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它在于我,却是耻辱!”
“风,”他惊醒过来,“该给我换药了。”
“哦,好!”
看着锦儿的伤口,他不由想起他和她在台湾的时光,那时她活蹦乱跳的,一不小心她就跳海了,有时捞只漂亮的小贝壳,有时却抱着一条好几斤重的鱼浮出水面。高风看过后,她又将鱼啊,贝壳啊放回海里。高风想多看一眼都不行。“你多看一眼,它就多一分危险。它会缺氧的。”
“下来,下来啊!”
“我不会游泳啊!”
“我教你啊。”她薄如纱的衣服可以阻止太阳晒黑皮肤,在海里又可防止某些鱼鳍划伤皮肤。“不要脱衣服,就这样下来啊。”待泡在海水里,他才发现比岸上凉快多了,“舒服!”
“锦儿,我呆会儿穿什么啊?”
“既然下来了,就别考虑那么多!嗯嗯?”
他还记得他们一起在沙滩上和一些小孩子打水仗,无忧无虑,快乐、幸福。可那一切似乎都已成了过眼云烟,不复存在了。
刚刚换好药,就有人按门铃。她拉好自己的拉链,拴好皮带,叫住了急欲去看到底是谁这么晚了还来拜访的高风。
“风,”她替他扣好衬衫的纽扣,札好衣服,又替他擦了擦眼泪、汗水,这才让他去开门。
第十一章 转机
高风或许早应该猜到这个时候除了与锦儿有关的人来拜访外是不会有其他人的。高风因先前哭得太厉害,声音早嘶哑了,此时不便开口。仅是很有礼貌地接过朗父买来的那一大堆东西,用手势示意:“请坐”。然后就进了厨房去沏茶了。
“爸”,锦儿满面春风,或许是因为刚才那一吻给她带来很多灵感――她的特感能力增长了好几十倍,不然她怎么能感应到那是她父亲在按门铃。
锦儿顺势坐在了朗坤宇的腿上。
“曼儿,爸爸给你买了好多东西,有吃的,有穿的,还有书……,”朗父说这番话既有见到女儿很健康的欣喜之情,又带有工作了一天的疲惫。
“曼儿,你脸怎么啦,怎么这么红?”朗父早觉女儿脸色不大对劲,早上来时还苍白如纸,就拿近几个月来说,他还从来没见过锦儿的脸会如此红润!他有些担心表面上的好事,实质上的坏事!
“爸,人家刚喝了一罐蕃茄酱嘛。爸,你知道吗?今天是一气呵成哎,这脸都是憋的。”
“真的吗?”他很高兴地在女儿额头上亲了一下。
高风在厨房里听到锦儿的话,差点笑出声来。锦儿真的很机灵!他不由得叹服,也为锦儿的苦心所感动。
高风端上茶,用手势说:“请用茶”,然后就做晚饭去了。
朗父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锦儿的伤口,“曼儿,你……还不快告诉爸爸,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他碰到锦儿伤口时,她的脸色确实有些难看,他明显感觉到有些什么是女儿隐瞒了他。
“爸,是急性阑尾炎。”锦儿特有的诚实态度可比刚才撒谎时真实得多。“还是说真话好!”她确有感悟。但她又觉得必要时说说谎比说真话好上千百倍。
“曼儿,让爸爸看看现在伤口怎么样了?”
“爸,没事的,就这么点大”,说着用大拇指比划着伤口的大小,“高风刚才帮我换了药”。
朗父放心,“好,爸爸不看”。
“曼儿,爸问你,你可要老实地回答爸爸哦。”
“嗯!”
“你妈妈哪去了?”
“妈妈,我想想,那地方有花园,有松树,有草坪,还有……”,这些都很模糊,根本不能用来判断确切地址。他们楼后的小学校园里就有这些,“还有什么?”朗父很急切,他现在的担心不压于先前担心曼儿的安危。
“还有……还有……”锦儿努力回想,“我还听见狗叫了……”
朗父能说什么,女儿什么也看不见。自从上回旅游回来双眼就再看不见东西,虽然你看她的双眼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和常人无异,只是有时有些呆滞,可是她的眼里只有黑暗。
“你妈妈现在怎么样?”
“妈妈现在很好啊!”
朗父明知锦儿全在撒谎,可他却无可奈何。他们楼后的小学校里就有狗,只是它很听话,不会随便乱叫。公园里……正思考着,“爸,妈妈说她过几天就回来。就几天,您就有要担心啦!”锦儿的脸渐渐冷下来,再度露出苍白的颜色。
“好,好”他可不希望女儿再出什么事。
不知不觉,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高风端出了他熬的粥。
“哇,好香啊。爸,今晚您就不要走了,好吗?”
“不行啊,爸爸今天还有事,今天必须回去”。
“这可是你说的要回去哦。到时候我要打家里的电话,如果你不在的话,我,我就从这里一路跑回去!”这算是威胁吗?算是吧,一路跑回去,不死才怪。
“好啦,好啦,爸爸回去洗了澡就睡觉,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朗父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表示他说到做到。锦儿笑了。
高风端出来的菜,一看就知道可口。大概他出国的这些年也自己做饭吧,不然朗坤宇他早把中国菜怎么做给忘了。
“爸,你别光给我夹菜啊,你也吃啊!”朗父如此关心是有原因的。他尚不知道高风这小子到底对锦儿知道多少,有些原因是不能说明的。“哦,好好。”
“高风,今晚我要和你睡。你身子很烫,我正好可以给你降温。”她的体温仍没有恢复正常,才33。2度。
“我吃点药就没事了。”他嘶哑的声音仍不失磁性,很适合去唱摇滚。
“不行!药要到明天才有,可你明天要去上班,不是吗?走啦,到床上睡。”
“你不怕我再失态?”他确实有点顾虑,同时也奇怪于朗父竟然放心大胆地让其宝贝女儿与他单独隹在这橦房子里。
“你会吗?不会!走啦。”锦儿穿着她父亲刚给她拿来的天蓝色的T恤和白色的休闲裤,仍是那条鳄鱼皮带束在她的腰上。而他呢?穿着齐到脚踝的睡袍。“我换件衣服”他想换件正式点的,尽管那样他很有可能睡不好。
“你不相信你自己?不用啦,嗯嗯?”
这天早些时候,朗父曾见过王世豪,但王对于异珍的事仅说她回老家去了,便再无言。朗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惜珍出事了。晚上问女儿时,她说的又有点风马牛不相及。他能够理解女儿,可是谁来理解他。邻居们都认定他们一家人都是怪人,男的经常出差,女的经常住院,女儿长久不在家。就拿这回来说吧,先是男的出差,后是女的出车祸,再是女儿不回家,“一家三口没一个正常的”。
锦儿是朗家的掌上明珠,女儿安好,做父亲的也算是放了一半心。有时候他也很佩服自己的女儿,为了更重要的事,她可以放下一切睡好觉。这可是他后来才清清楚楚地知道的,虽然在锦儿小的时候就看出了些苗头。
这一夜,乱梦纷纭,那个困扰她已久的梦再次袭击了她。她还是不能绕过那些凶神恶煞的鲨鱼……似乎这不是梦,而是她亲身经历过的,是她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成为社会的负担?”
“为什么?”无声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沿着眼角,途经耳后,滴到枕上。
“怎么啦?锦儿……”不知怎么高风醒了,她完全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她的脑子里全是为什么,她不明白她也说不清楚这特殊的感应能力从何而来,也不知它是否离开了自己。她在那场战斗中,特感是胜利了,可她现在却什么也感应不到。“为什么?明明晚上都还好好的……”锦儿的泪水像是滔滔不绝的江河,“锦儿,”高风不明原由,但他没有问,他紧紧地抱住锦儿。直到许多年后,她仍清晰地记得当时她泪流满面,感到痛苦,感到绝望,她怒斥上天的不公,苍天的无眼!可是高风的默默接受又让她感到上天又是眷顾她的,她没有理由不坚强地活下去。是高风让她有重新开始的理由与希望。直到许多年后,他仍然记得,那个夏夜,那个曾经勇敢坚强的女孩哭成泪人儿的情形,当时她不知如何是好,只是顺其自然,然而他的心却再也难以平静,死去之后再活过来,找到真正的主人――他爱的主人!从那一刻起,他就下定决心要让锦儿生活得幸福、快乐,让她健康地成长。
清晨,鸟声悦耳,清新的空气由窗户进入室内,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森林香味”,锦儿曾用过森林香味的中性笔,却始终没觉出森林到底有何香味。今晨她终于又闻到了和老家一样有着的属于森林的香味。体味着森林的气息,“新的一天,新的开始!”她想坐起来,可高风睡得正香,抱着她的手又特紧,所有挣脱的努力都是白费,而且她也不想搅了高风的美梦。在她的印象中,高风是个很帅气的男人,“那么他睡觉的样子一定很好看。不知道嘴是不是张着的?”
一只小手从高风睡袍里轻轻地抽出来,再向上,脖子、喉结、下巴、嘴、鼻、眼、额头、头发、再到嘴……她感到这应该是一个睡“美人”,可又叹息,“可惜我看不到”。正想这儿,她的手却被另一只大手捉住,“风,你醒了?”
“你都醒了,我能不醒吗?”两人微笑。可几秒钟之后高风的微笑却僵在了脸上,“锦儿,你说我今天还去代班吗?”
“去呀,怎么不去?”
“可是他们……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
“你就当昨天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你照常上班,但是你别带你的笔记本电脑去。还是像以前一样工作,早一个小时下班吧,回来给我做饭,嗯?”
“那样他们要记我早退啊!”
“不要管他们,如果你运气好,你还会得到表扬的!”高风惊奇于今晨的锦儿何以与昨日的锦儿判若两人,难道女人都是善变的?可她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呀!
第十二章 “命运”
直到这天晚些时候,高风才知道他的运气的确不错。
前院长因心脏病逝世,现院长是医科大在任校长。这天,他只是想去看看医生、护士们工作得怎么样,结果他发现了很多问题。考勤时,有很多人不在岗甚至不在医院在其他的地方。奇Qīsūu。сom书还有的人根本就是玩,不认真工作,以致错看病情,导致病人更加痛苦。
“医生,请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女儿昨天还能坐起来自己梳头的,可今天连喝口水都要我喂……”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无比担忧地对一男医生说道。
“没事的,明天就好了。”
后王院长去问了那对母女,这才发现纯粹是那些医生、护士大意,开了药,应该加在输液瓶里一起输的却没有,现在还在那抽屉里面。那妇女不知道那些药是做什么用的,问护士时,护士大概也忘了那是什么时候的药了,说那是上一个病人留下的。而王院长知道,这些药是给那个小女孩开的。
类似的情况还有不少,王院长一一记下。他感到很有必要整整院风了。
这天下午在附院大会上,王院长提出了对某些医、护、职工的批评,但也表扬了一些人,如高风。还开除了一名医生,两名护士。
“说什么留院察看,简直比开除还丢人!以后还得天天给他们当嘴里的嚼物,可再别让人抓住我们的鸡肋。”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听着就是不舒服。”
“那小子倒好,不但受表扬,院长还让他继续在手术台上工作。张传主任的病不是好了吗?为什么还要让他代班?”
“马医生,你消息可真灵通啊!张主任为此还闷闷不乐哩!要不咱去张主任那走走……”
“好啊,我就不信这小子还能赖着不走!”
会后,高风单独见了王院长,他也不知到底是叫“院长”好,还是叫“校长”好,两难之下,“校长”二字终于挤了出来。
“校长,我,我想我还是不要在医院上班了。”
“嗯?是你自己的主意?”
“是!”
“张主任,你不能进去!”张传经不起挑动,很快就来到院长办公室外想要诉说不公了。却不料被院长助理挡在了门外。
“为什么?”王校长向来青睐那些有才华而又重情义的人,有时候他也会花很多时间来发现人才。
“因为,因为……我有一个朋友需要我照顾。”
“朋友?”
夕阳西下,托起一天晚霞!风轻轻地绵绵地吹着……
“好啊!”他略一想,笑着说道。
此时院长助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