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牵by夜笼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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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牵by夜笼纱-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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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晓得其中的利害,只是他也得听劝了。”
  
  高智远轻轻的给云娃掖了掖斗篷,低垂着眼帘,迟疑着道:“小的有几句大胆的话,爷恕了罪才敢说。”骆缇看着他道:“你是我心腹之人,有什么话,但讲无妨。”高智远咬一咬牙道:“这小妮子,别说是爷爱她,便是小的,也爱的什么似的……”
  
  骆缇皱着眉头,看着他道:“为何这等不爽快?”高智远长吸一口气道:“如我方才所讲。陛下一旦翻脸,云掌印父女堪忧。到时,只怕会牵连爷的。”骆缇不动声色的道:“那便如何?”高智远道:“小的知道,爷如今是把这小妮子当成了自己亲骨肉。他父女一旦出事,爷必定不会袖手旁观。若陛下迁怒与爷,一旁在有几个落井下石之辈,爷在宫中数十年之根基,岂不毁于一旦?既然是这样,爷何不索性让她变成自己的孩子?”
  
  屋子里静静的,高智远似乎听见自己喘气之声。骆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方道:“接着讲。”
  
  高智远掀衣跪下道:“云掌印同爷若都出了事,这孩子恐保不住。不如……不如……舍去云掌印。”说着,双手扶了骆缇的腿道:“孩子年幼,未必记得住有这么个亲生父亲。爷带她犹如骨肉的一般,长大了,只会认爷才是他的父亲,”
  
  骆缇微微有些动容,低下头去,久久的注视着酣睡中的云娃。高智远跪在那儿,忐忑不安的等候他的决断。
  
  其实,这个心思骆缇不是没动过。他并不是心慈手软之人。要达到目的,岂止是不择手段,简直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宫里的人都知道,别看他总是笑眯眯的,一旦翻脸,他会置仇家于万劫不复之地,决不手软。更重要的是,他虽不会武功,当年在杀场之上,曾为中兴帝挡过冷箭。为此。中兴帝对他另眼相待,宠爱有加。
  
  自从遇到云氏父女,确切的说,是云娃。他的心狠手辣,他的果断,在那个孩子面前,显得那么的无能为力。连自己也觉得,心比从前要软了许多。
  
  前些时,为此事夜不能寐。便是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擦着头上的冷汗,回想起梦中,云娃红肿的眼眸,仿佛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还在耳边飘荡。
  
  在高智远的腿快发麻之时,骆缇终于开口道:“你哪里知道,他们父女感情有多深?”说着,伸手拉了他起来。高智远待要再劝,骆缇沉声道:“此事,从今往后休要再提!”
  
  忽觉云娃在怀里不耐得动了一下,忙立起身,在屋内缓缓踱步,压低声道:“此事,决不牵连于你就是了。”高智远听他说这话,复又跪下道:“小的绝不是忘恩负义,贪生怕死之辈。爷既然主意已定,小的生死都跟爷在一处。”
  
  骆缇点点头,正要叫他起来。却听得一声软糯童音道:“高公公,你干嘛跪着呀?”二人惊出一身汗来。高智远更是跌坐在地上,瞪着云娃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强自挤出一个笑脸,心虚的道:“姑娘醒了?要……要不,再睡会吧?”骆缇哼了一声道:“好个不怕死的,叫个小丫头子吓得这般摸样,好出息了!还不滚起来!”高智远应了声是,打地上爬起来。
  
  骆缇以为云娃醒了,哪知她闭了眼,习惯性的用嘴蹭了蹭他的胸口,又睡着了。
  
  对于云娃的这个小动作,骆缇十分的疑惑。他虽是内侍,但毕竟已是不惑之年,且生长在宫中。虽从未近女色,一些常识,还是知道的。这分明是小孩儿找奶吃了。这会子也不便细问,且到晚上再说。
  
  高智远方要告辞,忽想起六皇子一事,与骆缇说了。
  
  骆缇呷了口茶道:“虽说六殿下不十分得宠,依我看,那孩子行动做派,跟陛下倒有七八分像。”因又问道:“松风怎么样,他还好吧?”高智远含笑道:“你老人家放心,他好着呢。”骆缇道:“我跟他有小半年儿没见着了。”又笑了笑道:“有他在六殿□边儿,我也放心。”高智远道:“那是,爷荐给陛下的人,一准儿的万无一失。”
  
  




13

13、第 13 章 。。。 
 
 
  自从那夜的销魂蚀骨,中兴帝尝到了甜头儿,竟有些欲罢不能。每每临幸云修儒之时,都要让他吃下放了“醉妖娆”酒,或是茶。
  
  云修儒虽是个至诚君子,不明就里。但这几日,中兴帝连连召他侍寝,每次都吃过带有同一种香味儿的茶或是酒。次日,回想起昨晚的放浪形骸,便会让云修儒羞愤难当。痛不欲生之时,也让他疑窦丛生。
  
  不久,柳春来无意中,在尚膳监的厨房听到闲言碎语。说是陛下每次临幸云掌印,都要赏给他春药吃。叫床之声此起彼伏,连外面伺候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还有更不堪入耳的。说云修儒本是阴阳人,已怀了孩子。
  
  柳春来又惊又痛,哪里敢向他漏半个字。
  
  云修儒自从在流萤宫受辱,悲愤之情郁结于心,无处发散,便有些饮食懒进。服食了“醉妖娆”后,越发的觉得胃肠胀满,时时的想吐。
  
  一次,竟当着中兴帝的面呕吐不止。中兴帝要传李放来诊脉,被云修儒婉拒,只说是吃坏了肚子,过两日便好。因到了年下,宫中事务繁忙,云修儒又极会忍耐,中兴帝见他并无大碍,只得罢了。还当着宫女内侍的面儿,与他玩笑道:“莫非有喜了吗?”说罢,伸手在他小腹之上摸了摸。云修儒此时神情倦怠,别过脸去不理他。
  
  不曾想到,中兴帝的一句戏言,不出一日,就传遍宫中的犄角旮栏儿。
  
  正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中兴帝只图自己快活,连连召幸云修儒侍寝。惹得各宫的娘娘们好不气闷,却又不敢十分的得罪于他。在记贵妃的煽动下,三天两头儿的,东家叫,西家唤。极尽刁难只能事。
  
  云修儒从记贵妃处得以解惑。当下气急攻心,昏厥过去。
  
  归家途中,路过翠微湖。但见昔日翠柳成荫杨柳岸,如今却是枯枝交错萧条像。
  
  他望着微微有些结冰的湖面,身不由己的,一步步走过去。直到一股极大的力道,带着他远离了湖边,才清醒过来。
  
  云修儒茫然的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去,着宝蓝宫衣,眉目轩昂之人。而那个人也在打量他。
  
  云修儒往后退了数步,险些跌倒。多亏那人伸手把他扶住了。
  
  他推开那人的手,戒备的望着他道:“你要做什么?”那人也不恼,拱手施礼道:“可是云掌印吗?”云修儒并不认得他,迟疑的点了点头。那人继续道:“我是灼阳宫首领内侍廉松风。方才见云掌印在湖边甚是危险,所以拉了掌印过来,失礼之处,望多多海涵。”云修儒微低了头,轻声道:“多谢了。”
  
  廉松风道:“在这宫中,人人都有不能言明的苦痛。便是陛下,也不例外。难道都去一死了之吗?”云修儒不料,他竟会对自己说这番话,有些诧异的望着他。廉松风接着道:“你一死不要紧,就不怕陛下拿令千金出气吗?”云修儒有些站不稳,慌忙扶住一旁的大树。
  
  廉松风又道:“我等虽是刑余之人,但毕竟不是女子。大丈夫岂能如妇人一般,寻死觅活的。掌印是读书之人,因知古之先贤,忍人所不能忍,终究创一番事业。我等自不敢比先贤,这做人的道理却是一样的。话尽于此,望掌印三思。告辞。”说罢,拱手而别。
  
  云修儒就怎么看着他去远了。回想方才那人侃侃而谈,竟有些汗颜,转而替他惋惜起来。这人若是脱去宫袍,顶盔掼甲,分明便是位雄赳赳的大将军。却为何做了内侍?
  
  柳春来在家中左盼右等,总算是见他好好儿的回来了,不觉长出了口气。一面把手炉递给他,一面捧了滚滚的茶来。
  
  细看他脸色,却与往日有些不同,小心问道:“爷可曾饿了吗?”又侧头望了眼时辰钟,接着道:“要不,吃两块糕,先垫垫吧。他们一会儿就把饭送过来。”
  
  云修儒吃了口热茶,缓缓道:“你可认得灼阳宫首领,廉松风吗?”柳春来被他问的愣了一下,狐疑道:“爷在哪儿看见他的?小的怎么会认得?不过此人在宫中倒是大大的有名了。”云修儒颇感兴趣,让柳春来说与他听。
  
  正在此时,只听得门外云娃叫道:“柳哥哥快开门,我回来了!”云,柳二人赶紧迎出去。
  
  大门外,站着骆缇和几名手拿食盒儿的内侍。云修儒抱了女儿,把他迎到房中坐下,又命柳春来奉茶奉果。 
  
  骆缇拉了他同坐,一面吩咐众人摆酒摆饭。一面让柳春来,拣了几样云娃极爱吃的菜,牵了她去另一间房用饭。众人拿了空食盒儿,躬身而退。
  
  骆缇在灯下,细细打量云修儒一番。见他果然是瘦了许多,气色很是不好。虽面目憔悴,却生出一段楚楚动人之态。真是我见犹怜。
  
  云修儒到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起来。借故斟酒道:“公公想必是有要紧的话对我讲?”骆缇端起酒来饮了一口道:“也算不得什么极要紧的。”说着,夹了菜放在他碗中,接着道:“我听说,这几日各位女主儿们,时常上门找你的麻烦,可有此事?”云修儒脸色一下子变了,低了头不敢看他。
  
  骆缇轻叹一声道:“入得宫门,前尘往事皆因抛却。守真啦,我知道你有千般委屈,万般恨。可谁不是怎么过来的了?你别看我现在赫赫扬扬的,若是在主子面前失了宠,便如地上的泥,任人践踏。好好听我说。莫要怪陛下,全都是那起小人挑唆的,他不会再给你吃了。”
  
  云修儒先还忍得住,这会儿,竟是呜咽出声来。又怕被云娃听见,只得紧咬了袖口儿,伏在桌上,哭得肝肠寸断。
  
  骆缇轻抚着他的背,竟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云修儒狠哭了一会儿,方渐渐止住,觉得心里好受些了。他拭干眼泪,重新为骆缇斟酒布菜。骆缇笑道:“你别管我,自个儿多吃两口是正经。”云修儒点点头,盛了饭,小口儿的吃起来。
  
  骆缇酒足饭饱后,命人收拾下去。柳春来重新沏了茶,奉与二人。方要退下去,却见骆缇向他招手。
  
  柳春来上前躬身道:“骆爷有何事吩咐?”骆缇对云修儒笑道?:“这孩子见你受了委屈,背着你到我那儿,求我一定要救救你。我听智远说,你极疼他了呢。”说到这儿,眼珠儿转了转道:“我的意思,叫他上我那儿去,我与你再换个机灵些的,你看如何?”
  
  柳春来吓了一跳,皱着眉,眼巴巴的望着云修儒,盼着他别答应才好。
  
  云修儒为难的道:“这孩子虽然拙些,难得对我的脾气。公公手底下,比他强的人有的是,怎么会看重他了?”骆缇望着柳春来道:“哎,你让他自己说,”又道:“你可要想好了在说。你原本便是司礼监的人。如今回去,便跟了我吧。等我调教几年,你人又聪明,到有极好的前程了。我与你两日,好生想想吧。”
  
  柳春来急了,跪在地上叩头道:“骆爷开恩啦!小的只想一辈子服侍我们爷,哪儿也不去。爷待小的极好,就像……就像……”骆缇笑道:“就像什么呀?快说?”柳春来被他逼得急了,冲口而出道:“就像我娘。”骆缇望着云修儒大笑起来。云修儒红了脸道:“胡说些什么!”又向骆缇施礼道:“我就怎么一个可心之人,公公高抬贵手吧。”
  
  骆缇笑着起身,拉他坐下道:“与你们玩笑罢了,怎的就当真了。”又对柳春来道:“嗯,倒好个孩子,你爷没白疼你。”说着,从袖中摸出十几个小金豆子,要赏给他。柳春来摇头道:“这是小的本分,不敢领受公公的赏赐。”骆缇故意沉了脸道:“你敢驳我!”柳春来吓得跪倒在地。
  
  云修儒分明看见骆缇眼里有一丝笑意,对柳春来笑道:“既是公公赏的,就收着吧。还不谢恩。”柳春来忙叩了头,双手接了,退了过去。
  
  骆缇吃了口茶道:“跟你说件喜事儿。”云修儒苦笑了一下道:“公公又说笑了,我都这般光景了,还有什么喜事可谈?”骆缇笑道:“你且听我告诉你。陛下已着人传谕后宫。各宫的娘娘们不得无故召见你。便是真有事儿,必先呈报司礼监,由司礼监派人跟着一路去方可。你若是犯法,各宫的娘娘们不能对你动私刑,便是皇后娘娘也不行,要由陛下亲自审问。听说,记贵妃让陛下斥责了一顿,并禁足三月。你说说,可不是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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