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倌绝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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倌绝天下-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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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事?”沐青辰琥珀色的眸子闪烁了几下,目光转向静置在一旁的琵琶上:“或许是有呢。”
  秋梓瞳将耳边的垂发挽到耳后:“阁主于我,是有知遇之恩的,阁主为何所困,梓瞳自然看得出,我一生便是徘徊在一棵树下了,即便是吊死,怕也离开不了,所以算是明白各中苦楚。阁主若是肯,总可以放手一搏,总强过像我似的。。。”
  沐青辰楞了一下,秋梓瞳自己便困在一处,出也出不得,别人又何尝不是?放手一搏,之所以不肯,便是怕连这唯一的一次机会都含了,沐青辰又想起乞巧那晚,是不是。。。。。。顾月铭仍对自己存着几分喜欢?
  轻轻摸上自己面上的面具出神,秋梓瞳温婉笑了:“梓瞳这面纱,盖了胜过不盖,给看的人留的是念想,阁主这面纱,盖得,怕是心呢。”见沐青辰不搭腔,秋梓瞳心念动了动,换了话题:“天下第一庄主亡故却不见庄中有丧事,怪哉!”
  沐青辰掀唇:“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血衣怨厉人皮祸

  平日里时时热闹的天下第一庄现在却是一片凄清之色,从正门到后院,正厅到偏厅、厢房,全都盖上了雪白的绸缎。连洛子亭的那身惹眼衣裳也少不得要换一换,本来么,没有在人家服丧的时候穿红衣的理儿!
  洛子亭用手一下一下敲着桌面,整个趴在桌子上,眼神幽怨地看着坐在床沿上翻书的某人,不由开口,把声音拖得长长的:“喂——!”
  沐青辰没反应。
  洛子亭更幽怨了,恨不得在地上打几个滚来宣泄下自己的不满:“你看看,你看看,无风公子不穿红的衣裳还叫什么无风公子?!红色是我的标志啊啊啊!什么颜色不少,非要是鹅黄色!我不是小孩子!那么嫩的颜色是怎样啊!!!”其实,洛子亭那一身大红色实在太过招摇,慕言之没办法,买了件素雅颜色的衣裳给他穿。本来这鹅黄色穿在洛子亭身上,倒衬得他整个人水灵灵的,又少了分妖艳,也着实好看,岂料洛子亭非闹着不愿穿,又不能穿大红色的,只能委委屈屈先将就着穿上,又跑来沐青辰这儿吐苦水。“你看,你有那么多式样的月白色,白色衣裳,不如先借我两件。”
  沐青辰终于放下了书,隔着吐出两个字:“休想。”
  洛子亭撇嘴:“老子自己去买!”
  沐青辰用挑衅的语气道:“那你大可以试试!”
  “好汉不吃眼前亏!”洛子亭拽了拽自己的衣袖,可怜兮兮的想:早知道跟老头子好好学武了不是,不然怎么会像现在随随便便就给人欺负了。。。。。。
  沐青辰似乎感受到某人身上愈来愈强大的怨念,方才放下书,问了句不相干的话:“天下豪杰都来了?”
  洛子亭翻了个白眼:“可不都来了么,少林那些个秃驴,武当那些个牛鼻子和峨眉那群老尼姑都来了,上次鉴定宝大会也不见他们来那么全。”
  “毕竟情况不同,有些事推脱了也就罢了,大丧之事却无法推去。”沐青辰道。
  洛子亭耸肩:“这左老爷子也是可怜见的,前不久才过了大春,这会子又过大丧,我倒是奇怪了,一般人看到父母之逝,不是该先去准备后事才问凶手,这左君澈倒是颠倒的很奇怪啊。”
  沐青辰心知他是气小不叽与玄鹰被软禁的事。这事虽亦在他预料的范围之中,不过却是他最坏的预料之一了。他看了看天色:“时辰差不多了,咱们也得向左老爷子上柱香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洛子亭嘟嘟囔囔,极不情愿地从桌上爬起来,迈了步子和沐青辰向外走去。
  哀乐声起,二人便至前厅,正巧赶上顾汝爝饶有兴意道:“乞巧那日,无月公子不告而别,不打算给本王一个解释?”
  “那日人多,无月亦曾试图找王爷,不过未果罢了,近日庄里怪事颇多,偏逢上无月身子不好,也不曾出屋,烦请王爷见谅,只不过死者为大,无月想先行上香,再向王爷请罪不迟。”沐青辰一拉洛子亭,从顾汝爝身侧闪过。
  诸念凑到顾汝爝跟前:“王爷,这人嚣张的太过了罢?!”
  顾汝爝一抬手:“唉,不急,若他和一般人一个样子,倒少了几分情趣,本王等着看他真正败在本王手上的那天,那才有趣!”
  沐青辰与洛子亭进了前厅大门,迎面便是左老爷子的棺木,用的是上好的紫楠木,发散出一股奇特而淡雅的清香,棺下跪着的是左老爷子的独子左君澈及儿媳林栩,还有一干仆人。而非庄中之人在拜祭之后便到侯厅处静待。
  只听一小童唱诺道:“清月阁无月无风二位公子敬拜,祭香!”便有小厮将香递给二人。沐青辰与洛子亭受了,恭敬三拜后转身离开,却听后面有人低语。
  “左老爷子可真是厉害,连清月阁中的人也认得,难不成还有什么恩情?”此处的“恩”是何意,众人心里明白,也不便指出。
  沐青辰面色一凛,却未曾多言,欲转身离去,却被洛子亭一把抓住了袖子。沐青辰明白以洛子亭的性子非闹起来不可,便摇头示意他不要多生事端。
  洛子亭鼓了鼓腮帮子,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一道风打在低语的男子身上,紧接着左君澈也站了起,“这位公子,不知先父与公子可有过节?至于公子这般语出不敬!死者为尊,望公子谨慎一下言行才是。”
  那男子不出声,想来左君澈拿一下是正中哑穴。沐青辰冷哼了一声,虽左君澈向来不怎么出手,不过刚才他背对着那男子却可正中其哑穴,做足了面子又给了下马威,算是厉害。
  “是老朽没有管教好徒弟,冲撞了左老庄主了。”说话间,一白眉白须白发的老者不动声色解了男子的穴:“随儿,还不快去道歉?”
  “弑百人柳伦复?”沐青辰轻念一声,“弑百”为“四白”的谐音,柳伦复白眉白须白发白袍,故有此“四白”。而弑百则是传言他曾在年轻时亲手为江湖斩了百个臭名昭著的恶贼,且百人之后,广宣自己不再理会江湖纷争,隐居山林,为何现下会出现在这里?
  “老朽虽早隐退,却与老庄主有些交情,不亲自送他一程就不在情理了,这是小徒杨随,刚才口出不逊,是老朽的不是。”
  杨随一愣,无奈向沐青辰与洛子亭行了礼,又规规矩矩向左老庄主磕了个头。洛子亭冷哼一声,才算罢了,经过的时候还用肩膀撞了一下杨随。
  后堂处,沐青辰问洛子亭:“刚才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洛子亭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反正够他拉上一阵子的了。”
  未几已是正午,左君澈向后厅来讲了几句话便安置了一下各人的住处,离开了。洛子亭忍不住小声嘀咕:“今儿是怎么了?一个人两个人都不大正常?”
  沐青辰笑了一下:“你不知道今儿什么日子?”
  洛子亭一愣:“七月半,百鬼夜行。。。。。。不该啊,左君澈不知道今天诸事不宜吗?江湖上那些人也不是傻子啊。。。。。。”
  “正因为傻又不傻,才回来这种地方。”沐青辰冷声道:“今晚可有好戏看了。”
  夜上中天,月凉如水,天下第一庄一片寂静,气温在夜晚已经转凉,是出来纳凉的好时候,但是,微微拢聚起来的雾却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小不叽正和玄鹰在屋子里下棋,团球突然竖起耳朵,炸开了毛,冲着门的方向“吱吱”叫了起来。
  玄鹰抬手扫灭了蜡烛,揽过小不叽和团球,静静注视着门口,门外传来一阵风声,继而一阵打斗的声音,是沐青辰从玄武楼调来的人手与人在缠斗,但是声响不过是持续了一柱香的时间便停住了。继而,门缓缓的打开。
  玄鹰抓紧了身侧的刀鞘,小不叽也暗中合了掌力,一丝浓郁的血腥味飘了进来,像是腐朽的铁锈的味道又掺了那么丝怪异的腥咸感。
  门外,横七竖八的躺倒了一些人,玄鹰的眸子一缩:“不是玄武楼的人!”
  “怎么可能?!”小不叽惊声道。
  “唰——”一道红影自门外飘过。
  “谁?”玄鹰缓缓抽出了刀。
  继而一阵尖锐而凄厉的笑声撕破长夜,凛空而来,并不像是成年女性的声音,反而有点像。。。。。。小不叽那样的女孩子的声音。
  玄鹰将小不叽与团球安置好让他们不要出屋子,只身一人出了门,刀锋凌厉,闪现出一片寒光。
  门外,空无一人。
  “呵呵。。。”四周似乎有女子浅笑,却难以辨识是从什么方向过来的。
  玄鹰闭上眼睛,单手提刀,一个旋身向某点方向而去,腾身向某个方向劈去。
  “呵呵呵,差点就被伤到了。。。小子。。。你可以嘛。。。。。。”女子的声音闪过,空灵而飘渺,一道红影又在院子闪过,“不陪你玩了,该来的人,应该到了。。。。。。”
  玄鹰暗道不好,忙回身到屋里,小不叽不知为何缩在门口,身上沾了不少血迹,团球在一旁用小舌头一下一下的舔她的脸。
  “玄玄。。。。。。”小不叽带了哭腔:“有鬼鬼跑出来,是个小男孩。。。。。。有血,好多血。。。”
  玄鹰心疼地楼了搂小不叽,却听到外面有响动,像是有不少人往这个方向赶来,不过几息之间,左君澈带着一群家丁和一帮江湖中人赶了过来。
  左君澈见了一地的尸体,也是吓了一跳,很快便厉声质问二人:“二位这是何意?若是不满我庄的处理大可以明说,为何要杀我庄中家丁?”
  “我,我没有。”小不叽小声争辩,自己一身血迹而玄鹰手中握刀,明明是一副被人抓了正着的模样。
  “没有?”林栩扬声:“那二位可否解释这一身的血迹从何而来?难不成是这些已去的家丁自己抹到你们身上的么?”
  一旁的少林方丈圆释大师道了声“阿弥陀佛”后问道:“劳烦左庄主为老衲以及诸多武林好友解释,何谓处理?又为何有人在这偏房处?”
  左君澈双手合十行了个礼:“圆释大师有所不知,想来前段日子诸位都对我庄中闹鬼一事有所耳闻,而这两位便是先父从醉殇阁请出的红袖楼主小不叽及楼中护法玄鹰。没想乞巧当夜,先父被发现被人杀害于内室,正是由小不叽的绝学寒魄掌而亡,而小不叽身上亦有中先父掌力炎赤掌的痕迹,后又从其身上寻得只有天下第一庄才能拿的刈冰洞之匙。众所周知,刈冰洞中冰封着碧月刀,若是落入有歹心之人手中,后果则不堪设想!”
  圆释大师点点头:“确是如此。”
  “天下第一庄因思虑红袖楼乃是醉殇阁下的十楼之一,醉殇阁的名誉在江湖上算是很响的,也怕囚了二人放跑了真凶,因故只是将小不叽姑娘与玄鹰公子软禁起来,连吃喝上亦不敢有一点怠慢。”林栩顿了一下:“不想今日正逢先父下葬,便发生这样的事。。。。。。”
  “阿弥陀佛。”圆释大师道了声佛号:“今夜之事似是有了定论,老衲与左老庄主算是有些交情,查出真凶亦是老衲之职责。若是真凶,老衲断然不会放走,却不是无故冤了他人,小不叽姑娘年尚不足十五,内力有限,而左老庄主身怀二三十年功力,以一个小丫头的能力,是不能杀人的吧。”
  “可是,圆释大师忘了,小不叽姑娘身边的这位玄鹰公子,可是位实打实的高手,若他们二人联手,怕是难有几个人可逃得过。”
  “这。。。。。。”圆释大师顿了声音:“老衲仍觉事有不妥。”
  “没有!”小不叽出声,声音仍是颤抖,却很是坚定:“我没有杀人,刈冰洞的钥匙也是左老爷子给我的!”
  “那倒是请你说一说先父为何将如此珍贵之物交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呢?”左君澈咄咄相逼。
  “我。。。。。。”小不叽环视了下四周:“我不能说!”
  沐青辰的声音插进来:“左君主何必难为一个孩子?这般咄咄逼人,饶是个大人也受不住,更何况是个女孩子?左庄主是正人君子,想来不会做这般不近情理之事。”
  左君澈一时无言,忽听洛子亭惊呼:“那,那是什么东西?!”
  众人的目光都顺着洛子亭指的地方看去,在靠近窗户的地方隐隐约约现出一个人影。因为玄鹰出来时灭了灯火,所以看的不甚明显。
  众人闯进屋中,团球“吱”的一声从地上站起来,屋子里的血腥似乎比原先更浓了,几个小厮点了油灯,屋子里的光一层层亮起来了,众人方才看见,靠近窗外的地方,赫然挂着一张人皮!
  “这下还有什么话说?”左君澈气的面色微红:“连之前人皮都出现在了此处,小不叽姑娘仍要口口声声再辩说自己是清白的么?!”
  “是一个红衣女子,明明是她杀的!”小不叽的声音含了哭腔,身旁气温骤下,玄鹰握刀的手攥得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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