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武器失控威胁也很大，你为什么不去消灭全世界所有的核武器？”
“你在偷换概念，核武器受人控制。”
“您把超英等同于核武器，也想让人来控制超英？可你根本没有提出什么合情合理还合法的体系出来，监督小组？你有没有想过，建立由少数几个人控制的系统对于执行者来说，简直是一种危险的诱惑吗？腐败从来都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您是打算由一个本身就不安全的组织，来掌控您认为的不安全力量，这难道就会负负得正，变得安全了吗？恕我冒昧，您的逻辑和智商，真是让人感动的想落泪。”
丹尼尔十分缺德的假惺惺抹了抹蓝眼睛，一副感动到快哭的表情。
因为这句有点儿犀利的讽刺和唱作俱佳的表现，周围有好几个议员都忍不住想笑。
他们急忙别开头，或者捂住嘴强忍住。
有几个曾经和托尼斯塔克打过交道的议员，这时候，不由自主的，偷偷在底下讨论了一些……关于‘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大概类似意思的诡异话题。
“纽约，华盛顿DC，斯科维亚……”
罗斯将军忍下了怒气，继续试图老调重弹，用沉重的口吻加重压力的说：“即使你如何辩解，但这些被破坏度城市，用残酷的事实证明，人们恐惧这些超能力者……
“不，真正恐惧的人是你，不是人民。”丹尼尔猛地抬起头，第一次咄咄逼人的说：“人民不会恐惧一个试图拯救他们生命和生活的英雄，只有居心叵测、心怀不轨的人，才会恐惧英雄的力量。”
“你这是在替他们狡辩。”
“实话实说，而且我有证据。”丹尼尔眨了眨蓝眼睛，举着手，要求使用投影仪。
几名国会议员交头接耳的小声商量一下，然后，允许了。
他站起来放投影，居然还是一个视频文件。
在放之前，他还特意拿着手机，还光明正大的打了一下广告：“请大家注意，Stark Phone，虚拟呈现，科技感强，数据更直观，走在最前沿的影像技术。”
罗斯将军站在一边，脸气的绿了一半。
底下又是一阵小声的笑。
然后，视频放出来：“啊啊啊啊——！”
一群女声尖叫，吓了大家一跳。
然而，下一刻，好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在镜头前欢呼雀跃着：“队长，我们好喜欢你……”
她们一边比心，一边用了一堆肉麻的词汇来表达对美国队长的爱慕和崇拜，还历数美队多年的大大小小战绩和光荣战斗史，说到最后的时候，还在那连蹦带跳的奋力大喊支持和加油。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罗斯将军恼怒的质问。
“哦，这就是你说的——非常恐惧我们的人民。”丹尼尔微笑着回答。
“布莱克先生。”一位白头发的议员哭笑不得的站起来，出言阻止说：“我们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但在这种场合，放这种视频有点儿不太合时宜，我们可不可以到此为止？”
“哦哦，当然，尊敬的议员大人，听您的。”丹尼尔利落的将视频关掉：“视频就是让大家有一个直观点儿的认识，其实，我这里还有一组客观的数据……”
他又用手指划拉了几下，几个大型的数据图表就顺利的投影在了众人的面前：“……这里，第一组数据是美队全美后援会粉丝数，第二组数据是钢铁侠全美后援会粉丝数，第三组数据是黑寡妇全美后援会粉丝数……”
“停！停！停！”罗斯将军气的大喊：“我抗议，这种严肃的场合……”
“抗议驳回，我的数据同样严肃。”丹尼尔理直气壮的也喊了起来。
他用一种非常认真的语气说：“罗斯将军，您知不知道，现在加后援会都是实名制，要填社保号，还要经过复杂的考试答题，筛选，才能正式入会。也就是说，在这里的每一个数据，都代表着一个公民最强烈的意愿……因为不强烈，他们也成不了会员……所以，他们费劲千辛万苦的加入后援会，就是为了支持超级英雄，相信超级英雄不会伤害、而是保护他们。这世界上，再没有比信任，更严肃的事情了。”
“真可笑，你打算拿这种娱乐用的数据，作为依据？”
“大概……比你拿自己的胆小来作为依据要强一点儿。”丹尼尔讽刺的说：“好吧，恐惧强者也不是什么大错，既然这样……”
他慢条斯理的低头捋起袖子，突然单臂一弯，做了一个健美的姿势（美中不足的就是没肌肉凸起）：“别害怕，罗斯将军，大不了以后让我来保护您，虽然我是个文职，可是我胆大啊。”
之前还强忍着笑意的议员们，再难忍住的笑出声来。
丹尼尔微笑着站在那，扑闪扑闪的眨眨蓝眼睛，十分愉悦的神色。
罗斯将军铁青着脸，嘴唇气的发白的瞪着他。
这一刻，如果穿的是那种配枪的军装，他大概都想直接拔枪了，他觉得自己真的快被这种‘胡搅蛮缠，还不要脸，口齿又伶俐’的家伙给气疯了。
紧接着，两人又互相争吵了几句，没什么新奇的花样。
二次申辩，得到的结果就是：暂时搁置，容后再议。
说真的，丹尼尔对这个结果有点儿不太满意，他其实希望国会能彻底驳回这个议案，再也不讨论它。
不过，看起来有点儿不太可能，目前能暂时拖延，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
他一边琢磨以后怎么办，一边顺着人流往外走，在即将走出大厅的时候，罗斯将军快步追了上来。
这位刚愎自用的将军低声说：“你觉得自己赢了吗？是，现在超英没有犯错，所以，你可以为他们辩解，人民也被他们蒙蔽。但如果没有限制，只要有一次，有一次他们犯了错……下一次，赢的人就会是我。”
丹尼尔立刻警惕的眯起了眼睛。
他知道：注册法案的事情，看起来还没完。
然而，当他忧心忡忡的把这件事告知托尼时，托尼却露出了一个‘早有预料’的表情。
第九十六章 你不招人待见，真是太好了！
托尼显然比所有人都想的明白，也想的更多。
尽管在此之前，他同样对政府出台的注册法案不屑一顾，但他一直不像克林特那样单纯乐观，觉得‘大不了退休’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他克制着自己没有在‘注册法案’上面发表消极、悲观的看法，以免和那些‘群情激奋’的超级英雄们产生矛盾和争执，但私下里，他显然早就有了自己的一套主意。
只是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
直到这一刻，当丹尼尔也提出自己的担忧后，他才终于决定把想了很久的话说出来。
“事实上，你一直处理的都很好，尤其是当时的冷处理措施，这的确能给大家一点儿时间，让大家冷静的思考一下应该站哪边……不过，这么仓促的结婚，你真够混账的……得了，别又装可怜了，我已经说不和你计较了。但我们都知道，注册法案的事情，一直这么拖延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
“对，这就是我一直担心的地方。”丹尼尔发愁的说：“没有人能保证自己在战斗的时候，一点儿错误都不犯，就算警察还有手枪走火，误伤围观群众的事情发生呢。如果一直被他们用这种标准衡量、监控着，对我们实在太不利了。难道……真的要走到和政府对抗的那条路？”
“这不可能，我们不可能无视政府，或者真的去反对政府。否则，结果是什么，想一想就知道了。我们去率领超级英雄和政府作战？”
托尼拎着一个马克杯，站在洗手台前随便的冲了冲，然后，翻找出一个密封的玻璃罐，发现里头已经空了，不由得回头问：“我前几天才买的咖啡豆，怎么没了？”
“呃……幻视前两天学做菜的时候，扔锅里了。”丹尼尔表情古怪的回答：“也许，他以为那个是红豆绿豆同种类的玩意儿？”
托尼气的把马克杯扔在水池里：“拜托，以后别让他进厨房！”
丹尼尔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别急，唔……克林特那里有速溶的，你先对付着喝一下？我可以帮你烧水……”
“好吧。”托尼不太满意的盯着速溶咖啡，表情略嫌弃，却还是同意了。
然后，他重新把话题从喝的东西转到正事上来：“刚刚说到那里了？”
“率领超级英雄和政府作战？”丹尼尔一边烧水，一边说：“真打起来，不是好事。”
“的确。我们先暂时忽略中间可能会造成的伤亡和破坏，以及超级反派们可能出现的趁火打劫，只讨论结果。”
托尼认真的分析着：“这场战斗只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们输了，超英没有好结果；另一种是我们赢了，政府也许妥协，但祸根犹在，早晚有一天，这事又会重演。或者，我们干脆推翻现有政府，建立新政府。但是，我们难道还能建造一个超英政府吗？那我们之前的抗争算什么？政变吗？这已经失去原有的‘为自由而战’的意义了，大家不会喜欢这个结果的……这是个死局。”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丹尼尔十分惊讶于托尼居然看的这么透彻，而且分析的理智又清醒。
于是，他将沏好的速溶咖啡，双手捧着递过去，虚心请教说：“亲爱的，那你说说该怎么办？”
托尼接过咖啡，借着低头喝咖啡的动作，掩饰着这一刻有点不安的神色。
因为他的回答是：“我打算先同意注册法案的。”
一向桀骜的钢铁侠说出了近乎妥协的话，这真的挺让人难以接受的。
但他似乎也知道自己这么说带来的后果，也许严重的还会被大家视为‘叛徒’，可是，当面对严峻形势的时候，他却没办法再沉默下去了。
“如果你是坚决反对注册法的话，那么，这一次，恐怕我们意见不统一了，亲爱的。”
他重新抬起头，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说。
“托尼，你之前不是……？而且，他们之前还想谋夺你的盔甲，你怎么会……这太突然了……”
丹尼尔其实真的挺诧异的，他是真的没想到，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后，托尼居然依旧会选择同意注册法案。
不过，好在他一向有耐心，对托尼也有足够的信心。
所以，他仅仅是呆了那么一会儿，就重新平静下来，甚至还努力露出了一个笑容，鼓励的回复了一句：“嗨，托尼，起码你得和我说说，具体想怎么干？”
丹尼尔的这种无条件信赖态度，使得不太想解释的托尼，重新有了倾诉的欲望。
他难得的坦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队长坚持自由和独立，所以，他应该会带领大家反对法案。那么，与此同时，就必须有另一个人，来站在大家的对立面……”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平静的继续说：“丹尼尔，我们得有一个人置身其中，掌控全局，衡量利弊，及时防止另一种可能的发生。如果，舆论真的再也无法控制，风向转而反对超英的时候，这个人就能站出来，用另一种方法来保全大家。”
“这个人……你觉得应该是你吗？”丹尼尔安静的看着他问。
“是的。”托尼快速的回答：“除了我，还能有谁？”
丹尼尔不由自主的低头思考。
然而，托尼却又突然补问了一句：“我这么说，让你感到失望了吗？”
“什么？为什么这么说？我为什么要失望？”
“因为我不能像队长那样有原则，在大家抗争的时候，我却在想怎么和政府妥协……”托尼自嘲的笑了一下后，低声回答。
“队长是真正的英雄，什么两害相权取其轻一类的做法，从来不会被他认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哪怕做坏事能把损失降低到最小，他依然无法心安理得的做坏事。在他的心中，从没有什么‘牺牲少部分人利益，然后换取绝大多数人利益’的狗屁说法，因为，没有谁是应该被牺牲的。”
“所以，他是美国队长。”丹尼尔语带敬重的说，对自己有这样的一个偶像颇感自豪。
“但我和他不一样，我是个现实主义者。”托尼眨了眨那双棕色的大眼睛，有点小嫉妒的瞪过去一眼。
然后，他语速飞快的继续说：“没错，我讨厌注册法案，我讨厌一切限制人的东西，我也讨厌牺牲，更讨厌那些冠冕堂皇的所谓‘为了顾全大局而出现的牺牲’。但我不得不说，如果没有其它的更好的解决两方冲突的办法，我只能去和政府合作。和队长不一样，我会妥协，甚至，我会牺牲少部分超英的利益去维持两方的平衡……”
当他说完之后，神色依旧坦然，显然他清楚知道自己选择了一条多么难走的路，却完全没有任何后悔。
丹尼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后，托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