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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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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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无拙到水边迅速的把手给清理干净,再把倚圣衡给揽到身边来,“肩膀借给你小眯一下!”

 

  “你的肩膀好硬……况且两个男人拢拢靠靠多不像话!”可是倚圣衡已经开始找舒服的位置了。

 

  “这种荒郊野外能有什么人来?……别在我身上挨挨蹭蹭的,脚借你用吧!”孟无拙将背靠上了另一个石头,再把倚圣衡放倒在脚上。

 

  他将阿奇头上的束缚解开,让长发“唰”地散落在他的膝上,用着那把精致的小玉梳顺畅地滑过柔细的黑发,偶尔还记得伸过手去翻转一下正烤着的野味。

 

  富含生命力的火焰跳跃在劈劈啪啪做香的木材上。

 

  倚圣衡如夜的星目隐藏在眼帘之下,静静的接受来自洁净山岚的洗礼,英气的脸庞卸去防备后,有着天使一般叫人难以置信的模样,“副堂主,今儿个一大早你究竟在忙什么呀!”

 


  “我说,堂主大人,你也别只是挂着名字而已吧!”这“空青堂”一切大大小小、拉拉杂杂的事物,一直都是孟无拙只手打理的,倚圣衡是不管事的。

 

  他抚开倚圣衡颊边的乱法,一并梳向后头明亮的黑缎子。

 

  “钦……奇怪?你手上怎么有花的香气?” 倚圣衡他头上仰,望入了二泓宛如秋水的深潭。

 

  “还不是因为你这有洁癖的怪小子……喏,在那里!”孟无拙指着河岸边丛丛开得茂盛的小白花,“我瞧这花香气温和,也不难闻,就把它拿来用了。如何……不错吧!”他玩笑性质的拉了拉倚圣衡的头发。

 


  “行,还可以!” 倚圣衡恢复原来的姿势,将修长的四肢轻松的摊平在石头上,“哪!是这儿的分舵发生了什么事吗?”

 

  “跟陈万财有点关系!”孟无拙拿着匕首,伸展着颀长的身子去检视午餐的状况。

 

  “陈万财 ?……那是什么人?” 倚圣衡咬着唇,伸手在背下捞呀捞的,摸出了一颗有棱有角的小石头,“就是这个害我躺得不舒服。” 
“匡”的一声,他把石子用力的甩入涔涔的流水中。

 

  “堂主,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孟无拙炯炯有神的双目中布满了揶揄,“下午那一大串人可当真是白磨了!”

 

  “下……你是指……下午那个看起来很臃肿、身上挂满了铜臭微、很庸俗不堪的老头子?”

 

  倚圣衡真个是蹙紧了眉头,才从脑子里得到了这么点印象。

 

  “当!完全正确!”孟无拙揉揉倚圣衡的额头以示嘉奖。

 

  倚圣衡局傲的把孟无拙的头拉下来,眼鼻相对到近得只剩一纸的空隙,“‘元宵节’还远的很,改改你的‘坏习惯’吧!”又把孟无拙直直奸笑的脸给推了回去,“咱们的分舵,跟那个庸俗的老头子又扯上了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孟无拙爱恋的抚摸着倚圣衡任意散在他膝上的轻柔发丝,一举一动都是不加以掩饰的。

 

  这若是让一般人看到,被“误会”也是无可辩解的事。

 

  只是,“误会”的方向并不能照着常理来判断。所谓“误会”,可是“男”错认或“女”这样视觉上的问题,而在心理上是不会有任何“不明智”的冲突的。

 

  人类,是一种具有强烈群体意识的动物,不论是在别人认同自己,或是在自己认同群体的各方面……

 

  倚圣衡安心的放松了紧绷的身子,在阿缇的陪伴下,他总是能感受到莫名的安心。

 

  “阿奇?”

 

  “嗯……”倚圣衡下意识的抬高了下巴。

 

  孟无拙把一只已经烤的呈现美丽金黄色泽,而且香气四逸的兔子肉先切下一片,送进了倚圣衡的嘴巴里,“如何?”

 

  “好吃!”倚圣衡坐起了身子,接过一只小小的兔腿,黑亮的长发豪放不羁的挂在背上,“真不愧是阿缇做的!”

 

  “谢了!让你磨练了二十年再做不好的话,岂非太不济事了。”孟无拙有一手连着名餐馆的大师傅都比不上的易牙炒技,但这只有倚圣衡一个人知道而已。这原因若是追溯起来,可就说来话长了。

 


  倚圣衡三两下就啃完了一只腿,“你这本事,哪个姑娘嫁你都好命!”孟无拙神速的看着倚圣衡优美但不失却豪放的吃相,接着又再递了一只小小的兔腿过去,“是吗?那你什么时候跟我拜堂?”

 


  倚圣衡睁着大大的清水般的瞳眸望着他,“呆子!我可是个男人!”

 

  “哦——”孟无拙但笑不语,继续解剖着小兔子的身体。

 

  虽然他的理智可以理解阿奇在这一方面偶尔的少跟筋,但他的情感却不受控制的兀自黯然了起来。

 

  “你还没有跟我说明,这两者只有什么很大的关系?”倚圣衡拿了兔肉又继续努力的奋斗。

 

  “……你记得襄阳城内有一家叫‘得观’的商行吧!”孟无拙拿下了另一只同样也烤得金澄澄、酥软的兔子。

 

  “知道啊!‘四十二分舵’经营的嘛!……你不会当真以为我这个堂主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倚圣衡的下场是让一只兔腿给当面“砸”了过来,不过他当然是把它接了下来,直接送到五脏庙去了。

 

  孟无拙见倚圣衡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始进食,“今儿个早上我就是到‘得观商行’去了。”

 

  “去干嘛?” 倚圣衡象征性的瞄了一眼,继续努力的吃。

 

  “吃力一件棘手的事情。”孟无拙看看眼前阿奇手中即将告罄的兔子,又递了半只到阿奇的面前,“陈万财经营了一家叫‘万财’的商行,是跟咱们打对头的。他这一两年来处心积虑的要垄断襄阳的市场,使尽了各种手段,剪断了各家商行的商线,有许多比较小规模的商行,已经因为调支困难而宣告关门。”

 


  原本使用“手段”就是商业场上常见的行为,无所谓“好”与“坏”,只有成功与失败的一线之差,偶尔总会有这么样的一个机缘会出现正直的人。“正直”不会不好,这是一种生存的信念问题,但在诡狡多诈的商业场上确实一种注定难以成功的危机。

 


  孟无拙倒也说是一个会正直到哪里去的男人,所以也就不会太排斥“为了成功而使用手段”这样的行为。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样的新年却不容许别人踩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

 


  “就剩‘得观’?”剩下的半只兔子,倚圣衡改以慢条斯理的方式享受。

 

  “嗯!我想,他大概猜也猜不透,为什么‘得观’一点也没有受到阻扰的迹象。”孟无拙解决了手上的最后一小部分。“‘东方门’的商现要让他随便就给阻断了,那咱们两个也可以准备‘退休’了……他还不知道‘得观’是属于‘东方门’的吧!” 
倚圣衡把骨头给丢进火中,还意犹未尽的舔着手上残余的肉汁,粉嫩的舌肆意的滑过白皙修长的手指。

 

  孟无拙心中一阵蠢动,他摇了摇手指,“阿奇,过来!”

 

  倚圣衡脸上闪着困惑,不过还是依言而行。

 

  孟无拙将身子凑上前去,伸出了舌头,舔掉了倚圣衡唇边的油腻,甚至非常大方的帮他“清理”了口中的残渣。

 

  “……你这习惯真要不得,这里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喔。”所谓“习惯”,就是时常发生的事,所以倚圣衡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继续清理他的双手。

 

  孟无拙邪邪的笑容泛满整个脸旁,他举起双手,“没办法,我的手也是油腻腻的呀!”

 

  倚圣衡撇了孟无拙一眼,没拿他的话放心上,反正这人经常随自己的意,把话说来覆去的,放心上的话是跟字句过不去。

 

  见阿奇尽管静声的舔吃着双手上的残渣,孟无拙轻轻摇了摇头,无声的凑近阿奇朱若涂脂的双唇。他的手指插入倚圣衡的双手手指间,用着轻柔的力量与之相扣。交合的两手垂在身体的两侧,用着突如其来的情欲与美丽的人儿唇舌交缠,极其缠绵。

 


  倚圣衡给吻得神昏志浊,一阵阵酥麻麻的感觉颤栗了全身,瘫软在孟无拙敞开的胸怀中,“……我就说你这习惯不好,每次吃完东西就要来上这么一次……”

 

  “你不喜欢?”孟无拙把倚圣衡的手指放到嘴里舔着玩,盯着他的那一双深潭般的眼睛亦发深邃。

 

  倚圣衡弧美的双唇一弯,笑得英气的脸庞愈发的生动,“我很喜欢!”

 

  “谢谢!”孟无拙把这一句话当成是暗昧给接受了下来,“但要是再继续下去的话,可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他把倚圣衡拉着去清理双手。

 

  “哪还不是你先惹的!” 倚圣衡蹲在河岸边搓着双手,还略带着氤氲的目光,衬着薄薄冉冉而上的水烟直盯真清澈的流水看。

 

  他是很喜欢水的。

 

  “还得有你的配合呀……”孟无拙看了倚圣衡那半出神的模样,赶紧从水里捞出了倚圣衡他那恋恋不舍的双手,抓了就往他们方才所休憩的石头方面走,“你现在要是跳下去玩,晚上我们会来不及达到襄阳的。”他知道阿奇的性子,生在内陆的人大半对水都是畏如蛇蝎,就阿奇对水爱不不得了。

 


  “好可惜!” 倚圣衡的眼光留恋在亮亮的水光上,“去襄阳干嘛!你不是已经解决了?”

 

  “还没有!”提到这一点孟无拙就很懊恼,“前日我接获了报告,说‘万财商行’可能会对‘得观’不利,所以‘四十二分舵’舵主请我去坐镇分舵。我人是到了,可对方并没有行动!”

 


  “跟那老头子出现在这镇上有关联吗?” 
倚圣衡另外挑了一块更靠近水边的大石头,正对着视野的有浩浩淼淼的蒸腾水气,如梦似幻一般的与阳光缭绕缠绵,还有浓浓的苍劲老林。

 

  “也许!”孟无拙拔了一根叶面宽阔的野草,用来将匕首擦拭干净。去了油污之后放回绑腿中,跟着轻松一跃到了倚圣衡的身边,“我再帮你把头发给扎起来吧!”

 


  倚圣衡背转身去坐下,将一头长发全放到了背后,“那今天那个老头子到底为了什么事,要特地杵在我的眼前?”碍眼两个自己倒没有紧接着说出口,八成是目前他的心情还不错。

 


  “……所以我说,他们今儿个下午当真是白磨了……”孟无拙面露微笑,手上那把晶莹翠绿的玉梳,漾着磷水光轻盈的上下滑动,“陈万财就是要拉‘东方门’当靠山,才会找上你。”

 


  “这老头子的算盘打得可精明了……不知道他是怎么认得我来着?” 
倚圣衡把双手举直,佣懒的延展着颀长的身子,伸里一个十足十的懒腰。那个模样,真像极了一只刚吃得饱饱、心满意足的小老虎,“钦……我记得没错的话……‘垩白堂’堂主的本家不就正在襄阳?那是她叔叔?还是她舅舅?怎么不找她去,干嘛那么费事的要跑个三、五十里找一个不见得找得到的人?”他天性是不喜揽太多的责任在身上,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里。

 


  “或者陈万财不知道这回事?” 倚圣衡大大的动作并没有干扰到孟无拙,他还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我觉得不可能。你忘啦……那堂主曾经说过,她有个……嗯……是舅舅,心里虚浮的很,,一天到晚向外宣称有个‘东方门’在给他撑腰。那老头子是生意人,这些市井流言他不可能不知道的。”倚圣衡的身子随着孟无拙的节奏前后轻轻摇摆着,半闭阖的星子的目光落在翻滚着白色水花的河流上。

 


  在商场上决定胜负的关键之一,就是情报的收集。陈万财既然能够阻绝多家商行的生路,就表示他在情报的收集方面末敢怠慢半分,不论这是本人自由一直所决定的行为,或者是由他色怀念边的参谋所提出的意见,他的成功就是最好的见证。

 


  孟无拙停下了动作,支着额想了半晌,“究竟陈万财是怎么认出你来的……会是玉牌让他给看到了吗?”他揽住倚圣衡的双肩,将倚圣衡拉倒在他的怀中。

 

  “你还没睡醒吗?玉牌我一向都是放在‘空院’里,没带出来过呀!况且距离我们上回离开‘空院’也已经有个把月了……记起来了吗?还是你的魂也忘了带出来了?” 
倚圣衡把孟无拙的双手拉在胸前,叫孺人都要嫉妒万分的细致皮肤在孟无拙手中蹭呀蹭的。

 

  “既然没有玉牌……那么就凭陈万财这等逐利之辈,理当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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