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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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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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去。
  傍晚时分,初九已经走了很远了。他沿着樵夫、猎人走出来的山道前行,也不知这条路通向哪里,越走道路越发崎岖,后来这条路消失在一片密林之中,初九也被迫停下。
  山中水汽充沛,温暖的山风沿着山坡而上,在半山腰变成一场急雨。初九又冷又饿,支撑不住,便倒头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
  他睡得不沉,睡梦中感到有东西在啃他的手指,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他以为是狐狸或者野兔。以前也遇到过的,山林中动物四处游荡,啃食青草,看到有人躺在地上,便好奇地在人身上来回地嗅,湿漉漉的鼻端还蜻蜓点水般触碰裸露在外的皮肤。
  初九恍惚中觉得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便睁开双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张脸。这是一张人脸,还是张很熟悉的人脸。
  他突然睁眼好似把梅尧君吓了一跳,梅尧君极短暂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没什么情绪,缩到一边坐下,搓着手,若无其事地问初九:“这是哪儿?”
  初九没回答,他不知道自己是醒了还是尚在梦中,不知道自己是庄周还是蝴蝶。而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有些不同以往,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梅尧君见他不回答,有些不快,于是也不说话了。
  两人肩并肩靠坐在一棵榕树下。雨已经停了,雨水从宽大的叶片上汇集成滴,一滴滴地打在他们面前的水凼里。天上还有些薄云,月光很是疏淡。
  初九就着迷迷朦朦的月色目不转睛地看着梅尧君,整个人像是一尊泥塑一样一动不动。
  梅尧君被看得不自在,轻咳一声,往旁边挪动了几寸。
  初九哪里肯让他躲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梅尧君抱住,趴在他身上放声大哭。
  梅尧君试着推开他,自然是推不开。他身上的衣服本来就是湿透的,被初九这么一抱,湿衣就紧紧贴在他身上,非常不适。他生硬地说:“这位仁兄,可以行个方便放开我么?”
  初九顿时不哭了,眨了眨眼,但还是没把梅尧君放开。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又继续哭起来。
  梅尧君见他哭个没完,心里烦闷,而且他并不习惯与人这么亲昵,尤其这还是个陌生人——被陌生人抱着哭,简直就是双重折磨。他心里直打鼓,嘴里也轻声嘀咕。他原本相劝初九“兄台,男女授受不亲”,但想了想,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又想劝他“兄台,有什么难过的不妨与我说说,哭有何用”,但初九哭得全情投入,想来是听不进他劝的。所以他干脆不说话,板起一张脸,听天由命,希望这人能够自觉失态、良心发现,放过他。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初九终于哭完了,在他身上蹭干净鼻涕眼泪,抬头对他傻笑。
  梅尧君甚是恐慌,他想,自己该不是遇上疯子了吧?如此一来,又对这个陌生人生出复杂的同情。想唤回这人的理智,于是他再次问他:“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你又是谁?”
  初九想了想,告诉他:“我是你弟弟。我们误闯进了这山里,迷了路。”
  梅尧君喜当哥,更加恐慌,心说我哪里冒出来这么个弟弟。又往细里想,自己姓甚名谁、从何处来、往何处去,更是一片空白。他想得冷汗直冒,心里一阵阵地发慌。环顾四周,是黑影幢幢的深山老林,唯一能倚靠的竟然只有这个疯子弟弟。他怕这个便宜弟弟得寸进尺,只好装出不痛快的神色,问:“你真是我弟弟?”
  初九点头,笃定道:“自然。”
  梅尧君尚有疑惑,又不愿告诉这人他什么也不记得,一脸肃然地站起身,拍拍根本拍不平整的衣襟,清了清嗓子:“为今之计,还是先离开这里再作打算。”
  初九又是点头,附和道:“梅……哥哥此言有理。”
  梅尧君见他还算听话,心里稍微安慰了一点,略略感到些快活,便柔声道:“起来,我们找路出去。”
  初九扶着树站起来,眼前发黑,差点没站稳,但没让梅尧君看出来。
  梅尧君头也不回地向山上走去,初九跟在后面,忍不住问他:“哥,你往哪里走?”
  梅尧君不解道:“自然是出去。”
  没想到他的路痴未能有所好转,初九觉得又痛苦又甜蜜,几步跟上去拉住梅尧君的手臂,把他带着转了个身,说:“下山的路是往这边。”
  梅尧君红了红脸,但他继承了以前的厚脸皮,红也红不到面上来,嗔怪初九道:“你明明知道下山往这头走,怎么不告诉我?”
  初九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们这就出去。”他受了伤,脚步虚浮,有意无意地把自己挂在梅尧君身上。
  梅尧君还是不自在,问道:“为何要与我抱得这般紧。”
  听见这话,初九有些难过,眼泪差点涌出又给他憋了回去。初九抬头看着他,笑道:“我们是兄弟,本该如此。”他心里想的却是:他要和梅尧君能抱在一起多久,就抱在一起多久,再也不要分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虚情假意

  宁泽川少年时在清遐谷药神门下学医,很多年以后,他的同修或早或晚地闻名遐迩,成了一代名医,而他依然籍籍无名。因为他不喜欢救人,只喜欢制毒。
  他出师后在亳州城开了一家医馆,一心埋头制毒,不闻窗外事,鲜少为人诊治,只有到拿不出粮米钱的时候才会开两天张。一年,有人生了重病,家人带着他叩门求医。而宁泽川在制一种毒,正到了最紧要的时候。
  那家人一开始是苦苦哀求:“宁大夫,求您救救他吧……我们做牛做马报答您。”宁泽川蹲在炉边小心地候着火,锅里面在熬蟾蜍的毒汁。
  那家人又暴跳如雷,用最恶毒的话咒骂他:“杂种,见死不救,不得好死!”他把熬成的粘稠黝黑的毒汁倒进碗中,和铲干的草药粉末搅拌在一起。
  他听任门外又求又骂,却神情专注,八风不动。
  后来那人死了。从那之后,他一出门,路过的百姓必定会朝他扔石块、臭鸡蛋、烂菜叶子,骂他:“狗日的东西,你会有报应的!”
  他面无表情地想,如果真有报应,等报应来了再说。而在报应到来之前,他依然要不停制毒。
  再后来,他离开了亳州城。
  再再后来,沉檀宫有意收他入麾下。他原本不想与乱麻一团的江湖事扯上关系,事多了,制毒的时间便少了。但来人把剑架到他脖子上,他只好答应,安慰自己:沉檀宫是魔教,魔教救的人少,杀的人多,或许正适合他制毒。
  果然,去沉檀宫后,要他救人的时候很少,大多时间都用来制毒。他辟了一间小屋,置了几只大木柜,柜子里钉上一排排木板将木柜分割出许多格,每一格上都密密麻麻摆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毒药。他最爱站在小屋里,目光扫过他十数年来制成的毒药,像环视自己心爱的孩子。
  宁泽川制毒,但不用毒;他制毒不是为了害人,而是受脑海里那些奇诡的念头驱使,一刻也不能停下。这样看起来,宁泽川很无辜。他置身事外,终日与毒物相伴,他比这世上任何人都无辜。但医者不救人,这本身就是一桩大罪。
  宁泽川偶尔会想起那天门外的哀求、呻吟和怒骂,他意识到,这才是真正应该归罪到他手上的人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伤人一命呢?宁泽川不制毒的时候,便会把这个问题拿来反复地想。
  他正在反复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洗春秋又找上他。
  “不速之客。”他不客气地抱怨了一句。
  洗春秋听了,倒不至于为它生气,只是脸上也不剩多少好颜色,况且他本来就是来问罪的。洗春秋说:“宁大夫向来可好?”
  宁泽川懒洋洋地说:“还行。不过护法是来让我不好的吧?”
  “不敢不敢。”洗春秋向他靠近两步,旁敲侧击道,“宁大夫还记得上回我找你要的毒药么?吃下去,教人看不出死因的毒药。”
  宁泽川猜想他就是为了此事来的,所以装傻充愣道:“不太记得。”
  洗春秋冷笑:“大夫再想想。”
  “哦,好像是有过这么一回事。”宁泽川见糊弄不过去,只好承认,“护法就是为相询此事而来?”
  “正是。我非是信不过大夫的医术,但日前我得到消息,那个服了大夫毒的人还没有死。为何会如此?”最后几个字已经带上明显的怒气。
  宁泽川装作恍然大悟,道:“我倒是忘了这件事,本来想告诉护法的,那日我错拿了另外一种毒给护法你。事杂事多,难免出错,护法海涵。”
  洗春秋勃然大怒,攥住宁泽川的衣领,道:“你可知你坏了大事?”
  宁泽川反问:“是坏了沉檀宫的大事还是护法的大事?”
  “哼!”洗春秋心虚,把宁泽川放开。
  宁泽川若无其事地抚平衣襟,道:“要用在下的毒,需一道宫主的口谕。那日护法无口谕而来,已是逾矩,怎好再来问罪于我?”
  洗春秋自知理亏,默不作声。
  “对了,除了毒药,护法还向我讨了一味春药,不如讲讲那春药是用在谁身上了?”
  洗春秋本来不是好肚量的人,被宁泽川气得恨不得一剑捅死他。捅死宁泽川事小,但宁泽川是江白的人,因为他而让江白对自己不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宁泽川见他不说话,胸膛剧烈起伏,便笑了笑,问道:“护法还有什么要问我的么?”
  洗春秋本打算转身就走,突然想起来,回头问道:“你给我那毒是什么效用?”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宁泽川说,“是我新制的,能短暂地损害一人心智。”
  “多长时间?”
  “一颗的药效估摸能持续一个月之久,我未曾试过,故而也不确切。”
  送走洗春秋之后,宁泽川感慨人生际遇真是难以捉摸:伤人非是出于本意,而自己又在无意间救了一人的性命,这辈子到头,阎王殿下,功过不知该怎么算。
  而洗春秋却觉得自己一生真是毫无希望了。他一直谨小慎微地活着,不敢越雷池一步,总以为自己足够听话就能让江白对他倾心相对,但工具再趁手,也没人会爱上一个工具。明白这点的洗春秋又偷偷摸摸地搞了两次小动作,结果,这仅有的两次只是让他和江白越来越远。
  进不得,退不得。洗春秋顾影自怜地想:这样的爱情,恐怕也是头一遭了。
  他那日受伤回去,先故意可怜巴巴地去江白跟前晃悠了一圈。
  江白老道,装作很挂心的样子,问:“伤得重么?待会儿本座叫宁大夫来给你诊治。”
  伤在手上,再重又能重到哪里去?再说即便去叫宁泽川,这么一点小伤,宁泽川必然是不愿意来的。仔细一想就知道江白一番客套话有多粗制滥造。虽然虚情假意,可洗春秋还是很吃这一套,委委屈屈道:“属下没事。”
  “嗯,无事就好。”客套完,江白直入正题,“你此去寻梅尧君,如何了?”
  洗春秋自然不敢说他拿梅尧君去要挟初九,把那套路上编好的谎话在江白面前说了一遍:“属下无能。本来梅尧君已经到手,谁知初九半路杀出,打伤属下,将他带走了。”
  江白闻言,深深看了洗春秋一眼。洗春秋很熟悉那个眼神,江白的意思,分明是嫌他伤得还不够重。
  他当时后悔莫及,怨自己没未雨绸缪捅自己两刀再回来。“属下无能。”
  江白说:“那便先不提此事。宁大夫说,凌左伤势已经大好。他被初九所伤,这个报仇雪耻的机会本座便留给他,春秋你可有异议?”
  他当然有异议,他第二怕的事情便是江白重用凌左。但江白对他说这些可不是真要过问他的意思,完全是给他下马威或者说是警告,他岂能不明白?洗春秋只好答:“自然没有。”
  梅尧君被轻薄了一番,偏偏有些食髓知味的意思在里头,不知该发火还是该搂着弟弟再来一炮。初九照例用兄弟情深的鬼话骗他,他将信将疑。当晚竟然又被初九骗着互相撸了一炮,真是名副其实的互撸娃了。梅尧君不记得以前的事,但骨子里还藏着本能,和初九进展可谓是一炮千里。
  尝到做这些事的乐子,梅尧君渐渐觉得初九那些说辞也不无道理。虽说是露骨了些,但越做,看初九就越是打心眼儿里喜欢,无怪乎兄弟都喜欢用这种方式来交流感情。
  初九亲了亲他的嘴角,问他:“哥,喜欢么?”
  梅尧君口是心非:“这样,终归是太轻浮了。”
  梅尧君脑子坏了,性情却没有大的改变,反而比以前温和了些。初九原本打算如果梅尧君要再和他别扭,他就打他屁股,反正梅尧君打不过他又离不开他。幸而梅尧君现在只是嘴硬,大大减少了发生家暴的可能性。
  镇日被初九哄着骗着,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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