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记止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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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狗记止坠-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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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硕想事情再大,也无非是白魄耍小性子伤了自己,或者怎么了,他绝对没有想到,他一到凤灵苑,那些早就到达的医者们纷纷摇头,给他一句,人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人不行了?准备后事?什么意思??他怔了下,突然一掌轰向门外的大树,那棵长了数百年的大树轰然倒塌,碎木屑飞了周围的人一身,他阴寒着脸,森冷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他若活,你们活,他若出事,你们一个也躲不了。”




视线所及处的所有人都低下了脑袋,他刚刚看的可不只是医者,还包括现在一众在场的庄内人,不少人无法克制的颤抖起来,汪硕就算手段阴毒,那都是内里,他平日在外人,至少普通的庄内人看来,就算称不上善良最少也是温和的,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庄主的狠辣。




跟随着汪硕的屈一算恰恰相反,非但没被汪硕的气势所摄,反而注意到汪硕毒辣的气势下,那一丝的脆弱和不知所措。




所以他轻声提醒道:“要不要先进去看看白公子?”汪硕这才如梦初醒,两步跨进门去。




屈一算看汪硕进门,总算回过身子,看下面跪了一地的人悠悠道:“庄主是急了,你们不用害怕,只一定要尽力所为,莫因自己的无能,连累妻儿老小才好。”他这轻声细语的劝慰并没有收获多少效果,底下跪着的人们颤抖的更厉害了。




汪硕刚进白魄的房间,就见外间整齐跪着四十多个汉子,全部虎目含泪,握紧双拳,那一身被逼到绝路所散发的气息汇聚成浓重的煞气。




他也不理,跑进内间,就见房内的大床上,白色毯子早沾染了血红的鲜血,两个丫鬟正着急的不断擦拭着,床边跪着几个医者时而把脉,时而汇聚到一个角落焦急讨论,白魄消瘦的身子正躺在上面,没有半点动静,甚至就连呼吸的起伏都看不太分明。




房内还剩余的十多亲卫看到他来,纷纷抬首死死盯着,刑呈离白魄最近,就在床尾跪着。看见汪硕后再看一眼周边手下的表情,微微摇头,制止了他们的攻击,默许了汪硕的靠近。




汪硕现在哪还能注意到其他,他的眼中就只剩下一张床和床上那个人,他跑过去,无视了身周人的行礼,一把抓过床上人的手。




到底是怎么了,这个人怎么三番两次这样和死搏斗?明明看着那样强势的人,怎么会老是把自己弄成这样?




轻捏了掌心的手几下,汪硕感觉着上面的温度,惊颤的心总算得到一丝安慰,他握着那只白嫩的手贴上自己的脸,慢慢摩擦着,又起身缓缓低下脑袋,用鼻尖去轻触白魄的,在感觉到鼻息间的微弱气息后,突然就似被感动般的颤抖起来。




屈一算就跟着汪硕之后跨进房来,在看到外间那数十个汉子后,微眯眼,往前几步靠近他们。真正接触到这些汉子身上如同孤狼般的杀气时,深深皱眉,但他必须问清楚。




汪硕耳中的世界寂静了很久,并不是周围安静,而是他自动无视了所有的人和声音,现下终于有个沉稳的声音慢慢告诉他今晚发生的一切,就算在深切的担忧和惊惧下,他的心思依旧深沉并且缜密,想了想他问:“魄的亲卫说是那四人冲撞到了魄,所以他们才杀了那四人,所以魄才这样?”




“是。”屈一算低头,不再说话,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知道有的时候就算知道一些事情,却说不得,非要主子自己去怀疑去猜想,否则就是杀身之祸。




再理智稳重的主子,在失去挚爱之时也会丧失冷静。




汪硕重新扭回脑袋注视起白魄的脸蛋,不再说话,屈一算也识趣的下去安排事情,今晚山庄的事情太多,没人看着是不行的,他得去做幕后的居中人指挥整个山庄的运转。




“刑呈!”良久房内总算有人开口,刑呈抬头看向叫自己的男人。




自从白魄把人抽调进庄后,平日里再呼唤也是叫他们真名,汪硕听见自然也记下了,这下便直接呼叫了刑呈的真名。




看跪着的男人只看着自己不回应,汪硕尽量平稳的问:“你可有什么办法能救你的主子?”






第156章 156章:成玦
156章:成玦


他也是没办法了,来来往往的医者太多,甚至,他派人求了大皇子,连御医都请来了,这么远的奔波,加之还是隐秘的行动,那老御医被颠簸到这的时候差点没去了半条命,但是看过之后,依旧无奈摇头。




他只能询问白魄的身边人,也许他们会更了解。果不其然刑呈听他这么问,抬头再看一眼床上的长老,语气严厉道:“您可真想救我家主人?”




汪硕细长的眼微睁,凌厉万分的目光直直射向刑呈,语气再次冷了下去,“别再耽搁时间,我没心情跟你废话!”




刑呈非但不气,反而松了口气,看周围的人一眼,汪硕会意,挥退一些人后,刑呈总算幽幽道:“请您准备孩童的血液,要满满一桶。”“血?”汪硕眯了下眼,眉头微蹙,想起了和白魄初识时对方的行为,还有白魄修习的邪功,目光再一次落到对方苍白的脸上,不再质问原因,直接点头,应允道:“可以!”




听汪硕这么说,刑呈的目光才热烈了一些,继续说:“您身上应该还保管着主子的药丸,让主子浸泡在血中后,喂主子吃下那颗药丸。”




静默听着的汪硕突然抬头,直直看进刑呈的眼睛,周身的气压全数施展在了男人身上,“那药丸能尽数催发魄体内的力量,但力量催发过后,对魄的身体伤害多大,你应该很清楚,现在你居然要我给魄使用?”




刑呈凌然不惧他的气势,坚决道:“外力已经帮助不了主子,只能催发主子自己的力量,或许还能绝后逢生,否则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汪硕沉默,半晌重新扫视过房内的众多白魄亲卫,阴寒道:“他最好不要出半点意外…”话未完就已被刑呈截断,那跪着的男人惨淡一笑,淡淡道:“您莫非认为主子出了意外,我们还能苟且偷生?若主子出了事,我们这些人都会给他陪葬,犯不着您威胁我们什么。”




“好!”汪硕总算点头,首次认可了他们。



……



……



紫木廊下几个丫鬟正在小声说着话,炎热的气息从土地下不断蒸腾而上,远处湖边柳树上知了的叫声时响时歇,外边几个车夫推着小车进了苑子,手脚麻利的揭开车上盖着的布,那几个丫鬟瞧见,也快速捧起透明的大鼎,上前去。




车夫看见丫鬟们上前,动作更快,几个护卫也快速上前,把车上散发着寒意的大冰块破成方形的,放入丫鬟们抱着的透明鼎内,那些丫鬟也顾不上贴身的凉意,马上转身走进房内,撤换下房内已经化开的大冰块。




刑呈捧着刚熬好的药,苦着张脸对躺着的少年哀求,“您就喝了吧,您才有力气下床,就不喝药怎么可以啊。”




躺着的白衣少年挑眉看他一眼,翻身,不搭理,刑呈简直快哭了,“您不喝完也好歹喝点。”




“又苦又涩,到底是谁想出来的。”白魄皱眉,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理亏,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喝,刑呈会一直捧着那药到天荒地老。




实在无奈,只好起身,从刑呈手上接过药,一口饮尽,表情痛苦的如同在喝毒药般,刑呈快速递上甜枣,他立马塞进嘴里,看房里丫鬟们速度进出,更换着冰块,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那天,我在血桶中疗伤,你说汪硕一直在边上看着?”




刑呈点头。白魄表情变的有些奇怪,他继续问:“汪硕,有没有,露出什么很奇怪的表情?”虽已时隔七天,但白魄依旧能想象自己因为情绪波动极大造成蛊虫失控导致封魂针大动时的场景,再加上玄宗教内传承的疗治方法,在汪硕这样的中原正统眼里看上去定是极为诡异的。




刑呈复杂的看自家长老一眼,语气更为复杂,“您在血桶中内力涌动时造成的异动,他虽然诧异了下,不过从头到尾更多的还是对您的担忧。”




“是吗!”白魄虽然在问,语气更多是在自语,神态一下有些潮红,嘴里药汁的余味似乎也淡了些,不再那么苦了。脑子胡乱不知想到了什么别的去。




刑呈小心退下,本想说出口的一些话也憋了回去。




午后,汪硕来了,带着一些小雅亲手做的糕点来的,把糕点递给白魄后就坐下,微笑看着他一点点把糕点塞进嘴里。白魄被他看的尴尬,只好抬头看他,“你空了?”




“恩。”男人点头,眸色如水。




够了!自从他这次鬼门关死里逃生后,他越发觉的汪硕看自己的眸光柔的能化成水,就连说话都舍不得再和自己大声,他多走几步身边跟着的下人必定会被责备,他的吃食穿戴事无巨细全部换成汪硕亲手打理,旁人连个不字也说不得。




仔细一想,这还真有点贤惠妻子的味道?想到这,白魄神情古怪的笑了下。




对面的男人马上抓住这个微笑,适时的伸出手握住他的,看白魄注视他,柔和道:“今天带你去京中走走吧。”




抽回自己的手,他装作不在意的重新拿起糕点,实则默默的盯了会自己的手,好一会才赌气般说,“你怎么舍得带我出去了?”




汪硕笑笑,“感觉你比以前沉默了很多,你以前不这样。”




以前啊……他眸色一深,隐晦的看对方一眼,上下唇轻碰,以汪硕不可见的角度露出个轻嘲的表情,嘴中却淡淡道:“身体才好,哪有力气蹦跶。”




对面的男人忽然静默了会,起身来到他身后,坐着的人感觉到背后贴上来的胸膛,僵硬了下,身后温润的声音漫不经心的问他,“魄,你庄外的那些人呢?”




“你说过不管的。”他放下咬了一口的糕点,扭头看背后的人,身后的人伸出手重新把他脑袋转回去,俯下身子嘴唇轻擦他耳后,轻柔道:“我不是要管,只现在非常时刻,我不希望他们招惹是非。”




“你还不是找人看住了他们,否则,哪能他们一消失,你就知道了。”他刻意忽视掉汪硕暧昧的动作,全神注意他的话。




“对对。”汪硕并不否认,伸出双手,把身前坐着的人圈住,幽幽叹了口气,那四个人的事他原不想再提,可如今看来还得给身前的人一点警醒,“魄能告诉我,为什么那晚非得当场就杀了那四个人吗,为什么不交给我处理呢。”




“我忍不下。”身前的人声音中带着气愤。汪硕却笑了,调侃道:“魄找的好借口,我竟无办法说出什么来。”“汪硕!”果然胸前的人生气了,再次扭过一张气的发红的娃娃脸,怒道:“你什么意思?”




“好了,好了。”汪硕看惹急了人,不再继续话题,一把从椅子上抱起人,让人在自己怀中死命挣扎,还犹自哈哈的在笑,径直享受一路上庄里人投来的诧异目光,把人安放到马车里。




看真要出门,白魄倒也安静下来,安分的坐在一边不再闹,汪硕看他不闹了,就自顾找个位置坐下,马车里的桌上堆了一堆要处理的文书,他抓起其中一本就看的入神了。




对方哪里是得了空闲带自己出去的,分明是忙里抽空啊,白魄傻傻看对方时而皱起的眉毛,顿感五味俱全,心里的复杂困顿压抑的他想大吼出来,书约的死他不是忘了,他记得,并且恨着,不只是恨杨家。




从大局的角度看,玄宗对大周的血账何尝不是又添一笔。他也恨自己,若不是自私作怪,书约不会折在大周,杨家的事情,他有大部分的责任。




不是这样,他当日就不会乱了心神,吐了血。




杨家根本无法独立承载玄宗之恨,现在满大周歌颂的大皇子,不管他和杨家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和书约的死又有什么牵连,这笔血账必然会记到他的头上,而,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看向汪硕,眼中有着太多复杂,这个男人,效忠跟随的,是秦昭翼,他早晚有一天,会和玄宗敌对上。自己和他,本是殊途!




所以,不应该怪我。白魄垂下眼睑,遮盖掉眸色中的阴暗。


作者有话要说:
请无视我章节名,我真不会取%》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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