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你的问题,于是他遇到情感上的问题时,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了。”许三清想了想,还是打了个比喻让他好懂些,“就像一台织布机,你动他就会织布,你不动他就是一堆木头,他不懂得织出来的布对人有用,也根本不会织布以外的事情。”
“那这可怎么办?”苏星南急了,“难道让他一辈子像织布机一样生活下去?”
“人的三魂七魄会自然相聚在一起,那一魄不愿回来,应该是沉浸在那玉灵虚构的幻境里不愿离开。”许三清看着苏星南的脸,张了张嘴,又顿了一会才说话,“虽然魂魄分离,但五感仍是相通的,你试着跟他说一些话,让他可以不迷恋那幻境,回归现实,那问题就解决了。”
苏星南沉默了,他自然猜得到罗小玉是虚构了什么幻境才会让贺子舟舍不得回来,但,即使他知道,他又能说些什么,才能让他放下?
“我吃饱了。”许三清倒是很识趣的,他放下碗来就要告辞。
“许先生……”苏星南发出一声为难的求救。
许三清这时真想学和尚们一句阿弥陀佛打发他,“苏公子,太上忘情,贫道实在不懂应付这情爱欲海……”
“你明明还说动了那罗小玉放我们回来……”苏星南不死心地继续拽着许三清的衣袖。
“哎哟苏公子你这样星星眼看着我也是没有用我是修道人我不为美色所动的!”许三清使劲把自己袖子扯回来,一边大声嚷嚷一边飞也似地往外头,“真心话便是有用话,你且尽力吧我想贺先生也不会怪你的!”
许三清一直往外跑,直到跑出了衙门,才扶了扶九梁巾,拍着胸口道,“好险好险,差点就动了凡心……咦?我的布包呢?”
苏星南看着木头人一样的贺子舟,很是犯难。
他跟贺子舟的确是很好很好的朋友,苏星南出身豪门,个性耿直,不喜趋炎附势,拉帮结派,在国子监里属于人人见了都绕路走的主儿,能跟他把酒谈欢,促膝长谈的,就只有一样身家富贵,个性随和的贺子舟。
学堂里也不是没有借着知己之名偷欢纵情的王孙公子,反正大家都只当是酒醉乱性,风花雪月,事后也只是心知肚明从不点破,但他并没有对贺子舟存过一分这样的不敬之心。
但,贺子舟对他呢,他难道就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贺子舟家道中落也不是日夕之间完成的事情,在国子监第二年的时候,他就对苏星南透露过自己家里经济日渐紧张,但那时候他仍是坚持要完成学业,他说正是因为家道衰落,那他才更应该考上功名,才能光复门楣。
但他却在第三年考试前黯然退学了。
三年都熬过来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离开?
苏星南从来都没有细想,哪怕他细想了,也绝对想不出现在这个答案。
在考试前半年,他跟贺子舟说了,待他考上功名,便要迎娶杭州丝绸大户的女儿杨雪为妻。
他当时年少风流,只顾向贺子舟不住炫耀那见过一面的未婚妻如何美丽动人,温柔贤淑,并没有发现贺子舟啧啧称羡的话语里有多少是真心。
如今想来,全是真心。
他真心钦羡的,其实是杨雪吧?
“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把我的墨砚打破了。”苏星南好不容易决定开口,却是说起了无关痛痒的事情,“那时候我跟王家的小子们打架,一对五好不威风,你竟然抄起我的墨砚往我头上打,打得我头破血流,吓得他们都跑了,完了还若无其事地跟我跟,他们都跑了,也一定不会向夫子告状。
“我那时候想,这家伙真阴险,打破我的头,还想当我的救命恩人,看我不整死你。然后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都故意跟你使坏,你却一点都不生气,直到我把你爹送你的玉镇纸摔破了。
“那一架我们打了多久你还记得吗?我们足足打了半个时辰!最后夫子来拉开我们的时候,我脸都肿得看不见东西了,你也快要晕过去了,却还是一个劲地骂我,说我弄坏你的玉,一定要报仇。
“再然后的一个人月啊,你就真的开始跟我报仇了,于是我也不服气,也要向你报仇,这样报仇来报仇去,最后你这家伙竟然两手一摊,说我们不要报复彼此了,我们做好朋友吧。那时候我一定是脑袋进水了,竟然跟你说好。
“你这人就是这么莫名其妙,莫名其妙打我,莫名其妙对我好,莫名其妙报复我,莫名其妙跟我做朋友,又莫名其妙地……喜欢上我。”
苏星南顿了顿,叹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玉镇纸,塞进他手里,“其实我一直都在找有没有跟你爹送你的书镇一样好的,想赔给你,但我找到的时候,你已经走了,我都没来得及送给你……你别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开始一些事情,然后又不给我反应的时间行不行?你喜欢我的话,就起码该听到我说一句‘对不起,我只把你当最好的知己一样喜欢你’才走啊,如今这样算什么呢,是我做了什么坏事吗?唉,贺子舟,你果然很阴险啊,自己跟那玉灵快活风流,却要我担这害人的罪名。”
贺子舟低头看那塞到手中的玉书镇,握住了,不知道这个动作是不是有意识。
“那幻境里头很快活吧,一定让你乐不思蜀吧,我本来可以说我也愿意给你一样的快乐,但是我不会说谎,所以在现实里,我只能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但是,”苏星南伸出手去,握住贺子舟的手,把他的手跟玉镇纸一起握着,“在这个现实里,我苏星南愿意为你两胁插刀,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你让我死,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去!贺子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亲的兄弟,哪怕你以后就这样像木头人一样生活下去,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我绝对不会像你一样,莫名其妙!”
贺子舟手中那块玉镇纸“咔嚓”一声裂开了,吓得苏星南赶忙松了手,但那裂开的口子仍是割伤了贺子舟的手心,殷红的血渗出来皮肉,又渗入玉石里,很是惊心。
苏星南连忙找手帕给他包扎,却见贺子舟慢慢抬起手,盖住了眼睛,张口说道,“你才阴险,你才莫名其妙。”
“……哈?”苏星南一愣,随即欢喜得不得了,“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吵吵吵,睡个觉都不得安生。”贺子舟仍是捂着眼睛,“你出去,我要休息。”
“你说什么呢,我还得让许三清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好了,你盖着眼睛干嘛?看不见了?”苏星南担心,就要拉开他的手。
“我说你莫名其妙!”贺子舟却是死不愿意松手,挣扎着把苏星南推开了几步远,大声呼喝起来,“谁喜欢你了,你才莫名其妙!快出去,我要睡觉!”
“……哦。”苏星南不再坚持,安静地退了出去。
他看见了,贺子舟那受伤的手心里淌下一道血,还有两行泪。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 章
苏星南退出房间,合上门,却看见许三清站在门外,一双眼睛憋得红通通的,咬着下唇泫然若泣,不禁吓了一跳,叫道,“你干什么!怎么这个样子!”
“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许三清抽抽发红的鼻子,指了指手上的布包,“我拉下了布包,才会去取的。”
“……真是的,我还以为又有什么状况。”现在苏星南有些草木皆兵,听许三清回答了,才放松开来,刚才被贺子舟推了一把,胸口好像有些发痛,他不禁皱着眉头捂着伤口,只见有殷殷的红色透了出来,染红了他胸前的白衣。
“咦?你伤口还没止血吗?”许三清这才记起苏星南曾被那玉灵抓伤,连忙扶他坐下。
“中午的时候止过血了,但血丝一直没有停,刚才动作大了点,好像又开始流血了。”苏星南当时只觉心脏都快要被挖出来了,敷药时却见那五个血洞并不太深,于是也没叫大夫,自己撒了金创药止血就算了。
“你进房间去,我给你看看。人妖殊途,灵也一样,他就算没杀你,那玉气若顺着伤口进入血脉,总是不好的。”
“那……有劳先生了。”虽然现在已经信了世间真有鬼神,但这一声道长还是喊不出来,苏星南便知喊许三清先生了,许三清也不计较,这比他神棍骗子让人舒服多了。
许三清扶苏星南进了房间,苏星南便脱了上衣让他查看。只见那五个血洞烙在左胸位置,当真像是要挖出他的心脏似的,伤口不深,却是一直有血水往外冒。许三清退后两步,闭目凝神,好一会开了天眼,果然看见有青白色的玉气在伤口附近徘徊。
“这伤不致命,但总让你这么流血,也是不舒服的,那玉灵输了,大概不服气,所以想这样折磨你一下。”许三清在那布包里掏啊掏,掏出一瓶朱砂,在案前拿了个笔洗,和水调开,“别担心,我给你画一道符上去,散了这玉气就好。”
“画上去?那我一洗澡不就花掉了?比如你给我画几张灵符,我贴在身上,还能够换一下。”
许三清笑道,“你当小孩子换尿布呢,还要备用的?这符画上去,这点点儿的玉气早就消散了,你要是天天贴着这散灵符,只怕先把你自己的生气给散走了,到时生病了可别怪我。”
“哦,那就有劳你了。”苏星南看自己摆了乌龙,不禁微微红了脸,他肤色白皙,这红得便更明显了。
许三清忍住笑,指尖沾上朱砂,抵在他解释的胸膛上画起符咒来,指尖流畅地走动几下,便把苏星南胸前画满了让人眼花缭乱的符号。他画得专心,连平日一直垂涎人家美色的念头都没有。他手指纤细,画出来的笔画十分纤细,像一根根红绳捆在苏星南身上,那红绳穿过厚实的乳珠时,直直地划过去,又划过来,专心一致地组成那道散灵符。
苏星南却是一下抓紧了被单。他从不流连花街柳巷,自从婚配后更是一心只等迎娶妻子杨雪,但杨雪不幸在大婚前一个月病逝,虽未过门他仍决定为她守丧三年,至今仍是童子之身,哪怕自渎时也绝不会碰胸前的,此时被许三清灵巧的指尖轻轻重重地横撇竖捺过去,竟不由得硬挺了起来,每一下轻微的触碰都叫他浑身肌肉不住绷紧。
“嗯,画好了。”幸好许三清也画完了,一片红彤彤的朱砂掩饰下,那一点充血挺立的乳珠也不怎么显眼,他并没有发现此时苏星南脸红得有点异常,“大概一刻钟就能把这玉气散尽了,你先别穿衣服,等一刻钟以后,就用水把这道符洗了吧,真的不能多贴在身上的,会杀伤人的生气。”
“好,我会算着时间的了……先生你要走了是吧,我有点困,就不送你了。”苏星南忙不迭下逐客令。
“哦,病人是该多休息的,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许三清点点头便离开了,而他一离开,苏星南便马上躺了下来,双手伸进棉裤里握住自己不争气的孽根。
“人家小道长一心一意只为救人,苏星南你这样……简直是禽兽不如……”苏星南懊恼地握住自己狠拽几下,只想把它摁回去。
不想却是越拽越硬,越摁越翘,他气息急促了起来,胸前的朱砂好像在提醒他那流连比划的触感,黏腻又轻巧,那比划的人,神情也是专心一致毫无杂念,好像清水一般一眼到底。
于是苏星南便专心一志毫无杂念地j□j了起来,直到宣泄完了,他才发现汗水早已经把那道朱砂符模糊了开去,他满身朱红,彷佛受了重伤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有点肉渣……就别举报了好不好……
☆、第 12 章
许三清抱着一个大布包喜滋滋地往那城西的破道观走,这次他救人救得这么风光,苏星南又是京中大官,那他回到朝廷时美言几句,道教的振兴就指日可待了吧!
心里算盘打得响,可肚皮更响。许三清忙活了这么久才吃了碗粥,此刻已经饿得能吞下一头牛了,可他走得急,也没问苏星南拿几个赏钱,此时摸来摸去,还是只有两块烙饼躺在布包里。
唉,为什么只能召唤青龙化作木藤战矛杀妖怪,就不能让青龙化几棵果子树让我吃顿饱呢?
许三清回到到道观里盘腿坐下,舀了碗清水来送烙饼,唉,早知道就问那苏公子要几个赏钱,也不至于这么惨打完怪回来只能啃烙饼……不行,那人小瞧我们正一教,觉得我们帮人救人就是为了要钱,我要是问他拿钱,不就应了他的鄙视吗?
“师父你应该一开始就教我辟谷,以后我收徒弟,第一课就教他辟谷……”许三清一边把烙饼塞进嘴巴里一边嘟嘟囔囔地埋怨,忽然就眼前一亮。
收徒弟!
对了,那苏星南欠他一份人情,那就让他拜他为师!那小子一脸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