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牵by夜笼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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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牵by夜笼纱-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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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修儒此时那里吃得下,又怕他迁怒于旁人,只得强自往嘴里灌。
  
  




16

16、第 16 章 。。。 
 
 
  宝麟亲王府。内侍总管杭士杰,正服侍魏允之用早膳。
  
  说起这位亲王,在京师之地,却是大大的有名。
  
  他与当今圣上乃是一母同胞,只比其兄小五岁。幼年之时,得先帝授意,与一位世外高人远走珞珈山,一去便是十二年。期间,魏允之只回来过两趟,据都是来去匆匆。幸而,他两兄弟感情深厚,非比寻常。以至于学成归来,为中兴帝扫除异己,开拓疆土,立下了汗马功劳。
  
  中兴帝念他幼时在外漂泊,受了颇多的苦,又军功赫赫。特封他为宝麟亲王。在宫内可骑马乘轿。
  
  那魏允之与中兴帝一般高,却略显纤细。五官较之其兄,异常的秀美,颇有乃母之风范。若不是那双眼睛,像极了中兴帝,便显得忒女气了。
  
  想当年杀场之上,不知有多少番将,被他斯文的外貌所迷惑。疏于轻敌,不到两三个回合,便被八宝驼龙枪挑于马下。至始至终,那个身披亮银甲的小将,脸庞都带着微笑。
  
  几年争战下来,到得了个绰号,叫做“玉面罗刹”。
  
  他虽是皇亲贵胄,却从不权势压人。于百官面前 ,总是谦逊有礼。竟博了个“贤王”的名头。
  
  只有中兴帝,同几个与他交厚的人才知道,这位有儒将之称的“贤王”,在他们面前有多么的无赖,和令人难以置信的市井气。
  
  中兴帝曾在无人之时,一面磨牙,一面指着他的脸训斥道:“活活儿糟蹋了你这身好皮囊!母妃在泉下如何闭得上眼?”魏允之仰脸一笑道:“还闭的什么眼?她老人家仙逝多年,怎么轮,也该轮到她投胎转世了吧。‘泉下’?这泉下哪儿还有人啦。”
  
  中兴帝气的,一把抓了茶碗扔过去。魏允之见茶碗飞到近前,手指轻轻一弹,随后捂着额头蹲在地上,大声呼疼。中兴帝明知他在装蒜,却还是有些动容。望着一地的碎茶碗,快步上前,拉了他的手,要看伤口。
  
  魏允之突然大笑一声,双手一伸,抱紧兄长的腰,在房中连转几圈儿道:“亏了我躲得快,要不然,岂不叫哥哥难过?”中兴帝几乎气的失态,大骂着让他滚。
  
  魏允之见闹够了,咳了一声,又恢复了斯文有礼的态度,端端正正的向中兴帝施礼告退。骆缇在旁看的一愣一愣的,竟还是无法适应。诸如此类,举不胜举。
  
  他还有一大嗜好。用他自己的话讲,便是爱鉴赏美人。说白了,就是好色。
  
  美人分男女,他可不分。但只一件,他绝不会做抢男夺女之事,他要的是两情相悦。
  
  府中,王妃已病逝数年,只生得两位千金。两位侧妃,也一人生了一位千金。还有美姬娇婢数十人,并那小君,娈宠数十人。
  
  他虽在锈色环绕温柔乡里,与功夫上,一天也不曾耽搁。无论春夏秋冬,每日晨昏,必要练上一两个时辰枪法。与情事上也颇有节制。凭此两点,让中兴帝还算是欣慰。
  
  但,魏允之还有一个,让许多人都痛疼的毛病。那就是,遇到美人爱上前搭讪。从而在搭讪于调戏之间,来回游走。他本生的风流俊俏,态度温柔,又不叫人腻烦,言语诙谐,又不显油滑。
  
  虽有这个改不掉的,不知更谁学的毛病。但,他从不死缠烂打,似乎还保持着可怜的,只剩下指甲盖儿大小的一点矜持。
  
  美人倒也罢了。只是这男妾,进门那一刀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的。且还要在自己家谱上除名。即便是这样,仍有美貌的少年,不顾死活的扑进他的怀抱。他那府中,现如今正住着一位三品官员的幼子。
  
  魏允之用完了膳。漱口,净手后,冲着杭士杰一招手道:“你到孤这里几年了?”杭士杰被他问的摸不着头脑,迟疑着道:“回王爷的话,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魏允之绕着他转了一圈儿后,伸手托了他的脸,又将自己的脸贴过去,几乎便挨在了一起,放缓了声音道:“孤记得,你那时才……”说着,侧了头,眨巴了几下眼睛道:“二十六还是二十八来着?”
  
  杭士杰毕竟在这儿呆了近十年,算得上是“经过风雨”之人。只见他微躬着腰,两眼低垂,看着自己的脚尖儿,脸上平静如水,稳稳当当儿的立在那儿道:“奴婢那时二十有六了。”魏允之道:“对嘛,孤也记得,你比我大不了几岁。记得当日你到王府来,孤还赞你,好俊的人品啦。”杭士杰暗道:“就为你老人家这句话,吓得我提心吊胆的十数日。”
  
  只听魏允之又道:“怎的如今看来,你到显老得很啦?哎,当初皇兄让你来盯着……咳咳,照看孤,你就应该以死相拼才是。”杭士杰跪下道:“奴婢不曾有半点怨言。只是求王爷,看在陛下两头儿操心的份儿上,改改吧。”
  
  魏允之一把将他提起来,手搭在他的肩头,全身都靠了上去,一面笑道:“说你老,你便哆嗦上了。不就是上朝嘛,从昨晚唠叨至今朝。你若不是皇兄叫来的,我他……”忽觉不妥,硬生生的收住。杭士杰皱了眉,连连叹息道:“王爷,这个着实的要改呀!”
  
  魏允之松开手,一面嚷着更衣,一面回头道:“改改,孤把这些都改完了,那还能是我吗?”仰天长叹一声道:“还是在军中好啊。便是师父那儿,也比这王府住着爽快。”说罢,径自去了。杭士杰急急跟上。
  
  骆缇不料中兴帝会拉云修儒上朝,微微怔了怔。云修儒冲他含笑点头致意。中兴帝握了他的手道:“你莫怕,站在朕身边便好。”骆缇笑道:“陛下放心,有奴婢在了。”说罢,提声叫道:“圣上起驾。”
  
  于是,中兴帝上了龙辇,骆,云二人左右相随。前后执事一一排开,浩浩荡荡直奔百圣殿而来。
  
  云修儒望着金碧辉煌的大殿,脚下跪伏的百官。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少年之时也曾想过,要考状元,要在金殿之上饮天子所赐御酒。万没想到,自己竟是以宦官的身份,立于此处。真真的造化弄人。旧时之事,恍若是一场梦。
  
  百官们缓缓起身。大家不约而同的,控制不住的,望着同一个方向,抽了口凉气。
  
  宝麟亲王魏允之,也不例外的惊叹不已。心里不住的在想,皇兄真不成体统,把个妇人宠的没边儿了,竟还敢扮了内侍出来上朝。哼,好意思让杭士杰,见天儿的在我耳根子底下呱噪。要我改这改那,日日不得清静。这一回,到要看你怎么说?不过,这美人儿他是从哪儿得的?真乃尤物也。
  
  骆缇见百官有些乱套,咳了一声道:“有本早奏,无事退朝!”悄悄瞟了一眼云修儒。见他微低了头,眉间紧蹙,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鼻尖微微的沁出了汗。
  
  舒太师出班躬身道:“陛下何故让一妇人,到这百圣殿来?”立时,同他交厚的几名官员也随声附和。
  
  中兴帝扭头儿,看了一眼云修儒道:“你且下去,让他们好好儿看看,你是男是女?”云修儒抬头望着他,暗道:“原来,他是要存心羞辱与我。罢了罢了,我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害怕什么羞辱吗?”想到这儿,应了声是,转身走下玉阶。中兴帝向着骆缇使了个眼色,骆缇忙跟了下去。
  
  云修儒在离舒太师三步之遥站住,不卑不亢的施礼道:“奴婢印绶监掌印,云修儒,拜见诸位大人。”骆缇赶上前来,在他身边儿道:“还不与舒太师见礼。”云修儒拱手再拜道:“奴婢与太师请安。”
  
  众人听他自报家门后,这才释怀。原来此一位便是中兴帝带回的那个男子。
  
  云修儒努力的将脊梁挺直了,两眼盯着地上的团龙绣毯,如老僧入定般的立在那儿。只是,脸上颜色尽褪。
  
  文官说话斯文,却极尽刻薄。武官说话到也直爽,却未免太粗鄙了些。
  
  “哎,明明是儒家子弟,却偏要做这娈宠之辈。真乃世风日下呀。”“你瞧瞧那小腰儿细的。啧啧,你那相好儿的比他,泥也不如了!”“休要再提‘儒家子弟’这几个字。此等贪图荣华富贵,寡廉鲜耻之辈;岂不白白玷污了去。”“快瞧啊,那脚比女人的还小了!”……
  
  魏允之有些听不下去了。
  
  抬头看了看皇兄,见他面无表情的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没一点儿想阻拦的意思。这让魏允之很是不解。
  
  不是风传,皇兄对这位,是如何的宠爱吗?为了他,把记贵妃禁足三月。并且还留宿紫宸宫。这是许多妃嫔,都没有的殊荣。可如今看来,不像啊。
  
  他望着那瘦弱的背影,不由的起了怜香惜玉之心。走上前去,将云修儒挡在身后,冲着众官员道:“诸位大人,可辨清他是男子了吧?”武班之中,不知是哪个低语了一句道:“他也算吗?那我等又算什么了?”众人哄然大笑。
  
  骆缇变了脸,冷冷的盯着他,待要喝斥两句,却被魏允之拦下。又使眼色,让他拉了云修儒回去。
  
  魏允之道:“朝堂之上,商议国家大事之所。你们方才满口说的尽是些什么?他是我皇家的奴才,也由得你们来品头论足?”
  
  众官员很知道,这位王爷在中兴帝心里的分量。这会子见他发了话,都各自归班站好。殿中一时鸦雀无声。
  
  中兴帝的目光,在大臣们的脸上扫来扫去。方才发言最激烈的几位大臣们,背上微微的起了一层汗。努力将自己的身子,藏在同僚身后,期望皇帝没有发现他们。
  
  正当众官员站立不安之时,中兴帝方缓缓开口道:“日后,若有人胆敢对他出言不逊者,朕决不轻饶!”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突然提高了音量。众官员躬身,口称“遵旨”。
  
  礼部出班奏说,波利二王子百里安平,后日一早抵达京城。又有几位官员出班,或奏事,或复旨,中兴帝一一作了安排。
  
  散朝后,魏允之满怀心事的,最后一个走出百圣殿。
  
  杭士杰接着道:“王爷怎么了?”魏允之想得出神。愣了一会儿,忽然朝他展出一个笑容道:“今日亏得听了你的话,要不然,我岂不要后悔死了。”杭士杰不知他为和这般欢喜,方要问,却见魏允之,揽了他的肩头道:“真乃人间绝色,天上少有。”杭士杰还是一头的雾水。
  
  魏允之推了他道:“你且先回去,孤找皇兄说点事儿。”杭士杰见他走得飞快,哪里还撵得上。只把个头摇一摇,先行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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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中兴帝见云修儒神色很是疲惫,加上还有未处理完的折子,允了他自行回转。见他有些恍惚,料定是为了方才之事。因要与骆缇商议波利王子使团的诸多事宜,便叫了个老成的内侍送他。
  
  此地离云修儒住处甚远。那内侍带他抄小路而行。
  
  约走了有半柱香的时候,云修儒便有些支持不住了。一步慢似一步,手不觉的按在胃上,缓缓的蹲下了身子。
  
  那内侍见他脸色苍白,额头上不断的冒着虚汗,紧咬着嘴唇儿,似乎在忍受着剧烈的疼痛。一时吓得乱了分寸。暗骂自己不该走小路,这会子连个人都抓不到。
  
  正急得跺脚,却听云修儒断断续续得道:“烦你……你……扶我到……那边。坐会儿吧。”那内侍实在无法,只得半扶半抱的拖着他,向路边的石凳,一步步挪过去。
  
  大冬天的,石头冷的浸人,云修儒连打了两个寒颤。
  
  那内侍急得转圈儿,一眼瞅见不远处来了两个人,就跟见了活宝一般,连叫带比划的,让他们过来。
  
  待走到近处方认出,竟是灼阳宫的首领,廉松风。当下也顾不得尊卑了,一把扯住直叫救命。
  
  廉松风认出是云修儒。见他这般光景,立时叫那内侍去请太医来。不想,云修儒此时挣扎道:“别去,别去……”廉松风不解道:“却是为何?”云修儒这才微抬了头,泪眼模糊间,依稀认出,这便是在翠微湖畔相遇之人。
  
  方要开口,却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来。廉松风不曾提防,溅得衣摆上,靴子上,到处都是。他的贴身内侍汲庆祥,看的直皱眉。
  
  连着吐了两三回,方渐渐止住。
  
  云修儒见廉松风被自己弄的一身污秽,不觉又羞又愧。
  
  廉松风倒是浑不在意。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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