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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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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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内部早已面目全非,四周墙壁被火焰缭得漆黑,被烧断的横梁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大堂里,此外还有桌椅、幔布、碗碟等的残骸散布各处,让他寸步难前,尤其是还有处处火苗埋在其中,为防止它们点着衣角,初九不得不用剑将前路的火拨开扑灭。
  昨夜起火后,客栈里的住户大多及时逃离,有几个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他受人所托来确定废墟中是否尚有生者,方才在外观望一番之下起初觉得滞留在客栈中的人断无生机,并且此时也不是进入客栈探寻的安全时机;而他却又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人声,凝神去听,竟然依稀是自己的名字。
  初九一步步艰难地深入客栈,同时留意周围的风吹草动,如有险情他则预备迅速原路折返,不至于因为一场莫名的火和模糊不定的喊声将自己的小命断送在此处。
  “初九!”有喊声从头顶传来,格外清晰。初九呆愣在原地,因为那声音分明是梅公子的。
  初九觉得荒唐,梅公子又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形势危急容不得他细想,初九加快速度清除前方的障碍赶向上二楼的楼梯处。
  他大声回应:“可是梅公子?”
  话音刚落,又一块楼板因声音的震动而坍塌在初九面前,扬起一阵巨大的烟尘。初九在避无可避的刺鼻的浓烟中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也因此泛起闷痛。他没有收到回音,或者回音在楼板坍塌的巨响中湮没,然而梅尧君那声呼喊却是实实在在的。他因轻微的窒息眼前发黑,只好用袖子堵住口鼻大力吸进几口气,弓起身子穿过纷纷而落的碎屑。
  木质楼梯在眼前向上延伸,残缺不全、岌岌可危,初九脚刚踏上楼板,就听见它发出支离崩裂之声。他再次大喊:“梅公子,是你么?”同时小心翼翼往上走。
  “别上来!”梅尧君的声音传来,初九抬头,看他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梅公子冷着脸,脸上全是黑灰,这截然不同往日的形象让初九不合时宜地笑出声。
  “你别上来,我下去。”梅尧君并不理会他的发笑,抬脚想往下走。却在脚落地的前一刻,楼梯摧枯拉朽地轰然倒塌,两人之间生生多出一道沟堑。
  初九捂住口鼻待激起的烟尘平息,对梅尧君喊道:“梅公子,你等贫道使轻功上去。”这一喊使他呛进几口火烟,又咳嗽起来。
  梅尧君在上方静静地看着他,神情淡漠,不言不笑。
  初九并未察觉异常,以足点地沿墙而上,稳稳地落到梅尧君身边。他正想向梅公子邀功以表自己并非一无是处,不料脚下的楼板失去脆弱的平衡,有如薄冰一般瞬间崩裂四散,两人随之坠落,重重摔到一楼。还没来得及喘息,又是一阵巨响,他们抬头一看,势不可挡、从天而降的竟然是整块楼顶。
  仓促之间梅尧君抱紧初九,把他护在自己身下;初九被拥入梅尧君怀中,那一刻千百种念头顿生,如同春江潮起浩浩汤汤,他脑中想的是,梅公子竟然在保护他,然而转瞬之后又觉得这顺理成章——梅公子以身犯险前来泰来客栈,必定是为他而来,若非是情根深种何至于如此?
  幸好主角光环加身,掉落的房顶是一整块,其一端恰好扣在他俩身边高高堆起的楼梯残骸上,因此让他们跻身之处形成安全之地,两人侥幸逃过一劫。
  初九来不及因九死一生而欢喜就被烟尘呛得再次咳嗽起来,正咳得两眼发黑天昏地暗时,梅公子的巴掌就狠狠落到他脸上,这始料未及的一巴掌把初九道长抽得眼冒金星,刚好是一幅夤夜星辉图。
  他捂着被梅公子打过一巴掌的脸,倒没生气,只是觉得梅公子的情绪简直和道一样瞬息万变难以捉摸,便问道:“梅公子你……”
  话没说完,又被梅公子按着脑袋往一边墙上撞了好几下才罢。初九按着额头绝望地想,乔净的艳羡果真是毫无道理的,和梅公子相处简直是玩命的高危职业!
  “你怎么不去死?”他听到梅尧君恶狠狠地说。
  梅尧君站在初九面前,死死地盯着他,重复一遍,“你怎么不去死?”
  梅尧君昂贵而精致的外衣被黑灰沾染得无从辨别原本的颜色,衣角被火星燎破,烫出水泡的双手笼在宽大而肮脏的长袖里。他如此滑稽,他曾如此滑稽地、疯狂地在废墟中找寻初九,他被那个可怕的设想折磨得发疯,他昨夜听到消息甚至不敢来确认。这样浓烈的、锐利的、无端的、声势浩大无法抑制的感情在他体内长久地轰鸣作响,使他放弃矜持、丧失理智、不顾一切、任性妄为,甚至甘愿舍弃自我。
  巨大的委屈统治他所有的思维,他蛮横地质问初九:“你怎么不去死?你如果死了,你如果一早死了,如果我根本没有遇上你,我今日何必如此难看,何必为你提心吊胆寝食难安?”
  初九爬到梅尧君身旁,抱住梅尧君连声道歉。
  梅尧君“哼”了一声,“初九道长的道歉我可真不敢当。”
  初九道:“贫道昨夜因要料理伤者,还未来得及去找梅公子,加之我本以为你不会知道此事。”
  梅尧君道:“初九道长的理倒是一套一套的……”
  初九只好道:“是是,贫道无理。可这火又不是我放的。”初九说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做人最要紧的就是开心,饿不饿,待会出去吃碗面……
  梅尧君别过脸去,“呸!”
  初九伸出脏兮兮的手去摸梅尧君的脸,不出所料摸到一手温湿的液体。
  梅尧君嘴硬道:“脏手,拿下去!”
  初九便把手缩回去,在衣服上擦了几下,对梅公子傻笑。
  梅尧君看到他那蠢样,觉得自己刚才真是愚不可及,为这么一个蠢货跑到这里来,对初九道长万分嫌恶,眼见着退货是不行了,只盼着能给个差评。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初九:“如果我方才死了呢?”
  初九说:“你若是死了于你是人死如灯灭,无悲亦无喜,倒是白白累得我伤心难过,我真是亏大了。”
  梅尧君本来还心有余悸,听他如此说脸上却浮上了淡淡的欢喜,他自以为很文艺很浪漫地说:“我若死了,哪怕是做孤魂野鬼也要在你身边绕着。”
  初九瑟缩了一下,急忙道:“别别……你死了就好好投胎去,何苦变做鬼来吓我。”
  梅尧君登时怒不可遏,凶神恶煞地警告他:“我就是要变成鬼!变成厉鬼!让你每日鬼打墙!鬼压床!日日不得安!”
  初九被吓尿,几乎要伏地跪拜:“不!梅公子,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作者有话要说:  


☆、待定

  小心万分地挪开前方的障碍,从包围住他们的残骸中清理出一条窄小的通道,从通道里爬出重见天日,都不免有劫后余生之感。废墟是毫无生机的灰黑色,轻盈而上的黑烟不过是顽皮而残酷的神灵,他们的双足是火焰,时而化作滔天巨浪,时而化作细小的虫豸,啃噬、吞没这座已逾百年的建筑腐朽衰弱的残躯。
  梅尧君执意让初九先出去,初九并不坚持,爬出通道后转身拉住梅尧君的手,借力将其从木石叠嶂里拉出来。他们的手在这一过程中短暂地握紧,交换汗液、血液、污渍和温度。几个月前,他们从凌左手中逃脱、行往平昌县时也这样握住过对方的双手。
  他们这样一起行过湿润寒冷的南方大地,看冰封万里之后破土而生的暖春,他们又一起来到繁盛流金的洛阳,在静默肃穆的长安深夜里有过淋漓的交合……嘲杂浮泛的人流、森冷的阴谋诡计、打马而过时流动在眼中的千般风景,他们一同走过代序的四季,步步为营的所见所遇环环相扣,把他们锁在一起的是如何的命运纹理?
  走出客栈后,他们发现有零星的雨点滴落到身上,还未行上几步,雨水就渐渐滂沱。两人无法,只能暂于道旁屋檐下躲雨。
  梅尧君虽仍是一张冷脸,却有显而易见的局促,雨势转大之后神色才稍有缓和。初九如一只被沾湿的小狗闲适地甩着头上的雨珠,却被梅尧君制止。初九不解地看着他,梅尧君默不作声,拿手指揩去他脸上残余的污渍;反观他自己,有意无意地在雨里把满头满脸的灰尘冲洗干净,如今除了衣物颇为狼藉,已经很是人模狗样了。初九这才恍然大悟,梅公子方才遮遮掩掩,原是怕自己邋遢的样子被别人看了去。
  想到这层,他忍俊不禁。
  梅尧君嗔怪地看他,他却说:“真是一场好雨。”
  他们不约而同地仰头看向从房檐上汇集流下的雨柱,映着云层后隐现的微茫日光反射出令人迷醉的晶莹光泽。
  若没有接下来的事,这也称得上是梅公子和初九道长最为浪漫的一次约会;有了接下来的事,这便成了两人最虎头蛇尾、令人扼腕的约会。
  眼前行过一辆马车,车轮在他俩身前的水滩里激起一阵巨大的水瀑,溅了两人满身。梅公子正待要发作,就见有人掀开车帘子,顶着一把黄灿灿的油纸伞,对他们露出了贱兮兮的笑容。叶檀心道:“哟!二位好兴致,这是在赏雨哪?”
  梅公子冷哼一声。
  叶檀心目光转到他俩身上,啧啧道:“你们这是做过什么了?怎生如此狼狈?”
  梅公子本以为这样就已经足够丢人,谁知车内又传来一个声音,正是李双寒:“叶兄,你先别说了,得让梅兄和初兄先进来才是。”接着又从车内伸出他那张皱巴巴的文人脸。
  叶檀心拍额道:“我倒忘了。快进来快进来。”
  车夫撑伞将他俩接到车上,梅公子走在前面,刚伸进去一个头,立即被吓得转身要走。初九拦住他,欲问他发生何事,然而,越过梅公子初九看到角落里坐着的曲断就立刻理解了梅尧君。
  他们终究还是被劝回了马车。六人相对,车内的空间因而显得狭窄。不出所料曲断又对两人大加嘲讽了一番。
  李双寒问道:“初兄,众人可都安好?”
  初九知道他问的是客栈走水一事,道:“当时地窖内尚有两人,如今下落不明;其余的或受了些轻伤,好在性命无恙。”
  叶檀心问:“火是如何起的?我听了些传闻,说是转眼之间,整间客栈都陷入火海了。”
  初九点头,“确实如此。那时我们正在客房内休息,见走廊内火光闪烁,不过迟疑了片刻,火就烧破窗纸漫进来了。”
  “那你又是如何逃出升天的?”
  初九笑答:“自然翻窗户跳出去的。”他接着道,“后来,同门三三两联均破窗而出,客栈老板及小厮也因此获救。幸而清微观历来是要教授轻功的,不然遇到这般祸事,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檀心道:“无事就好。幸好道长你无恙,不然梅公子也该不知如何是好了。”
  梅公子干咳一声,岔开话题:“我看这火有几分莫名其妙,恐怕是有人作祟。”
  “若真有人纵火,大约是冲着清微观而来。但清微观多年来不涉足红尘中事,独善其身,哪里有被人纵火报复的道理?”初九道。
  “这可说不定,”叶檀心道,“或许道长君子之心坦坦荡荡,却有小人暗怀鬼胎。”
  李双寒道:“虽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现今情形不明,与其杞人忧天,不如静观其变。”
  初九附议:“李兄说的在理。”
  李双寒受他夸奖,羞赧地低下头,搓了搓手,像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不妨直说。”
  李双寒又沉默片刻,才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与初兄阔别大半年,半年间双寒度日如年,真不知是过了多少载春秋……”
  其余人一致打断他:讲重点!
  李双寒瑟缩地贴上车壁,战战兢兢道:“双寒安排了一桌酒宴以叙前欢,是今日戌时,承望诸位好友惠临。”
  有饭可蹭初九当然是来者不拒,满口答应下来。
  叶檀心问:“是在何处?”
  李双寒脸上的红色又加深了一层,他支吾道:“就是……我们昨夜去的那家酒馆。”
  当夜席间,李双寒坚持不懈持之以恒风雨无阻废寝忘食屡败屡战地对老板娘眉目传情,把桌上这群贵客都抛诸脑后,而老板娘对他的殷勤视若无睹,娴熟得体地为他们上菜,自始至终不曾多看李双寒一眼。饶是李双寒内心坚不可摧,此时也不免若有所失,想到他情窦初开,摇摇欲坠地张开蚌壳,就遇到个冷面冷心人,哪怕他里面藏着个蚕豆大的珍珠,也不愿多看一眼……李双寒失落得无以复加。
  初九怕他想不开去以头抢地血溅五步,便拍肩安慰他道:“积土成山,积水成渊。你若是锲而不舍,终有一日能打动老板娘之芳心。若想急功近利,也并不是没有办法,我前些日子听师兄们说起,某种道法能成就凡间姻缘,不如……”
  梅尧君在一旁听他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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