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是谁么？”父亲问我。
“笙儿不知。”我说。
“昭南国进贡的美男子，听说是昭南国，南郡王爷的小儿子，……”父亲说完，转头看了我一眼，“侍寝仅仅一天！”
“哦，……”我应和，回头看着这个孩子的背影，甚是凄凉。
“听说，……想住进景承宫。”父亲说完，步伐加快了些许。
……我明了，知道父亲要告诉我什么，可我，还是一意孤行。景承宫，皇后的寝宫，皇上把那孩子处置掉，也是杀鸡给猴看，一个不能生孩子的男人，即便再宠幸，也不会坐到皇后的位置。
是我，妄想了！
一路上，再没和父亲说什么话，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宫殿，就来到了太文殿。太文殿是太子和其他皇子、世子学习的地方，而且离景承宫不远，因为历代皇后为了督促皇子们的学习，所以把太文殿建在景承宫的旁边，以便巡视。
我站定后抬头望着龙飞凤舞的“太文殿”三个大字，回头茫然的看着父亲。
“进去吧，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父亲垂眼，叹口气。
我知道，父亲是担心我的，毕竟，我是苏家唯一一个男丁，虽然断袖，但也是他苏丹的唯一一个儿子。
“高兴，记住我的话，我能让你得到他，也能让你失去他，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说，是因为只有你才能保护得了他！”父亲说完，招呼不远处的小轿，出宫了。
我抬头看了看日头，不过刚过了早朝不久。
“少爷，进去吧。”高兴说。
“恩！”
天戾帝的子嗣不多，除了太子季严外，还有三个儿子，就是偏殿生的三子季书，五子季笑和六子季宏，分别是十五岁、十二岁。而季笑和季宏是双胞胎，母亲曾经是个小宫女。听说这个小宫女当年力大无比，皇帝临幸她，还是因为她居然把皇帝抱了起来。
我听后，便觉得十分的恶趣，甚至觉得不可思议！
进了太文殿，吵闹的声音由远及近，侧耳倾听，发现只是些朗朗的读书声。
“少爷看来是迟到了。”高兴在一旁说。
“是啊。”我说完，拿过高兴手里的笔墨纸砚，悄悄的从偏门溜了进去。而高兴，则是去了后殿，和那些公公、下人们聊天去了。
听说这儿对待下人还算不错，有茶有饭，甚至还提供糕点。我有些怨气，恨不得把坐在这儿里听课的换成高兴，而我去后殿和别人喝茶、聊天。
开门关门，毕竟动静有些大，所以我猫腰提着一堆东西进来的时候，太傅就看到我了，但是我抬头刹那，太傅却只是摆摆手，让我坐在一边。
一个时辰的摇头晃脑，我把自己弄得头昏脑胀，就在昏昏欲睡的时候，太傅问了在座皇亲们一个问题。
“江山和美人，孰重要？”太傅说完，摸摸下巴上的几缕毛。
“江山！”
“美人！”
“美人！”
“江山！”
“美人儿！”
……
吵吵闹闹的，太傅听完，沉默不语，只是摆摆手，让学生们休息片刻。
“太傅！”我笑着起身，作揖。心里却把这老太傅从内到外骂了个遍。又一个怀疑我能乱国的人，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啊，这么就下定论，这不是对我的侮辱么……
“苏公子！”太傅上下打量了一番，“苏相的爱子，果然一表人才，不愧为冠玉满堂的冠玉公子啊！”
“太傅过奖了！！！”说完，提着我的这一堆东西坐到我应该坐的位置。
旁边的小孩儿似乎没有要起来溜达溜达的迹象，我看他半天，太傅让一起出去活动活动的时候，他连腰都没抻一下。
“喂喂，你知道太子坐哪儿么？”我用手指戳戳那孩子。
这孩子虽然看起来十二、三岁，但实际的年龄，应该还很小吧。我戳了几下，孩子用那慵懒的眼光和不肖的语调说，“你是伴读，难不成还没拜见太子殿下就来这儿了？”
我一惊，看着他身上穿的衣物，虽然是普通的布料和衣饰，但是那明晃晃的颜色，对我来说还是很刺眼的，“太子殿下！”
“……”
根本不理我的小孩！！！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发现在这个十岁的孩子还真是早熟，尤其是那个头，要是站起来，能赶上我一般高了吧。这就是天戾帝的九子，季严。
看的功夫，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公公，手上的托盘放着一个盖了盖子的盘子。
“太子殿下，皇太后让让奴才给您带过来的梨糕，说是您最爱吃的，……”小公公没等说完，就看见太子不耐烦的摆摆手，然后指指我，“赏你了！”
说完，起身向外走去。
于是乎，在上课的过程中，我悲催的盯着一盘梨糕，连水都喝不下去了。
皇太后的手艺，真是不敢恭维啊！！！
*
晌午过后，皇子和世子们都饥肠辘辘不已，尤其还有我这个赖于充数的小伴读，糕点是吃不进去了，收拾文具打算会北宫的时候，太子突然叫住了我。
“太子殿下！”我低头颔首。
“每天早上先到我的寝宫等候！”说完，领着一行人飘然而去，临走临走，还甩下一句话，“告诉苏相，这个书童，我还算满意。”
书童？我可是伴读！！！书童和伴读的意义差别很大呢，……
“啧啧，美人儿可真美！”一个男孩儿过来用扇子勾住我的下巴，轻浮的来回摩挲，“就是不知道，父皇他喜不喜欢；不知道，后面是不是‘还’十分的紧致，……”
我抿抿嘴，猜了猜他大概的年纪，发现他竟是天戾帝的第三子——季书。
“怎么，三皇子您试过？还是，想，试试？”我微微一笑，趁着对方愣了一下，逃一样的跑了出去。
高兴在太文殿门口等我，看我慌张的逃了出来，便一个劲儿的问我怎么了。
我大概的说了一下，就看到高兴不高兴的握紧了拳头。
“你又逾越了，高兴！”我说，“想让我在你的身边待一辈子，除非，你当上皇帝！”
“……”高兴气鼓鼓的走在我的身后，“你明知道不可能……”
“是，我当然知道！”牵过他的手，“至少现在我是你的，……”
“……宫中，不好，……”高兴面红耳赤。
“昨晚上也是在宫里，没什么不好的，……”我拉他进了假山，看着高兴红得像要滴血的小耳朵，咬了上去。
“啊——”
叫声太大了，影响不好，这可是宫里。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 悲剧 啊 ！不喜误入，别看上瘾后，突然悲了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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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碰到皇帝 。。。
太子发话的第二日，我便开始每天早上在太子寝宫的等待。宰相府的人都知道，我有轻微的起床气，在宫中，没人管我的这几个月，我的起床气又大了许多。但是毕竟皇宫和家里是不一样的，我住在皇宫，每天都得为了头顶的这颗脑袋费劲心机。
几个嬷嬷每天早上为了叫醒我，不得不更早一些的起床，就连高兴，每天缠我的时间也明显减少。我知他们是为了我好，但是这起床气，定是改不了了。
在东宫，等待太子去太文殿是艰难的，因为太子的生活起居异常的繁琐，我知道，他每天起床的时刻，基本上与我相符。可是往往，我在东宫都已经吃了早点，太子的衣服还没有穿好呢。
“你在取笑我？”季严走在去太文殿的路上问我。
“不是，我只是笑，原来皇宫并不是一个好玩的地方。”我说完，抿上了嘴。
其实，我说的是实话，曾经以为在皇宫，权利、金钱、美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是真真正正的体会了一次之后，发现在皇宫生活的人，大多是为别人而活的。
“少爷，想什么呢？”高兴说完，拉拉我的衣服。
“我在想，是不是我错了，……”说完，扔下思考的高兴，屁颠的跟紧了太子。
就这样，上午跟着季严上课，下午跟着季严练武，傍晚还得跟着季严在书房替他磨墨。我还真成了这位太子爷的书童，大龄书童。
“笙儿，你说做皇帝好么？”季严问我。
“……权倾天下，一手遮天，有什么不好的！”我撇撇嘴，想着那句“笙儿”，实是让我恶寒了一下。
“可是，我不喜欢。”季严说完，吹了吹刚刚写完的“囚”字，“知道‘囚’字么，……我现在，就好比中间的那个人，想出出不去，……”
“可想进来的人，又何尝不是你的这种想法呢！……太子殿下，您多虑了。”我立于一边，把准备好的宣纸铺在桌案上，“……太傅留的作业如不做完，肯定会挨手板的！！！”
“……”季严转头瞧瞧我，微微一笑，“你是怕疼！”
“你——”我没吱声，默默的磨墨。是，是我怕疼，可他太子犯错，太傅都打我啊，我在这上面如果还不上点心，我还是宰相苏丹的儿子呢，要是换别人家的孩子，早就被打死了吧！！！
……
十余天，非人类的从早上折磨到晚上，晚上回到北宫，吃饭的时候我觉得我都能睡着。
高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北宫虽然宫人和太监不少，但是这些人大多是从小在宫里长大，有些时候，见识和眼光还是和宫外的人比不了的，尤其是美食。
记得有一天早上，高兴黑着脸等我起床后就问我做梦梦到什么了。我看着他脖子上明显的牙印，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个一二三来，……直到他出宫为我请来厨师并带回来一堆吃的后，我才想起来，那天做梦，梦到了糖葫芦……
*
昭南国的最后两个美人，在天戾帝日日的宠幸下，幸福也到了尽头。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天戾帝去了勤华殿，他的男妃——路禾的居处。
路禾信佛，这众所周知，但是天戾帝去勤华殿只是单纯的睡觉，这还闻所未闻。于是在勤华殿小住了几日后，这位整整胖了一圈的皇帝才想起自己的儿子们已经有多日未见。
我对于皇帝的突然造访有点措手不及，太子殿下因为起来晚了，挨了太傅的说，于是打手板的“重任”便又扣到了我的头上。我这厢狼狈的挨着手板，那厢皇帝就从侧门进来旁听。
我和太傅看的清楚，太傅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而我却呆了呆。手上加重了几下，太傅用他的方式召回我的魂儿。
“回到座位上吧！”太傅“和蔼”的说完，把我侧着推到桌边。
“……”我是敢怒不敢言，谁知道万一皇帝看我不顺眼呢！！！
不知道熬到什么时候，太傅一句“散了吧”，让我开心的不得了，回头的时候，发现身后哪儿来的皇帝身影。
“苏瑾笙。”太傅叫住我。
“太傅！”我回应。
“不要让你父亲替你担心！”他说完，摆摆手。
我应和了一下，便出去了。看到高兴的时候，发现他表情凝重，莫名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拉着我的胳膊不放。
我知道他在心里想什么，有怎不知，他将作何打算。
“放手！”我轻轻吐出两个字。
“……少爷……”他面容僵滞的咬着下唇，失了魂一样的随我回了北宫。
*
太子和几个皇子被叫到宣启殿问话，并在宣启殿用了膳。宣启殿是皇帝批阅奏章和召见大臣的地方，领着几个皇子去那儿，也不失皇帝对几个孩子的重视。
太子季严虽然才十岁，但是看起来比那三个小皇子看起来都稳重、老成。天戾帝问了几个问题，季严不仅能说出自己的看法，还能举一反三，这让皇帝高兴不已。
没什么奏折要批，皇帝便留孩子们在身边直到傍晚。
……
自从那日见到皇帝后，我便不再和高兴行那云雨之乐，高兴明白，几次深吻后想强行进入都被我制止了，于是高兴便赌气回到自己的房中休息。
北宫的人都知道，给高兴留的房，那纯粹就是个摆设。
我习惯一个人在身边，当然也习惯了那个人身上的体温。面对空荡荡的床铺，我虽躺在上面，但是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的。
门“嘎吱”一声开了又关，不多时，身后便传来熟悉的气息和温暖适中的体温。
“我睡不着！”高兴依旧赌气，“苏苏，我想你是我一个人的。”
“你能权倾天下，我就是你一个人的……”我说完，转过身子，细细的吻着蹙眉的高兴，“我对你说过，皇帝身边的那些验身官，也不都是吃软饭的，……你能猜到，皇帝不日便会招幸我，……”
“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