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布斯咒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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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布斯咒语(上)-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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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布斯咒语 第七章(12)
11
  冯石和姜青,还有关树三人把魏碑送上自己的奥迪A8时,在他将要上车的刹那,突然,他转身,把头凑向冯石,并像耳语一样神秘地对冯石说:记住,只要是把职工安顿好,不影响安定团结,土地出让金可以免。
  几年以后,魏碑翻着白眼说:我说过这话吗?我不可能说这话。我是国资委,不是国土局,我有什么权力给人免土地出让金?再说,国家怎么可能不要土地出让金呢,国家财政靠什么?就是土地呀,怎么可能不收钱?
  冯石在那时就清楚,如果有一天自己出了事,这些官场上的人,不管职位多高,是不会真正帮他的。他们给你添锦上的花,永远不会送雪中的炭。那就让锦上的花,像暴风雨一样猛烈地生长吧。
  魏碑坐上了车之后,玻璃窗降下来,他主动伸出手,跟姜青握手,说:有我的名片了,给我打电话。
  当魏碑跟冯石握手的时候,冯石认真地说:你的话我已经牢牢记住了。我知道国家的困难中就有商机,中央领导人思考的难点问题中就有商机,但我更知道,只有安顿好职工,我们才能安稳。
  魏碑虽然点头,但并不看说着高谈阔论的冯石,他的眼睛一直在姜青身上。
  车渐渐走远了,大家松了一口气。
  关树说:这个老滑头。
  冯石对关树说:你现在分别去找西四支行的李松,海淀分部的周冰雪,东单办事处的杨——杨什么来着,关树说:杨开会。
  冯石点头,继续说:农行的沈小阳,对了,还有徐行长,让他们明天一早来我这儿,32层酒廊开会,时间定在10点半吧。
  关树望着冯石,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声说:让这些银行行长们来咱们这儿开会?他们都怕我们了,他们不会来的。
  冯石把姜青拉得离自己近点,他明显地感觉到姜青的身体是顺从自己的,他看着关树,说:告诉他们,明天开的是还钱的会,不是借钱的会。
  在关树惊讶不解的注视中,冯石提高自己的嗓音,说:老子要还钱了。
  12
  冯石跟姜青慢慢朝酒店走着。天已经黑了,姜青说:我回家了。冯石看着她,说:那个叫魏碑的家伙对你不怀好意。真的吗?姜青极其吃惊,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冯石在那一刻更加深刻地体会到:女人,她们真的是另一种动物。
  你真的没有看出来?
  真的没有。
  冯石看着姜青,就像是看着以前的任何女孩儿一样,发现她是那么认真,完全没有撒谎的意味。
  姜青对冯石说:你们怎么想起来给魏碑送块表呢?
  冯石没有吭气。
  姜青又说:不过我挺喜欢那表的,挺精美。以后我有钱了,也买一块,送给我爸爸。
  冯石突然说:那是块假表。
  姜青楞了,她像听错了那样,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假表?
  冯石点头,并冷冷地说:关树在天津洋货市场买的。
  姜青楞了半天,笑起来,先是小声笑,接着大声笑起来。
  两人进了新世纪饭店,电梯把他们送到了32层,冯石跟姜青走在浅乳色的地毯上,朝酒廊走着。突然,听到了前方似乎喧闹起来。冯石停下脚步,对姜青小声说:你先到酒廊去,看看人还多不多,然后回来告诉我。
  姜青有些困惑地看看他,然后自己朝前走了十多米,进了酒廊,她一看,里边坐着满满的人。大家都在等着冯石。大家把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那种焦躁和渴望让姜青浑身发冷。她缓缓退了出去。
  姜青回到了电梯口,对冯石说里边全是人,而且,脾气都不好。

福布斯咒语 第七章(13)
冯石笑了,说:都是来找我逼债的,看,这就是我的生活,都快十二点了,我还在工作。你说钱不重要,管理才重要,说得很好,可是对于我来说,我得先有钱,才能管理。
  姜青说:可是,如果,你一开始就注重管理,而且,就像欧美的那些公司一样,有着优秀的管理,那你就不会进入现在这种状态。
  冯石眼睛一亮,他看着姜青说:你上我这儿来吧,帮着我管理,陪着我度过难关。
  电梯来了,冯石拉着姜青走了进去。当电梯的门关上时,冯石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疲倦的面容,这时,姜青也正看着他。
  他们在镜子里互相注视了一会儿,姜青伸了右手,轻轻地摸了一下他的头发。她说:我对国内的企业没有经验。
  冯石拍拍她的屁股说:我对国外的企业没有经验。
  13
  冯石跟姜青一起上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国贸。
  姜青不解地:你不是说送我回家吗?
  冯石说去咱们的王国看看。
  出租车拉着他们走在北京的夜色里。两边的灯光晃着他们的双眼,当经过建国门桥时,冯石说:其实,我很喜欢赛特这块地方,可是谁会给我呀。我在北京市没有那么多关系。
  车经过赛特时,冯石望着窗外,显得很煽情的样子,说:外边的灯光多亮,我就喜欢亮光。只要亮,就温暖。这儿是北京市晚上最亮的地方。越往前走,就越黑。过了东三环,国贸,就乌黑一片。我想,我今后一定是那个把北京东三环和东四环照耀得最亮的人。姜青,你相信吗?我是一个有理想的人。
  姜青轻轻捏了一下冯石的手,没有说话。
  他们从国贸的楼下走过去,瞬间就进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当到了老酱油门口时,一股腐烂变质的酸味扑面而来。
  冯石问她:你还觉得这儿臭吗?
  姜青皱起了眉头,笑了笑,她说:还是很臭。
  冯石:你仔细感觉一下。
  姜青:臭。
  冯石对她说:你现在心里肯定想的是,这儿行吗?
  姜青点头。
  冯石:我看见了一个聚宝盆,就在这儿的地下。里边的钱都不是人民币,是美元,是欧元,是澳元,是英镑……然后才是人民币。
  姜青笑着说:你这么瞧不起我们的人民币,说不定哪天人民币升值了,比那些钱都坚挺。
  冯石说:就像是我身上那家伙?
  姜青这次没有笑,她只是跟冯石靠得更紧了。
  冯石突然把姜青狠狠地搂在自己怀里,开始亲吻她,他的动作很硬,很重,姜青有些吃惊,她从来没有觉得冯石有这种激情。他像什么呢?姜青想着,她觉得他今天的表现像是一个小伙子。她也把冯石抱得很紧,就像抱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恋人那样,亲吻起来。
  有好一会儿,他们才停下来。
  冯石看着那片破烂的厂区,对姜青说:等我拿下这儿一百万平米的土地之后,我就下个命令,让北京市把市中心东移,迁到这儿来。看着吧,以后北京的中心,不是天安门,不是中南海,不是王府井,而是东三环和四环这片。我还要下道命令,让全世界的富人都上这儿来报到。
  这时,姜青的电话响了,她还没有看电话,就显得紧张起来,她看看电话,又看看冯石,转身打电话。
  冯石听见姜青开始说英语,他还是偶尔能听懂一个单词,他突然意识到姜青今天晚上跟魏碑在一起时,没有特别多地在一句话里多加几个英语单词,也没有像前段时间一样,见缝插针地多说说她们的华尔街。他觉得这个花瓶今天晚上用得还不够理想。如果姜青真的显出了高不可攀,那这些浑蛋男人的邪念会少得多。
  姜青还在那儿打电话,她意识到了冯石的冷寂,就走过来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对他笑起来。她看着冯石的眼睛,对电话里的邦德说完了再见。
  冯石没有看姜青,而是继续看着那片土地。
  他一直不说话。姜青也没有说。北京的夜空里有些光线在像子弹那样飞舞,从国贸那边穿来了车流的声音。
  姜青突然说;我想从那儿搬出来。
  姜青说那话时没有看冯石,她像是自言自语。冯石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姜青又说:你听见了吗?
  冯石这才说:为什么?
  姜青说:你并不是真的想听,你除了这块地以外,对别的事情没有兴趣。
  冯石笑起来,说:你刚才打电话时,我一直在听,我很有兴趣,我听懂了三个词。一个是FARK,另一个是FARK,最后一个还是FARK。
  姜青笑了。
  冯石没有笑,他的眼神在那一刻,甚至有几分狰狞。
  

福布斯咒语 第八章(1)
1
  我跟邦德是在德国认识的,那次我去欧洲玩,我在美国失业了,我去了一个朋友家,他们带着我去赴一个晚宴,在桌上认识了邦德,他挺帅的,我们聊天很舒服。我们在慕尼黑见了几次面,他一直很绅士,让我感觉跟他在一起特别舒服。他从来没有那种匆忙的性要求,没有,非常尊重我。不像你,刚见面就从后边动手动脚的。然后我们去了意大利,我们是在威尼斯有的第一个晚上,那时我对于他的感觉真好。我真觉得欧洲人比美国人要好。他来中国也是因为我才来的,一方面觉得中国有机会,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他是从一家在德国挺有影响的杂志辞职的。是因为我。他真的想跟我结婚,他是一个认真的男人。可是,现在我变心了,因为我认识了你。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有活力,有兴奋感。我的心一会上天,一会儿入地,其实,我喜欢你的冒险,喜欢你的犯罪。你总是问我,晚上在家里做什么。我告诉你。他在那边的桌子,你见过的,靠近阳台门那个,我在这边,靠近厨房这边,他总是在工作。他压力很大,他刚来中国不久,他要适应。我在这边想你,我甚至于喜欢他对中国的不熟悉。那样我的心很静,我可以上上网,可以想你,甚至可以给你打电话。屋子里太压抑了,邦德让我觉得空气中总是很凉。知道吗?很凉。我并没有想依靠你,你其实不用害怕。我知道你是一个混世魔王,你是一个靠不住的男人,你比邦德差远了,可我还是想搬出来。你在听我说话吗?我怎么觉得你根本没有听,我其实无所谓,我只是想说说……
  冯石的耳边一直有蚊蝇的叫声,这让他感觉厌烦,那似乎是姜青的声音。她不停地说着她与邦德的过去,仿佛国贸那边的车流涌入了房间,天空中有子弹和亮光一起刺激着他的眼睛,还有老酱油那儿随着阵阵晚风飘浮过来的臭味,真是把内心填得太满了。那是星期一早晨吗?照在我面前的是北京的阳光吗?很好,真的很好。让她回到那个德国人身边吧,她已经不处女了,他没有必要再去为她重新制作一片处女膜。这种感觉为什么让我内心痛苦,有一阵阵的抽搐?
  2
  冯石就是在那种疼痛中睁开了眼睛,姜青在那时消失了,她像老娘们一样的叙述消失了,这让冯石产生了一种幸福感。摆脱一个女人,成功地摆脱了一个女人,那是男人们在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感情?也许应该加上之一?对,之一,是幸福之一。
  冯石光着全身从床上起来,他幸福地跳下床后,走向大的落地窗。昨天晚上因为懒惰,他没有拉上窗帘,现在那儿真的是阳光灿烂。他走到了窗前,尽管人们一再说空气污染让北京已经成为最不适于人类居住的城市之一,可是你在许多天的早晨,仍然能看到世界上最蓝的天空和最明媚的阳光。人们也许都忘了1999年那个星期一的灿烂的感觉,新世纪饭店的窗户很早就被耀眼的阳光涂抹得像是冯石在童年里幻想的透明色彩。
  女人退却了,孤独朝他走过来。抱住了他,让他内心缓缓地暗下来。他再次想起小时候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太阳每天都是新的。可是,在这样的光线里,他却总是想,自己什么时候会自杀。
  他往往是这样问自己的:你什么时候自杀?
  在哪儿?
  在新世纪饭店。
  要死也应该是两年前了。那时比现在困难多了。 。 想看书来

福布斯咒语 第八章(2)
怎么死?
  从32层跳下去,就从东方升起的太阳里跳下去。
  跳下去,就从这儿跳下去。跳到下边的车流里。
  冯石突然感觉有些恐高,就又回到了床上。他*着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死尸,跳楼的感觉真是不好。他又想,谁会跟自己一起跳下去呢?没有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陪着自己一起跳楼的。每当这时,他躺在床上,就感觉特别懒,浑身没有力气,就像是一个深重的包袱,朝下坠落。每天他都是挣扎着起来,他坚强不屈的意志力在起着巨大作用。可是,阳光让他那么绝望,姜青再次漂浮过来。在这种时刻,总是女人柔情地进入了他的内心,这些年总是这样,自杀这个词出现的时候,女人就如同一片阴云一样弥撒在他的灵魂深处,让他在充满绝望的同时,又充满柔情。姜青飘过来了,他看着她说:如果我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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