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寄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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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寄岁华-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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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上敲了几下,莫潇潇拉开房门,见马家义靠在门口。
   马家义,“七天假,不去哪走走?”
   莫潇潇好脾气地笑了笑,“小容说在我身上感觉到灵气的异动,回来后仪器也查不出什么问题,我想休息几天再说。”
   马家义,“你觉得不舒服?”
   “这倒没有。”
   “不如陪我出去走走?”
   “去哪?”
   “我家,顺便帮我继续做睡眠理疗。”
   马家义的家,传说中的驱魔龙族马氏家族,马家男人开枝散叶,家中必有一河东狮。
   “老妈,我回来了。”马家义推开门。
   马家义家中的太后大人敷着面膜,在厨房里捣鼓着锅碗瓢盆。 “水果在桌上,洗好了,先招呼客人吃,饭菜一会就好。”
   马家义刚才已经打了电话回来,说会带人回来吃饭,马太后便忙碌上了。
   马家义是单亲家庭,从他记事起就是太后当家,至于太后家的那位,他小的时候表示过关心。再大了之后他就相信了他家太后那女人一个人自己把他生出来,一个人把他拉扯大,马家义对此深信不疑。
   莫潇潇将手中的花盆放在案上,初次到别人家,出于礼仪,他总不好空手。在超市买东西时,马家义说他家太后就喜欢种些盆栽,而且从来种不好能开花的,只能种能长叶的,于是莫潇潇挑了盆长得很精神的绿萝。马家义帮他把行李提到客房。
   不一会马太后就煮好了菜,莫潇潇帮忙端上了桌,马太后觉得他斯文体贴心中快慰,对他很是慈祥。回头看自家小子粗枝大叶,心中添堵。这一顿饭就在马太后心头百般滋味复杂中过去。
   晚上二人陪马太后看了会电视,马家义拉着莫潇潇钻进了房间。莫潇潇把他按在椅子上,“最近还会头疼么?”
   台灯昏黄而温暖,青年纤长的指在马家义太阳穴上揉按着,莫潇潇也兼修了医科,是心理医生兼队医。或许是平常在医务室里被折腾多了,马家义总觉得莫潇潇身上有股消毒水的味道。马家义长这么大,最惨痛的记忆就是小时候和群野孩子打完架,被马太后拖到医务室,被一群充满爱心的白衣天使,摸了头摸手,摸了脸摸屁股,然后涂上一堆紫药水、红药水、不红不紫的药水。心理阴影不是一天两天,消毒水的味道,对马家义来说,就是童年,太后。。。对柔软的女人的恐惧,以及口中血腥气被吞咽下去,剧烈的心跳渐渐平复之后的一种很充实的踏实。
   “怎么了?”莫潇潇眉皱了皱。
   “东西掉了。”马家义就坐在椅子上转过身,俯下身去。莫潇潇刚才就坐在他身后,这下马家义转身过来,便是个将他拥在怀里的姿势。
   马家义穿了件无袖的T,古铜色的胳膊露出来,手横过他的腰,起来的时候,还在他屁股上蹭了一下。
   莫潇潇有点寒,大夏天的两个大老爷们贴在一起算什么事!
   两个大老爷们贴在一起,不算什么事,莫潇潇努力催眠着自己。
   两个大老爷们贴在一起不算什么事,你紧张个屁!
   好在,马家义很快放开了手。
   马家义捡了笔,在手中把玩,坐在极近的距离看莫潇潇,“还记得咱俩是怎么遇上的吗?”
   莫潇潇点点头,“当时我被人绑架了,是你救了我。”
   那是马家义第一次在B大队出外勤。
   马家义还记得那时H市连续发生了七起失踪案,一个狂热分子中了邪,绑架了七个人在一座大厦里,泼了汽油,要以血祭他的什么神,还特地通知了电视台,要求来场轰轰烈烈的现场直播。
   B大队监测到灵气的异动。
   马家义冲进那座楼的时候,七个人里已经死了三个,都是剖开肚子,流干血而死的。
   莫潇潇被那个狂热分子压在身下,那把尖刀已经抵在他肚子上,划开了血口。
   马家义靠在椅子上,“当时你可镇定得很,老子想这么镇定的凡人可真不容易见。”
   青年斯文而秀气,虽然受制于人,看到他们进来,却还能镇静地周旋,拖住那疯子,直到马家义一枪将那疯子爆头。
   莫潇潇笑道,“其实那时我已经吓傻了,只是我这人天生反射弧比较长,紧张也不大看得出来罢了。”
   “所以老子觉得你这个凡人,天生是加入B大队的材料,但老子现在觉得有点后悔了。”
   莫潇潇博士毕业后,拒绝了留校和进科研所,找到马家义牵线,在导师惋惜的目光中,申请加入了B大队。
   莫潇潇不解,“为什么?”放弃的是我自己的前途,该后悔也是我自己后悔啊。
   咔嚓一声,马家义手中的笔折了。
   莫潇潇,“。。。。。。”
   
   阳光洒满一处清静的院子。
   “大哥哥,你找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抱着球站在他面前。
   容未离揉了揉他的头,“李瑞芳,李妈妈在吗?”
   小孩点点头,“在,你等等。”小孩转身跑了进去,一边叫着,“李妈妈有人找你。”
   容未离小时候,李瑞芳原来是这个孤儿院的院长。他打听清楚了退休之后老太太舍不得院子里的孩子,索性返聘了,也不要那点返聘的工资,都捐给了孤儿院。
   李瑞芳坐在椅子上,手里做着毛线活,正笑着看满院子乱跑的孩子。
   容未离走过去,“李妈妈,你还记得我吗?”
   李瑞芳打量了他一下,就笑了,“是小容啊。”
   容未离离开孤儿院后,每年都会给李瑞芳寄贺卡和照片,他有个账户每年都会往孤儿院寄些钱。
   容未离在她面前蹲下来,他离开这么多年,一个少年已经长大,李瑞芳也显老了。一缕白发垂在橘子皮也似的脸上,但一双眼睛还是很清澈,落在他身上时很温暖。
   “当年捡到你时的东西都在这了。”李瑞芳将一个简易塑料箱放在孤儿院的档案室的桌子上。孤儿院里为每个孩子建了档案,标注了捡到孩子的时间和当时孩子的特征,再把其他一起捡到的东西放在一块,每一个孩子都有这么一个箱子。“刚好你来了,就拿走吧。”
   容未离看那箱子中装的是一套婴儿的衣服,还有一张医院的出院证明,那张证明纸质已经发黄,但依稀还能看得清楚,是本城城北的一家二甲医院。
   这些东西明明白白表明容未离也是个有过去的正常人,不是风吹就长的葫芦娃。
   他拿了箱子,“谢谢李妈妈。”
   李瑞芳和蔼地笑着说,“小容,别瞒李妈妈,妈妈看得出来你有心思。”
   容未离笑了笑,“也没什么,活了二十二年,突然想知道自己过去的事。”
   李瑞芳笑眯眯,“有空便回来坐坐,看着这些孩子总会心情好点。”
   容未离推着自行车出了孤儿院的大门,就见到一个人正蹲在门口抽着烟。他抽烟的手是握着烟的,肥肥白白得像根萝卜。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忙得告一段落,恢复日更,最迟下月平坑。





第37章 第二十章  关于冤孽(1)
      
   那只萝卜手。。。。。。
   肥肥白白的文强哥?
   见了他,林文强炮弹一般跳了起来,手指到他鼻子下,嚣张霸气侧漏,“你,跟我走!”
   容未离只手扶着自行车,一只手握上指到他鼻子底下的手,“滚,老子心情不好,少来惹老子。”
   这二世祖也不长点眼力,一个人也敢来惹他。
   “手,手,手。。。。。。要断了。”林文强马上蔫了,一叠声地惨呼。
   二世祖养尊处优,半点苦头都吃不得,脸色都白了。欺负这么一个人,容未离特别没有成就感,丢开他的手,“让路。”
   林文强苍白着脸站在他面前,抖着声,“你,你,你。。。。。。跟我回去。否则,我我。。。。。。”
   就这样了还敢威胁?容未离冷冷挑眉。
   林文强一下子就抱着他的腿,“我,我求你了。。。我怕啊啊啊。。。”
   容未离把他踹到一边,“好好说话,谁要你来找我了。”
   林文强委屈成小媳妇,“你。。。你师傅。他说我乖乖听他的话,帮他做事,否则,他就要把我。。。我卖到泰国去。如果我做得好,他就把从我爸银行里骗走的钱还我,帮我爸减刑。”
   “你信他?”那老骗子的话可以信么?何况就兄弟你的体重,除非卖到唐朝去,否则哪都是安全的。
   林文强低了头,白萝卜手委屈转衣角,“我现在只能信他。。。。。”
   容未离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走吧。”
   林文强忙不迭的点头,接过他的自行车,“容哥,我帮你推车。”
   林文强推着自行车,拦了个出租车下来,林文强将自行车放进出租车的后备箱,拉着容未离上车,说了个地址。出租车一路上了高架,容未离见一路的景物似曾相识,等到车子驶进了一处公园,他认出正是他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跟云千月到过的那个公园。
   那个蓝夜会所所在的公园,六爷和个MB一起诡异地死在床上,他在那感觉到戾气的波动,还找到了一处采石场。他与云千月回去后,二大队的人接手封锁了采石场。再接下来,他们便因为苗寨突发事故远赴灾区,一直没有腾出手来处理这片采石场。容未离在B大队的监测仪上看过,这片区域已经没有了能量的异动,二大队的人也不能把所有的人力没完没了得都投在这,便都撤回了。
   出租车到了公园门口,司机死活不肯再往里走。容未离和林文强拿了自行车下来。
   林文强跳上自行车的后座,容未离那辆什么都响的自行车呻~吟得更加悲壮。
   容未离强忍着把他丢下去的冲动,把着自行车把手,“去哪?”
   林文强晃着身体,伸出肥肥白白的萝卜手。
   容未离的目光在说,敢抱爷的腰,爷就把你丢下去。
   林文强很识趣地扶住自行车座,“西北边有个采石场。”
   容未离带着他一路骑来,如今这片公园只剩了几个看门人,冷冷清清的,蓝夜停了业,昔日风光不再。
   上坡的时候,自行车颠簸了一下,容未离嘴角抽了一下。。。。。似乎有点闪到腰。
   林文强连忙狗腿,“容哥,辛苦了,就,就到了。”
   容未离咬着牙,“下车,你走上去。”
   林文强,“容哥。。。。。。”
   “否则,我现在就掉头回去。”
   林文强迫于淫威,一脸幸福,“是,是。。。我本来就想着要多锻炼,容哥对我真好。”
   容未离倒也没有把他甩下不管,推了自行车与他一起走,好在坡不高,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斜阳之下,石头之上坐着一个人,头上戴着个大大的草帽,帽的边沿发了虚,露出一张看上去并不苍老的脸。
   容未离将自行车停在一边,走了过去,“老头,这些年你越活越回去了。”
   那人抬起头来,岁月似乎并未在苏富贵身上留下痕迹,与当年容未离见到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斜阳下,苏富贵说,“小容,你都想起来了吧?”
   容未离牵了方才抽到的嘴角,“你又是谁?”
   在他那场梦中,有一个姓苏的人,北邙山的苏大先生苏无天。
   苏富贵拿了草帽在手中扇,“果然变化很大,认不出来了么。我不像你们,同样一张脸,顶个千年,实在让人腻味。我入红尘修行,每一世虽然记忆不灭,人却不是原来那个。”
   “你是苏无天?”
   “不错。”
   容未离有几分无奈,“你也是来让我当容斩眉的?”
   说实话,他虽然对梦中的容斩眉并不反感,但对他来说,那是另一个人,哪怕再好,也不是活了二十几年的他。
   别人的炕再热,不如自家的冷被窝。
   换个马甲容易,要他换张人皮,那是连着骨头的。
   苏富贵看着他说,“容斩眉与北邙山百名弟子,死于护天阵中。容山主神形俱化虚无,困守魔君。世间怎能。。。再有一个容斩眉?”
   小容,你错了。
   那一场护天阵灭,雪覆山河,天地成杀。
   容斩眉寸心错付,以刀锋洗耻。自此身陷深渊,斩眉刀断。但容斩眉三个字也成了北邙山的传承,如熊熊薪火。
   世间若凭白再有个容斩眉,百名北邙弟子亡魂何寄,英灵何安?
   苏富贵说,“北邙山的人不会承认,你是容斩眉。”
   难得有个头脑清醒的人,容未离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好像说的他好像很稀罕当这个北邙山的容斩眉似的。
   人就是这样,送上门的不稀罕,别人不给了,又有点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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