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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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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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九道:“这些桌椅我们也用不上,不如赠了那船家,让他收回去自己用,或者干脆劈了烧柴。”
  船家谢过,把四条板凳儿捆成一溜,架在桌子腿上,乓乓乓的背走了。
  初九去摇了几下橹,不得要领,索性就把船泊在岸边。梅尧君环顾四周,空空荡荡的,很是萧条,但他自己却又说不上差了哪些,便问初九:“这里恐怕不能下住罢?”
  “是缺好些东西。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置办。”初九说着便要往外走。但他身上没多少力气,又不惯在船上行走,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好在梅尧君手疾眼快把他揽住,扶着他在甲板上坐下。
  初九脸色实在难看,梅尧君心想:自己身为哥哥,却没挑起大梁做些什么,说出去恐为人讥诮;就算能抛下兄长颜面,又不畏人言,但他心底也实在不愿与这弟弟分开一刻。他起初对初九的死缠烂打不胜其烦,想尽法子费尽口舌都要甩掉这块牛皮糖。但今早他被初九的突然昏厥吓得魂飞魄散,至今还心有余悸,决计不愿再尝到那种三魂活活被抽走两魂的难当痛苦。梅尧君道:“身体都被你糟蹋成这样还不肯安生,依我看你的病十有八|九是皮(调皮)出来的。”
  初九叹了口气,梅尧君玩过家家玩得太入戏,而他也不敢忤逆这个冒牌兄长,只好应道:“是,是。” 
  梅尧君看出他的应付,不满道:“口是而心非!”
  初九大感失策,忘记梅尧君即便把前事忘光了,也不改其犟牛的本来面目。但若追根溯源,自己身上的伤明明是倒霉出来的,上天也是个犟脾气,非要作此安排,哪是他可以一手回天的。然而,他还是耐心而郑重地回梅尧君道:“初九知错了。”
  梅尧君这回才展颜道:“知错便改。你在此歇着,我去买。”话音未落,他就掀开舱门要出去。
  初九不怕别的,就怕他东西没买到,倒把自己卖出去了。吓得心惊肉跳,赶紧扑倒在他脚后跟把他牢牢抱住。
  梅尧君挑眉道:“怎了?”
  初九道:“我与你一同去吧。我舒坦多了,正好出去透口气。”
  梅尧君的毛遂自荐其实是打肿脸充胖子,他对钱物没什么概念。初九如果要和他同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沿街设着诸多店铺,挑着担子的贩夫四处叫卖,货物虽不及洛阳等地精致,种类也不齐全,却足够令人目不暇给。
  尤其梅尧君算是首次见到集市的繁盛,更是翘首四顾,碍着面子又不愿表现得太过兴奋。
  初九知道他的怪脾性,状似不经意地把梅尧君流连过的都买下来。一条街走了不过一半,身上已经负了不少东西。初九第一次发现梅尧君竟然是个购物狂,幸得他是生在有钱人家。
  “这些足矣,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初九道。
  梅尧君点头,携着他往回走。
  路边有一家糕点铺,店家捧出一盘热气腾腾的糕点,嗅之香软甜腻,观之则缤纷可爱。梅尧君果然为之流连不前,初九知道自己该伶俐地去掏腰包了。如果掏的不是梅尧君的腰包,初九放到千年之后,就是一活生生的中国好男友。
  初九随便挑了几个,店家取出一块荷叶包好,在初九授意下把它们递到梅尧君手里。
  糕点还是热的,梅尧君掰开初九右手,把那包吃食塞过去,道:“天气凉,你捧着,暖手。”
  初九解开荷叶,解释道:“这个是要趁热吃的。”
  梅尧君沉默着捏起一块,隐约是个兔子脑袋的形状。
  初九一看,笑道:“吃什么补什么,哥你正该吃吃这个。”
  梅尧君破天荒的没有因为他的大逆不道生气,而是把那“兔子”的耳朵揪下来,喂给初九,反唇相讥道:“你这般不听话,该吃这个治治。”
  糕点在嘴里化开,小地方手艺到底不及京畿之地,只会往里面一个劲儿地加糖、加板油,实在太腻了些。这个场景莫名的熟悉,初九一面走,一面绞尽脑汁地回想。
  不远处就是他们的船。两人上了船,把买来的东西一一摆好,很是有个家的样子。
  梅尧君满意地环视四周,问初九道:“我们会在此处住很久么?”
  初九没有回答,他突然想起集市上的那一幕为何会让他觉得熟悉——是在洛阳的时候,他们寄宿在叶檀心府上,梅尧君带他出去逛夜市,一边骂他土包子,一边把路上看到的吃食都给他买了一份,堆了他满怀。他只管埋头吃,怀里各色零食却不见减少,双臂几乎抱不下,多得快要漫出来……那些回忆多想一遍,心里的空虚就会多一层。初九的胸膛里,已然空无一物。
  梅尧君不解道:“好端端的,你为何哭了?”
  初九擦掉眼泪,回答梅尧君上一个问题:“不,我们不会在此长住。”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番外

  梅公子没有兄弟,却有两个妹妹,一位叫梅祯,一位叫梅晏。生得碧玉一般,聘聘婷婷,娇柔可人。
  她们及笄那年的七夕,梅尧君提议:“不如我带你们出去逛逛,七夕的庙市很是热闹。”
  梅夫人对二位梅小姐向来苛刻,但梅尧君为她们求情,她便也网开一面放她们出去。
  那夜的庙市果然热闹非凡,游人如织,灯火如昼。穿过脂粉香、汗臭结成的密不透风的俗事罗网,三人到得一处森严庙宇,青烟濛濛,玄音缭绕,有如世外仙境,令人见之肃然。
  一打听,才知道是有清微观的高人在此处设了七星斗坛,做法事,祀那北斗七星。
  久居深闺,不曾见过道士僧侣之流,妹妹都吵着要进入一观。梅尧君见惯了热闹,本就兴致缺缺,是为两位妹妹才强打精神,见她们执意要去,不愿败了她们的兴,故从善如流,也进了那座庙宇。
  梅祯问:“道士是什么样子?”
  梅尧君敷衍道:“都是些清瘦长髯、满嘴胡话的老头,想必你们也不喜欢。”
  两位妹妹将信将疑。甫进道观,便四处张望,看什么都格外有意思。
  梅尧君对老神棍自然是没有兴趣,便低头只顾神游万里。忽然听到两位妹妹偷笑,还窃窃私语道:“咦,这分明不对。”“是啊,竟这般年轻。”“……还这般好看。”
  梅尧君抬头看两位妹妹,两腮飞红,似桃花瓣一般。他训道:“岂可这般轻薄。”
  两位妹妹顿时端肃面容,眼观鼻鼻观心。但梅晏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真的是很好看嘛……”
  梅尧君不信:长胡子老头再好看又能好看到哪里去?然而,当他顺着妹妹们翘首顾盼的方向看去,檐下那位白衣道者,还真是很好看的。
  不仅好看,气度更是高华出尘、清雅绝俗,不似凡胎肉骨,仿佛下一刻便要凌风而逝不复还。
  道者冥冥中感到三股灼热目光的感召,对他们注目、微笑,明明兮有如日月摇光,仿佛霎时间天清日白。
  两个妹妹尚自看得如痴如醉,反而是梅尧君先把持不住,扭过头去。
  可这道士竟然向他们一步步走来了。
  道者道:“三位施主可好?”
  梅尧君只觉得他擅自与女眷搭讪,举止轻浮,想必是个花花道士。
  妹妹们齐声道:“都好。劳道长挂心。”话音未毕,就忍不住互相搂着笑得花枝乱颤。
  梅尧君都忍不住替她们害臊。
  道长却微微侧过头,看向他,目光殷切又坦荡。
  梅尧君没骨气地缴械投降:“道长可好?”
  寒暄完毕,两位妹妹又缠着道士问东问西,誓要盘根究底;道士言语中也不避讳,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们四人坐在殿前一张石制的长凳上,也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这个意思,非让梅尧君坐在道士和她们中间。梅尧君想,这真是无妄之灾。
  原来这个道士法号叫初九;不仅是个道士,更是清微观的观主。这般年纪便能如此,连梅尧君也要在心里暗暗赞赏他年轻有为。
  初九只笑道:“承蒙错爱。”
  时而有三三两两的道士经过此处,都穿的是清一色的白底黑边的道袍。有一位叫乔净的,是个多嘴多舌之辈,也过来凑热闹,硬挤在初九身边坐下,这条凳子便显得有点不足了。
  梅尧君不好让两位妹妹受拥挤之苦,只好委屈自己,和初九贴得极近。两人都穿的是夏装,轻轻薄薄的几层,热度透过衣物传来,简直像直接触碰到了对方的皮肤。初九内心坦荡,外表无异;梅尧君却有如坐针毡之痛,度日如年之感。
  乔净在一旁听了两句,插嘴道:“非也。你们是不知道,观主年少时四处游历,中间竟然做过不少荒唐事。”
  姑娘们都央着他细讲,他便滔滔不绝讲了初九许多轶事,说初九在观中调皮,常常受罚,下山后更是坑蒙拐骗无所不为,的确担得起荒唐二字,令人难以置信。
  初九既不承认,也不反驳,中途只是一直颔首微笑,待他讲完才浑不在意道:“有些是确有其事,有些就是夸大其词了。”
  梅尧君骇然,那些事若有一分是真也让他觉得荒诞不经。而初九竟然承认了,看来他要么是和乔净合伙捉弄他们,要么就是个奇葩中的奇葩;但以堂堂观主身份,还捉弄他人,也是奇天下之大葩——总之初九左右都逃不过奇葩二字。
  但偏偏是这个奇葩,让两个女孩子春心萌动,她们不住地抿嘴笑着偷看,便是瞎子也能看出她们的情意了。
  梅尧君不悦,梅尧君十分不悦。两位妹妹的心被这么个伪君子勾走,梅尧君一时心绪翻涌。既有忿忿不平,又有恨铁不成钢,又觉得自己颜面扫地难以自安,着实是十分的苦闷。
  算算时辰该回梅宅乞巧了,梅尧君以为这般酷刑总算是让他熬到头了,谁知二位妹妹非要邀请初九一同回去。
  初九道:“这怎么好……”脚下却不停,随两位女孩子往梅宅去。
  梅尧君见之,气得七窍生烟。
  路上,初九故意慢下脚步,低声对梅尧君道:“可是贫道不经意间有什么得罪之处?”
  梅尧君双耳通红,“不……没有……”
  初九满脸疑惑,也不知是真疑惑还是假疑惑。他道:“恕贫道冒昧,为何总感觉公子似对贫道有不平之意?”
  梅尧君佯作气定神闲状,道:“那是初九观主多心了。我对初九道长之德行修为十分拜服。”
  他话说的敷衍,常人很容易便能听出来。但初九却双眼一弯,笑道:“谬赞了,贫道才疏学浅,更不敢说有什么德行,只是话少罢了。”
  梅尧君不知该笑还是该气——在观中,他险些被这个“话少”观主的话篓子给活埋了!
  庭中早早地结好了彩楼。
  姑娘们在案上洒上脂粉,摆上供品,郑重其事地焚香跪拜,把精心备好的女红各自呈上。
  女孩子们又缠着要梅尧君吟诗作赋。
  梅尧君苦吟了一句:“欲织明明烂漫锦,裁就迢迢通天桥。”也算是应景。
  女孩子们听罢,又哄叫着让初九和后两句。
  初九皱着眉,很是为难的样子,踌躇甚久,才道:“河汉何宽锦何短,不如下厨去做饭。”听得众人鸦雀无声,一派愁云惨雾,唯有梅尧君心下暗喜,犹如春风拂面。
  良久,梅祯惨然一笑,道:“道长真是实在。”
  初九谦逊道:“见笑了。”
  月上中天,也该各自散去歇息了。妹妹们心有不舍,非说还有个小游戏,缺了初九就玩不了,请初九无论如何要玩过它再回去。
  梅尧君奇道:“不就是这些,还有什么?”
  梅祯拿出两根长长的红线,削葱般白净的手指牵着红线上上下下,很快便打出了一个乱七八糟的结。她把四个线头派给四人,羞赧道:“每人各执一端,从你们那边解开这个结。等解开,看谁和谁拿的原是一根线,这便是……有缘了。”
  初九闻言神色大变,连声道:“这不可这不可,贫道是出家人,怎可如此?”
  梅晏嗔道:“又不是真让你把谁娶回去,不过是个游戏罢了。”
  初九叹息道:“唉,那贫道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四个人对面坐着,红线在他们手中纠结着,一团乱麻,脉络难辨。只是凡间的红线尚且解得开,月老的红线却任谁都参不透。
  两位妹妹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摆明是要调戏这个道士,又怀着隐晦的、模糊的憧憬;而梅尧君与初九只是闷头解着结,并不言语。
  待到柳暗花明,两根红线轻轻一抖,各自分开,四人脸上都现出或深或浅的讶异神色。
  “唉!”梅祯忍不住长叹一声。
  ——初九那根分明是连到梅尧君手上了。
  初九宽慰一笑,梅尧君却不动声色地松开手,欲盖弥彰道:“这个游戏真是无聊透顶了,你们还有什么花样?”
  女孩子垂头丧气道:“没了。”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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