“这个侯某自然知晓,只是侯某也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纵容学子舞弊,这样对那些寒窗苦读这么多年的人也太不公平了。”
    大理寺卿赞赏地点头,白源宏却觉得他不像是这么好心的人,便问他:“侯大人说这些话可有证据?若只是你的怀疑,请恕我无法相帮。”
    侯祺钧就把张义回禀的事一五一十地跟两位大人说了,白源宏听了就显得有些激动,“你说负责誊录卷轴的书生忽然暴毙了?还查不到死亡原因?”
    侯祺钧点头:“科考时,贡院考场是有专人监视的,学子不可能在那时候做手脚,唯一可能的纰漏就是出是誊录卷轴的人身上,今年是第一次采用誊录的方式阅卷,负责抄写的书生也是临时找的,就算进贡院前查过身世,也难免会有所疏漏。他们一出贡院就暴毙,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你是说,他们被人灭了口?”大理寺卿神色凝重地问道。
    侯祺钧道:“侯某只是猜测而已,是不是真的被灭口,还要考两位大人去查证。”
    又跟两位大人商议了一下细节,等从茶楼出来,天已经黑了。
    白老爷回到府上就问白夫人:“楠儿呢?”
    白夫人犹豫了一下说:“怕是去宁府找沁儿了。”
    原以为白老爷听到这话会大发雷霆,谁知道他也就嗯了一声,就径自回了房。
    白夫人见他神色有些不佳,就问他:“老爷怎么了?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吗?”
    白源宏想到侯祺钧在茶楼说的话,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还只是秋闱就闹出了这样的事,等来年春闱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而且这事只怕会牵扯到朝中重臣,也不知道他应下这事,会不会徒惹是非。
    想到这,他就抱了抱妻子,“没什么,就是侯大人多喝了几杯,有些醉了。”
    可她并没在他身上闻到酒味啊……白夫人疑惑不已,看到丈夫不想说,她也没多问,服侍他洗漱后就歇下了。
    …………
    侯祺钧跟两位大人在茶楼谈话期间,张义又抓了几个人回来,等侯祺钧回来,就回禀他:“是两个书生的酒肉朋友,出贡院的那会儿请过他们喝酒,后来回了家中,他们才相继暴毙。”
    张义觉得这几个人兴许能提供什么线索,就把人给抓了起来。
    侯祺钧想了想,就问他:“我听说白家二公子此次落榜了?”
    怎么说着案子,大人突然问起白家二公子的事来了……张义有些狐疑,却还是恭敬地回道:“确实如此,我听孟大人说,就差了一名。若是此次科举真有人舞弊,那白二公子却有些冤枉了。”
    孟先生提点过他,又是此次的主考,听到他落榜不免会觉得失落,回去翻看贡院排名也是情有可原的。
    侯祺钧点了点头,道:“带我去牢里看看。”
    大人的思绪未免也转得太快了,问了一句又不问了,张义搞不懂他想什么,只得提了油灯,恭敬地在前面带路。
    牢里十分昏暗,牢房里的囚犯都在撕心裂肺地喊着冤枉,饶命,吵得人心慌慌的,张义一进去就怒喝了一声,囚犯也是有眼色的,见到衣着整齐的侯祺钧等人,就知道他们身份不凡,喊得更加卖力起来。
    张义顿了脚步,无声无息地瞪着他们,浑身散发的冷意却让人不寒而粟,狱卒见到有大人物来了,连忙拿鞭子往牢房门上猛地甩了几下,说了几声再吵就给你们上刑的话,那些囚犯就害怕地闭了嘴。
    等牢房里安静下来,狱卒就端了长凳给侯祺钧坐,又让人上了茶来,十分殷勤。
    侯祺钧神色却极淡,吩咐他:“不用麻烦了,把人提出来,我问几句话就走。”
    张义就跟狱卒说了那些人,狱卒不敢怠慢,很快就从牢房里拖了两个人出来。
    两人都穿着囚衣,头发披散着,身上有些血迹,看得出是被用了刑,被狱卒拖出来的时候,精神显得有些不济,任由狱卒把他扔到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侯祺钧见到这样,就皱了皱眉,张义连忙说:“他们嘴硬不肯说出实情,是属下让狱卒给他们一点教训,想让他们听话些。”
    侯祺钧也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人,闻言就点了点头,开始问他们话。
    他们回答得很小声,“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的,就陪他们喝了两杯酒……谁知道他们回到家就暴毙了。”
    侯祺钧又问:“那你可知他们二人生前是否有心疾?”
    其中一个说:“……并不清楚,我们也不过才认识了几天,一起喝过几次酒……没熟悉到告诉我们身上有隐疾的情况。”
    侯祺钧皱了皱眉:“才认识了几天一出贡院就找你们喝酒?”
    那人神色微闪,低下头去不说话了,另一个也低着头,侯祺钧就转头跟狱卒说:“拿些喝的东西过来给他们醒醒神。”
    牢狱中给囚犯喝的东西有什么?无法就是那些盐水,辣椒水,能腐蚀肠胃的水……狱卒很快就明白了侯祺钧的意思,不一会儿就拿了过来。
    他让两个狱卒把他们从地上拖起来,掰开他们的嘴,就要往他们嘴里灌。
    刚喝了一些,他们就有些受不住了,不停地跟侯祺钧求饶。
    侯祺钧让狱卒先下去,就问他们:“是谁让你们去找他们喝酒的?”
    两人嘴里火辣辣地疼地厉害,说话的时候就有些不太利索,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是一个商人装扮的人……他说要给我们……一大笔银子,让我们约他们出来。”
    侯祺钧端着狱卒递上来的茶喝了一口,“那商人是什么人?”
    两人却跪在地上求饶:“……我们也从没见过他……大人,我知道的都说了,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侯祺钧冷漠地站起来跟张义道:“先关他们几天,也不必给吃的,剩下的让大理寺卿来审。”
    张义恭敬地应是,心里却想着,大人都把人审完了,再让大理寺卿来不是多此一举嘛。
    侯祺钧看他一脸困惑的样子,就说:“既把案子交给了他,自然要让他审出点东西来,他才会真心帮我。”
    张义这回不敢说话了,提着油灯就跟着他离开了牢房。

☆、第70章 俞婚

俞欣妍的婚事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宁沁很快也知道了这事,略带同情地跟知画说:“俞姐姐就这样嫁了实在是可惜了,也不知道俞老爷心里是怎么想的,怎么忍心把俞姐姐嫁给别人当继室,那人命格还不好……俞姐姐也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子了。”
    知画却不以为然,端了杯热茶给她,含笑说:“小姐跟俞小姐交情也没很好,您又何必去可怜她……奴婢的娘亲曾经跟奴婢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或许'这就是俞小姐的命吧。”
    宁沁抿了一口茶,还是觉得很可惜,但也知道知画说的也没错,她就是再替俞小姐惋惜也没什么用,那毕竟是俞家的家事。
    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是她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俞家二老是俞姐姐的亲生父母,他们总归不会害俞姐姐,既然他们都决定了要把俞姐姐嫁给别人当继室,那就一定有她们的理由。
    只是……她还是觉得可惜!
    宁沁叹了口气,问知画:“楠表哥呢?可醒了?”
    楠表哥昨日清晨就来了,心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见到她还有说有笑的……宁沁怕他是强颜欢笑,还十分担忧地安慰了他好一阵子。
    刚开始的时候,表哥是很认真地听着,脸上也是一副闷闷不乐,怅然若失的样子,可到了后来,就再也憋不住大笑了出来。
    宁沁这才知道自己被戏耍了,窝在房里生了一天的闷气,他倒好,竟真的心安理得地在宁府住下了,连句道歉的话也不说。
    宁沁真的是被他气到了,嘟着嘴说:“就是起了也不必给他送吃的,饿死他算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戏弄我了。”
    知画看宁沁气鼓鼓的样子就笑了起来,也不说什么,就打了热水来伺候她梳洗。
    刚转过身,就看到白翌楠笑盈盈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大清早表妹就想克扣我的早膳,幸好我起得早,已经吃过了。”
    大摇大摆地跨了进来,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倒了茶喝,指挥知画:“你动作快些,待会我要带表妹出去。”
    知画不情不愿地哼了一下,拿了梳子给宁沁梳头,宁沁坐在妆镜前却显得不太高兴,也没理睬白翌楠,端坐在那任由知画梳头。
    丫鬟很快端了吃食进来,宁沁梳洗好就端了碗箸用膳,至始至终没理会过白翌楠。
    白翌楠却也不急,坐在一旁看着她把早膳吃完了。
    宁沁端过清茶漱口,就打算去给宁夫人请安,刚出门,就被白翌楠拦着了,宁沁皱了皱眉。
    白翌楠嬉皮笑脸地道:“还在气头上呢?好了,是我不对,我不该戏弄你的……我没中举开始心情是有些不好,不过听了你的话,我又觉得没什么了。这才会笑了,其实我也没骗你。”
    宁沁无动于衷地哼了一声,心里到底有些动容。
    白翌楠嘿嘿一笑,凑到她面前说:“行了,别生气了,今日可是个好日子,表哥带你出去瞧热闹。”
    不是年不是节,哪里是什么好日子,分明是他胡说八道的。
    白翌楠却不等她说话,就拽着她的手往外走,宁沁挣脱不掉,连忙说:“你要带我去哪儿,我还得去给娘亲请安呢。”
    白翌楠道:“我已经回禀过姑母了,她知道我要带你出去,还特地吩咐人给我们备了吃食,还套好了马车,如今车夫已经在门外等着了,我们快些走吧。”
    她们每次出去娘都要担心好一阵子,这会儿怎么还给她们备了马车,这着实不寻常。
    “我们到底要上哪儿?”
    白翌楠没回答她,笑嘻嘻地拉着她往外走,等出了门外,才发现玉娇表姐也在……
    她有些日子没见她了,一下子就把昨日的不愉快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笑着朝她跑了过去,“表姐,你怎么来了?不用去琴坊吗?”
    舅母给她请了琴师教她琴艺,玉娇表姐却说要自己去琴坊学,有人做伴才能学得快舅母也就随了她的心愿,这段日子她一直在苦心学琴……
    白玉娇看到表妹又惊又喜的样子,就转头疑惑地问白翌楠,“你没告诉表妹我们今天要带她出去吗?”
    白翌楠摊了摊手,宁沁听到这话却很迷惑,不解地问他们:“你们很早就商量好了吗?怎么都不遣人告诉我一声……”
    白玉娇莞尔不语,拉着她上了马车。
    宁沁和表姐坐一辆,白翌楠自己一辆,马车里铺着绒毯,小几上摆有茶点。
    马车缓缓向前行驶,宁沁忍不住就追问她们要去哪儿,白玉娇却不说话,只掀了车帘让她看。
    宁沁疑惑地凑到车窗,就看到路上落了许多红色的鞭炮屑,像是有迎亲队伍刚刚从这经过……
    表姐让她看这些做什么?难道是要去什么人家里参加喜宴?
    那也不可能,爹娘都还在家里呢……
    “表姐,这是谁家在办喜事吗?”
    白玉娇点头又诧异地看着她:“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表哥刚刚也这么说……宁沁茫然地摇了摇头:“是什么日子?”
    白玉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表妹,你不会是在府里待久了,连过了多少日子都不知道吧?”
    看宁沁茫然无措的样子,她就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傻丫头,今天是你生辰,你怎么把自己生辰都给忘了。”
    宁沁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生辰?”
    白玉娇不可置否地点头:“对呀,不过我们带你出来也不止这些……今天还是俞家小姐出嫁的日子。”
    宁沁有些惊讶,“怎么会这么快……外头不是说俞姐姐要过了年才……这么这会儿就……”
    白玉娇嘿嘿一笑,道:“我也不清楚,我只无意中听到爹说,俞大人似乎犯了什么事,怕牵连到俞姐姐,这才急着把她嫁出去的……这事也还没有明确的定论,你听过就好了,也别往外传,索性我们有热闹可看就是了……”
    宁沁也不是多嘴之人,寻常也不爱出去走动,加上表姐又这么说了,她自然不会往外说。
    但心里却想着,俞大人到底犯了什么事,怎么会严重到要把俞姐姐随便嫁人的地步……
    “我们这是去俞府?”她问道。
    白玉娇摇头:“去俞府做什么,我们直接去李侍郎家!”
    那儿才热闹呢,据说当朝好多官员都去了,也不知道他一个小小的侍郎,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排场!
    是沾了俞大人的光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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