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町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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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町物语-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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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在扶他下车之后,并没有丢手的意思,见他略有所思,他一把将他拽进自己的怀里,捏着他的下巴问道:“亲王殿下,您在想什么?”
  
  贑仁用手中的扇子拨开了他的手,回道:“我在想,今天晚上的能剧,究竟是什么样内容。”
  
  足利異熾笑着松开了他,意味深长的道:“是您感兴趣的内容。”
  
  “是吗?真是令人期待。”贑仁说完,径直往殿内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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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依旧是在上次行幸的地方观看能剧,四周依旧是用篝火将整个庭院照得灯火通明,只是台子又换做了别的,临时从渡廊的另外一头搭了一个渡桥到舞台上,舞台上也做了绘制着松树和山的木质背景,乐师们也不是在舞台下,而是换到了舞台上。
  
  摆放御座的正殿内的两侧偏殿都用纸门隔了起来,对着舞台的方向,则是搁置了卷帘,旁边也仅有少量的几名女御陪侍在一旁。两人落了座,女御将帘子卷了起来,然后将预备好的食物和酒水用食案乘着搁置到了他们的面前。
  
  足利異熾倒了一杯酒递到了他的面前,贑仁看了他一眼,这次是没有犹豫的就接过了酒盏,在象征性的浅饮了一口之后,他将酒盏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喜欢?”足利異熾挑眉看着他,问道。
  
  “并不是,我只是在等好戏。”
  
  “好戏?呵,的确是算得上一场好戏,不过在看戏之前,我想问亲王殿下您,前几日,我给您带去的那份礼物,您还满意吗?”
  
  听到他提及那个锦盒,贑仁漂亮的脸上微微的抽了一下,很快的,他恢复了平静,回道:“我已经看过了。”
  
  男人饮着酒,眼睛盯着他的脸,闪着如同野兽巡猎一般的目光:“我是问您,满意吗?并不是问您有么有看过。”
  
  贑仁挺直腰板,对上他的目光,回道:“难道将军大人你会觉得我会满意?”
  
  他的反问,让足利異熾仰面大笑,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之后,他道:“闲话到此为止,看戏吧。”
  
  说完,他侧过头吩咐身边的女御去通知世阿弥已经可以上场了。
  
  
  女御退下没有多久,舞台上的乐师已经敲响了太鼓,在有节奏的敲击身中,一旁的渡桥上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是一个戴着僧帽,手拄长棍的和尚,宽大的帽檐将他的整个脸都遮住了,随着音乐声音,他缓缓的走向了舞台,开始叙述着他的故事。
  
  贑仁听着台上人的说词,回想起前几日世阿弥为他讲解的内容。
  
  “所谓复式梦幻能是相对于现在能而存在的剧目,大多是一个云游诸国的僧侣,到了某地,然后突然想起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的某件事,然后突然,一个人出现了,这个人大抵就是那件事的主人公,一个已经死去的亡灵,他会向僧侣讲述自己曾经遭遇过的事,在讲到自己最痛苦的地方的时候,这个人会退台。到这里,第一场的“序”就算结束,在‘破’开始之前,就会穿插狂言,用来重新将故事……”
  
  僧侣环顾一周舞台,说:啊,曾经这里有一名美丽的女子,她是一名贵族子女,她的美貌好似四月的浓樱,她的身姿好似花吹雪,但是现在这个女子她又在哪里呢?
  
  念白结束,在后面的地遥开始低声的唱起了遥曲,赞颂着女子所有的优点,在遥曲声中,从渡桥上走来一个戴着女能面具,身着紫色樱纹的衣服的人,他步履缓慢而优雅。
  
  遥曲声止,女子站在到了僧侣的面前,僧侣惊慌的问着女子是什么人,女子轻轻的抬起了拿着扇子的右手,放到了眉前,以示痛苦。
  
  此时后面的地遥开始念白,僧侣听着,用恍然大悟的语气说着:原来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美丽女子,女子微点头算作回答。然后僧侣开始继续问着她关于她身世的问题……
  
  台上的人演得出色,但是贑仁看的有些不自在,一切源自身边的这个男人的想法他摸不到半分。他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却没想到正对上了男人那凝视自己的目光。
  
  ……那目光,灼热得令人恐惧……他只觉得自己好像要被那他眼神中炽人的温度给融化掉……

作者有话要说:能剧……话说我自己也没有完整的看过一场能剧……摇晃……摇晃……总之这段非常的难写……三个人的心理活动……




第三十五章

  “觉得有些无聊吗?”男人笑着道,“别着急,接着看下去,很快就会有你感兴趣的内容了。”
  
  没有说话,贑仁收回目光,继续看着台上的表演。
  
  女子诉说着自己的身世,告诉僧侣自己因为漂亮而深得了皇帝的宠爱,但是无奈因为太受宠,所以被人陷害惨遭鸠杀,死之前留下了一个孩子,孩子现在处于危险之中,所以她不得不出现在僧侣面前,祈求僧侣用佛法护佑自己唯一的孩子。僧侣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女子双手掩面,痛苦的回答:那是因为我的孩子已经被心魔控制,身为母亲,却不能帮助他脱离心魔。
  
  听到这段,贑仁渐渐的开始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的脸色开始有些泛白,牙齿紧咬着嘴唇,足利異熾则是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他,看上去他相当满意他的表情。
  
  僧侣继续问着,女人也继续回答着,当回答到自己是被谁害死的时候,贑仁蹭的一声站了起来,宽大的衣袖碰翻了在他面前食案,酒水和食物散落了一地,足利異熾看着他,问道:“亲王殿下您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雪隐之所在何处?”
  
  足利異熾笑着唤过渡廊外的女御,吩咐了几句之后,女御起身引领着他往西面而去。
  
  走在女御的身后,回想着之前那舞台上女子的回答,贑仁的脸开始变得有些扭曲。
  
  “我心爱的男子逼我饮尽了鸠酒,那缠绵的过往和尚未成年的孩子,抵不上那一杯能夺我性命的鸠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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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雪隐之所回来,台上的节目已经换作了诙谐的狂言,贑仁面无表情的看着狂言,则是他身边的那个男人被台上戏剧化的表演和台词逗得一阵乐。对于剩下的节目,他已经无心思再看,因为这个是涉及到了自己的过往,再看下去,就是母亲如何被人毒害的场景再现……
  
  当台上的节目演完,演员们开始下去准备第二幕到时候,贑仁开始说话了。
  
  “将军大人,我想回禁中了。”
  
  足利異熾笑着将手中的扇子合上,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道:“这出戏不合你的意吗?”
  
  “我只是觉得有些累了。”说完,他站起了身。
  
  没有拦他,足利異熾只是在他身后淡淡的说道:“你在害怕吗?贑仁亲王殿下。”
  
  听到男人的问话,他微微的愣了一下。
  
  害怕?应该是吧……
  
  他害怕看见事实,害怕看见母亲临死前的挣扎和绝望,和,那袭紫色的裳唐衣……
  
  而这一切,即使被这个男人看穿,他也不能表露出来……
  
  所以,他定了定神,再次坐了下来,回道:“我没有任何害怕的东西。”
  
  “那就继续看下去啊。”男人回答着他,依旧是满脸的笑意。
  
  第二幕“破”开始了。
  
  僧侣登场,他投宿到了一间寺庙。入夜,故事的主人公,那个女能来到他的梦中,开始讲述她的孩子。在她的叙述中,一个年纪看上去和贑仁差不多的孩子登场了,他的眉目看上去有点像足利異熾,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演出的关系,他的表情冷冷的。
  
  见他脸上有疑惑的表情,男人解释道:“那是我的儿子,义量。今年十岁。”
  
  “将军大人身份尊贵,怎么会让儿子出演能剧呢?”贑仁用略带了些嘲讽意味的语气回敬。
  
  “因为,比起枯燥的说教,让他亲自出演一场悲剧,更来得容易接受。” 足利異熾说着,抬眼看着他 ,“说起来,亲王殿下您不是也正在导演一出悲剧吗?”
  
  “悲剧?没有演到结尾,又怎么知道是一出的悲剧?”
  
  “说得也是,没有演到结尾,又怎么知道是悲剧还是喜剧呢?” 足利異熾用扇子遮住了自己的嘴角,微笑着说,“请殿下继续欣赏。”
  
  随着他的出场,那台上的剧情越来越清晰,当演到女人因为心疼自己的儿子,而喝下鸠酒的时候,贑仁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他的脸色开始泛青,他的手开始攥紧了折扇。
  
  看着他的手,足利異熾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
  
  一切,都是如此顺利的按照计划进行着,他的表情,也如同自己想象中的那样,隐忍着的痛苦的绝美面庞,看上去,是这样的残酷而又美好……
  
  台上的女人最终死了,小王子对着母亲的尸体起誓,一定要登上天子的宝座,然后将所有的,害死母亲的人一一铲除……
  
  母亲,他的母亲,当他满怀欣喜,以为可以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时候,握住的却是一双冰凉的手,那渗人的,刺骨的感觉,深深的刺痛着他,四年来一直是这样挥之不去……
  
  ……母亲,他的母亲……
  
  “他日,若能登极,必定要偿还这血债……”
  
  当日,在皇后御常殿外他在藤原怀里哭着说的正是这句话……
  
  因为是这样的位置,因为是母亲的孩子,所以如果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有可能也会被权利碾碎,所以自己才会这样辛苦的活着……
  
  怨恨吗?
  
  是的,祖父,我怨恨。
  
  贑仁,怨恨是错误的。
  
  因为一切皆是因为皇家的权利旁落,所以越是在这样的时刻,越是要挺起胸膛,握紧手中的剑,毫不迟疑的冲对方挥砍过去……
  
  因为你不是别人,因为你是当今的太子,未来的天皇,是皇权和神权的绝对唯一体现……
  
  所以,贑仁,夺回权利吧,去向一切挑衅皇室权威的人宣战吧……
  
  不要像你的父亲那样,屈服在权利之下,而只有这样,你才能摆脱和你父亲一样的为人傀儡的宿命……
  
  台上的两名女能同时起舞,在舞蹈中,小王子换上了那个般若的面具,不用转过头去看,足利異熾已经知道身边的这位亲王,悲剧的主角已经伏跪在了地面上,啜泣着。
  
  女御们不露声色的将两重竹帘放了下来离开了,而那台上的剧目依然持续着,清晰的笛声和鼓点声声敲在贑仁的心里,令他胸口一阵阵的紧缩着,泛着难以忍受的剧痛。
  
  未登天子位,先置杀人刀的亲王殿下啊……
  
  因为被我刺到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所以才会这样的失控吗……
  
  足利異熾看着他细小的身子在宽大的直衣下颤抖着,即使是在痛苦的时候,他也是保留着他皇家的尊严,连一丝哭音都未曾泄出。
  
  取过自己藏匿在某处的锦盒,将里面的面具取了出来,那是贑仁曾经想要的般若面具。他站在他的面前,弯下腰,轻柔的抚了一下他的头,然后将面具覆上了他的脸,遮住他那满面的泪水。
  
  他知道,他就算是死,也不会想要让自己看见他的泪水。
  
  而这就是他那可笑而又可悲的皇室尊严……
  
  贑仁原本以为他会狠狠嘲笑的自己的脆弱和落败,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温柔的对待着自己。
  
  眼下的窘境,却让他无力去思考他这意料之外的温柔举动,因为面具下的脸已经被越来越多的,无法控制的泪水给覆住。
  
  用手轻触那在面具上张扬的两只角,足利異熾低头吻上了面具上狰狞的嘴,透过那个通气孔,他嗅到了那带着泪水特有咸涩味道的鼻息,它已经不再有往日的故作坚强, 取而代之的是不安和痛苦。
  
  将他揽进自己的怀里,解开他直衣上的绊扣并松开了他的腰带,然后双手伸进他的衣服内,紧紧的箍住了他。而这具身体的主人因为脸上的面具而无法放下自己的双手,只能任由他侵犯着自己,全身亦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什么而微微颤抖着。
  
  托起他的身体,男人隔着那薄薄的中单,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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