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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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的幸福-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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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也不能少,她就是这样的女人。事情只能这样发展,不是单以我的意志为转移。其中有让你不快的地方,但我毕竟还是再一次实现了我的诺言,我并没有讲大话欺骗你。你除掉了你的敌人,但也付出了一些小小的代价。那又有什么过份的呢?世事都是有代价的。你何必要跟我赌气呢?”
  
  埃尔弗说:“你当然可以为自己开脱,但在别人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你的罪还构不成间谍奸细,但在我们的王国面对动荡的时候,你们浑水摸鱼,以你为诱饵,从中取利,这件事已经足够讨厌了。更何况你还害了无辜的安洁丽娜。不过你还有你的价值,我不会杀你,我要关着你直到你的女王派人来接你回去。”
  
  谣言不胫而走,在前一个季节风靡伊苏吕堡,迷住了无数女人心的惠特莫尔侯爵竟然是国王的情人。国王为了独占他的爱,使尽招术,最后不惜把他关在城堡里不让他离开。而惠特莫尔侯爵的前情人,安恕的女王索菲亚对此恼羞成怒,派军队袭击了奥克尼群岛。国王仍然舍不得放掉侯爵,对奥克尼群岛的事据绝做出反应。人们饶有兴味地谈论着这桩花边消息,猜测着其结局究竟如何。就在与此同时,公爵塞斯等一干叛党被一一定罪,即将行刑。
  
  




338

338、第338章 。。。 
 
 
  公理教的势力被扫除之后,公爵塞斯失去了所有舆论上的支持,成了王国历史上的头号奸臣。贵族们反复讨论,拟定的罪名是勾结利默里的野心家前亲王莱尔德及长岬四郡的叛徒图谋叛国。尽管有些顾虑他是否会在法庭上讲出不该讲的话,最终还是进行了公开的审判。埃尔弗当然没有到场。那一天,据说是法庭头一次塞下那么多人。公爵在众人面前表现得非常镇定,展现了前所未有的贵族风范,给自己的辩护也不卑不亢娓娓动听。然而他说什么也是于是无补,判决在开庭之前就已签署,是斩刑。
  
  审判的当晚,有仆人传来了口信,说公爵提出了刑前最后的愿望,就是见埃尔弗一面。最终的请求是不可以拒绝的,即使是由自己最憎恨的仇人提出的也是如此。于是埃尔弗令人提着灯,摸黑去了那在贵族们眼中最不吉利的塔。其实所谓的塔是许多世纪前的王宫的残存建筑,目前的主要用途是关押有身份的囚犯。公爵被押送回伊苏吕堡之后一直囚禁在这里。
  
  埃尔弗跟着卫兵走过荒凉幽暗的庭院,阴森森的走廊,到了一间特殊的审讯室里。空荡荡地狭窄房间,被铁栅栏分成了两半,靠窗的那一侧是犯人的位置,靠走廊的那一侧的是审讯人的位置。坐在犯人的位置,只能看到空白的墙和紧闭的门,坐在审讯人的位置却可以看到窗外的风景。不过埃尔弗是晚上来的,坐下之后只能看到黑洞洞的窗子,还有窗前苍白如鬼的男人。
  
  埃尔弗不想去回想上一次见到男人的时候是什么情景,因为当时自己还是他的禁脔,但此时一见之下还是觉得他样子变得太厉害,几乎认不出来了。算来公爵还不到四十岁,正是鼎盛年纪,但劫难当头,颓废得像个老头子了。
  
  埃尔弗不愿意跟他说话,就一言不发地在椅子上坐下来,眼睛看着烛火。
  
  公爵如饥似渴地盯着他,觉得他似乎比过往还要俊秀了,而且有了一些不怒自威的气势,心中自惭形秽。埃尔弗不理他,使他加倍伤心起来,说:“到现在我才相信,你是真的很恨我。”
  
  埃尔弗没有动也没有看他,只有烛火的倒影在他的眼睛里跳动。
  
  公爵说:“那么我最亲爱的埃尔弗,你为什么要恨我呢?这个世上这么多人,我对你是最好的了,一直费心呵护你培养你教导你,可以说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而我也从来没有伤害过你。”
  
  这种老生常谈埃尔弗早已厌了,不想多废口舌。
  
  公爵说:“你必须告诉我理由,在我死之前,你不能不解释给我听。”
  
  埃尔弗皱着眉头说:“这种问题你问过多少遍了,怎么到现在都还不肯明白?你当然伤害了我,这世上伤害我最深最重的就是你,因为你杀死了那么多爱我和我爱的人,难道我不提他们的名字你就真的想不起来吗?”
  
  




339

339、完结 。。。 
 
 
  公爵说:“埃尔弗,你实在太虚伪。世人对我太多的毁谤,根本的原因是我太真实,其实所有的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你也是。如果你的哥哥不死,你现在在做什么,也许蹲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苦苦等着他的宠幸吧。那样的生活难道比你的现在好吗?看看你现在,是王国里最尊贵的人,难道你不想要吗?”
  
  埃尔弗说:“你自己想要,不代表别人也想要。”
  
  公爵说:“那好吧,我这样问你,你对我的最深的仇恨,来自于你哥哥的死,可是,你为什么那么确定就是我杀了他?你自己亲眼看到了吗?有人能出来作证吗?”
  
  埃尔弗勃然大怒,说:“不要再提起我哥哥,你不配提他。如果你今晚要我过来,就是要恶心我一下,那么你已经达到目的了,我也不用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公爵跳起来,冲到铁栅栏边,说:“等等,我还有一个要求。既然你这么恨我,那我宁愿是你亲手杀了我。我不想在一群愚民中间像个笑话一样被观赏,我不想我的血洒在大街上被脚踩被车轧。你杀了我吧,我请求你杀了我,这样你也会很快乐吧?”
  
  埃尔弗说:“我是很希望你死,越早越好。不仅仅是因为我恨你,而是因为你本来就该死。我一点都不想杀你,因为你本来就要死了,用不着我来动手。我用不着报复你,只要你死了就行了。我活着是在人间,死了会去天堂跟我的亲人们相会,而你会掉到地狱的最深处,一直留在离我们最远的地方,那样就足够了。”
  
  埃尔弗的语气很平静,不过讲出来的话却带着透骨的寒意。他不再看公爵,站起来准备离开。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公爵大喊起来:“不,埃尔弗你别走,再多陪我一阵,我舍不得死,更不舍得离开你。求你了,不要抛弃我。我是爱着你的,这个世上我最爱的就是你,你怎么忍心就这样离开我。”
  
  埃尔弗没有回头,脚下不停地走了出去,门在他的背后砰地一声关上,隔开了这个让他一直痛苦并将永远痛苦的人。
  
  一干叛国罪人的死刑定在米迦勒节前夕,也算是对在圣战中牺牲的英灵的告慰。那一天,埃尔弗哪里都没有去,坐在书房里面,却什么都看不下去。全城大大小小的教堂都敲响了钟声,此起彼伏几乎持续了一整天。所有罪犯都得到了妥善的安葬,只有公爵,在斩刑之后,尸体被切碎,散落不知所踪。
  
  次日就是米迦勒节,全城欢庆,埃尔弗去了许久不去的墓园。墓园里的柏树还是那么青翠,墓碑也都整洁如昔,埃尔弗却比以往更加迷惘。
  
  原来之前对公爵的仇恨一直在支撑着他,他一直在等待着,要等到仇人死去的那一天。可是现在仇人也已经死了,身边完全空空荡荡,只能听到山间的风不断地刮过耳边,自己竟然还这么年轻,才十八岁,身体还非常健康,离上天堂的日子还很遥远。这漫长的一生,究竟要如何度过?只要一想,心就憋闷得难以忍受。王国里当然还有很多事务要他来处理,这是他的职责。在外面,在新大陆上,有无数的势力在彼此争夺、抢占领地,他免不了要花无数的精力为了能在其中分一杯羹,但说到底,这些究竟又有什么意义呢?
  
  也许他该再找个情人,刺激一下自己这颗行将枯死的心。他想起从利默里带回来的德拉蒙德,觉得自己并不太喜欢那个人。德拉蒙德总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奉承着他,时常让他也无可奈何地疲惫起来,那种肤浅的浮面的关系并不是他想要的。他又想起了菲斯莱特,那是一个多么灵动多么鲜活的人,自己大概真的有些爱那个人,可是那个人的满腹心计已经让他倒足了胃口,也让他对所有同类型的人全都倒了胃口,就好像跟一条剧毒的蛇睡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咬一口。
  
  菲斯莱特一直被关在城堡的阁楼里,他不想放了他,更不想去见他,真不知道会如何收场。哪知道尚未到北海封冻的季节,一向毫无动静的安恕方面派来了使臣。
  
  令埃尔弗极端意外的是,谈判简直不成其为谈判,因为对方开出的条件太过优厚。安恕人并不打算完全退出奥克尼群岛,却确认了群岛属于王国所有,承诺岛上所有的安恕人都完全服从王国官员的管辖并会定期缴纳一定的税款,而且提出要与王国结成盟友一起进占新大陆。埃尔弗没有任何异议,全盘接受了对方提出的条件。在谈判结束之后,埃尔弗命令释放了菲斯莱特,或者不如说硬生生地赶走了菲斯莱特。菲斯莱特在离开伊苏吕堡之前数次到城堡里来闹事,但埃尔弗坚决不肯再见他。冬季逼近,菲斯莱特只能跟着使臣一同回了安恕。
  
  那个冬天,整个城堡里一片沉沉死寂,完完全全只剩下了埃尔弗孤零零一个人。长长的回廊里,阴暗的楼梯上,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时而转眼看看窗外,除了灰沉沉的天空,一无所有。
  
  天气渐渐转冷,冷到要把人冻僵,之后也并没有什么大碍,很快竟然又转暖了。在这个僵硬的季节过后,埃尔弗渐渐有了确信,这种生活自己是可以按部就班地过下去的,而且,这种生活对于自己的性格来说,简直再适合不过了。
  
  二月的最后一天,又是生日,埃尔弗满了十九岁,在心里自嘲着,从此永远告别了比哥哥小的年纪。春天的气息再度浸染了原野,他终于可以欣赏一下湛蓝的美丽天空了。一个下午,他在窗前默坐看书,突然听到庭院里有奇怪的声响,向外看去,竟然有一个人在庭院里肆无忌惮地大叫。远远地他也看得非常清楚,那个人竟然是菲斯莱特,在大庭广众之下直呼自己的名字。
  
  埃尔弗只觉得脑子里轰地烧了起来,狂怒地拉了铃,对着应声而来的管家茄罗德说:“外面是怎么回事?城堡里的卫兵全部都是死人吗?”
  
  茄罗德非常尴尬,低着头说:“我们劝过侯爵阁下,但他根本不理我们,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次安恕派来的使臣就是侯爵阁下,我们不能做出无礼的事。”
  
  埃尔弗说:“那我问你,你们怎么会擅自放他进来?这是你们第几次让这种事发生了?这里不是外面可以人来人往的地方,这里是我的家,是我的地方,不是可以任你们摆布的。”
  
  茄罗德无话可说,情人之间的纷争,本来就很难讲清楚,谁又敢在这两个人之间胡乱插手?
  
  埃尔弗说:“算了,我不想跟你多说,现在马上把这个人赶出去。”
  
  茄罗德说:“侯爵阁下说如果陛下不出去见面的话,他绝对不离开,我们真的没有办法。”
  
  埃尔弗说:“他只有一个人,又不是千军万马,还需要什么办法,直接扔出去就行了。”
  
  茄罗德站着没有动。埃尔弗随手拿起一个茶杯狠狠砸到地上,他连连后退,一直退到门边,总是没有出去,就是一直弯腰驼背地站着。
  
  埃尔弗看到这个可怜的老头被自己折腾得瑟瑟缩缩的,不禁苦笑起来,说:“他不肯走?那好吧,就让他一直等下去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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