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不了的爱- 第45部分

　　
　　过不久她才姗姗来电，他劈头又是噼哩啪啦念不停，等他说完后，方雨涵才缓缓问：“晚上想吃什么？我在超市买菜。”
　　
　　“我气得想吃掉妳。”他气呼呼的，担心一整天。
　　
　　“吃我不会饱的，想吃什么嘛？……干贝萝卜汤、芦笋炒虾球，还有红烧肉，好不好？”她用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口吻念着今天晚上想准备的菜单。
　　
　　“随便，我吃妳给的气就饱了，早上说在医院等我，先离开也不说一声，让我还想一块吃午餐，又打了一下午，电话竟然还不通，都不会想我担不担心。”
　　
　　“刚刚都念一顿了还念，我菜买买要回去了啦，不讲了，晚上要早点下班。”
　　
　　“好，早早就回去，先亲一个……”他往手机啵了一下，又想她一天，给她一个甜蜜飞吻。
　　
　　挂断电话方雨涵推着购物车站在超市冷藏前五味杂陈，眼睛仍有些红肿，她并不想躲起来哭，可是，已到勇气极限，必须发泄才能继续走下去……
　　
　　走出超市，马路上车水马龙，正当下班、放学时段，黄昏天色微亮，夕阳余晖仍照耀着整座城市。
　　
　　方雨涵背对着落日走向捷运站，蓦然看见慢车道停车格里有部车像极葛继浩的休旅车，她多瞄两眼车牌，感觉是又好像不是，才纳闷的往前走，葛继浩跟赵培豫即从前方一栋玻璃帷幕大楼走出来。
　　
　　她一惊本想往回走不跟他们照面，在葛继浩去日本告白，她回拒他后，总觉得见面有几分别扭，现阶段还是避开免得大家尴尬。
　　
　　可是，她才回头即听见赵培豫兴高采烈跟葛继浩说：“那不是艾珽吗？”
　　
　　她避不开了。
　　
　　这世界未免太小了，连买个菜都会碰见。她这样走掉未免太明显，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是故意回避，已经被看见她不好意思视而不见，赶紧把自己刚才想转身之事当作没发生，连忙迎向前去，若无其事笑着说：“好巧，你们来洽公？”
　　
　　她伪装好奇的望着身旁高耸大楼，蓄意移开葛继浩那双慑人目光。
　　
　　“嗯，是好巧！”葛继浩定定看她，她脑后扎根马尾一脸清秀，手上却提着食材，感觉不太搭嘎，”买这么多菜，自己开伙？”
　　
　　她最近好像都扮演家庭主妇的角色，跟之前认识像学生的她不太一样，郭仕崇眼光果然高明，令他有点忌妒。
　　
　　不知她今天去医院了没，艾辕昨天表明，即将告诉郭仕崇他真正身世。
　　
　　“她手艺好的很，不知谁有幸吃到。”赵培豫呵呵笑说，纯粹赞美。他仍记得，她上回跟他一起到萧可钧家露过一手。
　　
　　“要不要也请我们去妳家做客？”葛继浩开心问，看她微润的眼瞳有些红肿，似蒙上一股哀愁，不知是否真相已被公开。
　　
　　“这……”她为难的咧唇漾开笑容，看看手上食材，要将它们变成美食还需要一些时间，实在有点困难，并且她家那座小庙已经容了个大佛，要是再挤上他们两个可能真是蓬荜生辉……还是不要吧。
　　
　　看她真为请他们去做客而感到为难，葛继浩赶紧改变话题，“最近还好吧！怎么不声不响回来了。”
　　
　　“嗯……”她又结巴起来，耸耸肩，笑而不答。她认为他应该可以理解她的苦楚。
　　
　　葛继浩见她欲言又止，好像有难言之隐，笑说，”不为难妳了，赶快回去，我们也要赶回去公司去，妳赶快回家作饭吧。”
　　
　　她现在的模样就像他当初在台中多朵遇见那般清纯，水汪汪的眼神露出无辜，惹人怜爱，只是手上购物袋里的食材显的突兀，感觉她好像还是个学生，怎么一眨眼变成……家庭主妇。
　　
　　浮现艾辕那张“五亿”支票。艾辕竟然想以五亿收买他的心娶他女儿，好终结儿女乱伦的悲剧，殊不知他可以分毫不取，即令他达到目的，只要她愿意……
　　
　　可是，爱情这东西，无法随心所欲，往往要的不来，不要的却如影随形。
　　
　　***
　　
　　“偷懒了是不是，都几点了还在炒菜？”方雨杰下班回去听见厨房里仍铿铿锵锵响着，直接走进去。
　　
　　是他今天下班的比较早吧，往常最早也都七点多才到家。
　　
　　“别挡着……”锅里劈啪响，方雨涵用肩膀顶一下杵在流理台前的方雨杰，要他让开，他让开后，她赶紧将菜一股脑往炒锅倒，锅子瞬间嗄一声冒起白堙。
　　
　　方雨杰看她认真炒菜，原想走开，转身走到厨房门坎又回头，踯躇不定。趁现在她老公还没回来不将心里疑惑问清楚，更待何时？
　　
　　看方雨杰在一旁又进又出，煞有其事，又像没事，铲起锅里的菜方雨涵纳闷问：“你在做什么？要进来帮忙还是去外面等吃饭？”
　　
　　当然都不是。他神态紧绷，若有所思，蹑足走到正在水槽洗锅子的她身边，吞吞吐吐说：”小涵，我可以问妳一件事吗？”
　　
　　“一百件都没关系，只要我知道，说吧。”她很爽快，将洗好的炒锅冲一下干净水放上炉台，转头看他一脸心事重重，感觉有点不对劲。
　　
　　实在难以启齿，一直安慰自己不要在意这件事，可是，今天整天都被这件事困扰，不问清楚，这件事将会持续折磨他，让他绞尽脑汁，所以他只好问：“妳怎都没怀疑仕崇他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洗好锅子，她顺手拿抹布擦拭台面油渍，听闻停下手，不以为然，“有钱可使鬼推磨，艾家一向神通广大，没什么好怀疑的啊。“艾辕有几个随员，几乎是包打听，她连怀疑都懒。就算不是随员，他还可以雇请侦信社，他有的是钱。
　　
　　“是我跟艾琳说的。”他主动招认，这样才能接下后面的话。
　　
　　“艾琳？”她咋呼，纳闷的看向站在厨房门口的方雨杰，原来不是那几个包打听。“你认识她？”
　　
　　这点她万万没料到。
　　
　　“我想问，艾琳……她……”
　　
　　“别说我第六感很准，你喜欢她是不是？”她打开水龙头洗抹布，心里猜测他们怎会结识。基本上而言，即使威凌从事高科技产业，可是方雨杰只是开发工程师，他们不可能有交集的。
　　
　　他不会异想天开吧，方雨涵担忧起来。
　　
　　“嗯──”方雨杰显得不怎有精神。
　　
　　洗好抹布，端着刚才炒好的菜走出厨房，放在桌上，坐在餐桌前，方雨涵慎重问跟着出来的方雨杰，“你想知道什么？”
　　
　　呼出一口气，方雨杰战战兢兢问：“仕崇跟我说她有个交往八年的男友，是真的吗？”
　　
　　他依然没战胜自己，并非在意她有男友之事，而是不确定自己有多少胜算，有多少机会可以追求到她。
　　
　　“她是有个很优秀的男朋友没错。”方雨涵点点头。
　　
　　“如果我追求艾琳妳认为我有多少机率？”他忐忑问。
　　
　　“什么？”方雨涵不置可否的看他，她就知道，他异想天开？“凭你？”
　　
　　“妳这种态度太看不起人了吧。”怎她也不支持，他算白疼她了。
　　
　　她忍不住实话实说，“小哥，她老爸这关你就过不了，我伯父那人眼睛长在头顶上，吃肉不吐骨头的，我劝你少做白日梦。我只有一句话奉劝你，在我伯父眼中你一定是“癞□□想吃天鹅肉”，门都没有。”
　　
　　***
　　
　　“癞□□想吃天鹅肉”？
　　
　　呵呵……坐在灯光昏暗，音乐吵杂的pub里方雨杰喝口啤酒不禁苦笑。那些有钱人所谓的门当户对不外乎指家产的多寡而已，并非感情深浅，小涵说的“有钱可使鬼推磨”，他相信金钱可以换取物质享受，更可以让人拥有权势地位，但，却不一定买得起爱情？！
　　
　　方才他拨电话给艾琳，告诉她，他在pub，可是他听出她似乎没意愿前来，推托说：“家里有客人，不方便出门，再说吧。”
　　
　　“晚点，我等妳。”他不确定她会不会来，他毕竟不是她。
　　
　　“我不确定能不能出去，你早点回去休息，别等我了。”
　　
　　她在打发他吗？
　　
　　他苦闷的大口灌下苦酒……
　　
　　　　　　　　
囚禁
　　这几天葛继浩终于想通了几件事。感情或者事业，假如他继续坚持己见，那么将来他在艾家掌权的两大集团里势必被取代，后生可畏。
　　
　　如今可以肯定郭仕崇将在艾辕扶持下接任远升董座一职，那么威凌呢？
　　
　　他曾经想利用艾琳拥揽两大集团，可是如此却违背自己的感情，顾虑太多，导致多年来跟艾琳关系一直处于瓶颈，他清楚只缺临门一脚，只要跨过去，他至少还能拥有艾家半片江山。
　　
　　随着郭仕崇身分逐渐明朗，艾珽对他感情的拒绝，他唯有绕回去，才能保住自己地位，爱情与事业既然不能两全，那么他必须保住近利。
　　
　　“哈哈哈……你早该有这些打算，艾琳年纪不小了，我看十月还是年底吧。”葛继浩主动前来跟艾轩提婚事让他笑逐颜开，将女儿嫁给他，某方面而言是互相利用，艾轩想借用他的才情巩固事业，把女儿当作筹码他不觉得有愧于他，艾琳怎说都是美人胚子。
　　
　　“我没意见，看伯父安排。”他愿意退一步。
　　
　　艾琳坐在一旁，实在看不出葛继浩心里在盘算什么？两人的感情显然已疲乏，为何他仍要自欺欺人。
　　
　　假如他早些登门谈论此事或许她还会感到被重视而喜悦，可是在她心几乎冷却的现在，她毫无感觉，但是，如果他真心诚意，她还是会接受这段门当户对的婚姻，毕竟这也是双方家人期待已久的结果。
　　
　　送他出去大门，走到花园艾琳耐不住性子问：“你是想通了，还是想开了？”
　　
　　葛继浩被她出言不逊一震，艾琳摆明在讽刺他，他只好似笑非笑说：“都有，妳这句话终于让我豁然开朗，让我觉得我们终于站在对等关系了。”
　　
　　对等关系？谁都不爱谁！
　　
　　“vinson，我应该将你归类在我爸爸那边还是我叔叔那边呢？”难道他是在等她对他的感情冷却了才愿意来提亲吗？他就那么不屑她对他的感情？
　　
　　“妳的意思是说我像妳父亲一样老奸巨猾，还是像妳叔叔识得大体，懂得应对进退？”在别人眼中他是因为郭仕崇逐渐取代他在远升地位而不得不自保，但他自己却不这么认为。
　　
　　艾琳浅笑，无意跟他唇枪舌剑做无谓争执，“你认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巴着你不放吗？”
　　
　　葛继浩从不这么认为，他不是看不出她的改变，“我想天底下要让你爸看得顺眼的男人不会太多，何况只是一个小小工程师。”
　　
　　“vinson……你……”她愕然，他竟然也做出无耻之事？
　　
　　葛继浩看她花容失色，不想被误会赶紧解释，“我对别人的隐私没什么兴趣，只是，你们大剌剌开着仕崇的座车进出汽车宾馆，随便查都知道。”那部车有GPS难道她忘了？还是一时疏忽？
　　
　　“你……”
　　
　　“别误会？不是我，那是妳爸做的，我不可能污蔑仕崇，何况他目前未婚……我只是派人去跟宾馆要了影带……”艾轩本想捉郭仕崇是否召妓，却没想到捉到自己女儿跟男人开房间，而那人却不是葛继浩，他脸当场绿了，但他能叱咤商场，莫过于他随机应变能力，这种事他当然能一语带过。
　　
　　“是那又怎样？”
　　
　　“艾珽她养父的三子？”
　　
　　“vinson……”
　　
　　“我无意害妳，你父亲是怎样的人妳自己清楚，别知道火坑还往里跳。”
　　
　　“你既然知道这些事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艾琳不解。
　　
　　“你以前常问我爱不爱妳。这问题常让我很困扰，甚至觉得亏欠妳，这件事反而让我感到释怀，证明你对我其实也不是那回事，如果是对等关系我反而可以坦然以对。”
　　
　　“vinson你真是怪人。明知我不再爱你，才要娶我，明知我跟别人上宾馆开房间，你才来提亲，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如果发现东西都快被抢走了，还不出手才是非正常人心态。”
　　
　　“你在乎吗？我从没看你在乎过，不如说你更在乎即将到手的远升董座被仕崇抢走了吧。”
　　
　　“呵呵……”葛继浩冷笑，“仕崇？我跟他抢过什么？”
　　
　　“乍看之下没有，因为你太有自信了？”
　　
　　“艾琳，我不晓得在妳心里我是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