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然不弃内敛，果然这番模样才适合他！
瞥见吴三，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秦湛又转向别处。
“打赢了又怎么样！武林大会只欢迎武林正道，像你们这种邪魔歪道还是识相点快滚吧！”
“放肆！”人群中响起一女子的声音，“我们教主来去皆凭自己意愿，岂容你来插嘴！”话音一落，先前说话的江湖人士惨叫一声倒地。这一行为立刻激起其他江湖人士的愤慨，纷纷拔刀相迎。
“武林大会旨在切磋，不在杀人！你们这般草菅人命定属魔教！”
“魔教留在世上只会害人！趁今日众英雄齐聚一堂，就将你们除之而后快！”
说话的正是闻哼、闻哈两兄弟，两人抽出弯刀正欲上台擒拿秦湛，两道身影突然闪到了他们面前挡住去路。
“左使，这两个小子长得一模一样，你说先杀哪个好？”
“你杀一个，我杀一个，正好。”
“这两个人就像是一体的，杀一个等于只杀了半个，心里不舒服。”
“那你别动手，我来。”
江浙五散人的老大关不容看不过去，大喊一声“太猖狂了！”，便带着四位散人冲上台预备教训秦湛，却和之间的两人一样，在半路被突然冒出的人拦了去路。
“就凭你们也配让我们教主出手？”拦住五散人的是一位穿着张扬的年轻男子，最亮眼的属他耳垂上的两个金色大环。
“不过一个毛头小子！看老子怎么用惊涛掌拍死你！”屠义雄一个筋斗翻身上台，却在空中被一个长发半遮面的男子截住。
“你不够资格。”
几拨人立时交上手，顾承影捂着鲜红一片的肩头看着秦湛，眼神深处是好事被坏的怨念，不过被谦和的态度掩藏的很好，“阁下也看到了，江湖豪杰们根本不服你，武林盟主之位即便让你抢到了，也坐不稳，而且场中还有许多高手，阁下是否能全身而退都是一个问题，还是趁没受伤之前早早收手吧。”
秦湛不屑一笑，“你们视为珍宝的东西对我来说只是粪土，我来是为了他。”踱步到凌九霄身前，见洛枫和林玉寒立马挡在中间，秦湛并没有出手，只是站着，“我来是为了当众杀了他，想不到被人捷足先登了。”
洛枫：“呸！就凭你伤得了我师傅？！”
怕激怒秦湛，林玉寒连忙阻止洛枫继续说下去。
血一下子流得太猛，顾承影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不知阁下与家师有什么恩怨？”
秦湛没有做声，而是透过洛枫与林玉寒之间的间隙与凌九霄对视。
两道锐利的视线碰撞在一起，在空中擦出惊雷。秦湛知道凌九霄认出自己了，即便带着面具。
“你欠我什么你心里清楚，如今杀了你也没什么意思，等你伤好了我再来取你性命。”说完，秦湛转身向教众走去。红衣在风中烈舞，燃烧出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让周围的人自觉避开。
打斗的几拨人已分出胜负，刑天教大获全胜。秦湛吩咐了一句，携带教众向人群外走去。
“站住！”松石派掌门张若松喊道，“你杀我松石派弟子，老夫要讨个说法！”
之前的女声又响起：“他是我杀的，你要报仇来找我吧。”伴随着声音，一位神清骨秀的女子从秦湛身后缓缓步出。
秦湛扬手拦住她，“你不是他对手。”
张若松冷哼一声：“还算你有点眼力！老夫也不屑和一个女子动手！”
松石派崇尚武勇，武功底蕴深厚，习得一身铜皮铁骨，很难被敌人打到。
张若松踏上一步，双拳握成邀月式，浓眉竖起，凛然生威，“今日就让你瞧瞧我松石派的夜叉铁拳！”言罢运起内劲，双拳挥出。
秦湛脚步一挪不挪，翻爪推出，‘呯’的一响，张若松被震退三步。想要站定，不料对方这一爪内力浑厚无比，仍是立足不定，幸好他下盘功夫扎得坚实，才不至于落得难看。
“一月不见，你的爪功精进不少。” 一道清冷的声音划过长空，短短一句话清晰传遍全场。千人的场地倏地一静，众人齐齐朝声源望去。
只见先前还空旷的论剑台上竟多出了两排人，个个风姿潇洒、气宇轩昂，中间站着一名二十七八岁背着一把青色巨剑的男子。
竟是苏清明！
吴三皱眉。
张若松正被秦湛惊得够呛，见众人视线转至台上，暗自舒了口气，随即朝台中人喊道：“你是何人？为何要管我松石派的闲事！”
苏清明看都不看他一眼，如一片雪□直飘到秦湛面前，神态一如既往的漠然，“慕容云烟在哪？”
吴三离他们仅五步之遥，闻言楞了一下。
“不知道。”秦湛回答得毫不拖泥带水。
“你与他如此亲昵，甚至不惜性命救他，怎会不知道？”
秦湛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人群，“你寻他做什么？”
苏清明负手而立，近乎透明的脸泛着森冷的味道，“杀他。”
37、第 37 章
“三师哥。”
耳边响起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吴三回头，小师妹近在咫尺。
不做思考，吴三立刻双手合十，鼓起眼睛，虔诚无比，“哎哟！我的姑奶奶，
你放过我成不成？你家碧蛇食道宽大，你三师哥这点分量估计给它老人家塞牙缝都不够，你还是另寻高明吧！”
“不行！我家小碧蛇只有用纯阴的血才能练功，别人……啊呀！我不是要和你说这些！”面纱一颤，勾勒出女子脸部秀美的轮廓，“我是要告诉你，那个背着巨剑的要杀你，快跑！”
陈三望了一眼苏清明，不慌不忙，“我知道啊，他刚刚都说了。”
苏清明武功是很高强，现在又有魔剑相助，定是无可匹敌，不过他要杀我也要看看能不能找到我，我现在这副模样虽骗不过秦湛和百里留声，但骗苏清明是绰绰有余的。
“那你还不跑？”
“这世上要杀我的人多了去了，要是一有风吹草动我就要跑路，那卖鞋的早就赚翻了。”
“不，这次不一样，那人很厉害，特别是他身后那柄巨剑。” 说着，也不管吴三愿不愿意，小师妹拉着他就往外走，“他前些日子来找过师傅，两人不知道为什么打起来了，还扬言要杀了你，最可怕的是师傅与他竟难分胜负！”
能与师傅匹敌确实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苏清明的厉害他早就深有体会，这并不能打动他。
见吴三一动不动，小师妹诧异地回头看他，“不要命啦，快走啊！”
吴三将胳膊抽出，嘴角弯成一个柔和的弧度，“丫头，你的关心谢了，不过我不能走。”
小师妹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能走？”
吴三扬起大拇指反手指了指苏清明对面的男子，“我要是不出现，苏清明绝不会放过他。”
小师妹顺着吴三的手指看过去，是一个即便面对苏清明这样的高手任然毫不逊色的男子，“你这样护着他，他对你很重要？”
“重要？”吴三垂下眼睑笑了笑，“岂止。”扪心自问，秦湛离开的那个夜晚，自己有多难过。
小师妹一怔，双眼霍得睁大，“笑得这么幸福，三师哥你肯定是喜欢他！”
吴三看着她，墨色的眸子像是晕染开一般，有种蛊惑人心的魅力。他食指抵在唇间，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丫头，可别告诉师傅。”
心跳突然乱了节拍，小师妹不自禁地后退一步，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嗯……”
“真乖。”隔着面纱，吴三满意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下次我一定帮你把你的宝贝碧蛇喂饱，不过现在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去南边的小树林里照顾谢均谦。”
依旧是清朗平缓的声音，此刻听来却像是摄人心魂的魔音。飘进的不是耳中，而是心中。
“好，我答应你。”
妙曼的身影扬长而去，吴三目送小师妹离开，将注意力又放回到秦湛和苏清明身上。就他与小师妹交谈的那段时间，张若松已经倒在苏清明脚边，被一群弟子围着，不知是死是活。
苏清明指着地上的张若松，对秦湛说：“你若不说，他就是你的下场。”与平日无异的语调，此刻却能清晰辨别出是威胁。
秦湛面不改色，“那你出手吧。”
吴三一个没站稳。这是在挑衅吗？
显然，会这样想的不止吴三一个。
“本座成全你。”说着，苏清明右手向前一探，一道猛烈的掌风擦过秦湛的衣袖，击毙了前方一名看热闹的江湖人士。秦湛斜身的瞬间对准苏清明的腹部五指一挑，细长有力的手指微微勾到腰带，扯破了些。
苏清明眼神闪过一丝寒光，右掌斜立虚幻一招，左掌向秦湛的肩头劈了下去，“你的断情爪倒比杜人玉使得像样些。”
秦湛扬臂一挡，另一只手如灵蛇般拿向对方的咽喉，指间变化出的繁华招式如纷落的花瓣，美又无迹可寻。“用来杀你有些浪费了。”
苏清明接下秦湛的快攻，可胸前系着魔剑的绳索并未躲过，被秦湛一指割断，巨剑‘砰’的落地，扬起一片浑浊的尘土。苏秦明委身躲过攻击，右臂绕到身后轻松拔起巨剑，振臂一挥，剑尖带着一道像是被压缩过的空气割开土地，划向秦湛。
一道热浪扑面而来，心知此剑威力巨大，秦湛急忙收住攻势，可距离太近，想要向后退去已经来不及，唯有出爪抵挡，只是这一挡，手上非多出几道伤口不可。
人群的另一处，在巨剑划向秦湛的同一瞬间，吴三接住从双袖中滑下的祛白，如疾风一般穿过人群，在周围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来到魔剑旁边。
‘噌！’来自三个方向的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是魔剑遇到阻碍的声响，一个是铁爪抵住魔剑的声响，还有一个是祛白撞击魔剑的声响。
三方汇聚一点，立时激得火花四射。原本击向秦湛的力道被吴三这么一阻，顿时分成两股射向别处。
秦湛蓦地看向吴三，眼中似有火苗，“多管闲事！”
吴三被他一喝，弯着的嘴角渐渐沉了下去，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会，转头对苏清明说：“喂，我就是慕容云烟。”
没错，是多管闲事，不过是你在管我的闲事！
此话一出，苏清明、秦湛两人很有默契的脸色一寒。
苏清明上下打量了吴三一眼，随即扬袖一挥。吴三迅速侧身，明明是躲开了，可左半边脸却像被扇了一巴掌。
苏清明漠然的眼神陡然一凌，“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吴三心有预感，摸了摸左脸，果然上面的易容粉被打掉了。
现在一半脸是吴三，一半脸是慕容云烟，一定怪异得很。
像是回应吴三的想法，人群骚动起来。
“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慕容云烟！想不到竟生得一张阴阳脸！”
“你看他的左脸！好美……”
“若遮住他的右脸，那该多销魂……”
“这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慕容云烟？怎么长得像个娘们！”
……
苏清明双唇紧抿，用眼神传递出来的寒意让吴三觉得回到了千年寒潭，“宝宝说你是特别的，若指的是你这层皮，那我今天就揭下来！”魔剑出手，堪比天神之力，让十丈之内的人不禁颤栗。
吴三借着迅捷的身手凌空跃起，却像之前一样，明明躲开了，手臂上还是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而且还是在秦湛出手相助的情况下。
“自讨苦吃！”秦湛厉声喝道。
“我愿意！”感觉到一股开碑裂石的力道落下，知道躲也没用，吴□驳的同时使出双缎离心功的第九式‘斗转星移’，巧妙地将大部分力道反弹了回去。
手腕被反弹的力道震出一道口子，苏清明不怒反笑，“不愧是宝宝家的功夫！”
“苏宗主，咱们好歹也算师叔侄，有什么天大的仇恨非要残杀同门？”趁苏清明手腕一滞，吴三连连快攻，祛白带着呼啸的风在周身舞动，好像两条白色的缎带，飘逸唯美。
“除了本座，胆敢留在宝宝心中的人都该死！”说完，苏清明挥动魔剑在吴三面前劈出数道烈风。
就好像一堵无形的墙天罗地网地逼来，方圆三丈皆是它的范围，吴三大惊，前后上下左右无处可避，唯有用‘斗转星移’卸去部分力道，只是如此庞大的攻势，只怕也是枉然。而且身边还有一个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脱下水的人。
“别接！”耳边传来秦湛的急声。
我不接，你是不是要替我接？
秦湛，你忘了我们还在冷战吗？
“不用你管！”吴三低吼一声，在秦湛冲过来的那一刻，一掌将他打出了三丈外。
“慕容云烟！”混合着浑浊的风，是秦湛凄厉的吼声。
数道霸道的内力迎面扑来，如万马奔腾，壮烈得让人窒息。
呵，这是你第一次叫我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