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牵by夜笼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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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牵by夜笼纱-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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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修儒远远儿的看见他过来,张了张嘴,软软的滑坐在地上。恍惚间,听得骆缇大声尖叫着自己的名字,还有女儿的哭声。
  
  醒来已是半夜。窗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犹如呜咽之声。窗纱上树影轻摇,屋内红烛落泪。
  
  云修儒微睁双目,朦胧中依稀是魏兄坐在床边。中兴帝见他醒来,欢喜非常,执了他的手柔声道:“觉得怎么样了?”云修儒目不转睛的望着他,泪水缓缓流入发髻。
  
  中兴帝见他形容惨淡,不由的暗骂自己几句。忽又想:“我如今握了他的手,要在往日早挣开了。总算是知道我对他的好了 。”又道:“郎中说你是惊吓过度,气郁与胸,养两日便好。”说着,起身去倒茶。云修儒轻轻地叫了一声“兄长”,反手抓了他的手。中兴帝浑身一震,低头看时,只见烛光下,云修儒泪光点点,恰似一池秋水,引得中兴帝心中荡起涟漪无数。
  
  他坐下道:“莫再伤心了,日后万事都由为兄替你安排。等云娃再大些,我手里还有几处小买卖,你要不怕辛苦就去做。哦,你是读书人,是要跳龙门的。郎君这里清静的很,正好读书。”云修儒听得呜咽出声儿,枕头上湿了一大片。中兴帝大着胆子伸手给他拭泪,见他并未躲闪,几乎要笑出来。
  
  至此,云氏父女便安心留下。
  
  




5

5、第 5 章 。。。 
 
 
  中兴帝每日下朝必往云修儒这里跑,直至晚饭后,方恋恋不舍离去。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不出数日,后宫已得了些消息。骆缇的心腹来报:宫里的娘娘们说,回去小心狗腿打折,把他吓得坐卧不宁的,时时来劝中兴帝早日将实情告知云修儒,以免夜长梦多,徒生枝节。
  
  中兴帝这几日如掉进了蜜罐儿。
  
  云修儒自那晚后再不疑他,拿他犹如自己的父兄一般相待。他来时总是满面含笑相对,用饭与他布菜,闲坐与他抚琴,题诗,作画。便是骆缇,云修儒也把他当作是长辈尊敬。中兴帝竟有些乐不思蜀,恨不得朝朝暮暮的同他在一起。此时将实情相告,不知他怎生作答?
  
  这日午饭后,骆缇命丫鬟先抱云娃回房,示意云修儒留下与他讲话。因骆缇此时装的是男妾,所以每次同他叙话都有一名仆妇在旁伺候,以避嫌疑 。今日却只他二人,想来是机密之事了。
  
  骆缇看了看云修儒道:“守真在这里宽坐一会儿。”说罢,往侧屋去了。云修儒抿了口茶,安静相待。
  
  须臾,从侧屋走出一个人来。只见他头戴三山帽,身着杏黄宫衣腰系玉带,足蹬粉白宫靴。那人朝着云修儒拱手道:“司礼监掌印骆缇,与公子见礼。”云修儒惊得立起身又跌坐回去,瞪着他半天无语。骆缇叫他数声不应,只得上前拍拍他的肩头。
  
  好一会子,云修儒才稍微缓过点儿劲儿来,白着脸颤声道:“他是……他是……是……是陛下吗?”骆缇点点头,与他倒了碗茶,递到面前。见他此时袍袖颤动,垂目不语,不由得微微心痛。放下茶握住他的手,只觉冰凉一片。云修儒挣扎几下道:“我手无缚鸡之力,公公还怕我跑了不成?”骆缇松开手坐在一旁道:“公子恼奴婢,奴婢也不敢辩。只是莫要迁怒陛下方好。”
  
  云修儒又不是傻子,心里多少猜着些。自己既不是才高八斗的山中隐士,更不是武艺超群的侠客,堂堂天子何必隐瞒身份,十数日来对自己软语温存,俨然一副兄友弟恭的摸样。归根究底,还是为了这身皮囊。转来转去,竟还是逃不开这个命。想到他平日对自己的种种好处,云修儒既想哭又想笑。
  
  骆缇见他似哭似笑,心里一阵着慌,劝道:“想来公子知晓陛下的心意了。陛下爱极了公子,体谅公子身世凄苦,敬重公子是读书人,这才隐瞒身份。陛下是想与公子两情相悦,携手百年。公子竟不能体会一二吗?”
  
  云修儒缓缓抬头道:“我只想清静一生,如此而已,都不能遂愿吗?”骆缇皱眉道:“当初,陛下若不救公子,怕早就……”顿顿又道:“公子是明理之人,难道不明白‘知恩图报’吗?”云修儒干笑两声道:“用我的身子
  
  ‘图报’吗?他与那些地痞何异?”
  
  骆缇听他口出不逊,变了脸,忍了忍道:“公子不知祸从口出吗?”云修儒道:“我已惹祸上身,还怕什么祸从口出?”骆缇“腾”地立起身,瞪着他,阴恻恻的道:“不怕吗?公子是不怕,令爱了,不知她怕不怕?”云修儒又惊又怒,浑身抑制不住的抖起来,咬牙道:“一国之君,就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吗?”骆缇冷笑道:“公子空有满腹诗书,却不知变通。世间万物皆是天家所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公子高才,不知作何解?‘天,地,君,亲,师’,又不知作何解?”云修儒扭头不理。
  
  骆缇叹了口气,坐下吃了口茶道:“奴婢方才冲撞了公子,望公子多多包涵。”说罢,拱了拱手,云修儒依旧不理。骆缇深吸口气道:“奴婢服侍陛下二十余载,从未见他对哪位妃子如对公子般用情。陛下不忍对公子用强,他要的是公子的真心。一国之君如此相待,奴婢这个外人看着都感动,公子竟这般无动于衷吗?”云修儒道:“我虽文弱,却也是男子。要我废了身子□承欢,这便是他对我的一片真情?”骆缇道:“你们这些读书人,怎的只看中虚表?前朝的两位皇后不都是男子吗?不都是净身入宫吗?两位先皇后据都是一品官员之子,不一样受人敬仰吗?”云修儒
  
  道:“我出身卑微,如何能与二位皇后相比。与陛下,更是不配。请公公替我转告陛下,放草民一条生路吧。”骆缇连连冷笑两声道:“奴婢与公子相交数日,倒真把公子当作是自己的子侄一般。奴婢不忍看公子日后吃苦,连带着孩子也跟着遭罪。那小妮子,我委实的喜欢。唉,公子这个脾气不改,到后头有的是罪受了。公子好好想想这其中的厉害,三日后,奴婢再来听回信。”
  
  云修儒硬撑着立起身,步履虚浮的走出客房。
  
  三日内,中兴帝不曾踏入府中一步。那几个伺候云氏父女的奴才异常戒备,生怕他想不开。对此,骆缇反而比较放心。他明白,只要云娃在,云修儒断不会抛下她去的。骆缇还住在府中,每晚有下人来回报云氏父女的情况。 
  
  云修儒不哭不笑的盯着女儿看,一看就是一整天。一天三顿饭,只吃小半碗。夜里好像也不怎么安生。骆缇听的直摇头。
  
  三日后清晨,骆缇方要吃早饭,下人来报,云修儒要见他。骆缇不及细问,急匆匆过来。
  
  进了房中,只见云修儒端坐在琴旁,脸色灰败,似乎瘦了些。云娃不在屋里。下人退了出去。
  
  骆缇皱眉道:“公子何苦折磨自己了。”云修儒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珠儿,慢慢望向他,半天方道:“陛下要我侍寝,我……我……答应。请公公问问陛下……”说到这儿,脸上有淡淡的红晕显出。他咬了咬牙道:“要几次才肯放我父女离去?”骆缇道:“今日午后,陛下圣驾来临,公子自去问吧。”
  
  果然,用过午饭一刻钟后,中兴帝驾临云修儒的小院儿。骆缇命人守住院门,自己带了云娃到前院玩儿。
  
  屋子里静静的,瓶中,一簇秋菊含羞开放。
  
  中兴帝仍着便装,神情复杂的立在云修儒跟前。云修儒抑制不住的发着抖,嘴唇抿得紧紧的,脸上苍白一片。
  
  中兴帝伸出手,摩挲着那魂牵梦系的樱唇,柔软的令人心颤,却艳色尽退。云修儒别过脸去。中兴帝一步步把他逼到墙角儿,云修儒颤声道:“陛下,陛下要草民,要……几次才肯放我走?”中兴帝看他苍白的脸,这会儿有了红晕,又要呆掉了。紧盯着他的脸道:“守真,朕……我对你的真心可鉴日月,你果真没有半点体会吗?你方才这样说,把我当作了什么人?又把你当作了什么人?”云修儒脱力的滑跪在地上道:“为报陛下救命之恩,草民愿净身入宫做内侍。只求陛下给我留个清白的身子,能让草民在女儿跟前抬的起头。
  
  中兴帝咬了咬牙道:“我碰了你就弄脏了你的身子了?我不配你?”说罢,双手捧了他的脸,对着嘴,一口吻了下去。云修儒大惊,拼命的挣扎起来。中兴帝不敢太用力,怕伤着他,一来二去的,竟让他挣开。
  
  中兴帝怒极反笑,指着云修儒道:“你的底细朕已着人探听明白。你那妻子因何与人私奔?”云修儒脸色大变,口里做不得声,只瞪着他。中兴帝接着道:“难怪你说对不起她,说你再不娶妻,原来你……不行。半月一次已属不易,若不是云娃与你颇像,真不知她是谁的女儿。”
  
  云修儒狠狠的瞪着他道:“你把我表舅怎么样了?”中兴帝笑道:“朕给了他五百两银子,欢天喜地的回老家去了。你那奶哥哥,朕也以你的意思,赏了每人五百两银子,让他们迁往别处安家了。令尊大人嘛……”云修儒张了张嘴。中兴帝接着道:“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那哥哥,哼,朕命人砍了他的双手。守真,你可欢喜?”
  
  云修儒靠在墙上一动不动。中兴帝慢慢挨到他身边,试探的碰了他一下,见他没有躲闪,伸了双臂,将他抱在怀里,轻声道:“守真,你是我的,我会好好待你的,再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一面说,一面又吻上他的嘴。云修儒紧闭了双眼。心已凉透 ,浑身一点儿劲儿都没有,任由中兴帝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
  
  中兴帝将他抱上床,熟练的,极尽温柔的挑逗着他。足足一顿饭的功夫儿,云修儒那里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除了一脸的红霞,身子如同死人般,直挺挺的躺着。
  
  中兴帝大怒,一把将他提起来吼道:“你是死人吗?朕低声下气的,当真不敢把你怎么样嘛?”云修儒依旧闭着眼,不予理睬。中兴帝几次抬手 ,都忍住了。冷笑道:“你这个样子到很对朕的胃口,入宫后 ,可由不得你这般放肆。”说罢,用力甩开他,拂袖而去。
  
  没走几步又去而复返,对云修儒道:“你如今莫要胡思乱想,只念着云娃便好。”云修儒微睁了眼道:“这个身子,要便拿去。一国的君王,用个小孩做要挟,真是好手段。”中兴帝阴沉沉的盯着他,转身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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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次日,云修儒领着女儿前来求见骆缇。望着父女二人红肿的眼睛,骆缇长叹一声。一面扶他们起来,一面替云娃试着泪水道:“公子放心,用了药是不知疼的,一月后行动自如。令爱只管交与奴婢照顾,定不叫她受委屈。”
  
  云修儒昨晚对女儿又是哄劝又是威喝。言道:要出趟远门儿,一月后定会回来。要让她暂跟骆缇住着。
  
  云娃一听就哭了,趴在父亲怀里死活不干。云修儒何尝舍得,泪流满面的柔声规劝。云娃哪里肯依,越发的蹬着小腿儿,声嘶力竭的哭着。云修儒实在无法,只得咬着牙,硬起心肠将女儿从怀里拉出来,放到床上哄她道:若不听话就不要她,自己再也不回来了。
  
  云娃从未见父亲怎么凶自己。想着这几日,自己都乖乖的,不曾惹祸,为何便不带自己一路走了?越想越觉的委屈,眼泪便越发的止不住。
  
  云修儒明日便要净身,叫他如何去跟女儿讲。骆缇好歹与他们相处数日,看的出,他很是喜欢云娃。最难得的是,云娃也喜欢他。自己这一去,再快也得一个月,把她交给骆缇,还算放心了。云修儒想到这儿,扭头儿不再看女儿,任由她哭的满身是汗,喉头嘶哑。
  
  哭闹了许久后,云娃一半儿是累了,一半儿是灰心。渐渐的,由大哭改作小声儿抽泣。云修儒捂着胸口定了定神再问她可要听话?云娃拿眼瞅着父亲,盼他能够转头看她一眼。云修儒哪敢看女儿,只怕这一看,就前功尽弃了。他听云娃不答话,闭了闭眼,摇晃着立起身,作势要走。果然,云娃哭着答应了。云修儒立时回身抱住女儿,父女二人哭作一团。
  
  云修儒解开怀,把那乳首送进女儿的嘴里。云娃抽抽噎噎的含了,渐渐缓和下来。
  
  窗外,骆缇微红了眼,转身离去。
  
  来接的人催了一遍,云娃抓着父亲不撒手,哀哀的哭起来。云修儒一把将她推在骆缇怀里,恨声道:“站着不许动。若再不听话,当真不要你了,”云娃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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