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等一世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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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等一世错-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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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半天,换生都没有离开,更没有说话,师唯忙完手中的活,抬头看见换生撇着话的神情,“怎么了,还有事吗?”
  “我,大师傅,我想到外面去看看。”终于吐露心声,换生反而松了口气。
  “怎么突然想出去了,我看你最近都怪怪的,发生什么了吗?”想到换生最近反常的举动,不安的情绪又一次蔓延。
  “我只是觉得只有三年的记忆对我来说还不够,我想多经历一点,也许就不会胡思乱想了。”换生说谎了,他只是想要逃开,离得远远的,距离才会让他忘记那些伤痛,即便距离会让他异常怀念过去的美好。
  “虽然你说的也对,可是你的身体状况不好,我不放心,过段时间等你身体稳定了,再说好吗?”师唯试图阻止换生,想着若是换生就此离开,也许就再也见不到,当年将他就会之时旁边躺了那么多尸体,想来也是经历过什么生死的威胁的,柔弱如换生,若是他贸然离开那么久,她是真的担心往事是否会重演。
  “可是,可。”
  “别说了,如果你不想大师傅担心,那就乖乖留下。”师唯很强硬,而换生终究没有听从师唯的话,回到房间便默默整理行装。
  离开与逃避都是弱者的行为,只是面对最诚实的内心,要怎么样才能真正割舍这一段一世的美好,以前那个死去的人,现在也不会重生,只是用另一个灵魂在与世界沟通,但那已经不是自己,给自己的方向都是那么不留余地,不然怎会在三年前拖着那样的身子默默藏在暗处,等着黑白无常将自己带走,却偏偏等来赵练无助的嘶吼,死亡将近却被迟恒相救,也许这便是命,注定如今相逢却不识。
  将整理好的包裹藏于柜中,坦然地继续属于他的本职。只是恍恍惚惚发呆,想起昔日过往,望出窗外,原来只是自己太过伤怀,那些人忘了过往,只在乎的是当下的人。
  “清风,我们确定在这儿安家吗?”
  “嗯,我喜欢这儿。”赵练听完,眉头瞬间一皱。
  “你不喜欢这儿吗?”清风见赵练不发一言,面色不好,又问他。
  “只要你喜欢就好。”赵练眼含温情,手拍清风的肩膀。
  清风的眼神有点暗淡,只是无奈的笑笑,若有所思的表情被赵练一览无余。
  “哪儿都可以,只要你开心,我说过让你相信我的。”赵练扶住清风的头,与他两眼对视,“我告诉你过去的事情,你可愿意听?”
  清风觉得这眼神真挚却有着痛苦,默默点头。
  赵练说的很平静,即便是生死相离的那一刻,他依然平静如初,而清风却听得想哭,不仅为赵练心疼,也为自己可悲,可悲的是什么,他想的很多,却都不能说,这才是最大的可悲。
  语罢,赵练依旧平静地询问:“现在,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清风不语,看着那张脸,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内心的矛盾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也许短暂的温柔他会忍不住想要接受,可是这份温存终究不是自己的,只因为自己的容貌,只因为赵练心中深爱的人,是他永远不可能接受,一个自己痛恨与厌恶的存在,一个想要不惜一切报复的存在。
  “你不愿意吗?”赵练的语气有些颤抖,手有点无力,松开清风,双脚后退一步。
  “或许会,或许不会。”清风的模棱两可让赵练不悦,却也想不出任何责备或者埋怨的理由,毕竟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错,想要顾全所有人,却偏偏伤了那些人,甚至因他而死。
  赵练反思过,却总是改不来了与生俱来的性格,说好的一生一世,说好的不离不弃,却总会因为所谓的大义而放弃,说白了不过是自己太自私,皆由世俗的约束忘记了自己最该承担的责任。
  赵练眼中的是伤感,是自责,也有对清风的猜测,为什么来到这里时满面春风,因为于水一事却开始败兴,甚至那种无所谓的眼神中透露的杀气甚是渗人。
  “清风,我们在这湖边另造一处庭院如何?我可以干活,你只要弹琴与我听,我便知足了。”赵练想用这样美好的设想来打动清风,却适得其反。
  “你是觉得我一无是处吗?”清风说的十分淡漠,俨然有种事不关己的意味。这样的语气听在赵练耳中反而令人心头一紧,倍感心疼。
  到底该怎么做,难道于水一事将永远成为二人心中过不去的心结,他不甘心,已经失去于水,他又怎会再允许清风从他身边离开,说过这辈子不再许诺,却对着换生说下那样的话,赵练觉得自己过分,清风这般对他也是应该。
  只是有些冥冥中的注定,注定二人在破屋相遇,便注定二人此生无尽的纠葛,赵练相信命运,所以他选择离开叶府。他相信命运,所以他希望身边没有一个人,这样才不会有悲剧上演,但也因为他相信命运,所以他觉得清风是上苍给予他的考验,让他用一生去呵护的存在,于水的离开也许是天意,注定二人阴阳永隔,而清风的到来是上苍为了让赵练赎罪,解救那个身处黑暗中的人重见光明。
  即便赵练从始至终都不会承认,自己能够陪伴清风一生,或者给他真正的平静,但是他会努力,尽量让他不在黑暗中挣扎,至少能多看看世间的美好。
  “怎会一无是处,听到你琴音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苦命人,也许我们有着相似的经历,只是我比你幸运,能够躲在叶府安享几年无忧的时光。”话及此,清风虽然因为赵练对自己的琴音的解读感到欣慰,却对叶府一词甚是敏感。
  那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小时候只要提及便会遭到娘亲的怒目而视,便不敢再提,长大了,娘亲离世,无奈沦落月楼,便是哪儿也去不得了,那个梦寐已久的地方,那个噩梦中数次触动自己的地方,却是赵练的港湾,他的心只能流着无人知晓的泪。
  “若是你不喜欢这里,我们再去找别的地方,直到有你满意的为止。我只要你为我抚琴,只为我一人而弹,如果你不愿,你可以随时离开,我不会强留你,不用因为我救你出来而感到愧疚,我不需要施舍。”
  赵练说的句句在理,只是清风觉得明明最不需要施舍的是自己,偏偏赵练始终把自己视为故人,给予的东西是超过他该拥有的。可是那样的眼神又绝不像是欺瞒,清风迷茫而无助,却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随口应了赵练的问话,答应在此安家。
  那么甜蜜,举手投足间的亲密与相互依靠,换生不由地羡慕起来,自己原本也可以这么幸福,与相知相爱的人相守,只是残缺的自己配不上他,现在后悔又有何用,不如成全。
  ————
  这一夜,没有人察觉异动,床榻之上都享受着梦中的不同滋味,唯独换生一人,留一纸书信,背起行囊,远走异乡,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世界。
  只是天大地大,何处是家,无数流浪在外的人都会感知到以往安稳的生活是多么可贵,只是离了短短几步便开始思念这三年得到的温暖,夜的孤寂,风声时来,心像沉入海底与深渊的石头,无望而彷徨。
  既然迷茫就随意走,到哪儿便是归宿,已经无关紧要,毕竟真正的家不敢回,师傅的家有人不能见,那就只有凑合着度过了。
  漫无目的地走,筋疲力尽,在黑色的夜幕中颤栗,有一曲《广陵》风中独立,声悲却不凄,一番独特的意味为人所感,换生的脚步愈发沉重,这样的曲子果然不适合在这样的情境下寻思,只是是谁在这半夜还有此闲情,或者说是谁有心愁难眠,竟然放在这样的夜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  卖萌~。。~ :) 求评,可有人买? ::>…<::

  ☆、还是相见

  相遇从来是注定,如果擦肩当年就已然对面不相识,叩响离院大门,开门的是不知姓名的家丁,却隐隐带着一丝离院特有的寒气。
  不肖通报,直接将人带到了秦域所在的书房。
  “卫兄别来无恙吧。”秦域察觉门口的异动,带家丁叩响房门,秦域便起身开门,亲自迎接。
  “秦兄,近来可好啊,我身体恢复地差不多了。”夙很安然,丝毫没有深入狼穴的自觉。
  “安也来了,进来坐吧。”安对于秦域一直都有着敌意,强烈的直觉告诉他,秦域远远不想表面那样谦和,他内里有着怎样的算盘,估计任谁也猜测不出。
  兴许是察觉安的狐疑,秦域转而面向夙:“卫兄此次前来有何贵干啊。”
  “秦兄,在下有事相求,不知秦兄是否愿意相助?”一来二去的客套话,却被二人说的好笑,若是墨珏在场定然忍不住,只是安不是他,懂的各种原由,断不会这般不合时宜地笑场。
  “哦,秦兄不会是来和我谈小妹的婚事的吧!”秦域也是昨夜听到的消息,那一瞬间,感觉呼吸都困难了,执着这么久的男人,却在父亲一句话下便成了自己的姑爷,他觉得好笑,也为墨珏伤心,为安不值,这么容易就妥协全然不是夙的风格,却还是接受,秦域更是迟迟不愿告诉墨珏,害怕他一时的想不开,便将人支走,连夙的到访估计也未曾知晓。
  夙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愿当着安的面讨论此事,又不好明白地拒绝,当真是难上加难。
  “秦公子,我大哥不会娶你妹妹的,所以你也犯不着这么不情愿。”安好像喊出了秦域实则的不悦,抢先一步开口说话。
  夙用眼神示意安不要胡言,安只好识相地闭嘴。
  “原来如此啊,”秦域忽然松了口气,若真的要成婚,那他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夙,现在这样正好,“那卫兄为何事而来啊?”
  “我是想寻问关于鸩剑之事。”夙的脸上顿时寒气丛生,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冰冷。
  “这不是一直都是卫兄在做之事,怎么想起问我来了?”秦域眯眼侧视,看着夙的脸,安却皱起了眉。
  “秦兄见多识广,这次是想你帮着分析分析,到底现在剑在何处。”夙全没有把秦域当外人,虽然称呼略显生疏,但是话语间的语气却让人有种被信任的感觉,秦域对此很是受用,安却在一旁独自叹气。
  聊得很多,却总是找不到关键,不是因为想不到,只是秦域不想说,这样便能多看看对面那个人,虽然早已经死心,但还是会有人耐不住的冲动,这便是人的本性使然。
  不过杯盏茶的工夫,墨珏突然闯了进来,不仅仅吓到了秦域,也惊了夙,几年来第一次的相遇,他对他有着愧疚,是他无情地将他一人留下,是他将他的家毁灭,他不敢看,连话都不再说。
  “听说有贵客到访,域,你都不叫我,还让我出门,这样不太礼貌吧。”墨珏说着带刺的话语,刺疼了夙的心,毕竟曾今执着的人,却在自己面前这样讽刺,让他尴尬而又内疚。
  安似乎看出些什么,知晓这人不是善类,却隐隐觉得他与墨寻相似,或者说除了话语中的尖刻和面容的整洁,他与墨寻根本就是同一人,而夙竟然无甚感觉。
  “反正都是熟人了,又何必这么拘谨呢,墨珏你过来,坐这边,我想卫兄一定也挺想你的。”秦域尴尬地想要缓解这份压抑的气氛,却依旧力不从心,话语出口,诸多纰漏,尤其是安听到“墨珏”二字,心竟然不禁抽搐一下。
  “别来无恙,夙,听说你中毒了,现在如何?”关怀的话语,再出出口却硬生生变了味道,只是一句句敷衍的话。
  听着难受,更加难堪。
  “阿墨,你回去吧,我们有事讨论,好不好?”秦域担心墨珏做出奇怪的举动,侧身在他耳边轻声询问,墨珏倒是点头,转而对夙说:“夙,我们来日再聚。”说着不看安一眼便大步离去,安终是忍住了火爆的脾气,平复心绪,等待着秦域和夙讨论的结果。
  “几年前,你带人围剿黑云寨的事情,墨珏知道了。”
  “我早知他会知晓,只是比想象中的要慢。”夙很平静,仿佛此事并非自己所为。
  “你可知他当时有多崩溃。”
  夙不语,只是摇摇头,面色淡漠。
  “这不是哥的错,他只是父命难违而已。”安替夙抱不平,却没有人理会他。
  “你知道他现在有多恨你吗?”
  “不是有你照顾他吗?”夙面无表情,心中却暗自庆幸,至少还有人陪着他,而这个人是自己信得过的人。
  “也对,你放心,我会看着他的。”
  “那鸩剑的下落,你可有头绪?”
  “不怕跟你说,墨珏的弟弟还没死,兴许剑在他手中,抑或是还在黑云寨,只是,你应该放过他们,这事本就不是他们的错。”
  “我知道,是我放走他的。”夙没有多说,只是捧起茶杯,轻啄一口,“我不会伤他的,你放心,是我欠他的。”
  安听的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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