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磕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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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磕一世-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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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回来了,我就会放过你媳妇吗?告诉你没门!管她是皇上罩着还是皇上逼你罩着,我都不会放过她,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白尘有些气急败坏,单朗则实实冤枉,挥退影子,抱住白尘劝哄,“我何曾说了要罩她?皇上的本意也只是拘她在我名下,现今她玩出这么大的事,于林霄是小小的不幸,于皇上则是幸事,于我便是解脱……”
  “你少来!刚才影子跟你暗语汇报了什么?”
  “你不是猜了个大概吗?”单朗笑侃,就知道小活宝又在玩虚诈,不过现下不敢过分玩笑,小侃一句便正了脸色道:“影子暗语汇报只是规矩行事,朱慧珍害人不成便顺势栽赃,方才我们离了花园后,她叫丫头去给贼人串口供,打算把这事赖给你,影子也是跟着丫头才找到林霄,然后递消息给卫平去救人,本可当场救下,但我之前只叫他查知林霄下落即可,并非置林霄于不顾,而是想借机除掉朱慧珍。”
  “林霄的情况怎样?”
  “不太严重。”
  “那就是很严重了,我之前还有些可怜朱慧珍,打算帮她谋个得意归宿,现今才知道,我实在姑息养奸,你说要除掉她,但我刚才在小花园就说过,林霄少一根汗毛,我要她生不如死。”
  “这个恐怕不是我们能作主的,我说了她是自掘坟墓,林霄是她请旨为妾,接着就买凶伤人,现下又赖罪自保,很快会有官差来拿你,若是为了演得逼真些,就该由你随他们去,但是乍乍要皇上携嘉义候去牢房偷听真相,大概要费些时间才请得动,所以我现下去贿赂官府,顺便请皇上和嘉义候过来,朱慧珍应该会得意忘形而露馅,你随便演演就行,不要太累着了,也不要过分强求,她的最终结局还是要由皇上说了算,好吗?”
  “已经很好了,你去安排吧!”白尘以吻致谢,此时门外传来人声,自然是下人带了官差而来,单朗出去应付一番,官差也不敢强行,只说除夕后必来拿人,然后放下缉拿公文,请候爷拘留疑犯在府中,又被候爷的脸色所骇,不敢多有停留便离去。
  单朗装模作样发了一顿火,叫下人看好白尘,然后气冲冲出了府宅,一直到掌灯时分仍未回府,可见真是恼了,朱慧珍得了消息,万分欣喜,一直派人打探着东厢那边的情况,那个仍在昏迷中的男妾倒无关紧要,重点是那个男宠终于失宠,夫君虽不准官差拿人,但是一夜未归已是冷落男宠的开端,若是为了开脱男宠的罪才不归家,又何必派人看住那男宠?
  这次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比之贼人的手段,牢里那些恶徒的残暴更适合你吧,白尘?
  朱慧珍得意非凡,午饭后便带了礼物去探望遭劫的林霄,虽未能进屋探望,但是正合心意,除了真有些怵那个总是微笑对人的管事之外,她还是有些害怕面对受害的林霄,不是缘于愧歉,而是林霄的胡言乱语令她无招可对。
  不过再胡闹又如何?还能活着回来算他走运!朱慧珍暗里冷笑,在门边递了礼物,端庄而得体地嘱咐卫平照顾好林霄,然后折身去了白尘的房间,喝令看守的人开了门,带着得意的笑容直奔内室。
  白尘早就等不耐烦,一见朱慧珍就开门见山,道:“你使的好计谋,只是真到了公堂上,你能确保贼人的口供不出差错吗?昨日匆匆串供,诸多细节未能交待清楚吧?你不怕他们露了口风,把你供出去?”
  “他们是你买通了作恶的,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吗?”
  “我想承认也缺少确实口供,不如你教教我,是在何时,什么地方,花了几多银两串通了他们?不落实这此事,官家审问时,我该怎么回答?”
  白尘含笑请教,朱慧珍愠怒,“你如此猖狂妄行,无非仗着夫君往日的宠爱,但你以为夫君会给你开脱罪行吗?林霄是皇上赐给夫君的妾,他被害成这样了,皇上必定为他作主,夫君又怎敢偏私包庇?你若真的识相,自供罪行或能减轻刑法,否则真要如你昨日所说,生不如死了!”
  朱慧珍连声地笑,白尘白眼加冷叹,“你真是作死不捡日子,明日就除夕了,纵然要害我,也等年后再动手都不行么?你叫林霄过去训戒那天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出狠招,但我以为你会延时行事,毕竟明日你要跟单朗一起去吃宫宴,我常笑林霄天真过分,我又何尝不幼稚?总以为喜庆节下大家都会避免凶事,谁知你毫无忌讳,不说时值节庆,就是此地也是天子脚下,你却无有敬畏,纵人白日作恶何等张狂?你若稍有良心便不会赖罪他人,卫大哥自会斩杀贼人,无意中会替你杀人灭口,现在弄成这样,我还是那话,你要怎么收场?”
  “一切都是你做的,与我何干?”朱慧珍冷笑,气势却已显弱,暗里也稍有悔意,因为这男宠说得不错,由着卫平杀人灭口才是上策。
  “你要我替你顶罪也行,只是林霄被你害得不轻,你以命相抵,我就替你顶罪……”
  “你本就是贱命一条,别以为顶罪后单朗还会护着你!”
  “他爱我,曾说只要我不抛弃他,纵然我背地里杀人放火,他也爱我一辈子,可惜他不爱你,否则你买通贼人做下这等恶事,他也会替你收拾干净!”
  “你……你无耻!”朱慧珍怒极拍案,“你别忘了林霄是皇上赐给夫君的,纵然夫君护着你,皇上也饶不了你!”
  “这话说给你自己听吧!原想帮你一把的,纵然不靠单朗,我也能独个儿替你摆平此事,林霄是我朋友,只要我跟他商量一下,他便会委曲求全,不追究此事,以受害人身份请求官府惩治贼人即可,类似事不是没有先例,官家自会多方考虑而周全行事,但你似乎不满意这个结果,一定要逼我在公堂上揭露真凶,是这样吗?”
  白尘正色发问,朱慧珍愕然,突然冷笑道:“你怎么可能帮我?我又何须你帮?那三人并不知晓雇主是我,约定事后才付剩下的佣金,昨日丫头付银时也跟他们说了你的名字,所以你妄想在公堂上反驳他们的指认,这一次,你死定了!”
  “谢你配合。”白尘说着就坐到了窗边,不再出言对面。
  朱慧珍微觉诧异,随即就听隔间有响动,抬眼一看,竟是皇上端坐一里,身侧伴坐着嘉义候,她是几日前才查知此人对她有意,现下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旁边站着的夫君则是一脸满意的笑……
  朱慧珍只觉天旋地转,整付身心都坠入无底黑沉的深渊,这一次,死定了吧?但是白尘,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最该死的是你!是你!
  朱慧珍嘶吼着昏厥过去,白尘不曾回头看一眼,只在心里默念,你走好,仙女一般美貌的人,真的……可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2 章

  让人生不如死很简单,要人死而复生也不无可能,但是要一颗生不如死的心再次开朗起来,难如登天。
  获救归来的林霄不言不动,昏迷中的痛苦也只表现为紧皱的眉头,醒来后则没有一丝痛苦,眼中空洞得灵魂都消亡了一般……
  白尘对此无能为力,只有交给耐心且温柔的卫大哥,真正能拯救人的只有爱,不是么?
  “走吧!”单朗拉起白尘,今日是除夕,皇上特令逍遥候携白尘赴宴宫中,算是皇家的特别赏赐吧?出身低微的人凭着一计阴谋斗败了出身高贵者,非但了结了皇上心头的难事,也为自己挣到了无上的荣光,一介男宠竟也堂皇出席皇家除夕宴,自己想来都讽味十足!
  “很无聊吧?”单朗给白尘搛菜,低笑道:“宫里过节就这样,除了歌舞还是歌舞,烟花都没得放,不过我哥夫做皇帝时带我二哥放过,那真是一场烟花盛会,京城的百姓都跟着沾光了,你呢,想放吗?”
  白尘摇头,在桌下轻捏了单朗的手,意即此是宫宴,不要悄语私话,单朗反握住白尘的手,继续私语,“你太紧张了,你瞧凤步鸣那家伙轻松闲常的样,说他前几日还在天牢呆着都没人信……”
  “他到底是国姓王爷,我能跟他比吗?”白尘偷眼环视,“哪位是庆王?”
  “他从不参加节下的宫宴,不过罢宴后,皇上会去他那儿,十年都是如此。”
  白尘点头,随即发觉上首有异样,微抬头一看,竟是皇上朝这边投来意味不明的眼光,白尘下意识从单朗身边挪开一点,动作很细微,但只是他以为,因为身边有不悦的气息生起,微微侧目一看,单朗果然一脸受伤兼愠怒。
  白尘暗里长叹,不自在地稍微挪近一点,“还要多久才散席?”
  “不知道。”单朗明显在赌气,白尘暗自苦笑,再次悄悄握了单朗的手,只是如此便让单朗眉头舒展,小狼哥哥真是容易满足的人啊!他却是贪心不足似饕餮,拥有了小狼哥哥的爱,还妄想有一个光明而安定的永久,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心,会遭恶报吧?
  譬如罢宴后,皇上单独召见,可算恶报?
  “草民白尘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来!”皇上踱到白尘身边,二指托起白尘的下巴,审视般看了片刻,轻笑道:“你若不为单朗所有,必能做到一方头牌,朕为帝之前的封地便在堋州,也曾乔装去过望春馆,彼时馆中有个叫雪玉的红牌,擅诗词歌赋,精于琴棋书画,你之花名也有一个雪字,却不知你擅长什么?”
  “回皇上,草民愚昧卑贱,身无所长。”
  “如此说来,你是徒有皮相?或是说,你凭此一点便占尽逍遥候?”
  “草民惶恐。”
  “你若当真惶恐就该自请离去,或以为仅凭昨日之事就能邀功请赏,要朕封你个夫人么?”
  “草民不敢,昨日之事也是候爷信托而为,能替皇上稍释疑难,乃是草民之荣幸,不敢妄求封赏。”
  “朕若一定要赏你呢?”皇上放开白尘,坐回榻椅上微微抬手,“起来吧!果如卫平所说,你聪明擅谋,应对得体,只是你之出身实在不堪,若依私情而论,朕该许予成全,可是逍遥候不仅是朕的得力臣子,朕还视他为子侄,今日宴中你也看见了,众多王侯身侧都是良人与坐,其间真正恩爱者寥寥无几,但是恩爱未必般配,你若成了逍遥候夫人,朕也会脸上无光,何况你曾混迹风月场中,所谓的恩爱不过露水情分,据朕所知,你在蜀州时便借酒示意惠王,继而得入静室与他单独相处,可见你并非贞于逍遥候一人,朕又怎会扶持一个心猿意马的逍遥候夫人?”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偏您是皇上,我半句驳言也不敢有,只是您不该小瞧了小狼哥哥。
  “草民叩谢皇上教诲,只是候爷既是皇上的得力臣子,必定擅思敏行,若真会误于虚妄假相,甚至溺于露水之情,恐怕当不起得力臣子之名,所以应是皇上谬赞了,草民替候爷惶恐。”
  “你看似怯弱,实则狂妄,否则怎敢反将了朕一军?明着替他推谢赞誉,暗里是说他眼光不错才会看上你,玩了一手漂亮的以矛攻盾,同时以退为进,势必要朕封赏于你,白尘,你果然工于心计,城府颇深,此非妓馆生涯所能练就,朕倒有些好奇了,怎生经历才能让一个十六少年如此老成?”
  皇上再次踱到白尘身边,语气虽隐含笑意,却有寒气倾泻而出,从上至下将白尘罩于死灵般的阴寒之中——皇上不是好奇他的经历,而是疑心他的身世。
  “回皇上,草民过往所历实在卑俗,不敢御前漫言,有辱圣听。”
  “你祖籍何处?”
  很突兀的问题,但是不能迟疑,“回皇上,草民祖籍丰州。”
  “因何流亡他乡?”
  “回皇上……”
  “直说便是!”
  “是。”白尘略略迟疑道:“自草民记事以来,便是随父四处谋生……”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易英成。”
  白尘声音哽咽,言毕已然含泪,却听顶上一声冷笑,“你父姓易,你却姓白,难道你不是易姓子孙?”
  “回皇上,家父是为祭念之故,才让草民随了母姓。”
  “如此也罢,朕还想着能从你的祖历上寻点由头,但是丰州不曾有过易姓的出息子弟,因此是你祖上少了功德,不是朕不予荣耀,否则还能追表一二,以此掩过你的不堪,于今看来,你最多只能做单朗的妾,但你自愿脱出的话,朕会助你在京城开店营生,据朕所知,你想做妓馆红牌,与其夜夜付身他人,不如自主做老板,如此便不惧色衰遭弃,也能雅客一般受宠于单朗,来日缘尽情淡,你也有营生傍所,不至于晚景凄凉,此是你昨日那番作为的功赏,不必叩谢了,领恩即可。”
  “谢皇上,草民愿在京城开店营生,只是不想开妓馆……”
  “你只能开妓馆!”
  “如此,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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