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丘by越影奔宵(古代 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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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丘by越影奔宵(古代 清水)-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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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阮凤岐把阮霁昃当做了自己的弟弟来宠爱,关逸情也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孩子,虽然不明显,但是还是纵容着,爱护着的。
  “难得过年,我们也没那么多规矩,先吃吧。”他笑着说,看到阮霁昃兴高采烈地挟了糯米团子,笑意更深了。
  阮凤岐把剩下的屠苏酒递给关逸情,关逸情斜瞟了他一眼,薄薄的唇微微抿着。
  “你还没喝。”
  “……”
  阮凤岐忽然很想揍他。照着阮霁昃那样子,能喝下去多少,要是他没喝,怎么可能还只剩下这些。这人居然也如同小孩子般耍赖,想要逃避这酒。
  “别闹,乖乖喝了。”
  “……”
  到底是谁在闹?贼喊捉贼也不是这么一回事吧。看着忽然间似乎幼稚起来的关逸情,阮凤岐露出一个高深的笑容。
  “霁昃,叔秋不肯喝酒。”他淡淡地对着正享受着美味的阮霁昃说,难道关逸情会拿小孩子挟持他,他就不会?
  闻言,阮霁昃的注意力从食物上收回来,虎视眈眈地看着摇头苦笑的关逸情。这家伙刚才逼他喝酒,现在自己居然想逃,哼哼。
  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关逸情拿起酒杯,将那灼烧着喉咙的液体一饮而尽。那姿态,犹如王侯般优雅,有如同游侠般豪放。阮凤岐再度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明白关逸情这个人。
  “满意了?”关逸情摔了酒杯,被酒液烧红的薄唇微微翘起,露出一个诡异却艳丽的笑,“碎碎平安。”阮凤岐从那个笑中看到不祥,他忐忑地看着他,却又找不出破绽。是自己多心了,最后他只能这般安慰自己。
  除却喝酒时的发作,关逸情并没有扫兴。他乐呵呵地看着另外两人对着他做的食物流露出幸福的表情,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一起出去放爆竹。更让他高兴的是阮凤岐居然还邀请了他,虽然他对于那吵闹的东西有点不敢恭维,但还是出去了。
  拿香点了引线,把阮霁昃拉到身边,阮凤岐顺手把远远站在房门口的男人拖过来。
  “嘭——啪——”
  爆竹鸣啸着破空而上,阮霁昃憧憬地看着,跃跃欲试。
  “小心点。”把线香交给他。阮凤岐一点也没有担忧的意思。
  “没关系?”关逸情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他也不是小孩子了。”目不转睛地看着阮霁昃,阮凤岐答道。
  “那你怎么还一副随时准备冲上去把人抱走的样子?”关逸情已经笑意昭然,斜斜地靠在门上,也看着玩得愉快的阮霁昃。
  “呲!”
  “你该陪着小孩子,而不是大人。”也不管阮凤岐微红的脸颊,关逸情笑道,挥了挥手,回了房间。虽然这样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很不错,但是他们明天就要走了,多少该准备起来,这种事情让他们来解决,怎么想,都不能安心啊。
  收拾完盘坐在床上,压住涌上喉咙的血气,关逸情缓缓调息着。阮凤岐和他在两个房间,阮霁昃又一直缠着阮凤岐一起睡,他偶尔会有些嫉妒那个小鬼的好命,不过在这种时候,却是要庆幸了。因为体质关系,屠苏酒对他的身体很伤,他依稀记得师父说过,所以从小到大过年的时候从未饮过屠苏,但没料到,会难受到这个地步。
  还好饮的不多,过两日就没事了。
  将近子时,爆竹的声音热闹起来,不只是他们这一隅,连大街上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嘭——啪——”
  “啪——啪啪——”
  爆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空气中蔓延着硫磺硝石的味道,火药味,是年的味道。
  这样的声音仍旧是吵得他头痛,但却第一次没有厌恶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有他想要的人相伴的关系。

  章八

  这样的声音仍旧是吵得他头痛,但却第一次没有厌恶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有他想要的人相伴的关系。
  车轮骨碌碌地转着,关逸情雇了名马夫,在外面驾着车。马车不算很华丽,如果参考关逸情一贯的习惯的话,但仍旧布置得很舒适。阮霁昃躺在阮凤岐怀里睡着了,昨夜守岁,就算是小孩子也往往会撑着不要睡过去。
  关逸情拿阮凤岐的钱给了阮霁昃做压岁钱,一点也没有害羞困窘的样子。
  阮凤岐冷冷地看着他,他居然还笑着说“你的就是我的,孟翔,不要小气。”
  脸皮真是厚,这么感叹着,习惯了的阮凤岐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开来,关逸情难得的安静,自从上了车,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垂着头,长睫半合,似乎在想些什么。
  阮凤岐本就是个安静的人,更是不会主动搭话,拿了本书,在一旁看着。到阮霁昃一觉醒来,两人之间居然连最简单的交流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很奇怪,要是在往常,关逸情早就开始嘲笑他手上的四书五经,大骂迂腐无救了。连阮霁昃都发现了关逸情的异常,他从阮凤岐怀中抬起头,担忧地看着关逸情。
  “叔秋,你不舒服?”
  “没事。”关逸情抬起头,朝着阮霁昃笑笑,“要是不睡了就起来吧,孟翔快被你压麻了。”
  “啊!”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的阮霁昃忽然闹了个大红脸,端端正正地做到两人中间,不过没多久,就又考到阮凤岐怀里了。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阮霁昃小声地读着书上的文字,阮凤岐索性换了姿势,让他看得更加轻松些。
  关逸情则不耐地撇了撇嘴角。
  “要是一言一行都要思忖半天,那还不如不做。”
  “君子怎可不守礼法?”
  “那种东西有什么用,礼法可以换钱,礼法可以变女人,礼法可以帮你找到真相?”他轻轻地反驳着,像是在说一个笑话,“至于君子,孟翔,你还以为你仍旧是那个阮家大公子?”
  这话说到了他的痛处,阮凤岐沉默地看着关逸情,眼底有些沉痛。
  “随性而为。”关逸情也放缓了语气,“我一直说,你不需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他知道阮凤岐还是没有从家破人亡中缓过来,虽然不以为然,却也不再刺激他。
  阮霁昃看着他们两个,有些担忧。
  “没事,我们不过在进行感情交流罢了。”关逸情揉着他的头发,小声安抚着。
  说到这个份上,阮凤岐也不好反驳,只能随了他去。
  中午拿干粮打发了,到傍晚的时候,才到了下一个村落。
  寻了处客栈住下,扔下阮霁昃一个,关逸情拉着阮凤岐去了一个地方。
  “你说的是……这里?”不可置信地指着牌匾上的“艳春阁”三字,以及门口花枝招展的如饥似渴的女人,阮凤岐非常怀疑关逸情是不是又在耍自己。
  他明明记得关逸情脸色严肃地说要带他去一个方便得到各种消息的地方,那信誓旦旦的样子还在眼前,两人怎么会却出现在这个地方。要是他的常识没有问题,这里,应该是,妓院,吧。
  关逸情一脸肯定,拉了他就往里面走。
  “没错,所以我说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完全不管阮凤岐满脸的不情愿,关逸情笑着和老鸨打了招呼,扔过去五两银子,吩咐道,“叫你们最好的姑娘来,这位公子不吝啬这么点钱。”
  那老鸨喜气洋洋地接过钱,唤来一个姑娘把两人带到楼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没空陪你。”只剩下两人,阮凤岐才能开口,关逸情无辜地看着他,摊手。
  “钱都付了。”他得逞地笑起来,“如果你不是考虑自己的面子,刚才就反对也没事了。”似乎还记恨着他满口的礼数,关逸情这么说着,在椅子上坐下,“脸色不要这么难看,要学会享受。”
  被这样的人说教,真是很郁闷的事情。
  阮凤岐冷着脸坐在一旁,却并没有真的做出过激的举动。他倒是很想知道关逸情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伴随着淡香,一抱着琵琶的美人出现在门口。
  本以为这里不算热闹,不会有上好佳人的关逸情也不由稍稍端坐了身体,仔细打量着来人。女子大方地让他们欣赏,略施胭脂的红唇微微开启。
  “小女子名唤揽月,见过两位公子。”
  轻柔的声音,优雅的举止,宛若大家闺秀。
  “真是好名字。”连阮凤岐都拉不下脸,淡淡地说着,请她坐下。
  关逸情有趣地看着他的变化,忽而开口:“揽月,随便唱首曲儿。”他拿着酒杯,看起来很像一个纨绔子弟。阮凤岐轻轻皱着眉头,他很不习惯关逸情这样的姿态。
  揽月想了想,十指拂过琵琶,端坐了。一曲浔阳夜月奏得雅致优美,婉婉道来江南的温婉静美景致,阮凤岐想起江南的景色,一时竟听得痴了。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揽月吟罢最后一个音,拨几下琵琶,余音缭绕。
  “好一首春江花月夜。”
  “张若虚的诗,居然能入孟翔之眼?”
  关逸情故作惊讶地问道,阮凤岐向来正派,从某种角度说,便是随着大流的人物。现下众人沉迷在风调雨顺中,用词奢华艳丽,却是不喜爱这样的诗句。
  所以知道的人并不是许多,阮凤岐虽然饱读诗书,但没想到居然认得。
  更为吃惊的或许是阮凤岐,他一直以为关逸情是个不学无术的人,这个很明显是偏见,但是他一直没有更正,所以当他随口报出作者名字时,阮凤岐的吃惊不下于刚刚发现关逸情把他拉到妓馆门口。
  “孤篇横绝,可惜只流传下两篇。”阮凤岐轻轻叹着,似是惆怅。
  “如果流传下百十篇,也不可能篇篇如此,反倒落了下乘。”

  章九

  “如果流传下百十篇,也不可能篇篇如此,反倒落了下乘。”
  “……”这话怎么看都不能算是正理,但偏偏很有道理。一笔一墨都流传下的,必然会有些失败之作,虽不致被后人以偏概全,但也算是遗憾。像这样只留得两篇遗世的,反倒是超然了。阮凤岐无法反驳。
  好在关逸情没有乘胜追击,他转向揽月,问道:“揽月你可知道京城的阮尚书府?”
  揽月微微一愣,摇了摇头。
  “揽月并不知道。公子怎会想起问这个?”
  “这样。”关逸情也不再追问,朝阮凤岐眨了眨眼,才回答揽月的话,“我和那阮府的公子有旧,听闻有变,想打探一下。”声音低低地透出担忧。
  这话七分真三分假,要不是那个和他有旧的阮府公子就是阮凤岐自己,他也听不出有什么破绽。揽月似是信了,有些怜惜地看着他们。
  “要不揽月帮公子去打听下?”
  “那就有劳了。”说罢,关逸情一把拉住揽月,点了她的穴道。
  “公子?”
  “嘘……”关逸情一指竖在她嘴前,柔声道,“想要痛快一些还是怎么样?”他的话是和语气全然不一致的恐怖,“反正都是要死,还是爽快些比较好,不是吗?”
  阮凤岐对这个全然超出他想象的发展呆滞了片刻,用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关逸情。他虽然现在的武功已高出原先许多,但对于杀戮或其他那些江湖事,仍旧是陌生的。
  “孟翔,你想问什么?”
  关逸情像是志怪故事里的妖精,站在揽月身边,微笑地诱惑着。
  “放了她!”阮凤岐说。
  “这是不可能的,你该知道。”关逸情仍旧微笑着,纤长的手指拂过揽月的脸颊,他轻柔而冷酷地呢喃着,“揽月,我不想问第三遍,你是想要痛快,还是……”拖长了尾音,低沉地施加着压力。
  “你!”揽月怒视着关逸情,她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快就看破了她的意图,在她动作之前就制住了了她。
  “这么美丽的嗓子,我不想听到我不准备听的声音。”顺手点住揽月的哑穴,关逸情的声音仍是那样优雅柔和,仿若在与情人低语一般。
  揽月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阮凤岐。
  “叔秋,她只是个身不由己的苦命人。”阮凤岐劝道,他看着关逸情那样玩弄生命,厌恶和惧怕同时涌上心头,被这样的情绪虏获了,想想先前相处的日子,居然有些后怕。
  关逸情对于他的话不以为然。
  “你想让他救你?”他用一种冷到极致的语气说着,“你知道他是谁么?”
  “唔!”揽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个男人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让她犹如落入了冰窖,而且,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仔细观察着阮凤岐那张带着文人气的脸,脑中闪过一个想法。
  “哦呀,看样子你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虽然不想和那人为敌,但不能让知道阮凤岐身份的人活在世上,至少现在还不行。
  在揽月惊惧的目光和阮凤岐的阻止声中,关逸情拧断了她的脖子。
  对着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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