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嘴鹤与呆头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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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嘴鹤与呆头鹅-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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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再响起惨叫声。只是一张人皮面具落下,原本肥胖的脸诡异地变成了尖下巴的猥琐样子。而那张脸上的皮肤,惨不忍睹。
  
  “是死士。”武弦一甩袖子,那把匕首便从周津手中落下,掉在了地上。
  
  “怎么认出来的?”贺有常在一边瞪大了眼睛。
  
  “你觉得磨叽敢这么对我们说话么?”卞城看着他。
  
  贺有常默默地抹了把汗。
  
  “那真正的莫回袖怎么样了?”海东歆看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捂住自己的脸的人。被毒物腐蚀的地方已经不成人样了,只有眼睛四周是完好的,这毒药恐怕能致人失明。
  
  “问他么,”雪影和清影走上来点了穴,把那个人拎起来,提上楼去了。过了一阵,几个暗卫走下来道:“他说莫回袖和几个掌门被他们困在幻境内,还没有出来。”
  
  “难道那些人是丢下自己的掌门一起逃命来的?”周津摇了摇头,“还好没给他们路费,原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们怎么知道他说得是真是假?”一旁被忽略了很久的姜辛迟忽然问道。
  
  “是啊,万一他要把我们再骗进去,这次我们未必还能活着出来。”衡山派几个弟子也纷纷附和。
  
  卞城看着那些一脸难色的人道:“你们要是不敢去,可以不去。剩下刚才没吱声的,也请自便。反正你们的掌门大师兄也没在里面。”
  
  姜辛迟脸色难看。他看着因为习惯性跟着贺有常而显得与梅鹤山庄一行十分亲近的海东歆:“三师弟。”
  
  海东歆看着他,摇了摇头。姜辛迟咬牙道:“衡山派先失掌门,后遭横祸,损失惨重。”
  
  贺无伦看着他。他咬咬牙继续道:“到了这份上,我也就说些实在话。此次若不是穆公子帮助,衡山派也要沦落为二三流的门派,既然穆公子有事,我们也不能推脱。”
  
  这就算是说开了当初穆岫羲夜里去找陆漫衡山派上下不吭一声的事。
  
  卞城看了穆岫羲一眼。穆岫羲赶紧道:“我没有骗师父。那天夜里我只划了他一刀,让他没有反抗之力。剩下用刑与杀人的都不是我。”
  
  姜辛迟松了口气。虽说陆漫在弟子眼中近乎十恶不赦,却还不到能让他们对弑师凶手倾力相助的地步。既然穆岫羲没有亲自动手,这话就好说了。
  
  衡山派剩下的人没有反对——在掌门大师兄发话与见识过海东歆的武功之后。
  
  “那就出发吧,”贺无伦笑了笑,“反正也不一定要再进那个该死的幻境。”
  
  周津递给众人几个锦囊:“里面有我刚刚弄好的药材。戴在身上可以吸收大部分毒物,本身也没什么危险。
  
  众人点了点头,把那个半个手掌大的小袋子系在腰上,整装出发。穆岫羲问贺无伦道:“这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么?”
  
  “这次……把整个幻境都毁掉,如何?”
  
  旁边的武弦大笑起来:“也是。这次既然是他人出钱,魔教出人出力,毁了这幻境,想必他们会很心疼。”




☆、眉目如画

  几个暗卫把“莫回袖”捆了个结实,塞在客栈最上面的房间里,看来他也没法反抗。掌柜的尸体被收了起来,那个小二也被塞在隔壁房间,免得他们再生出事端。
  
  原先客栈里投宿的客人也只有两三个,问明来处去处后,便让他们赶路去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到了昨天闯入幻境的地方。原本摩拳擦掌准备在海东歆和师父面前大展身手的贺有常无语地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原本用来造成幻觉的石头与药物的粉末全都散在地上,这里空无一人。
  
  贺无伦回头,看穆岫羲。穆岫羲摊了摊手,看卞城。卞城看贺有常:“幻境呢?”
  
  “……被拆了。”贺有常看着地上残留的痕迹。
  
  “里面的人呢?”
  
  “应该是在毫无反抗能力的时候被带走的,”周津看着地上的痕迹,“估计是全部被弄晕了。”醒醒在怀里睡得正香,他小心翼翼地护着那个小脑袋。
  
  “一点提示的东西都没有留下来,我们怎么去找?难道直接上魔教总坛?”武弦有些烦躁地看着脚下的泥地。在这里拖延太久,他已经不想再被耍得团团转了。
  
  “没办法,敌暗我明啊。”海东歆摇摇头。
  
  于是一行人又赶回客栈。贺无伦看着渐渐昏暗的天色:“又浪费一天的时间。”
  
  “嗯。”穆岫羲点点头。
  
  “他们惹怒我了,”贺无伦露出带着愤怒的冷笑,“他们死定了。”
  
  “你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穆岫羲永远能泼一盆冻死人的冷水。
  
  “……你说对了。该死的,为什么我们忘了去搜查酒窖和后院!”贺无伦看着眼前同样变成了废墟的客栈。几个暗卫领命上去翻了翻,除了已经服毒自尽的掌柜外,那个小二和假扮莫回袖的人都被一剑穿喉。
  
  “……赶路吧。在子夜前我们要赶到下一个镇子。”
  
  几乎所有人都失去了耐心。就连周津也开始施展轻功,飞掠过荒野与田园。亥时,他们已经在下一家平常的客栈歇了下来。这个小镇好像是商家南来北往必到的地方,所以较为繁华,竟还有夜市,他们也不算太突兀。
  
  贺无伦仍旧和穆岫羲睡一间上房。不过今天晚上似乎谁都没有心情说话,连穆岫羲都早早睡了。贺无伦看着他的侧脸——虽然夜里看得不太清楚——他还是睁大了眼睛。
  
  然后,默念道:“十五,好像快到了罢……”
  
  第二天早上。用过早点,所有人都分别出发去买要用的东西,譬如换洗衣服和马匹。虽然镇子里买不到太好的马,却也算是健壮有力。
  
  众人在房间里坐着,商量下一步应该怎么办。走到这里,谁也不甘心就放过那个恶劣的魔教与它身后的势力。这就像,一个人扇了自己的耳光,当时避而远之也就算了,要是在自己准备打回去的当口他又扇了自己一巴掌,那就是死仇,死磕上他了。
  
  海东歆擦拭着师公送他的那把剑,一面还要躲开贺有常递过来的小吃。贺无伦拍下贺有常的手,抚额小声:“有点出息好不好……”
  
  贺有常憨笑。一众衡山派弟子看着海东歆无可奈何的样子都暗暗发笑。房中的气氛总算没那么沉闷,卞城插言道:“我们可以在这个小镇子修养几天。”
  
  “这怎么可以?!之前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那个衡山派弟子的声音越来越小。卞城看着他,笑眯眯道:“反正以你们现在的状态,就算赶过去也什么忙都帮不上。”
  
  衡山派:“……”
  
  买好东西,付了三天的房钱,得了五两银子赏钱掌柜的眉开眼笑,对贺无伦几人道:“我看公子几个都是些风雅人,本镇虽没有什么大文豪,今夜却有个灯节,方圆百里的文人雅士都会前来,几位若是有兴趣,可以去试试看。”
  
  不管掌柜的内容说的是什么,那句“风雅人”可是着实取悦了贺无伦。倒是雪影在一边问道:“为什么方圆百里的文人雅士都会来?”
  
  掌柜的忽然笑得有些微妙:“书中自有颜如玉么。”
  
  清影一把把雪影拉了回来。穆岫羲笑吟吟地看着僵在原地的贺无伦:“看来他所谓的风雅,与贺庄主的风雅不太一样啊。”
  
  贺无伦回头。穆岫羲无辜地看着他。贺无伦忽然掠到他耳际,叫了一声:“青谷。”
  
  穆岫羲一哆嗦,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离这只拙嘴鹤远一点。变聪明了么……
  
  夜里。街上果然灯火通明。昨天的繁华不过是今天的十之一二。街上连男子都着装鲜艳,面露喜色,而女子袅袅娜娜处处目露秋波,似乎连面纱都比平日里薄上一分。
  
  街两旁飘着的灯笼十分好看,穆岫羲买了一盏用梨木与红纱做成的灯笼。里面的红烛透出微光,照亮了穆岫羲的半面,更衬得眉目如画。
  
  雪影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一手拿着一袋子夹肉烧饼;卞城更是拿着一整只烧鸡拼命啃……所有人都暗暗庆幸他离得挺远。海东歆在前面走着,还时不时看看四周——姜辛迟一行还在客栈里修养——但是贺有常把他硬是拉了出来,此时正手捧一堆甜点,执着地举着。
  武弦四处看着,从大漠回来后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江南繁华了。周津怀里的醒醒却好像有些躁动不安,探头探脑,还轻轻咬了周津的手指几下。
  
  前面,石街的尽头,是一个不算大却被许多花叶装饰了的台子。
  
  台上……一个人亭亭立着,当真白面如玉,美似烟花。




☆、一饱眼福

  穆岫羲驻足。于是所有人也跟着停了下来,被身后的人推挤着走到了台前。人流涌动,几乎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台上的人,无论男女。
  
  一个特别美的……烟花女子。
  
  贺无伦不着痕迹地瞥了穆岫羲一眼。穆岫羲仰头看着那个女子左手拈着的一枝花:“算是个美人。”
  
  “那是因为你从小时候就没有见过多少女子。”
  
  “你见过很多?”穆岫羲难得笑得纯粹,“我的确没见过多少女子,不过最美的就是我娘亲。”他有些怀念地看着台上的女子,“也许她耍过许多阴谋诡计爬到现在这个位子上,却总归不是太坏的人。”
  
  “你以后会被女人骗的,”雪影插嘴,“我娘去世前说,对娘亲依赖太多的孩子很容易对女人心软。”
  
  众人看着还是一个豆丁的他:“……”
  
  风影忽然窜到清影身边:“雪影还不长个子?听说长得晚的男孩子通常会长得很高。”
  
  清影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这一点从你身上已经得到了验证。”
  
  身高七尺的风影:“……”
  
  台后忽然传来一阵拨弄琵琶的声音。一行女子鱼贯而入,着石榴红衣裙,披白纱,手中抱着各种乐器。
  
  “所有乐师都是女子?”周津吃了一惊,“一个男子也没有?”
  
  武弦在一旁小声笑着:“这两句话有什么不一样?反正只是器乐,由男子或女子来做有什么不同?”
  
  周津:“……也是。不过难得这些女子技巧娴熟长得还不错。若不是沦落风尘……”
  
  “如果她们不是青楼女子,你就不能一饱眼福了?”武弦看着他。
  
  周津:“……醒醒喜欢看。”他怀里的醒醒果然把脑袋伸了出来,四处转动着,两只小爪子扒着周津的领口,身体还不住地扭动。
  
  “……好像它今天晚上就动得很厉害,”武弦轻轻弹着醒醒的脑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毕竟它整天跟在你身边,说不定鼻子比你都灵了。”
  
  周津不理。因为台上的女子已经翩翩起舞,那些技巧娴熟长相不错的女子顿时相形失色。一袭朱红色的衣衫在台边鲜花台上“绿叶”、左手桃花右手红纱的映衬下,如同夜空里的红色宫灯,旋转跳跃。
  
  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难怪有那么多“文人雅士”前来一睹芳容。不过,为这么个女子,每年都举办如此盛大的灯会?
  
  所有人心中都对这个蹩脚的谎言十分无语。
  
  周围的人渐渐聚拢过来。贺无伦做了个“杀”的手势。霎时,所有暗卫围在了几人周围,侍从们也从腰后抽出匕首,紧张地盯着那些脚步声接近于无的杀手。
  
  出乎几人意料,那些杀手并没有脱掉身上的百姓服装,只是掏出统一的——木盒。
  
  贺无伦皱紧了眉:“看来他们不怕误伤。”
  
  周津道:“极有可能在盒中的暗器上涂了毒,他们先服过解药。”
  
  卞城叹了口气:“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没办法,先冲回客栈罢,我们的衣服应该没什么事,回去的时候顺手抢几匹马!”
  
  说话间,暗器如雨一般飞了过来。
  
  几人的刀剑舞得没有一丝破绽,这种暗器与银丝针不同,略粗而有力,撞在铁器上发出砰砰的声响。贺无伦百忙之中即刻窜到穆岫羲身边——今晚是十五,他不会武功!他刚挡下一轮攻势,却见穆岫羲一手捂着腹部,还不停扫视台上的女子。
  
  台上那个女子还在跳着!左手的花枝上一片花瓣也没有飘落,右手的红纱铺展开来,脚尖踏在上面如同颠倒了色彩的雪中红梅。
  
  贺无伦且战且退,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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