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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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线-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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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反馈(4)       
  穆的手里有一本实实在在的杂志,而路易斯没有。不管怎样,在争夺当地力量、争夺资源和支持方面,《连线》逐渐取得了一定进展。喜欢将革命语言和商业术语混和使用的路易斯,还曾提到“支架和头脑共同体”(cadre and mind…share)。就此而言,《连线》也有所斩获。他们联系到电子边疆基金会的米奇·卡泊,斯坦福研究所的未来学家保罗·萨佛(Paul Saffo),虚拟现实先锋贾荣·拉尼尔(Jaron Lanier)。他们就在这些相互连接的圈子里绕来绕去,用艾卡特的钱寻找最恰当的模式、最合适的人员或催化剂。     
  到当时为止,只有一个人曾经把无可辩驳的趋势转化为一个成功的商业项目,这人就是理查德·索尔·乌尔曼(Richard Saul Wurman)。他采取的方法与路易斯和简的方式大相径庭。     
  乌尔曼是一名设计师,在建筑学方面受过专业训练。他在加州蒙特里市(Monterey)创办了一个大会,取名TED,代表技术(Technology)、娱乐(Entertainment)和设计(Design)。路易斯和简的目标,是把数码先锋的定义扩展到更大人群,包括成千上万的读者。而乌尔曼恰恰相反,他创办TED的意图,是将其压缩为一个小圈子,然后收取高额入场费。他接纳大约700名会员,每张门票的价格是1000美元。第三届TED大会计划于1992年2月召开。     
  简和路易斯咬了咬牙,出钱买了门票。当然,他们不可能花这么多钱。死乞白赖地要求打个折,简还是可以办到的。乌尔曼是一个善于交际、仪表堂堂的人物,有个近乎圆形的侧影,他那迷人的、近乎滑稽的张扬性格,让人觉得要跟他争辩肯定是徒劳的,事实的确如此。“你不认识我,但你欠我。”这就是他要求别人帮忙的一种说话方式。     
  约翰·普朗奇特和巴巴拉·库尔被上一次TED大会挡在了门外,因为他们订票时间太晚了。这一次他们提前一年就开始登记了。在大会某一议程的开头,约翰坐在观众席一个阴暗的席位上,瞥见简和路易斯从一张侧门走了进来。     
  “噢,妈的。”普朗奇特说,“他们也在这儿。”约翰和巴巴拉在纽约过的周末,此后他们一直非常谨慎地防着路易斯和简。因此在大会的余下时间里,约翰尽量避免碰到他们,只要他看到简或路易斯,他就挪到大厅的另一边。最后他对这种小孩子游戏感到厌倦,就撇开不佳情绪,给路易斯打了声招呼。路易斯给他看了看杂志样本,并告诉他一个有趣但并不完全可信的消息:只要他们发话,强大的尼科拉斯·尼葛罗庞帝(Nicholas Negroponte)随时可以成为他们的支持者。     
  将学术研究转化为媒体和技术并从中挖掘商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尼葛罗庞帝更在行的人了。他是麻省理工学院媒体实验室的创始人。早在1968年,尼葛罗庞帝就曾出版一本奠基性的著作《结构机器》(The Architecture Machine),他在书中勾画了一个计算机和人类密切合作的未来。那时候只有科学家和技术专家的桌子上才有电脑终端。而今天,情况已经发生很大变化,路易斯想为普通读者提供一份月刊,记录尼葛罗庞帝60年代提出的那个宽泛概念的最新进展。在会议的某个间歇,尼葛罗庞帝让路易斯和简坐到他身边,让他们展示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他拿着样刊,一页一页地仔细阅读。让路易斯和简惊讶的是,翻到最后尼葛罗庞帝坦率地问他们需要多少钱,他可以投多少钱。     
  尼葛罗庞帝只有75000美元,他要求获得《连线》杂志10%的股权。这笔钱不算多,却要交换如此比例的一份股权。于是,他们要求尼葛罗庞帝给杂志写专栏,写一年时间。双方就此达成协议。他们相信,尼葛罗庞帝的青睐会有奇妙的传染性。     
  这想法很有道理。第一个被传染的就是普朗奇特。对约翰来说,路易斯对未来的自信本就很有感染力,起初他在濒临破产时重新启动,找到约翰做帮手时,感染力就很强。一旦有了同盟,路易斯的魅力更加难以抗拒。约翰已经开始梦想《连线》将来的面貌了。70年代当迷幻艺术的影响力达到最高点时,约翰还是洛杉矶的一名学生。贾米·欧哲斯(Jamie Odgers),他的领袖魅力导师,让他看到,流行影像的拼贴可以达到什么效果。而现在,将真实图像和人工制作的图片、将照片和插图混和到一起,不再需要剪刀、钢笔和涂料那种煞费苦心的工作,一切都可以在电脑屏幕上完成。只要操作得当,《连线》会让人回想起那个激动人心的年代,同时这本杂志也会对未来的设计风格提出自己的宏大主张。     
  就在约翰浮想联翩的时候,尼葛罗庞帝的支持为他们带了与软件创业者查理·杰克逊(Charlie Jackson)的合作协议。杰克逊同意成为《连线》杂志的第二个天使投资人,他投入15万美元,获得10%的股份。路易斯和简的银行账户现在差不多有25万美元了。他们聘用了第一个员工维尔·克雷斯(Will Kreth),他曾经为苹果公司的多媒体实验室工作。维尔从4月份开始工作,一直没有薪水。直到6月,他才拿到100美元周薪的工资。他的朋友克里斯顿·思朋斯(Kristen Spence)曾是苹果公司的一名接待员,也跟着加入了《连线》。思朋斯对女性主义和魔术很感兴趣,她告诉路易斯,人们应该把技术工具从黑暗势力的手中夺过来,她希望对此作出贡献。在和简讨价还价之后,她得到了一星期200美元的工资。不过,她提供了自己的电脑。四人从兰迪·斯迪克罗德办公室的那个角落搬了出来,搬到第二大街一栋大楼的顶层。在把上一家公司留下的堆积如山的垃圾清理干净后,他们才可以在那儿吐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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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反馈(5)       
  路易斯是一个强有力的领导,他一步步把初创团队更紧密地绑到一起。有天晚上,他和克里斯顿在办公室聊到很晚,他把《连线》杂志很少的一点股份送给她。此后,所有在杂志出版前加入的员工,他都给了股份。这些参与创造路易斯称为“数字化革命的喉舌”的人,都将成为这个喉舌的所有者。     
  他试图让他们明白《连线》的宏大意义。历史的曲线正处于他所谓的“转折点”上,也就是说,他们今天的行动,有可能影响人类遥远未来的命运。无论怎么强调这个时刻的重要性都不为过。他向他们讲述了无政府主义历史上最重要的一些事件,他细致描述1886年的八小时工作日运动,这个事件最终以芝加哥干草市场广场的爆炸结束。究竟是谁安放了炸弹,至今仍是一个谜,不过八小时工作日运动被镇压了,其领导者被判绞刑。历史的结果并非预先规定,路易斯说。而他们现在做的事情,则是在新世纪的黎明投下赌注。     
  从他成年的第一年起,路易斯就是一个自由意志主义者,不过,自由意志论(仍然是一种政治教条)对现在的他来说,似乎也太狭隘了。答案并不是另一个简单重复过去的错误的政治革命。相反,《连线》所要鼓吹的,是路易斯说的自发秩序。自发秩序是人类文明中一个更好的模式,数字化革命天生具备这种特性。政府权威总是依靠媒体来操纵大众,不过,当电脑使媒体变得更加大众化时,政府将丧失其控制力。     
  “我真的可以从他身上看到一股火焰。”克里斯顿后来回忆说。     
  盛夏时节,凯文·凯利路过新办公室。谈到创造一个更美好的未来,他和路易斯志趣相投,但在性格方面,他们则完全不一样。路易斯是胆汁型,凯文是血汁型。他想把自己天生的乐观情绪扩展为一门严肃学问,他热衷于揭示令世界更美好的隐密过程。最近他暂时离开《全球评论》的工作,全身心写作一本思考控制论意义的大著作《失控:新生物文明的兴起》(Out of Control: The Rise of NeoBiological Civilization)。     
  凯文探讨的主题其实很早就有人研究过。最初,控制论是由诺伯特·维纳(Norbert Wiener)提出的,他试图用数学工具来理解复杂的现象。维纳探讨了多个概念,其中最重要的是反馈:一个控制论运转的循环得到一个输出,将其反作用于系统,作为输入的一部分,控制下一轮循环。控制论分析很快被应用到实际工作中。比如,维纳在麻省理工学院的同事——杰·佛里斯特(Jay Forrester)就用控制论成功地解决了工业制造方面的问题。     
  1970年,佛里斯特应邀参加一个讨论“人类困境”的欧洲会议。会议的主题暗示了这个时代的焦虑,佛里斯特受到启发,他想用控制论模型对世界进行计算机模拟。他深入钻研了粮食生产、自然资源、工业增长、人口等关键性进步指标。他得到的结论是,在一百年里地球将会达到其能力极限。《增长的极限》是1972年的一本畅销书,它用通俗手法描述了由佛里斯特的同事丹尼斯·米都斯(Dennis Meadows)夫妇构建的模型,它所传达的悲观讯息,表达了一种越来越强烈的预感——现时文明具有自我毁灭性。     
  当斯图尔特·布兰德开始出版《共同进化季刊》时,他已完全陷入一种“拯救世界”的口吻,佛里斯特和控制论的社会寓意深深影响了他。不过,当凯文加入《全球评论》时,情绪出现了一种微妙的变化。现代文明不会像预测的那样在短时间内迅速终结。那些心理上存在挫折感的人,总有种“末日随时来临”的启示录心态,但《全球评论》则将这些人中的一小部分引到另一方向——另类健康、私人创业精神和“自己动手”的媒体实践,这些运动有立竿见影之效。     
  在凯文顺路去《连线》拜访路易斯之前,他已经确信,《增长的极限》关于未来的预测并不准确;它的所有预测都太悲观了。凯文相信,人类有可能存活下来,甚至活得更加强壮。不过,在向他人传递这种乐观主义情绪时,凯文发觉自己遇到某种文化排斥。因为被他视作博学而有批判思维的同辈们,往往认为坏消息比好消息更让人安心。20世纪的种族大屠杀、世界大战、因使用萨立多胺(thalidomide)而出现的畸形小孩、被污染的湖泊,还有50年核毁灭的威胁,让那些有知识的公众学会了把乐观主义当作天真无知。     
  由《增长的极限》引发的各种研究得出一些严格的推论,凯文对此并不怀疑。他承认,沿着已知的路线一直前进,世界将会走向毁灭。但这类趋势在生活中实际上从未实现。相反,有一些无法预知的创新会让所有观察家目瞪口呆。也许,佛里斯特和米都斯夫妇设计系统时的视野太狭窄。如果一个先前无人留意的现象延伸开来,折回到循环里,并改变一切,那会发生什么?当女孩和女人的识字率提高,她们不愿意多生育,人口模型被弄得一团乱麻,会发生什么?当后勤创新使得运输成本直线下降,会发生什么?当借助于电子网络的即时通讯使得新闻不受检查地穿越国界,会发生什么?       
  凯文的信念来自复杂性动力机制,来自出乎意料和不可能预测的事件。有一次,在讨论宗教和科学之关系的大型学术会议上,凯文问观众,他们能否想象一个动摇他们宗教信仰的事件,就像达尔文动摇了他们先辈的信仰一样。一个非基督徒听众想来点幽默,他大声回答:“外星人降临!”凯文并未惊慌,他猛地推出了下一张幻灯片:E。T。,地外生物(extraterrestrial)。“完全正确。”他高声说。     
  1992年夏天,凯文关于控制论的巨著差不多完工了。最初他以为自己对路易斯的行动的兴趣会转瞬即逝,因为他非常忙,而且对小型杂志不再感兴趣。不过,当凯文来到《连线》杂志的办公室看到样刊时,他改变了主意。他发现,路易斯不是在做一个小杂志。《连线》高调看待数字化革命,好像它是每个人的重要事件。反馈的典型过程是,放大器让较小的声音(微弱的环境噪音)循环,直到它变成巨大的咆哮声。《连线》的目标就是成为这样的放大器。     
  路易斯让他做执行主编。当凯文接受这个职务时,《连线》已不再是一个前卫的计算机杂志,它成了更极端的东西:试图让读者重温梦想,对未来有乐观的期待。他的到来也改变了杂志社的气氛。当两人一起合作,凯文的执着和路易斯的好斗相互作用,就像氧气遇到了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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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着迷(1)       
  第五章 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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