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过体验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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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过体验年下-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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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都不是第三者,你怎么搞得像是在偷情一样,鬼鬼祟祟怕被人撞见。”
  古志贤这会儿过了好久,才答他:“你说的我都知道。只不过,问题就是——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你说的那些个都不是问题,我说的这一个才是问题……也只有这一个问题。别自欺欺人了,这问题就是存在。”郭竞寒听了,没有立即接碴,过了一会儿才说:“反正在我那儿不是问题。”古志贤还偏过头去看了一下他,才说:“我不知道你家里的状况,反正像我家那种特别守旧的老派家庭,这个就是问题。”顿了一顿,又很快接着说:“你给我点时间。”郭竞寒忽然笑出来,问:“还这么快加了一句‘给我点时间’,是不是怕我不要你了?才加了一句,想稳住我?”古志贤也没看他,说了句:“去死。”
  于是这一整个星期下来,这两人之间就是这样,明明不是初中生,却过得像是在父母老师眼皮子底下早恋的两个孩子;明明都不是第三者,却过得好像是在这世人眼里只能偷情的一对男女。
  这一周里,老古仍旧是对儿子一副恝然的态度,漠不关心,就像是这三年来惯有的那种漠然处之的态度,也没有主动说过话,他儿子跟他说点什么,顶多也就是点点头,或是摇摇头。其实有些话他不主动说,但都会通过古妈妈的嘴巴说给他儿子听。比方说,有一次古志贤没能一下班就赶回来吃晚饭,因为那次他要加班,在公司里拖延了一会儿,就打电话回去让他父母先吃晚饭,不用等他了。结果第二天早饭桌上,古妈妈就转转宛宛地说:“志贤啊,以后最好晚饭都能回来跟爸爸妈妈一起吃。”古志贤当时愣住了,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想来也可笑,只听过还没上大学的孩子们才有门禁,比方说有些家长不许家里小孩超过十点还不回家。问题是他现在都二十八了,他家也像是给他上了门禁似的,竟还比初高中生的还夸张,人家的好歹还把时间定在了“十点”,他家的是“七点”,七点前必须回到家跟父母一起吃晚饭。说出去也是笑死人。
  这一周和父母同住的日子也不能说过得暗无天日,但总是多少带了点压抑。在这种压抑中,还催生出了一种饥渴,郭竞寒和古志贤只是就这么看着对方,竟然心中都能比往日焦渴上几分,就像是反叛期的青少年,越是压抑他们,要他们这样做不得、那样做不得,他们就越是想做。这么比譬可能不全然恰当,可是也差不多就是那么一个状况了。所以那一周到了近尾的时候,周四、周五那两天,他们办公室的那个里间可以说是一个“污秽”的地方。这个上司和下属间做的事情要多不正经有多不正经,只是古志贤还是没肯让郭竞寒做到最终那一步,而事实上郭竞寒也没有要求要跟他做到最后那一环节。是不是真枪实弹对于他来讲,现在也实在是无所谓了,因为现在和古秘书除了上班时间,就没有其他时间可以单独相处,也再没有过什么亲密的行为,那如果能像现在这样“利用”一下上班时间,那么什么样子的抚慰都是好的,多少都能缓解掉几分心头那种焦躁。
  到了这周末,周六一大早,古志贤催着古妈妈一起出门,要去菜场买些新鲜菜肉。古妈妈本来是要跟着走的,忽然想想又说不去了,要在家里看着稀饭锅,让本来看着火的老古陪着去,还说让老古顺道去看看小区外面那个小公园里面是不是还有教人打太极的,说有的话,以后早上就去那里锻炼身体,舒筋健骨。老古本来一脸不乐意,后来想想也行,顺道也看看那个小公园里面有没有人下棋、打牌,以后他没事时也可以去那里消闲。
  于是古志贤就跟着黑着脸的老古一起出门了,一路上连话都不敢说。他不说话,老古是根本没可能主动找话说的。两人间的气氛极其诡异,竟然就以这种极尽静默的相处状态一路走到了菜场,再进入菜场,再买了菜,再往回走进小公园,再在小公园里面检视一转,简直不知道这父子俩是怎么做到这样的,一路同行,却一言不发,完全无交流,却还都能死撑着一起走。古爸爸在小公园里发现真地还有个五十几岁的人在教人太极,好像不是三年前他们离开琛城前教小区里的人打太极的那个人,换了个人,但是这项目还是有的,不少退休的五、六十的老头老太都在早饭前,喝一杯水出门,练习半小时的太极,再走回家吃早饭。不过没看见下棋、打牌的,应该也还是有的,只是没到时间,这会儿还太早,谁没事会在常人吃早饭的时间出来公园里头下棋、打牌。
  老古在小公园里看了一转之后,就在前头走着,出了这个公园,而古志贤则两手各提一个塑料袋跟在他后面,弄得自己像是他家佣人一样。两人又这样无交流地走进了自家住的那个老旧小区,进去的走道两侧是停车位,古志贤看到郭竞寒那辆奥迪就停在右侧的一个车位上,车上落了几片叶子,心里就在想这人现在起了还是还睡着,也不知道这人早饭会吃些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照顾他三餐了,那天他跟自己说饿,还叫他去菜市场买大饼油条,后来他就再没跟自己讲过什么吃饭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他都是怎么解决的。
  古志贤就一路想着郭竞寒这段时间以来的生活起居问题,一路跟着他那个黑着脸的爸爸走进自家住的那幢楼房里,他爸在前,他在后,上了楼梯。都快到家那一层了,老古忽然想起来报纸没拿。自从他们搬回琛城住,他家就又恢复了订《琛城日报》,老一辈的人多数还是习惯看电视或是报纸上的新闻,不像年轻一辈的人会习惯在手机网上看新闻。所以他本是走在前头的,就折回,由古志贤身边下楼,去拿报纸,当然,也并没有交代一声,他自然是不觉得自己做事要对儿子有什么交代的。老古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家长作风,这倒也并不是针对大儿子才这样,这件事上今天换作是小儿子,他也还是这样。古志贤本来还不晓得自己爸爸又下楼去做什么,然后想想他应该就是下去看看报纸有没有拿,如果妈妈早上没下去拿,那他也好顺道拿上来,反正报箱的其中一把小钥匙跟他手上那把大门钥匙是串在一个钥匙圈上的。
  所以古志贤就站在原地等他爸一起上来。他也不明白自己干嘛不先回家里去,只是无意识地停在原处等他爸上来,也好一起回去。不一会儿,老古就上来了,一看自己儿子还傻傻地站在原来那级楼梯上等着自己,心里动了动,肚子里说了句:傻子。然后脸上表情也没什么再多的变化,就继续朝上登来。古志贤见自己爸爸就快到跟前了,就转过身去,提着两个袋子要往上走。哪知也不晓得是不是步子没迈开,一个不当心就跘到了,整个人就向前跌去,还好两手下意识地撑在了楼梯上,不过膝盖可能磕得不轻,手也应该是擦破了皮的。这个小区老,楼老,楼道也老,就连楼梯的水泥看着都比别处的水泥要残破,楼梯那侧扶栏上的木柄上刷的红漆都剥落了不少,扶栏木柄下是细铁杆,那些铁杆基本上都生锈了,看着都是褐黄褐黄的。老古一看自己儿子摔倒了,想也没想就一手扶上了那侧扶栏的木柄,也不管那个木柄上头有没有木刺或是剥落的漆会扎手,这个扶栏基本也就是一个摆设,没人会去扶它,因为怕万一会扎了手,或是沾了那些剥落的漆粘在手心上,抠还要抠上半天才能清除。
  老古倾身向前,要将儿子往后搀。哪里知道儿子还没扶起来,上面自家对门那个门就开了,本来穿着一个拖鞋还挺有一副随兴样子的年轻人勾头朝楼梯下一看,忽然把脸一板,踏着拖鞋几步下了楼梯,一把揪起老古的上衣,往楼梯下狠命一推,一边还说:“你有病啊!在楼梯上还教训儿子,你看你把他踹的,膝盖都磕在这么利的水泥直角上头。”
  老古就这样滚下了楼梯,还好不是三百六十度地滚,而是被一推之后,一个踉跄,想拼命站住还是没站稳,再向后倒去,手也没抓着扶柄,仰着身体往下踩了几级楼梯,再一庇股跌坐在楼梯转角那一个平台上,肩膀和后背都撞在了转角那面与楼梯相对的墙上,还好头在下意识下向前勾着,就没有连头也撞上。
  古志贤往后一看,叫了声:“爸!”然后手上的塑料袋也没顾得上,就把手从那个两只塑料袋提手的那个洞里面挣脱出来,冲下楼梯就要去扶他爸,大塑料袋里面的一小袋排骨还散落了出来,还有几只土豆顺着楼梯滚了下去,滚到了老古身边。老古这会儿这狼狈样子,估计他是不会想让任何人见到的。
  他厉起眼来,朝上一看,倒是要看清楚哪只小崽子敢这么莫名其妙地推他。想起来这个住对门的就是那天上门来要料酒的那个人,再一细想他刚刚跟自己讲的话。这时儿子冲来身边想要将他扶起来,他不要,把儿子往旁边一推,自己爬了起来。问那个小崽子:“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古志贤在一边拼命给那个只知道瞎搅和的郭竞寒使眼色,意思是叫他不要乱说话。郭竞寒正想着要不要再说一遍,可是看到古志贤的眼色,就止住了,然后想了想,又喘上一口气,就要开口,想要好好说说这个对古志贤暴力的古爸爸,可古志贤抢在他头里,开口抢白:“我刚才是自己跌的。”意思是要澄清事实,真地不关他爸的事。郭竞寒一听更气,这人是不是傻了,明明就是被他爸一脚踹了跌向前面,竟还要帮他爸爸说话。他就说:“你怎么还帮他说话,你这样不行,他不论如何不能对你动手。”
  古志贤还要说些什么,老古就转了头跟他说:“古志贤,你现在给我回家去呆着!”古志贤低下头,准备捡那几只土豆、放回袋子里,然后也好提着袋子回家去。哪知老古说:“现在!家里,你房里去呆着!”古志贤一听,连土豆也没捡,就向上溜回了家,再窜逃进了自己房间。

  ☆、第 31 章

  这一周也只是在周一时下过一场暴雨,之后的日子里基本上都是风景晴和的,连天稍阴一点的时候都不多见。在周六这一天就更是这样了,由这个楼道转角处的窗子望出去,云物韶朗,由那个窗口溜进来的风儿也是清轻的,搔在人身上还叫人觉得这样的天气热归热,但还是极可爱的。
  可毕竟已是六月里,像琛城这样的极南之地,已是相当热的了,把这又老又破的楼道上站着的对视着的像是两个仇人一般的一老一少的额角上都逼出了一层密汗。老的那个恨这少的刚刚不明就里把自己一把推了下楼,令自己那么狼狈地仰在那个转角平台上,丑态毕露,穷形极相,敢问世上哪里有这样恶毒的年轻人,不“怜贫惜老”也就罢了,还能冲下楼梯来一把把自己给推下楼。这年头的年轻人不是遇见老人都爱绕道走的吗?就怕把老人蹭了后,他们一下诈倒在路上来讹钱。这个青年人倒好,非但不躲着点,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上前来明明白白地把人推下楼梯。而此时这个老古想到诈倒讹钱这种事上时,忽然又想起自己刚刚那会儿有多傻,自己刚才那可不是使的诈,是被人搡下去的,那自己还一骨碌爬起来,傻不傻?怎么也得叫这青年人赔些医药费,万一有些什么事呢?于是老古又认真感受了一下全身上下的筋骨,想找出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可惜,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老古忽然就有些懊恼自己平日里每日一杯的光明鲜奶是不是有点喝得太勤快了,以至于骨头太强健,现在想揪着这个不道的年轻人把原有事态给虚化扩展一下都没可能,于是老古就更是看这年轻人不顺眼。
  再有一个,老古忽然想起自己刚才那会儿是为的什么爬起来爬得那么快,那会儿跌坐在地上,他儿子冲下来扶他那片刻工夫,他倏地脑中想到眼前这小崽子一定跟他儿子有些什么问题,听听这小崽子说的那些话就觉得透露出的信息太多了。他这会儿就觉得这小崽子,哪配和他家志贤在一起,呆久了一定能把志贤的性格给拐得有偏差。撇去志贤没办法和女人结婚生子、生活在一起这个问题不说,这个儿子是没有缺点的,打骂他,不给他好脸看,他还是知道要孝养双亲。别到时跟这种小崽子处久了,把整个性格都拐成坏的,就跟这人一样那就完了。于是老古认定眼前这个男人和自己儿子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并且尝试带坏自己那个除了唯一的一个缺点之外简直就是完美的孝顺儿子,也因此,他就愈加地怒视着眼前这个年轻男人。
  而站在那截楼道稍高处的郭竞寒也在怒视着这个老头,他认定这老头刚刚踹了古志贤,使得古志贤的手和膝盖都受了损伤。并且他认定这个老头长期以来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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