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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然记得那时在绝命崖上端木君宇的鲜血染湿了白色长衣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情景，这同样是他难以释怀的心魔，可是他同样也是受害者。
“你误会了，当时我只用了三成功力，你家公子身怀绝世武功，我怎么可能就那样一掌令他毙命？那时候他已经身中奇毒，内伤甚重，却仍然遵守和我的约定来到华山，在比武之前也没有对我说中毒之事，才会在比武中一招送命。”
“不要再狡辩了！”若水怒道：“我只知你狠毒嗜血，却万万想不到凌帅你竟是如此敢做不敢当之人，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该偿命的时候却贪生怕死。”
凌夜颓然坐在草垛里，如今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不论他说什么，眼前这个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少年也不会在听他的辩解，罢了，他非有心要杀端木君宇，然而天下皆知端木君宇是死在他的掌下。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有之，我非有心杀你家公子，你家公子却是死在我手，你要取我的性命，凌某也只有奉项上人头，请动手吧。”凌夜沉声说。
“你以为我会这样就杀了你吗？”若水的声音变得尖锐。
“那你……”
“我要你生不如死！你知道失去了我家公子这一年我是怎么过得？那痛苦如何撕裂我的心，怎样夜夜地哭泣泪湿岑被，被多少男人弄污了身体？我承受了多少痛苦，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有这一天……”
凌夜听着那一声声悲声地泣诉，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这一刻即便落到如此地步，却并不恨他，只是觉得心疼。
若水一步步地靠到他的近前，那双白皙如玉的手抬起凌夜的下巴从怀中取出一个羊脂小瓶，捏着凌夜的下巴将那红色的液体灌进他的嘴里，就在那一瞬间凌夜感觉到他的喉咙仿佛烧着火一样灼痛着……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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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立后之争 。。。
驱车回宫的路上，我的思绪久久不能回复，为什么凌夜流露出那样的表情？我不能明白他的眼中为什么是那样的神情，怜惜？同情？是对我吗？被陷入如此的地步仍然没有我曾经感受过的那样火焰一样地憎恨？我一直以为大仇得报我会快乐，可是却完全没有那样畅快淋漓的感觉。难道我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吗？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那种感觉好像什么东西变了味！我要一剑杀了他替公子报仇吗？不，我要留着他，一个人承受那样的痛苦太难过，我要将他拖入他把我拖入的炼狱之中一起煎熬。
“才回来呀。”
小福子将我带进太和殿的时候那里竟然还亮着灯，他还在等我。
太和殿的门从外面关上了，刚刚走到床榻边就被他紧紧拥住……
他似乎有什么心事？我能感觉到他。
“怎么了？烨儿。”我转身问他。
“没事的，太傅，不用担心。”他带着那熟悉的笑对我说，抱着我一起躺在太和殿的床榻之上，那一夜他只是那样紧紧地拥着我……
即使已经登上皇位，他仍然像从前那样叫我太傅，不论有什么烦恼他都不想让我担心，看似年少未经世事，却拥有自己执着的想法和坚持下去毅力。
……
第二天傍晚我仍在太和殿的时候却听见太监来报说是太后娘娘来了。
独孤皇太后？
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
我连忙跪地迎接。
“爱卿请起。”
我听见那沉稳端庄的声音，抬起投来看着仍显秀丽端庄的独孤皇太后，棕金色的华丽装束对她来说太沉重，毕竟她只是三十多的年纪，作为一个皇太后，她已经是显少干预朝政，朝廷之事一力由她的皇儿去执政，这时候皇上不在，她来到这太和殿中莫非有话于我说？
她看了我半晌却吟出那首古歌：
“北方有佳人，
遗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太后……这是？”我被她久久凝望的眼神看得有些尴尬，毕竟曾经曾经是景帝的男宠如今又与她的皇儿是那样地关系，即便他人都会多微辞，莫说是皇太后她。
“柳丞相果然倾国之姿，哀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你，却仍然觉得艳丽惊人。”
独孤皇后口中的倾国却并非是什么好词。
“不知皇太后娘娘此来却是为了何事？”在这种尴尬的时候，我索性开门见山。
“你可知五日之后正是我皇儿十八岁的生辰？”
她突然对我说。
十八岁？生辰？
我突然一惊，真是好巧，五日后也
87、立后之争 。。。
正是我自己十八岁的生辰，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皇上生辰自该好好庆贺。”我沉吟道：“可是还没有听到消息说如何安排酒宴？”
独孤皇后的脸色变得低沉道：“原本正打算这时候为皇位立后，可是皇儿他却一力反对，天下多少好女儿，他却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你道哀家不知道吗？”
“这……”
我连忙跪倒在地上，对于皇太后所说的立后之事我却一无所知，我记得这些时候夜里烨儿常常拥着我说只要有我就什么都不奢望了，原来竟然为了此事，况且就是他有勇气立一个男皇后，以我曾经是景帝男宠的身份必定在朝堂之上掀起悍然大波。他竟然如此执着，如此独立支撑，怕我担心，却什么都不肯对我说。
“哎……”独孤太后叹息道：“我也知道是皇儿他一片痴心，先皇还在时就痴痴地喜欢你，我并不怪你，从他登基之后一直专宠于你，哀家几时反对过？可是这立后乃是一国之大事，哪容得他这样孩子心性地胡闹！”
我垂着头不敢多说话。
“哀家只希望你多劝劝皇儿他，柳丞相的话他多少还是会听的。”
独孤皇后说完拂袖而去。
我跪在地上久久才起身，那日我一直立在太和殿中，直到华灯初上烨儿回到宫中。
“太傅这是怎么了？”烨儿从身后拥住我：“脸色这么苍白，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叫太医帮你看看？”
“皇上，不用了。”
“太傅，你这是怎么了？”他执起我的手担心地看着我说：“即使是朕登基以来，私下里太傅也一直叫我烨儿，今儿这是怎么了？”
“今天皇太后来找过我。”我叹了一口气说：“烨儿，立后的事情你要好好考虑，不要这样意气用事。”
“母后她竟然来找你？”他有些失望地对我说：“谁都可以劝朕立后，但是这句话出自太傅你的口中就分为让朕伤心。难道你不知道朕这么做是为了谁？”
“烨儿……”
“不要说了！朕意已决。”他从我的身后拥着我的腰，我感觉那沉稳的心跳那样重重地敲击着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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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春雪·同年同月同日 。。。
天气已经渐渐转暖，那是那年春天的最后一场雪。
御园中的白梅已经绽放出花苞，那白色的稚嫩的花瓣在那初雪的映衬下更是显得艳丽，一阵阵冷香扑鼻。
那年的三月，同样是月圆之时。原本新皇的生辰本该一片热闹欢腾，他却只要我陪着他，就我们两个人在那刚刚花蕾初结的梅林之中举酒相庆。
也许那夜的月色太纯净，也许是那冷香太逼人。
我那颗原本早已经沉寂腐朽悲伤的心如同被的月华洗涤过一样，如果被那陈年的酒浸过一样，也有些沉醉了。
“今日是我的生辰，太傅准备了什么礼物给我呢？”
他的脸上仍然带着最初相遇时那样纯净灿烂的笑容。
我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那玉石润泽莹白，没有半点瑕疵，在月光下带着幽幽的光晕，不过就是雕琢刀工稍显粗糙了些。
半月前路过一个当铺，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要当一块玉石，当铺老板只肯出五两银子，那少年死活不肯当，说是家传的宝贝，可是这块没有雕琢的美玉偏偏没人识货，我索性用五十两银子买下了自己雕琢。
“我自己雕的，刚开始琢磨着雕点东西，粗糙了点。”
“民心己心。”烨儿读着那玉佩镂空的文字：“太傅一片苦心，我一定时时带在身边，提醒自己。”
“烨儿。其实……”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说：“其实今天也是我十八岁的生辰。”
“真的吗？！”他惊讶地执起我的手：“没有想到太傅跟我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竟然有此天定奇缘，既然同年同月同日生所生，也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他从怀里拿出一对戒指，古朴的造型，镶嵌着璀璨的宝石，他将其中一支带在我的手指上说：“这是西域大食的使者进贡的贡品，大食使者言说带着一对戒指的情人可以心意相通，一直就想送给太傅你，但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候，这正给我了一个时机，我并不喜欢那些纷闹的酒宴，能和太傅一起渡过这样特殊的日子才是我最想要的，太傅交代我的话，我都会好好记得，这一刻只想与你心意相通……”
他紧紧拥着我亲吻我的眉心，我的眼，我的唇……久久的拥吻，那炽热的情让飘落的春雪都为之消融……
那一夜的他很温柔，在那太和殿的金锦的床上久久的拥吻，热烈的爱意缠绕着我，他那年轻而充满力量的躯体也将我紧紧地禁锢在他的怀里，恣意地怜爱……直到天边开始渐渐地发白……
……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去早朝了，而我近来上朝常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梳洗起身后刚刚立在庭院中就看到那个穿着禁宫护卫服饰的熟悉身影。
88、春雪·同年同月同日 。。。
若影在我耳畔说了那句话我立刻惊得目瞪口呆。
“什么！昨夜天牢有人劫狱？救走了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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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哑奴 。。。
第八十一章 哑奴
刚刚春雪消融，大道上一辆马车飞奔而过，到了锦州城郊，却因前面的闹哄哄的人群不得不停了下来。
“前面是出了什么事？如此吵闹。”
马车里传来一个低沉却清朗悦耳的声音。
“主人，是一群地痞无赖围着一个哑巴打。”
马车车夫的声音沉稳中气十足，似乎是个练家子。
“哑巴？”
一双白皙如玉的手掀开了青花缎的帘子。
露出一张白皙的瓜子脸，虽然是男子，却生得一副不是人间烟火的神仙之姿，容貌绮丽地如同春日里的桃花瓣。
马车上坐着的正是若水。
听到‘哑巴’一词他的心里如同被什么揪住一样，咯噔响了一声，喉咙有些发干。
他掀起轿帘，却见前面果然有一堆人，那些地痞们将石头掷在那个衣衫褴褛的黑衣人身上，黑衣人似乎年级不大，二十八九的模样，却形容奇丑，脸上满是疤痕，被那地痞扯着衣襟打，却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口中发出‘哦，哦，谔谔’的惨叫，如同是乞求一般，甚是可怜。
若水不禁皱了眉头，这哑巴着实可怜了些。
“若影，去将那些人赶走，将那哑巴带过来。”
“是，主人。”
若影从车上跳了下来，几个飞腿就将那些地痞打地落荒而逃。
当那个哑巴被带到若水面前的时候，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他，跪倒在地上，不住给他磕头。
这时候若水发现这个哑巴虽然脸上满是疤痕，奇丑无比，却生了一双深邃漆黑的眼镜，盯着他看的时候那黑黑的瞳仁亮晶晶的。
“快起来吧。”
若水对他说。
那哑巴却没有起身，一直跪在地上，用手比划着，嘴里还着急地发出‘呃，哦’的声音。
“他说什么？”
若水皱着眉。
“他说您救了他，要给您为奴为仆以谢救命之恩。”
不知道为什么，若水看着面前这个被人欺负得可怜兮兮的哑巴，心里莫名的烦躁。
“我有许多奴仆，不需要，你快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