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苻坚×慕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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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苻坚×慕容冲)-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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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冲动奇妙,却也前所未有。
  
  又或许这本就是天性使然。人这种动物,见了这天生的尤物,便要狠心破坏,便要据为己有,也是常理。
  
  想到此处,苻坚不由得笑了笑,心道既是如此,慕容冲此刻学会了顺从,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对自己,屈服是唯一的选择,这个道理,他早该明白。
  
  念及此,苻坚不由得又笑了笑。然后他伸出手,最后理了理衣襟,对床上的人简短地道了句“孤改日再来”,便转身离去。
  
  门“吱呀”一声被随意地掩上。慕容冲浑身赤…裸地俯卧着,未动分毫。一条手臂从床沿长长地垂下,肤色雪白却遍布凌乱的痕迹。
  
  许久之后,他忽然轻笑一声。收回手臂,慢慢地支起身子,忍着后身撕裂的疼痛,艰难地坐了起来。
  
  苻坚的欲望对他而言是一种太过强烈的逼迫和需索,已然超过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即便此刻他在心中对此已经极力地淡然处之,然而这留在身体上的伤痛,却是不能消减分毫的。
  
  也不顾被衾上的污浊,便随手扯过,草草裹在身上。慢慢仰面靠在床头,身心之上的双重疲惫忽然齐齐袭来,沉重得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然而他却强打着精神,唤来使女替他打洗澡水。
  
  三炷香的功夫,使女们将木桶抬了进来,又分了许多次,将烧好的热水一桶一桶地倒了进去,然后退身告辞。
  
  慕容冲强忍着疼痛和疲惫,站起身,赤…身…裸…体地走到木桶边。垂眼看了看其内微微腾起的热气,顿了顿,抬腿跨了进去。
  
  异常平静地擦拭着自己的身子,只觉得温热的水温涌动在周身,将疲惫变得更加明显。然而他不能就此睡去,他还需要赶紧将自己清理一番,将那些遍及周身的痕迹,尽可能地抹去几分。
  
  命数对他已然这般毫不留情,他若再不好好珍视自己,只怕终有一日,会当真崩溃罢。
  
  然后,在此处悄无声息地死去。
  
  当真想死么。即便刚入这宫中为了那可笑的骄傲,曾以为自己的命根本不值一钱。然而直至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远不是如此。
  
  他绝不愿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死去,他要活,要不计一切地活下去。唯有如此,才能在有朝一日,将今日所承受过所铭记下的一切,千倍万倍地奉还回去。
  
  慕容冲微微阖目,仰头靠在木桶的边缘,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忽然又轻声地笑了出来。
  
  想起苻坚方才问自己可否想明白。是啊,他着实已然想得太过通透。只是若说想明白,这却大抵才是他死里逃生般昏迷的月余之中,真正幡然彻悟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可以申请减少霸王率么T…T




5

5、第五章 众叛亲离 。。。 
 
 
  慕容冲站在大殿的门口,顿了顿,举步走了进去。
  
  殿内陈设华美,灯火通明。他垂着眼,神色平静淡漠。然而一身华服艳丽非常,却让他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地透出一股优柔和骄傲来。
  
  这显然刺伤了周围的自尊。慕容冲缓缓地在众人的视线中走过,隐约地,便听闻两侧原本的笑谈之声逐渐消弭,转而换做一派窸窣的议论之声。
  
  “慕容冲?哼,咱们亡国了,他倒是攀上高枝,还当真做了凤凰!”
  
  “小小年纪,便学会仗着那张脸魅惑君王,现在听说陛下夜夜只宠他一人,倒真是平步青云了呵!”
  
  “堂堂慕容世家皇子,竟甘做这后宫禁脔,此事天下皆知,你我大抵也早已贻笑大方了哎。”
  
  “看他今日这副侍宠的神气模样,比起他,咱们倒是自叹不如了!”
  
  ……
  
  即便以为自己早已想得通透,早已做好准备,然而此刻亲耳听闻,心中仍是腾起一阵隐痛。慕容冲攥紧了袖中的拳,面上却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目不斜视地走过过道,在自己的席位上坐下。
  
  对面坐着的,是曾经的幽帝,自己的哥哥慕容暐,而他旁边便是一度把持大权,却直接导致燕国覆亡的丞相慕容评。而曾经立于权力之巅,锋芒无限的二人,此刻却已是神色黯然,远不复当年。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平日里,他居于深宫,除却姐姐清河公主外,便再无法同宗室中人有所往来。然而,即便在这尔虞我诈的乱世之中,所谓血水亲情早已是淡若浮云,然而念及此,不知为何慕容冲心中还是沉了沉。
  
  也许,只有在国破家亡,背井离乡的此刻,才会让人格外感念这种血浓于水的亲疏之分。
  
  慕容冲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哥哥,想要找机会开口问候一二。毕竟慕容暐当政之时,对自己可算不薄。慕容暐坐在自己的席位之上,许久之后终于抬起垂着太久的眼。同自己四目相对之际,起初似是微微一讶异,随即却忽然露出鄙夷的神色,迅速挪开了目光。
  
  慕容冲心头一凉,整个人霎然愣住。然而此时,身侧走近一人,撩起袍子徐徐坐下。
  
  侧脸一望,那人身形高大,气度儒雅,虽阔别多年,但神色之中的优柔从容之色,却并未改变分毫。
  
  慕容冲心口微微收紧,望着他想要开口,却终是迟疑在原处。
  
  而对方却朝这边一望,略一挑眉,随即徐徐笑道:“冲儿,好久不见了。”
  
  慕容冲闻言,心头莫名地暖了几分。回过神来,亦是摆出笑意唤了声“叔叔”。
  
  慕容垂含笑点点头,却并不再说什么,只是抬手拿起案上的酒壶,慢慢地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慕容冲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动作,只觉得自己的五指已经有些微微颤抖。再三犹豫之下,终是开口问道:“叔叔,可否告诉我,你当初……为何会离开燕国?”
  
  他未曾意识到,自己在问出这话是时候,几乎已然变回了数年之前的孩子。而面前这个人,便是他曾经无限仰慕过,崇拜过,瞻仰过,甚至将其视为人生目标的人。
  
  然而这个人,却毫无征兆地背叛了燕国,投奔到秦王苻坚的门下。世事沧桑变幻之后,却是助他覆亡了昔日故国。
  
  尽管当时慕容暐对外宣称慕容垂谋反未遂,畏罪潜逃。但慕容冲却如何也不愿相信,自己曾经敬仰过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故此时此刻再见,他终是开口问出了这个在心中积压了多年的问题。
  
  然而慕容垂闻言,神色却分毫不变,只是拿起酒杯一口饮尽,才徐徐转头看着慕容冲,那神情,似乎并不打算做出任何的解释。
  
  慕容冲还想再问,而这个时候,苻坚却已然步入殿中。便只得住了嘴,虽慕容族人在两侧齐齐跪拜。
  
  苻坚微微抬手示意他们平身,径直行至大殿最前的高台上,一撩袍子缓缓坐下。
  
  随意地做了几句开场之言,便唤上了舞乐助兴。
  
  笙箫之声响起之后,苻坚径自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举起却只是顿在唇边,借着歌舞的遮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殿下之人。
  
  上座的慕容暐面色凝重,心不在焉。失了王位亡了家国之后,显然未从阴霾中走出。但此人资质平平,又无用人之能,加之此刻没了左膀右臂,早已不足为虑。
  
  一旁的慕容评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动身姿的舞姬,面上尽是一派乐不思蜀的笑意。苻坚心中暗暗嗤笑,若非慕容暐将燕国大权交给这此无德无能却又妄自菲薄之人,自己又怎能有如此良机,达成今日横跨江北之业?蝼蚁之辈,不值一提。
  
  目光挪向另一侧,但见慕容垂姿势随意地倚坐着,手中握着酒杯,神态从容地赏着歌舞。苻坚微微握紧了酒杯,心知这已经覆亡的燕国之中,若还有谁是让他有些忌惮的,便莫过于这慕容垂了。
  
  慕容垂在东晋和前燕之中一战成名。其气度胆识,才华功绩在当时都可算是翘楚,这一点自己早有耳闻。故他初来投奔前秦时,苻坚是喜不自胜的。然而与此同时,他心下也明白:此人不得不防。更何况,是在慕容氏族亡国之后的现在,没有人能保证,慕容垂不会与他们联合起来,生出复国之念。
  
  苻坚把酒杯搁在唇边,盯着慕容垂微微沉吟。然而此刻慕容垂却忽地一抬眼,二人四目相对之际,却是对着苻坚徐徐一笑。
  
  苻坚微微皱眉,却也很快随意一笑,饮尽了手中那搁置太久的酒。放下酒杯,带着笑意漫不经心地把目光投向别处。
  
  落在慕容垂旁边那人身上时,讶异之下,不由得微微挑眉。
  
  今日的慕容冲远不同于往日素衣淡袍,披头散发的样子。乌黑的丝发规矩地束在脑后,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英气。然而一身色泽艳丽,绣工精美的浅绿长袍逶迤在身后,看在苻坚眼里,却又觉得格外媚人。
  
  即便漫不经心看着歌舞的眼神依旧如同往日,却已让苻坚心中稍稍一动。
  
  而他很快又不动声色地笑了,随即心下莫名地生出几许恶意来。
  
  而此时的慕容冲,满心却仍执念着方才未有回答的谜。一舞奏罢,他仍呆呆地把目光投在原处,直到霎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慕容冲,”应声抬起头,只见苻坚高坐于龙椅之上,朝自己微微抬了抬下颚,却是笑着笑道,“替孤敬各位一杯如何?”
  
  慕容冲站起身,盯着苻坚却许久没有动。他知道,此举不仅是对自己彻彻底底的羞辱,更是对燕国的一种宣誓,宣誓自己为人君主的王霸之气。
  
  这,大概便是苻坚的目的罢。
  
  然而自古唯有后宫妃嫔,才有此举。故对自己而言,这无异于对着自己的父老,亲口承认自己已为禁脔的事实。
  
  暗自挑起嘴自嘲地笑了笑,却终是伸手,徐徐地握住酒壶。
  
  既然已决定将所有的羞辱和苦楚尽数笑纳,又哪里还有翻悔可言呢?
  
  一杯满上。握在掌心,缓缓抬起头,扫视殿中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与自己同根同族的人。而他们的目光,或冷漠,或嘲笑,或鄙夷,或不屑……自己却已无法尽数收入眼底。
  
  大殿不知何时,已然落针可闻。末了,将酒杯平端在胸前,微笑道:“慕容冲,替陛下敬各位一杯!”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然而方放下酒杯,便听见一声低沉的巨响,回响在大殿之上。
  
  循声望去,只见大殿的一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已站起身来,对自己怒目而视。而他面前一个酒杯仍徐徐地在地上滚动着,杯中的酒水早已撒了一地。
  
  “慕容冲!你究竟可还有半分廉耻之心?”那老者愤然冲他喊道,“我堂堂大燕皇室宗人,竟甘于在苻坚面前辗转承欢,慕容冲,你如何对得起先帝,对得起我大燕!”
  
  门口的侍卫听闻骚动,纷纷涌进殿中。然而苻坚却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反是又斟了一杯酒。他倒是十分好奇,慕容冲接下来,会作何反应。
  
  而殿下的慕容冲垂着眼,静静地听老者的话,面色却并不改分毫。顿了顿,异常平静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反是笑了笑,抬起眼冲那老者道:“依前辈之意,可是怪我慕容冲不该仍这般苟活于世,这般……污了祖宗之名?”
  
  “祖宗颜面已被你丢尽,如今四海皆知,如今你纵是死了,又有何益?”
  
  慕容冲站起身,却再度垂下眼,淡淡地看着桌上的空杯。顿了顿,却道:“过已破家已亡,祖宗之名,还有何用?”
  
  “慕容冲,你……你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那老者一时气急,想要冲上来却被众人阻拦住。
  
  “前辈,莫非我说的不是事实?”慕容冲却仍是笑,平静到默然地笑,仿佛此刻自己口中说的,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而已,“不瞒前辈,自尽毁容我无一不曾想过……”声音逐渐变黯,却忽然迸出一丝笑意,“然而后来我才忽然明白,我慕容冲这般身无长物之人,既无鸿鹄之志,也无帝业之能,所愿不过一个‘活’字而已。”顿了顿,终于笑出了声,“诸位看,我虽是苟活,却岂非比各位活的更加得意?”
  
  一番话下来,底下已震惊到落针可闻。而慕容冲却仿佛事不关己一般,语罢之后徐坐回身,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而大殿之上的沉默,却笼罩得愈发紧密。
  
  突然,清脆的击掌声打破了静谧。众人循声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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