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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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谋-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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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宋初一不会相信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还是回那个小院。”

两人匆匆返回。

小院里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少女正在用削尖的木棍在院子里翻土,似乎是准备播种。

其中一个少女看见季涣,满脸惊喜的笑着去拉扯另外一个少女。

她们丢下木棍,飞奔过来开门,身子躬成虾状请宋初一和季涣进院。

方才少女欣喜的模样,竟是露出了几分明丽来。宋初一不禁打量起两个人。

季涣一看见宋初一这个表情,心知她怕是又动了捡人的心思,立刻道:“先生,我们还有正事。”

这么一说,宋初一也就暂时收了想法,道,“我和他还要在这里住上几日,你们继续忙吧。”

屋里传出哐当咣当的织布声音,宋初一坐在廊上看着两个少女翻土。季涣在院中来来回回的走。

快至傍晚的时候,妇人才从屋内出来,看见季涣和宋初一也十分欣喜,“奴去做饭。”

夕阳金红,宋初一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迁徙回来的雁,空气中充满泥土的味道,心中不禁舒展开来。

好像很多年前,她与父亲居于山下的时候,那老叟也爱折腾院子里的土地,每天晚上观星,对她扯大牛皮,说哪日哪日必有雨水,但他的水平与宋初一现在差不多,没有丝毫准头。

院子里的那块地,也从来没有种出过东西。

她记得那年刚入冬不久,她与父亲已经饿了两天,父亲还染了轻微的风寒症。那日傍晚,就如现在一样的景象,有一个年轻的客人来访,父亲亲手把她托付给那个人。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他,老叟老泪纵横,她离开院子的时候,听见了他嚎啕大哭的声音。

季涣心里焦躁,但看见宋初一闭着眼睛,面上带一丝似高兴又似悲伤的笑。金红色的阳光镀在她身上,显得无比柔和。

这一刻的宋初一显得很好看,纵然季涣觉得这份美好,与是不是女人毫无关系。

两名少女将整个院子的土都翻了一遍,妇人也将饭菜端到外面的石几上。

“先生、壮士。”妇人轻唤一声,“可食了。”

宋初一与籍羽坐到几前,妇人打开陶罐,里面竟然是白米饭。

妇人给宋初一个季涣盛了饭,才返回屋内,招了两个女儿去小棚子里吃。

宋初一吃了两口,回头看了一眼,只匆匆一瞥便能轻易分辨出,妇人盆里的是豆饭,两个少女碗里却是白米。

两个孩子时不时的要将米饭拨一些给母亲,妇人却低声说了些什么,她们便不再坚持了。

宋初一顿了一下,端起碗走到妇人面前,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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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个月前(大概是)被车压的脚趾甲至今才长出来三分之一,尼玛宅了那么久,今天一出门又出车祸了,浑身擦伤数处,膝盖受伤,好在没什么大问题,而且今晚打字好快。默……于是其实我适合被虐???

第一百一十章成名不成功

母女三人仰着头,迟迟不敢伸手接。

“我没食欲,你拿去随便处置!”宋初一说完将碗放在地上,转身进了屋。

季涣莫名的看着屋门口一眼,继续吃饭。

休息了一晚。

次日清晨,宋初一喝完一碗面汤之后,便让季涣出去打探消息,她则继续坐在院子里看那对双生姐妹播种。

许是觉得宋初一比较好接近,季涣又不在,其中一个少女壮着胆子问道,“先生在看什么?”

宋初一淡淡吐出一个字,“土。”

纵然宋初一平时一副散漫的模样,面上也总挂着笑容,实际却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好接近。那少女能感觉到她的冷漠,也就不敢再搭话。

才见过寥寥几面,宋初一便已经能分辨出这长相一模一样的姐妹,她们其中一个神情还算灵动;而另外一个却显得如一潭死水,偶尔会露出羞涩、恐惧之类的表情,但让人觉得没有活力。

刚过午时,宋初一觉得有些困,起身正准备去睡个午觉,转身的时候,却看见外面三个人走过来,一个是季涣,另外两个却是……南祈和姬眠!

宋初一微微皱眉。

姬眠看见宋初一,疾步走了进来,几个箭步便冲到她面前,狠狠锤了一下她胸口,“你这个混蛋!走也不说一声,来也不说一声,我以为我们相识虽短,但总算是相投。没想到你从未曾把我当朋友看!”

“咳咳!”宋初一捂着心口,抬脚便作势欲踹他胯下。

姬眠连忙跳开。

宋初一这才缓过劲来,道,“跟你说过不许捶我心口!”

姬眠见危险似乎已经过去,笑嘻嘻上去揽着她的肩膀道,“半年不见。你似乎变化许多,不过,这回是成名不成功啊!”

“哼,何止不成功,简直一败涂地!”南祈冷冷道。

宋初一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看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南兄山中为王啊!都快忘记昔日的一败涂地了。”

“怀瑾,你嘴上还是这么毒。”姬眠笑道。

宋初一拍掉他的手,道,“席地而坐,无茶待客。”

几人进了屋,就地坐了下来。季涣一直都不敢直视宋初一。他两次和宋初一出去,都不曾被熟人逮住,这次独自出去,明明也很小心,却没过半个时辰就撞见了南祈和姬眠。

“怀瑾,籍师帅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姬眠叹了口气道。籍羽常常出入砻谷府,姬眠与他虽只是点头之交,但从心里佩服这个忠勇的汉子。

宋初一道,“他们严刑逼供?”

姬眠点头,“这些天魏国使节逼的紧。君上没办法,只能逼问籍师帅,可他死咬着说不知道,你知道的……这一急,逼供的人下手也就没顾忌。而且今早将军说,使节不知为什么,忽然要求把籍师帅斩首。就在明日午时。”

“他们约莫是知道我大概的行踪了,想逼着我现身。”宋初一道。

魏国的密探比博弈社还要强几倍,而且遍布列国,各处的消息一汇总,他们便能猜到宋初一大概在哪一片地方。

而且就算宋初一不现身。杀了就杀了,他们既然已经知道她大致的位置,找出她也只是时间问题。

“在何处行刑?”宋初一问道。

“在东街的土台。君上亲至为籍师帅送行。”姬眠顿了一下,转而问道,“你打算出现去救人?”

宋初一点头。

“你了解卫侯多少?”南祈盯着她的眼睛,“他并非是一个懦弱仁慈的君主。”

“那又如何?”宋初一淡淡一笑道,“我对很多人食言过,但不会对籍羽食言。因为他讲信义,也一直信我。”

倘若不是信任,在赵国时,她也不能那么轻易的便将他撂倒;倘若不是信义,他也不会身受重刑,却还守口如瓶。

这样一个人,宋初一不会拿他的性命冒险。

“罢了,你既然如此说,我便当你有了妙策。今日随我偷偷回去吧,不让砻谷将军知道。”姬眠恳切道。

宋初一沉吟片刻,拱手到,“多谢两位。”

倘若他们真的想对她不利,直接跟踪季涣,而后带人杀上门不是更稳妥些?而且有一段时间的相处,宋初一对这两人的脾性算是比较了解。南祈出自黄老道学派,因道家不甚受重用,所以他只能寄身在小国;而姬眠是法家人,各国的变法刚刚落幕,他又不甘心做一个执法者,也就在卫国混日子。两人都是重志向而轻名利之人。

几人说定办法后,便立刻离开。

因姬眠的院子距离砻谷府稍远一些,所以宋初一与季涣便暂在他府内住一晚。

马车上,姬眠道,“有人暗中监视我们的院子,不过大约觉得你不可能冒险前来,所以松散的很。”

卫侯绝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籍羽身上,因为他觉得籍羽咬住一个字都不说,肯定是知道实情。

马车便和平时那样,轻松驶入院内。

几个人下车便进了屋,南祈稍稍呆了一会儿,便乘马车回到自己的院子。

因着宋初一明天要独身赴险,周围或许又有人监视,姬眠并未拉着他诉说别来之事,分别洗漱之后,便各自休息去了。

在生死边缘已经不是一两次了,所以宋初一不紧张,她只仔细想了几遍,便闭眼睡觉了。

夜黑梦甜。

宋初一酣睡到天亮,直到外面饭菜的香味飘进来,她肚子咕噜一响,才醒过来。

想到昨天晚饭未用,宋初一翻身起塌,披着袍子,顶着满头的乱发便走了出去。

正在喝粥的姬眠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这副尊容,直到她自来熟的找了盐去清洁牙齿回来之后,才堪堪回过神来,“你昨晚做什么了?”

季涣如实的告诉他,“先生一个人可以睡的热闹非凡。”

宋初一半眯着眼睛给自己盛了碗粥,叼了根咸菜缓缓嚼着,也不打算理会他们。

“我给你准备了衣物,虽说可能会大一些,但保证你穿了之后镇压全场。”姬眠兴奋的搓着手。

宋初一喝了口粥,半晌才道,“不穿更镇压全场。”

第111章这样的男子

姬眠撇了撇嘴,“你要是执意不穿,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支持了。”

宋初一吸溜溜的喝下一碗粥,又伸爪子给自己盛了一碗,默不作声的就着咸菜又喝下一碗。

“真打算不穿!”姬眠见她从容淡定的模样不禁惊讶道。

“大早上的,你嚷嚷什么!”宋初一咬了一口咸菜,喝了口粥,道,“我只是在慎重考虑。”

姬眠怪叫一声,“你当真有这种念头?我以为你说笑。”

“这么严肃事情,我会拿来说笑吗?”宋初一白了他一眼。

姬眠满脸的不可置信,一个士子裸身上阵……这是何等震撼效果?他一直听说庄子一派的道家人狂放随性,今日才算是见识到了!

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瓦罐里早已经连一粒米都没有了。

宋初一腆着肚子瘫坐着,吐出一口气,“我考虑过了,这样的事情有些不合适我。”

“宋怀瑾!”姬眠悲愤的瞪着她,片刻又无奈的摆了摆手道,“罢了,你吃了这一顿还不知有没有下一顿,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姬眠起身去寻了一把牛角梳递给宋初一,“今日之事有几成胜算?”

宋初一呲牙咧嘴的用梳子拽头发,闻言答道,“何谓胜?事情败露,我早已经败了,而成名不成功,我也算是胜了。”

“保住自己性命。”姬眠望着她道,“我等你回来杀一盘六博。”

宋初一从鼻腔里发出声音,算是应了。

梳洗整理之后,宋初一从铜镜中看了看自己。一袭素色的广袖布袍,墨发半披在脑后,黑色的大氅,那平凡的眉眼,看起来比半年前脱去了三分稚气,满是士人的自信与落拓。

宋初一没有穿姬眠准备的华丽衣衫,即便需要镇压全场,她也不会不自信到靠一身华丽的伪装。

“先生,砻谷将军来了!”有个侍女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姬眠立刻站起身来,“到哪儿了?”

“还在门房中。”侍婢答道。

难道知道宋初一在这里?姬眠不敢确定砻谷庆的态度,因为砻谷庆一直都坚定不移的支持卫侯,“怀瑾,在后院马棚里有两匹上等好马,你戴上斗笠,骑马从后门出去,我去见砻谷将军。”

宋初一应了一声,微一拱手,往后院走去。

而此时,东街附近已经人山人海。土台上有一块地方临时搭了个小棚,四面有草帘垂下,遮挡住人们的视线。

据说是为了让籍羽死的体面些。可这些不过是传言而已,糊弄百姓而已,很多人早就已经猜到,恐怕是因为籍羽受刑过重,怕他凄惨的模样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会引起动乱。

快至午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君上到——”

东街的地上呼啦啦的跪下一片,奴隶匍匐,庶民行稽首大礼,士人长揖。

一个深褐色华服的老人缓缓步上高台,坐下之后,才道,“免礼。”

寺人尖细声音将他的旨意响亮的传达出来。

卫侯这半年仿佛老了十岁,鬓发由花白忽然变成雪白,他望了草帘遮掩的棚子一眼,眸中是谁也看不懂的神色。

众人纷纷起身,这时才看清跟随而来的人有很多,包括文臣武将,还有魏国使节。

日影偏移,眼见午时即将来临,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提醒,也不愿提醒。

约莫隔了半刻,那魏国使节首先开口道,“君上,时辰将至了。”

卫侯拢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相握,一贯温和的面上也露出隐忍的神情,幸而有轻纱遮掩,除了内侍,并无别人看见。

风乍起,吹动帘幕。籍羽那边草帘微掀,有一两个眼尖的人不禁惊呼一声。

方才的画面只有转瞬间,他们也不确定,方才里面分明看见的只一片血红,那个被捆绑的魁梧男人,根本只能看见是一片血肉模糊。

不远处,骑在马上的宋初一也看见了,她一直盯着那处。

她紧紧抿唇,半晌才问同样愤怒的季涣,“是他吧?”

“是。”季涣目眦欲裂,他从十一岁便跟着籍羽混,绝不会认错。

宋初一驱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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