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盗留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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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盗留一明-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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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姓宋的让自己去地窖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他死到临头了还惦念这些身外之物?
  李晏铭知晓他的为人,虽然混账了些,但也活得肆意,不会是重视钱财之人,地窖里面肯定有救命的东西。
  

☆、一朝回最初

  宋老大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脑袋像是被棍子搅过了,疼痛欲裂。他撑起身体,晃了晃脑袋,难受地直想骂娘。一定是昨晚上又喝多了。他努力回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脑海里浮现出李晏铭满身狼狈,头顶蛋液的倒霉相,想,这家伙就是欠收拾。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皱了皱鼻子,一闻,“呸呸,这什么味呀?”
  难不成昨晚喝醉了滚沟里去了?
  他撇撇嘴,摸了摸肚子,饿了,还是先吃饱了再去后山冲个凉吧!
  这么想着,他大喇喇地出了房门,就这么上了大街。
  街道还是和往日一样热闹。行人见了他,一个个捂着鼻子绕道而行。宋老大毫无所觉,一副自在的模样。先是去王掌柜的酒肆溜达了一圈,蹭了顿饭;又跑去老树下望了几眼,没瞧见豆腐摊,有些失望。回来的路上,撞见破锣嗓子。那小子见了他,隔了老远就叫嚷开了:“老大!老大——”
  宋老大掏了掏耳朵。
  “老大……这什么味儿呀?”破锣嗓子咕哝了一句,被宋老大一瞪,忙道:“老大,昨日小桃仙的喜宴你怎么没去呀?”
  宋老大一听,惊了:“什么宴?”
  破锣嗓子道:“喜宴呀!”
  “哎,老大你病好了呀!”
  宋老大一踹,“咒谁呢!”
  破锣嗓子赔笑,“我这准备过几天再给您买贴药呢。这几日也不知是谁这么缺德,把城里半数的药材搜罗了干净,也不知今天进没进货。”
  宋老大说:”买什么药,成天指望我病呢!”又问,“不是,你刚说,谁要摆喜宴?”
  破锣嗓子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老大,瞧你这样儿,还说不是嫂子,人现在都已经嫁人了,早一天兄弟们还能给您抢过来,现在人都洞房花烛夜了。”
  “行行行,别说些有的没的,你特么给我说清楚点。”
  好半天,宋老大才反应过来。
  哦,是秀秀嫁人了。
  他想起几年前他流落宁城,一身落魄倒在老树下,如果不是阮秀的一碗豆腐花,几句关切,指不定自己还要消沉到什么时候呢。人姑娘长得漂亮,心地也好,如今嫁了人,也算是有了归宿。
  他在一旁感慨,破锣嗓子误以为他黯然伤心,又在旁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话。
  宋老大没费心去听,挥挥手:“少在这儿啰嗦,姑娘家嫁人是好事,你瞎操什么心?”
  又道:”有空说这些,还不如准备好酒好菜孝敬我!去去去,别堵着我,该干嘛干嘛去!”
  宋老大打发了破锣嗓子,慢吞吞回了家。老远瞧见一个人影蹲在家门口,仔细一瞧,愣了。那眉清目秀的小白脸不正是昨日里被他教训的李晏铭?
  宋老大心想有乐子了,阔步走上前。
  李晏铭听到了脚步声,抬头望了过来,一双眼睛红扑扑的,见了他似乎亮了亮。
  “哟……”宋老大刚想刺他几句,就见李晏铭快步朝他走来,一双眼睛欲言又止,隐隐有火苗在攒动。宋老大想,昨日当众下了李公子的面子,这会儿人上门来报复了。不过,他瞅了瞅附近,想城主府的侍从跟班躲在哪里,结果发现并没有埋伏的迹象。想,那小公子不会是气糊涂了,想和他单挑吧?
  正当宋老大琢磨的时候,李晏铭已经到了跟前,他定定地瞅了一会儿,忽然扬手对着宋老大的左脸就是一巴掌。宋老大毫无防备,一是没把李晏铭放在心上,二是料准了李草包外强中干,不敢惹他,于是这一巴掌,宋老大挨了个结实。
  “啪——”
  巴掌听着响,打在脸上却一点儿也不疼。不过——宋老大歪着脸,好半天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舔了舔舌头,气乐了。
  “姓宋的!你跑哪儿去了!”李晏铭快他一步,兴师问罪。
  宋老大看着他,似笑非笑了半天,忽而脸色一变,狰狞起来,气势汹汹地扼住李晏铭的脖子,将人撞到墙壁上。李晏铭所料未及,疼得脸色发白。
  “胆子不小嘛。李草包,看来昨天的教训你又忘了,这会儿自个儿送上来欠收拾是吧!”宋老大这话听着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能不窝火么?几百年没人能打到他宋老大,这回竟然着了李晏铭这个草包的道!
  他低头俯视李晏铭,发现他竟然没有像往常般又气又急,反而睁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他。
  “姓宋的……”
  宋老大见他那副样子,不客气地还了他一巴掌,瞬时,李晏铭白净的脸上现出一个通红的掌印。他似乎是被打懵了,怔怔地瞧着他不说话。
  “我宋老大可是疵瑕必报的主,别成天没事招惹我,惹急了,管你是不是城主儿子,照样弄死你!”鼻子嗅了嗅,奇怪地嘀咕了一句:“什么味儿?你身上怎么那么难闻?”
  李晏铭被他压制在墙上,胸膛起伏不定,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宋老大,宋老大不知怎的,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莫名心虚。
  半晌,李晏铭的声音一字一句传了出来:“姓宋的,你现在这样……我不跟你计较。”
  宋老大刚冒出来的心虚一下子又被压下去了:“就你?还想跟我计较。”
  李晏铭抓住宋老大的手腕,每句话都像是从齿缝间蹦出来的:“先进屋。”
  宋老大一笑,刚想说些什么。
  就听见李晏铭的声音有些抖:“先进屋,好吗?”
  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宋老大放开李晏铭,两人进了屋,就见李晏铭轻车熟路地走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宋老大翘着个二郎腿,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进来了,怎么,想乘机杀我灭口?”
  李晏铭没有开口,寒着一张脸,脸上毫无血色,他低垂着眼,细长的睫毛倒伏着,染出一层阴影。房间里两人默不作声,宋老大觉得内心莫名的烦闷,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僵持着。
  许久,宋老大才听到李晏铭开口了:“今日是五月初七。”
  宋老大愣了会儿,眨眨眼:“你蒙谁呢?”
  李晏铭执着茶杯,走近了些。宋老大总觉得说不出的别扭,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李草包,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你……”
  宋老大僵着脸,感受着脸上的茶水顺着皮肤缓缓滑下,他瞪大着眼睛,看着李晏铭气定神闲地将空茶杯扔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艹!”宋老大恶狠狠爆了句粗口,猛地站起身。这个李草包真是长了胆,先是打他不说,现在又拿水泼他,真把他当病猫啊!
  李晏铭忽然整个人靠了过来,双手揽住了宋老大的脖子,一双薄唇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撞了上去。
  宋老大瞬时僵硬了,这会儿连脑袋都糊住了。
  李晏铭双手揽着他的脖子,越收越紧,身体仿佛是要整个缩进来似的,他闭着眼,睫毛颤抖的不行。宋老大感觉口腔里钻进来一个软软的东西,条件反射给含住了,怀里的身体一下子僵了僵。
  李晏铭的唇薄薄的,含在嘴里又滑又软,宋老大鬼迷心窍般舍不得放开。
  宋老大迷迷糊糊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细细瞧着眼前李晏铭的脸。啧,那皮肤嫩的,不愧是城主府养出来的。呵呵,不对,他和李草包什么时候有了能啃嘴的交情?宋老大忽然一个激灵,忙把人推开。
  李晏铭没有防备,一下子跌倒在地。
  宋老大也不知该怎么反应,看了看李晏铭,又抹了抹嘴,“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有一句完整话。
  李晏铭道:“姓宋的,你不是成天想着占我便宜,这会儿失忆了,倒老实起来了。”
  宋老大明明听得懂他的每个字,连在一起却发现怎么也听不明白了。
  “啊?”
  李晏铭撑起身体,道:“你自个儿滚去地窖找解毒的东西,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时候回来。”
  “啊?”
  宋老大呆在原地,半晌反应过来,一惊:“你怎么知道地窖的事?那地方我都两三年没进去了!”
  李晏铭似笑非笑,笑得宋老大汗毛直立。不是,往日里不该是李晏铭见了他胆战心惊么?这回怎么轮到自己了?
  他一甩脸,呼噜了一把,站直了身体,道:“李草包……你,你这是看上我了?”
  “不是,我虽然一表人才,武艺高强,但喜欢的可是身轻体软的女人啊,这……这龙阳之好还是算了吧,真看不出来你对我竟然存了这种心思,你……”宋老大对上李晏铭一双沉沉的眼睛,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干脆没声了。
  李晏铭转过身去,神色疲惫地揉了揉眼角:“谁会看上你这种死皮赖脸的无赖。姓宋的,你少得意。等你恢复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他打了个哈欠,就听见传来了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宋老大疑惑谁会找上门来,正准备开门,却被李晏铭拦住了。
  “我来。”
  宋老大奇怪了,自己这屋主人都没发话呢,李晏铭怎么就顺其自然把自己挤后面去了。
  李晏铭似乎有些警惕,来到门口,并没有马上开门,压低了嗓子问:“谁?”
  屋外静了片刻,传来一个声音:“大哥,是我,秀秀。”
  “……”一个女人的声音,温温婉婉,煞是好听。李晏铭瞥了宋老大一眼。
  不知怎的,本来听出是秀秀声音而高兴起来的宋老大,在接收到李晏铭的视线后,头皮发凉,李晏铭退开了半步,轻声道:“我不方便露面,你自己见。”
  说完便拐进了宋老大的卧房里。
  宋老大只觉得满脑子疑问,开了门,便瞧见阮秀一副妇人装扮,提着篮子笑吟吟地站在门外,“大哥!”
  宋老大道:“秀秀,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串门,要往里坐会儿不?”
  

☆、一篮子鸡蛋

  阮秀初为□□,自然做不出进单身男人屋里的事,宋老大也就是问问,没打算真请人进去。所以,见阮秀摇头,便也不再强求。
  “大哥,这几年蒙您照看,我和奶奶才能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阮秀又道:“昨日家中摆喜宴,奶奶说您没来,今儿个提了一篮子鸡蛋,权当妹子给大哥您报喜。”
  宋老大看着递过来的篮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好,最后笑笑:”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哥,我自然要照看你。这篮子鸡蛋你大老远的送过来,我就收下了。”
  秀秀笑了笑,抬起手顺了顺额发,“大哥,这次来是为了道别。”
  “我和奶奶准备随阿牛去临镇居住了,以后可能没机会相见……我,我从小生在宁城,心里多少舍不得,可奶奶说嫁鸡随鸡,我自然要跟着相公一起……”
  宋老大道:“横竖住哪儿都一样,关键是重要的人陪在身边。”
  “大哥你说得对,是我想多了。对了,这次来还要特地谢谢大哥上回的出手相救,若非大哥你……我这辈子就都完了。不过那李濂恶有恶报,奶奶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
  宋老大寻思了一会儿,秀秀说得他一点印象也无,还有那个李濂,更是听都没听说过。又想起李晏铭的古怪行为,含糊道:
  “哪儿的话,好歹喝了你这么多年的豆腐花,怎么也不能让你被欺负呀……说起豆腐花,你走了,我怕是再喝不到这么合心思的豆腐花了。”
  阮秀捂嘴笑了笑,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阮秀才作别离去。临行前,宋老大叫住她:“对了,秀秀,今儿是什么日子来着?”
  阮秀道:“五月初七。”
  宋老大手里提着满满一篮土鸡蛋,目送阮秀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大脑一片混乱。
  五月初七?!真是五月初七!那李草包没有骗他?
  宋老大狠狠甩了甩脑袋,却愣是一点印象也无。关上大门,回过身,就看见李晏铭不知何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正站在不远处望着他,神色难辨。
  宋老大快步走去,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晏铭的视线落在宋老大手上,道:“这篮子鸡蛋真是个头足,品相好,想来挑选的人一定废了不小的心思。”
  “土鸡蛋还有品相?少扯些有的没的,问你话呢。”
  李晏铭气定神闲道:“我饿了,你把这篮子鸡蛋煮的蒸的煎的样样给我来一份。等我吃饱了再和你细说。”
  宋老大怒了,他轻手轻脚把鸡蛋放地上,又气势汹汹冲了过去,一把拽住李晏铭,“李草包,你还来劲儿了。我……”
  他愣住了,就见李晏铭直勾勾地看着他,面上像是布了一层霜雪,“姓宋的,你少对我大呼小叫。你不是挺会说话的吗?什么‘你走了,我就再也喝不上合心思的豆腐花’,你也不嫌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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