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嘴鹤与呆头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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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嘴鹤与呆头鹅-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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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此,贺无伦是这么向穆岫羲解释的:“别把他想得那么好,他就是只铁公鸡,只护自己的食呢。”
  
  “那为什么认他当师父?难道特别崇拜他的品格?”
  
  贺无伦:“……”
  
  “还是因为你们都喜欢鸟类?难道都是同类?”
  
  贺无伦:“%#¥@&……”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武林高手贺无伦与武林新秀穆岫羲是非去不可了。如果不去,就等着那个无能的只会哭诉的罗嗦老头儿武林盟主跑到你家门前骂街吧。
  
  只是,还未动身便遭到投毒的事情,让贺无伦更加谨慎小心起来,生怕哪天一睁眼就看见自己的先师一手抓着鸡腿,用舌头舔另一只油乎乎的手跟自己打招呼。
  
  这一行人其实还算并不张扬。一辆马车里坐着贺无伦与穆岫羲,车外五个侍从,十个暗卫,就是全部的人。贺无伦和穆岫羲两个人坐在不太宽敞的马车里,难免磕磕碰碰。在第十一次撞到车壁之后,穆岫羲一面捂着额头,一面用一种充满同情的眼光看着那个同样捂额头的贺庄主。
  
  贺无伦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只好问道:“穆公子有何见教?”
  
  穆岫羲第一次在讲话前露出为难的神色。正在贺无伦惊奇万分的当口,犹豫了半天的穆公子已经开口了:“贺庄主,我原先不知道你已经穷到这个地步了。早知道你这么好面子,我绝对不会向你要回我衣服里的盘缠。”
  
  贺无伦:“……”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他还要张嘴呢?为什么呢?
  
  正要分辩的时候,马车又撞到了一块石头,贺无伦光记着努力坐稳了。知道在下一个小镇的客栈里歇了下来,他才悻悻想到,应该解释一下的!谁坐不起宽敞的马车了?那种并排能坐三个人的马车怎么走山路啊!斜着飞过去吗?
  
  晚上。
  
  月亮很亮,绝对不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贺无伦躺得很舒服。三九寒天,隆冬腊月,果然还是需要一个暖被窝的人啊。可是,可是……“穆公子,为什么你的内力是纯寒的呢?”
  
  身旁的穆岫羲眨眨眼:“本来就是,”顿了顿,他又道,“看来江湖传言也不能尽信啊。”
  
  贺无伦憋着心里蚂蚁挠一样的疑问和困惑,秉持坚决不问原则。狗嘴,哦不,鹅嘴里绝对吐不出象牙来!
  
  但这次穆岫羲没有惜字如金。他继续感叹:“没想到传说内力至阳可以使江湖干涸的贺庄主不仅怕冷,连我的内力为极寒都分不清啊!”
  
  贺无伦咬牙默念:斯文,风度。斯文,风度。
  
  穆岫羲自顾自继续:“为什么在月色这么明亮的时候,庄主还要跟在下一榻同眠?”
  
  贺无伦不答。心里暗暗呐喊。还不是看你可以分辨毒物!还有,干嘛把这么正义正当的理由说得这么,这么暧昧!难道你,你以为本庄主对你这呆头鹅有什么意思吗!
  
  穆岫羲完全不理会贺无伦的心理曲折。他仍旧在自说自话自言自语:“如果不是因为你主动熄灭了蜡烛,我会以为是你怕黑的。”
  
  去他的风度!贺无伦刚从床上跳起来,忽然直觉往旁边一避,一枚银针险险掠过耳际,扎进了还未烧尽的蜡烛里。




☆、富贵老黄

  那枚银针刚扎进蜡烛,穆岫羲几乎是同时便一跃三尺,破窗而去。不一会儿,院中传来了一声惨叫。贺无伦只觉得心里一抽,正要追着那身影出去,却见穆岫羲两手空空跳了回来。
  
  贺无伦松了口气,问:“人呢?”
  
  “死了。”
  
  “啊?”
  
  “我刚刚跳出去,”只说了半句,穆岫羲便拿起茶杯倒了口冷茶,啜了一啜。这次他似乎终于感受到贺无伦的无奈与愤怒,接着说道:“我就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
  
  贺无伦刚想嘲笑,敢情那声惨叫是他发出来的!穆岫羲又道:“贺庄主不要想歪,我只是被绊了一下,还不至于惨叫出声。”
  
  ……好吧。
  
  “庄主这样想也无可厚非,毕竟是晚上嘛,眼睛看不清耳朵听不清脑袋也想不清楚,都是情有可原的。”
  
  贺无伦:“……”
  
  穆岫羲:“爬起来,我就听见一声惨叫。这时候,一个人头落在了我脚下。”
  
  “那人头呢?”
  
  “在院子里。”
  
  “啊?”
  
  “那么脏,贺庄主不嫌弃,正常人还是会嫌弃的。”
  
  这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正常人都嫌弃,只有贺庄主不嫌弃!
  
  “所以,关窗吧。”
  
  “啊?”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有什么联系吗?
  
  贺无伦还没想明白,院中忽然传来一声大叫,刺耳程度不亚于鬼哭狼嚎,他觉得这种声音在夜里的杀伤力足以与传说中的狮吼功相媲美。
  
  “所以叫你关窗么,说了贺庄主不嫌弃,正常人还都是会嫌弃的。”穆岫羲用被子捂着耳朵叹了口气,“反应也太慢了,我就是看见小二要起夜才跳上来的。要不然,我也不急着回房间告诉你刚才的事情——何况还要跟你睡。”
  
  什么叫何况还要跟我睡!贺无伦被嫌弃得没话说了。他关上窗子,倒头睡下。管他呢,忍忍就习惯了!习、惯、了!
  
  第二天一早,贺无伦唤来暗卫询问。昨夜共有四名暗卫守卫,只是其中两人,清影和雪影半夜里偷偷离开了一会儿。在这个地方穆岫羲插了一句嘴:“莫非是有断袖之癖,怕不容于梅鹤山庄,因而私奔了?”
  
  “才不是!”贺无伦瞪了他一眼,“雪影是大家都喜欢照顾的,年龄还小呢,今年才十五岁。他特别喜欢吃,也容易饿,守卫半路可以离开半个时辰。这是我允许的。”
  
  “原来是竞争对手太多,所以靠食物争宠啊。就像喂兔子一样嘛。”雪影白了脸,背过脸去,不看清影了。清影眼角抽搐地眼睁睁看着无妄之灾的降临。
  
  贺无伦:……一定要说得这么,这么……特别吗?
  
  最后,四名暗卫都说什么都没察觉到。在那个人的脑袋被砍下来之前,他们完全不知道四周还有什么人。
  
  贺无伦虽然担心,也是无法。和穆岫羲下了楼来,就听见众人纷纷议论,昨夜有狐仙取人性命,一名男子身首分离,暴尸庭中。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既然如此应是没有曝露身份,没有大碍。大堂中一个大汉哈哈大笑道:“既然是狐狸精杀的,那人别是马上风死的?享了艳福,做鬼也风流啊。”
  
  另一人劝他道:“此话不可乱说,毕竟死者为大。”那大汉仍旧放肆大笑道:“难不成他还能来找我?看他能不能先找到自己的两半儿吧?”
  
  穆岫羲拿起一个糯米点心,摇了摇头:“我看这人活不长了。”
  
  贺无伦问:“为什么?”
  
  “嘴上不饶人的要没有足够的本事,还不如找根面条上吊找块豆腐撞死找个糯米团子噎死自己算了。”
  
  “……”所以呆头鹅这张嘴算什么?口剑(贱)腹蜜吗?贺无伦盯着他那张嘴研究,他的发音器官到底是怎么长的。看着看着,他忽然发现,人的嘴吃了热食是会越变越红的,直到红成了樱桃一样的……
  
  正出神,穆岫羲用手纸拈着帕子在他嘴角抹了一下,特别轻柔。贺无伦觉得自己有点晕乎乎的,也许是云锦太绵软,那种触感几可用销魂来形容。
  
  正在陶醉的时候,穆岫羲又道:“看着贺庄主的傻笑,我就想起山中唯一陪着我玩的老黄。虽然跟天下的犬类一般,皮毛粗糙名字相似,却特别喜欢晒太阳和摇尾巴。我常常帮它用云锦擦脸呢……”
  
  贺无伦立马清醒,且生出了一股用皂角把脸搓上十遍的冲动。接着又听穆岫羲道:“老黄去的时候,我把帮它擦脸时用过的十几块云锦都一并埋了。现在想来,还是十分伤心啊。”
  
  贺无伦:……十几块云锦……这个人的师父到底是什么人啊!比起来,自己那个师父就是丐帮来的!就差十个八个布口袋了!




☆、任君处置

  本来是要赶路的,两人准备吃过早饭便走了。没成想官府半途介入进来,连喂完马准备套车的两个侍从都硬是拉了回来。
  
  几个差役横冲直撞闯入客栈的大堂,把刀往桌上一戳,大声喝道:“凶手是谁?”
  
  几个侍从愣了愣,全都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贺无伦刚憋住快到嘴角的小声,就听见穆岫羲小声道:“我昨天听说人要是老是憋着不发泄,会憋出毛病来的。”贺无伦刚想反驳两句,穆岫羲又接着道:“不过有时候还是需要忍着的。”
  
  贺无伦:“……你他……的,昨天能从哪里听到这种乌七八糟的人才说的话!”
  
  穆岫羲补了一句:“好像是我在车厢里面憋得很辛苦,你说的。”
  
  贺无伦:“……”
  
  几个差役见大堂里面安安静静,只有这一角的人不服管教,立马准备用他们杀鸡儆猴:“呔!那边的几个,不准交头接耳,传统口供!”
  
  贺无伦哭笑不得地转过头,问穆岫羲:“怎么办?”
  
  穆岫羲一本正经地:“任君处置。”
  
  贺无伦抓狂。为什么简简单单一句话都能被他说得这么富有遐想啊!扇柄一拍(自从上次被穆岫羲打击后,就没再摇扇子了),他上前对几个官差微施一礼,朗声道:“几位官爷,我们与此案毫无瓜葛,也不识得那死者。现下急着赶路,不知能否通融一下?”
  
  那个差役倒是聪明,喝道:“胡说!若是你与那个人有所瓜葛或是看过他相貌,怎么会知道你不认识那个人?人是昨天晚上死的,尸体和头都还没抬出来呢!谁也没看清,怎么就你知道?”
  
  贺无伦原以为可以糊弄过去,给点银子也就罢了,没成想阴沟里翻船。他回头看了穆岫羲一眼,结果发现,这次不只是穆岫羲,连同几个侍从暗卫都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穆岫羲还火上浇油地比了个口型:“笨死算了!”把他气得牙痒痒。贺无伦只好又回过头去解释道:“我们所住的房间就临着院子,早上开窗透气的时候不小心看到,还把人吓了一跳呢。这不是,我家娘子都吓到了。”
  
  贺无伦本是想呕一呕穆岫羲的,他眉目清隽,就算是说女扮男装大约也无可无不可。没想到那官差看了他身后一眼,反道:“你这人也忒不上道,这男人宠则宠着,怎么反倒坐着,让你娘子站着?你娘子还怀着呢,忒不是东西了。”
  
  这一骂,贺无伦傻了。他一回头,便见穆岫羲笑意盈盈地斜倚在桌上,一身裘袄显是富贵人家小人得势的样子,演戏演得不亦乐乎;一旁雪影傻乎乎地挺着腰,左手摸着被几个现身的暗卫轮流喂饱而微凸的肚子,右手不时抚一抚胸口(肯定是吃撑噎到了)。相比起身量足而修长的穆岫羲,自然是年方十五的雪影更像是女扮男装的夫人。
  
  穆岫羲微微摇头,舔了舔手指上还沾着的糖,意味深长的口型:“不是东西啊……”
  
  贺无伦气极。堂内倒是有人也开始议论,怎么这人这么荒唐,乱了礼数还不知悔改。
  
  忍受了半个时辰目光的洗礼,贺无伦才得以回房。从窗子里看出去,官差检查现场倒是很粗糙,只是把那人的头颅给收殓了,然后又在那院中最高大的树冠里找到了僵硬半蹲的身体。
  
  贺无伦回头问穆岫羲:“你觉得那砍掉人头的刀,与你现在背上背着的大刀相比,如何?”
  
  “什么背着的大刀,贺庄主果然不知这刀的名字么?”
  
  ……你直接说我孤陋寡闻不就好了!
  
  “也难怪,换了个刀鞘,常有些有眼无珠的人狗眼看低了你啊。”穆岫羲从背上解下刀,放在桌面上轻轻抚着,简直像对待许久不见的情人。
  
  ……有眼无珠,狗眼看人低。能骂到这份上的,这辈子恐怕也就这个人了。贺大庄主争取着左耳进右耳出,坚决要在武林大会之后和他分道扬镳!哪怕他再救自己一命!不是古语说的事不过三么,再有一次刺杀,那……那也太倒霉了吧!
  
  穆岫羲见他暗暗纠结的样子,笑了笑,头一次真正正经起来,浑身散发的光华令人不忍转睛:“它,名浅影,字明渊。”
  
  名……字?贺无伦转念一想,忽然低声惊叫道:“难不成这把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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