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照都带来了,如果抵押给了别家,这些都拿不出来。我本来打算卖那房子的,可惜种种原因牵制住,没卖成,所以一直没抵押。要说,这房子的价格远远高于我问你借的钱了。”
宁恕暗暗点头,没错,简家的不让卖,张立新只能出此下策,而他要的就是张立新的这个抵押。他又打出一行字,“如果证件都是真的,应该可以同意。最好的抵押就是这幢房子。”
可阿才哥滞留在茶几上,没法看到宁恕的提示。再说阿才哥对这事有把握,不用提示。因此验看了证件后,收回文件袋。“好,钱什么时候要?”
“立即要。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先借半年。”
阿才哥一愣,便立即趁热打铁道:“行。但利率没商量。还有,半年利息另写一张借条。我算一下数字,这笔利息钱也得从银行走一下,以表明我确实曾经借给你这笔钱,免得有些人以后心疼利息起来,上法院打官司判借款无效。”
张立新疑惑地道:“怎么走?”
“张总你不用担心,这种做法只是我们的规矩。比如半年利息是两百万。你在主借条之外另写一张两百万的借条给我,我打两百万到你公司户头,等钱一到账,你立刻提现还给我。就是这么走一下账,证明两百万借条成立。等半年后你还钱结清利息,这张借条就还给你。”
张立新想了会儿,只得点头接受这种程序安排。
因为张立新要钱要得紧,阿才哥立刻接二连三给相关人员打电话,紧急筹措现金。一边让财务过来请走张立新去签约。等张立新一走,宁恕立刻推书橱出来,“恭喜阿才哥发财啊。十拿九稳!”
“没问题?”
“目前看应该没问题。如果没别的事,我得去办我的事了。阿才哥借辆车借个好司机给我。对了,你记下合同细节了吗?要一份复印件。”
“我有数。我替你安排车子。你不如立刻下楼去,不送,兄弟,改天好好请你。”
宁恕几乎是大步流星地出去。经过小会议室,他不禁稍缓一步往里看一眼,而张立新也正好看向他。张立新显然不认识他,看他一眼便又低下头想自己的心事。宁恕没多想,他火烧眉毛呢。
简宏成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子,走累了找个地方坐下喝咖啡做记录。他将与宁宥的对话大致记录下来,可又不忍回头看,写完就揉成一团扔进包里。他叹了声气,打电话给简宏图。“宏图,往后找时间带大姐出去玩玩。她这人心口怨气太重,不替她消磨掉点儿,她会闹得谁都鸡犬不宁。拜托你了。”
“哥,你给什么任务都可以,大姐那儿你就饶了我吧,我没办法。”
“这事只有你做。你即使给她找个吃软饭的男人让她迷恋上也行,总之得给她找娱乐,让她分心。”
“为啥啊,哥,你怎么风向忽然变了?”
“别问,不是好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去做吧,你不是最会玩吗?”
简宏图虽然答应,可心里完全抵触。
……
简宏成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子,走累了找个地方坐下喝咖啡做记录。他将与宁宥的对话大致记录下来,可又不忍回头看,写完就揉成一团扔进包里。他叹了声气,打电话给简宏图。“宏图,往后找时间带大姐出去玩玩。她这人心口怨气太重,不替她消磨掉点儿,她会闹得谁都鸡犬不宁。拜托你了。”
“哥,你给什么任务都可以,大姐那儿你就饶了我吧,我没办法。”
“这事只有你做。你即使给她找个吃软饭的男人让她迷恋上也行,总之得给她找娱乐,让她分心。”
“为啥啊,哥,你怎么风向忽然变了?”
“别问,不是好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去做吧,你不是最会玩吗?”
简宏图虽然答应,可心里完全抵触。
可不到半个小时,简宏成又一个电话来催。简宏图被逼无奈,只得去找简敏敏那只母老虎。有上次的教训,这回保姆一开门,简宏图便出手如电将门把手紧紧拽住,与保姆较劲着,只让门稍开十公分左右的缝隙。他小心地透过缝隙往里张望,小声地问:“两只狗呢?”
“今天你运气,两只狗上学去了。”
简宏图这才小心地又推开十公分的缝隙,探头进去搜索一番,才放心地走了进去。
简敏敏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回倒是慈眉善目,只从报纸后面冷眼瞅着简宏图做贼一样的行径,并未冷嘲热讽。直到简宏图叫了声“大姐”,她才抬手指示简宏图坐下,眼睛却不离报纸一瞬。“来找我做什么?老二让你来的?”
简宏图心一横,道:“大姐火眼金睛,一猜就中。哥让我多陪你玩玩。可我想不出大姐喜欢玩什么,只好先过来问清楚。”
“老二脑袋没抽筋?”
“唉,对了,听上去今天说话是有些不对劲,慢吞吞的好像没睡醒。”
“嗯,告诉他别假惺惺,我没空,我忙着呢。你忙你的去吧。”
“可……大姐,你好歹说个什么爱好给我吧,我好给哥回话啊,否则我还不让他剥皮抽筋了。”
“你听你哥的,就不听我的?”
简宏图敏锐地发现今天大姐的脾气出奇的好,于是他继续壮着胆子涎着脸皮道:“大姐,要不,我晚上带你去唱歌?”
保姆在一边察言观色,见主人已端茶送客而客赖着不走,她便上前道:“简总,五点钟要准时出门与朋友吃饭,您该换衣服去了。”
“哦,老三你该滚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简敏敏并未起身,但拉下了脸。
简宏图一看风向转变,立刻逃窜出门。既然是大姐翻脸,而不是他主动退出,说明他已完成哥交给的任务,只是大姐不领情而已。简宏图一回到车上就赶紧给简宏成电话交差。“哥,咱简总根本不理我,连正眼都不看我,就把我赶出来了。”
“简总?”
“哈哈哈,大姐不知哪根筋搭错,要保姆在家喊她简总,滑稽死了。放狗咬我那次保姆才叫她简姨呢,下回去是不是该叫简董了?要不一年后变简主席,哈哈哈。”
简宏成虽然心烦,可一想到大姐神经质地在家自成小王国,过过做老总的干瘾,不禁莞尔一笑。可很快简宏成回想起昨天张立新反常地气急败坏地出现在他面前提出种种质问。他这两天心烦意乱,没去深想,可此时不禁想到简敏敏忽然让保姆改呼简总可能事出有因,不知怎么在张立新面前打他简宏成的牌,打得张立新鸡飞狗跳,竟然冒险到他面前做毫无胜算的交涉。简敏敏究竟做了什么,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一想紧急正事儿,简宏成倒是还能集中心力。他将与张立新的三言两语对话回味了一遍,推测了一番,才给简敏敏打电话。
“姐夫昨天专程飞过来找我,你们又怎么了?”
“他找你?难怪你让老三来我家,我还说你什么时候变得孝敬了,原来是来打探我口风。他叫张立新,不叫姐夫。张立新跟你说什么?”
“你跟张立新有没有可能恢复关系?包括和好或者和平共处?”
“张立新告诉你他想跟我和好?行,我要求不高,从小区大门开始三步一叩首,一直跪到我家门口等我开门为止。你和老三不也想讨好我吗,我对你们一视同仁,你也可以这么做,不用玩别的什么花样。告诉你们,不做出姿态来就妄图轻易过关,不可能,我不会相信你们,省省吧。”
“大姐,虽然我理解你的怨气,但你对我这种态度着实没必要。一方面,我至今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你对我的迁怒可以适可而止。倒是你该回顾一下你手起刀落,有多少人伤在你手下,那些人是不是可能跟我一样地理解你,你夜路走得可安心?另一方面,你仗着我的情报才能把张立新逼得鸡飞狗跳,你但凡有点儿脑袋就应该想到你该如何跟我合作。到现在为止,就我对你的最新观察,我给你两条忠告,一条是你已经多年不参与经营,你在现代管理方面的认知极度欠缺,别试图单枪匹马挑战张立新,他被你逼到绝路随时可以把你玩死;一条是凭你与别人的合作精神,我不信你能经营好一家人员复杂的企业,你最好有自知之明。最后给你一条我的底线,你们两个谁都不许卖老厂那块地。”
简敏敏满脸厌恶,几度将手机挪离耳朵,可又不得不继续听下去,因为她现在离不得简宏成。偏偏简宏成难得的长篇大论,听得简敏敏几乎失去耐心,从沙发跳起身满屋子徘徊。好不容易等简宏成告一段落,她立马道:“你说你的,我也说说我的。简家全家欠我的,你说过由你来还。好,你拿出实际行动来,我要张立新偷税漏税和行贿的证据。只要你把证据给我,我以后不再为难你和老三。”
虽然简宏成也不指望能劝动简敏敏,可还是忍不住摇头道:“你这人,一大把年纪还这么想不开,跟所有人为敌有什么好处。我不会助长你的勾心斗角,我不允许你卖老厂那块地,我可以在你走投无路时给你生路。就这样吧,你好自为之……”
“喂,别挂,你安插在新力集团的眼线是哪几个?”
简宏成连连摇头,没有回答,将手机挂了。不禁想到同是被命运凌厉对待的宁宥,这两人的对比太大。
宁恕被手机设定的闹钟声提醒,他只能与对面差不多年纪的人道:“黄科,对不起,我得先跟我们老板汇报一下。”
黄科笑道:“老板们都不考虑办事员在程序上需要消耗的时间。”
“可很多人又竭力向老板证明自己能飞。都是天生受虐狂啊。黄科,不好意思耽误您下班。”宁恕一边拨通上司电话,一边顺着黄科的话调侃一句,一边匆匆走到走廊上。
上司接通电话就问:“下一步边吃边谈?”
“没,他们晚上有接待任务,无法脱身。他们推迟下班帮我在请示和研究……”
“研究?我们的计划已经递交一个月了吧,研究一个月?研究这么长的时间,其中可有你的功劳?”
“我一直在跟进的……”
“包括刚才一大段时间手机关机?从他们为你加班加点请示来看,他们对我们的计划是重视的。但我怀疑你的状态,你究竟有没有全力以赴,将重视落到实处。你最近很反常,你现在不用跟我解释,继续跟进,随时给我回复。”
宁恕唯唯诺诺。回去黄科办公室,黄科笑道:“挨骂了?刚刚我们主任来电,老板非常重视,但是……你们追得太急了,今天没法给你答复。明天上午九点主任会主持一个会议请你说明情况,届时会有要人出席,你今晚回去一定好好准备。”
“哎哟,如果你不介意,我都想拥抱你,黄科。今天你有任务,明天你一定要给我时间,谢谢,非常非常感谢。”宁恕紧紧握了黄科的手出来,在走廊上长长喘了口气,拍胸庆幸。他把黄科的回话原原本本说给上司听。
可上司却冷静地问他:“我们有老板这位如此好用的招牌,能让他们明天专门为你开个会,你却在递交计划之后整整一个月一事无成。为什么?”
宁恕忙道:“正因为有一个月的时间建立关系、夯实关系,才有今天的加急办理。但,对不起,当然也是我第一次独立担纲大任,您没在后面挥鞭催促,我有些失去节奏。”
上司这才和缓下来,“明天看你的表现。你不要让我无法在老板面前回话。你切记,你已经在老板印象里失分,你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宁恕再度唯唯诺诺。
宁恕打车回到公司地下车库,却见红色POLO依然拦在他的车头。他心头火气,恨不得踢那车子两脚。他懒得打电话,给卡片上的号码发条短信,等车主下来。
不禁回想下午以来一直提携他的上司的火气。难得的挨骂让他心中很是沮丧,可他不能让自己沦于沮丧,他没时间,他坐在自己的车头低头沉思明天会议该说些什么才够抓住人心。
阿才哥的电话却吵着进来。“宁总,这一票做得够快,主要手续赶在银行下班前都办完。张总也够爽气,是个干实事的人,没啰嗦,一点就通。”
宁恕连忙道:“恭喜。不过……阿才哥,我今晚没法跟你庆祝,公司的事火烧眉毛了……”
“说起来真不晓得怎么谢你才好,你是丢下你自己公司的事来帮我,我得好好谢你,今天不行还有明天。”
宁恕心中的沮丧被阿才哥那儿的喜讯打散,他想到自己一步步安排的计划,笑道:“阿才哥,你逃不掉的,我总会敲你一顿请客。但你最好立刻开始着手下一步。虽然借贷时间看似挺长,但时间总是不等人。”
“你提醒得对,我打算让他到期还不上。我这就去了解一下跟他签下供货合同的公司。”
“嗳?”
“哈哈,这一套你肯定没见识过。改天见面,我告诉你我的计划。这么大一条鱼,既然上钩了,我怎么能让他半年后就脱钩。”
宁恕又惊又喜,又不禁心生恐惧,连连说好之余,挂下电话想继续构思明天会议上的讲话,却有些神思不属了。他隐隐想到,会不会他正在接近犯罪现场。可又想到,那是阿才哥的行动,与他无关,而张立新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