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三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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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三二一-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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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五四三二一
作者:鲁门三把斧


☆、与师兄们初次会晤

  东台归雁西座烛,牧童横笛惊深鹜。
  几回别触离魂渡,借问汾西向谁路。
  南朝骚客话兴故,北去鸿鹄栖无处。
  孤城行人多迟暮,绪断别时暂歇驻。
  这原是一首我闲来无事随手写的打油诗。不料有一天风大,把这不小不大的宣纸给吹了出去,正糊在屋外的鸟笼上,被它趁机伸出的朱红尖嘴啄了好几个洞。我连忙探出头张望,不巧我爹从正厅绕到花房的时候给撞见了,便把那首诗拾起看。 
  他没抬头,捋着胡须问我:“叶儿,这是你写的不是?”
  结果当然是我爹以此为契机训斥我。如果只是说我被四书五经和一无是处的诗辞迷了眼睛,说我不学无术也就罢了。可他这回却作出了一个让我终生难忘的决定:送我去翠稀山,学武以防身。 我想反驳却苦于无言以对,只好收拾行囊走一趟。
  听说师父是父亲的老友,曾经扬名天下的侠士,现在当了隐士。
  所谓学艺,必有鹤发童颜的世外高人,必有仙境一般的高山流水,必有貌若根雕的椅凳茶杯。
  将近黄昏,我从驴上下来,换做步行从山脚爬上山顶。翠稀山上草木甚密,稍不留神就会把衣衫撕扯的七零八落。我一步一喘的在树林里穿行。林子里鸟鹜聚多,发出各种声音,纷乱芜杂。草丛像野兽在其中穿行一样发出“嘶嘶”的响声。我口干舌燥的望着天,西边日光弧度已越来越小。
  就在我扶着树干喘气的时候,一个黑影从我眼前一掠而过。
  好像是从树上掉下来的什么东西。我张着嘴不慌不忙地往树上看,只能望见黑压压的一片。
  “别看了,我就站在你后头呢,嘻嘻。”听着话音极像是小孩子的。我回头看,居然——真的是个孩子,唇红齿白的模样,可能还真的是哪户人家的小少爷。
  他露着酒窝,嘴巴一张一合:“你就是盛摘叶么?”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讳?”
  他不语。
  我疑惑。
  可是于一个素昧平生的小孩我能说些什么,只是冲他说:“孩子,天色不早了,快回家罢。”他听了之后很懂事的点点头,走出一步之后又犹豫的冲我招招手:“我有东西交给你。”说着,就从身后掏出了两条相对袖珍吐着分叉信子的动物。
  我浑身不觉一颤——居然是蛇!我急着想从他手里抢过来,可不知怎的踩上一块滚石,整个人张牙舞爪的跌了出去。
  脑袋里嗡嗡嗡乱糟糟一团,耳边也很乱。有吵架的声音,有微薄的呼吸声,竟然还有兵器相碰的声音。隔了一会忽然感觉自己能活动了,一鼓作气掀开被子,不经意间抬眼看见面前光景,吓得差一点从床上滚下来。
  五个男人以五个不同姿态出现在我面前——身旁还睡着一个。睡在我身边的这位,他离我最近,我看得他也最清楚:一张脱俗的脸几乎惊为天人,肌肤出奇的干净,且不论眉眼如何,光凭这两点就直让人着迷。经我那么一闹,他还是那样安之若素的躺着,并没有因为我而产生丝毫的不安。我闷闷端详他许久,越来越沉迷,愈来愈好奇,恨不得将他捅醒,让我索性瞧个遍。 
  其中一个男人等得不耐烦了,刻意咳嗽一声。我这才如梦初醒的把目光从枕边人的身上抽回来。声音半分颤抖的的问着他们:“这是哪儿?”
  离我最近的一个男人朝我走过来,语气出乎意料地温柔:“你就是生菜叶吧?我们可等到你了。”
  我更加糊涂了:难道是仇家来寻仇?至于生菜叶——我姓盛,名摘叶。这位大哥有口音,不过‘生菜叶’的外号倒是头回撞见,有趣。
  见我不语,男人回头,一个孩子从他身后走了出来。是那个孩子!一看到他的脸我顿时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后仰,结果后脑勺撞在了床梁上。我吃痛的揉着脑袋,再不做任何防御。
  虽然是换了一身装束,但我至今还心有余悸。他丧气地走出来,和我说:“刚才的事,我替它们。。。。。。”他从怀里拽出那两条小蛇,“给你赔个不是。”给我赔个不是——没放蛇咬我就阿弥陀佛了。小小年纪就如此顽劣,长大了该叫父母如何管教。。。。。。
  一直持续不断的打斗声也停止了,转而进来两个气喘吁吁的人,一人执鞭,一人持剑。此二人似乎还很恋战,对视一眼,一触即发看似又要开战。
  “我说。。。。。。二位大哥。。。。。。”
  二人看到我对他们说话,都愣了一下,尔后再没动静。气氛一时僵住。
  忽觉身旁有动静,刚才被我盯了半天的美人睁开一只眼迷离地打量我半晌——又若无其事把身子侧过去继续打盹。
  这样的待遇比仇家强不了多少!我心中不忿。
  师父出去云游,留下弟子五人,算上我是六个,个个不是省油的灯。虽说平日里不务正业,但到了吃饭的时候:该就寝的不困了,该耍蛇的不玩了,该比武的也不打了。
  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盆猪肉面条,腻人的油花浮在上面,只有少得可怜的几小段青菜像浮萍一样飘荡。
  刚才还打盹的清霁师兄大梦初醒,一副讨好的碰碰我胳膊,轻启朱唇:“想吃什么我夹给你。”
  我笑着回绝他:“不必了,多谢师兄好意。”那肉看得我恶心。
  大师兄豪爽的衣袖一挥:“开饭!”
  前几秒有条不紊的还好些,可争执声倏然又起:三师兄要吃青菜,五师兄也要吃青菜,两人眼高手低的意见不合因而起了争执,结果又比试了起来。三师兄成颜猛地甩出别在身上的鞭子,五师兄岚素则抽出了悬在腰间的长剑——二位大侠因为一根青菜一定要争出个你死我活。
  在饭桌下,爱放蛇的二师兄禾苏偷偷告诉我今天后厨的青菜用光了,那根青菜还是从猪食里挑出来的。
  隔着清霁我偷窥了一眼大师兄的表情,虽温和但似乎又有些飘忽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  门派中的位次(按入门时间排列):
  大师兄 师表
  二师兄 禾苏
  三师兄 成颜
  四师兄 清霁
  五师兄 岚素
  老六   盛摘叶(生菜叶)
  大家踊跃点评~初次尝试请多关照哈~




☆、逗趣

  由于院内住处紧张,师兄弟两个人只能合睡一间房。
  鲁苑后舍共有四间房,在这之前大师兄单独睡一间,留水火不容的二位同睡,剩下爱打瞌睡的仁兄和那爱玩蛇的小子共寝。可如今不同的是多了一个出来,所以大师兄不得不掰着手指分配屋子。 
  不是有柴房么?我提着扫帚围着它绕上一圈探了探——不过是坐南朝北,夏炎冬寒而已,不碍事。随便铺点茅草拾掇一下搬去睡便好。而且爹说了,学艺是苦修,娇气不得。
  和大师兄说明心意,只见他英眉紧蹙了半天,忽然故作深沉的拍了拍我的肩:“菜叶师弟,你若是睡了柴房,那清霁和禾苏可就没地方睡了。”
  我心中一凉:“怎么?难道在下又对二位师兄有所冒犯?”
  大师兄抿抿嘴 :“非也,”说着又颇为悲酸地转过身,“因为那张床只容得下两人。。。。。。他们都想和你同睡。” 
  我还没来得及思索,就见清霁从后墙翻过来,漫不经心地恍若自言自语:“本公子就是认床,床上的东西也一样动不得。谁让你小子那天正好伏在本公子的爱床上,”一句话没说完又打起哈欠,“哈。。。。。。。就这么定了。。。。。。。”
  “不成!” 我只感觉肩头一沉,什么东西压在我身上。
  仰头一看,原来是禾苏坐在我身上,小手在我头顶上乱指,“小空和小色也要。。。。。。”——难道两条蛇都要和我一起睡?
  “哼,那正好,我早就忍不了你的蛇。”清霁抱肘道。
  哎,三个人一起睡不就得了?可他们偏不,偏要赶一个出去。 
  我被压得摇摇晃晃的想:柴房真是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于是乎,我连晚饭都没敢露面,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蹲在后院矮墙下头数着日头,等着天色放黯再做打算。 刚刚长舒一气,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哂笑。一定是他,不会错了——禾苏讨好地把馒头递到我面前,凝眸望着我。我失笑摇摇头,道完谢张口刚要吃,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呼喝:“别咬!”离我约有一丈远的谷草堆里有响动——清霁果然满身草穗的站了起来。
  “裹了蒙汗药的馒头你还敢吃?”他扑着衣服上的草屑。
  我吓得赶忙把馒头甩了出去,不置可否的望着禾苏。
  “放心,只是一点点。” 
                      
作者有话要说:  发文时后面的问号是怎么回事?




☆、习得一身真功夫

  自从我搬进了大师兄屋旁的柴房之后,由于二位住的屋子离这儿足有几十丈远,抑或是迫于大师兄的威慑,在下的耳根这两天竟然清净了许多,除了饮食洗漱,大半部分时间都是眼不见为净。只是碍得成颜师兄和岚素师兄的房间很近,不论晨昏鸡啼还是夜深人静,都能听到从隔壁传出的拌嘴的声音,大到兵器秘籍,小到衣服鞋袜都能让他们打得不可开交。
  我听大师兄拄着扫帚兀自嘟囔:他们二人的个性实在是太过相似,按理说不该如此啊。
  我也嘟囔了一句: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种事,谁知道呢。 
  大师兄说得不错,他们二人的性格都很淡漠,不善言谈,或者说只关心自己和对方的事,别的事都只能算是无关紧要,一概不过问。听说成颜师兄和岚素师兄不仅是同乡,还是发小。而且他们二位的种族观念很重,老是把我看做外乡人,就不予理睬。所以我所知道的有关他们的事情全部是道听途说——不是听清霁说,就是听禾苏说。
  每日和这样两位冷若冰霜的人打交道,如果不是大师兄和那两位唯恐天下不乱的仁兄在内调和,我想我会被冻得全身麻痹而死。
  某天日上三竿,我们师兄弟六个围着榆木方桌狼吞虎咽。正聚精会神地咬着馒头的我忽然听见大师兄不经意的向我打听:“菜叶师弟,会骑马吗?”
  我被噎住了,连忙停止咀嚼,磕磕巴巴的回答:“只会。。。。。。骑驴。”  耳边忽然传来清霁自告奋勇的声音:“我教他!”余音未绝,耳畔又传来禾苏清脆的反对声:“学那个有什么用?我教他轻功!”
  大师兄会意地点点头,把脸又偏向一言不发的两个人:“成颜、岚素,明日你们就教他学习马术吧。”
  “是。”二人异口同声。
  我拼了命地把那半口馒头咽了下去,心中不禁怨怼:这哪是馒头?分明是面疙瘩!
  翠稀山脚的西郊马场人少车稀,是个习马的好去处。
  他们二人默默无语的走在前面,我则亦步亦趋的紧跟其后,不敢有半分怠慢。
  岚素从马槽里牵出一匹枣红色的马,抚了抚它额前的红毛,转脸对我说:“你是初学,不宜选性子烈的马,”说着又把他手中的缰绳塞到我手里:“骑上试试罢。”在递绳子的那一刹,我突然感觉到这五师兄的性子其实没有那么奇怪——毕竟是凡人,干嘛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么。
  我试着把手伸到它的鼻孔前,探探它的气息。没成想这马是不是患了伤风之类的病症,竟然喷出一股粘液粘在我的手上,我闻之哭笑不得,一旁的岚素倒是很有大家风范,竟没笑话我。 
  成颜骑着一匹褐红色的马嗒嗒走过来,不知是其人还是其景使然,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做作之嫌,一瞧风度果如画帧中的翩翩佳公子般潇洒。他翻身从马上下来,把手中的缰绳塞到我手里,对我说:“你是初学,不宜选性子烈的马,这匹我看倒还好些,试着骑罢。”我没有在想马的事,而是在思考:他们到底是发小还是失散了多年的亲兄弟。
  当我思忖正忙的时候,倏地听到马嚎叫的嘶鸣声,恍然感觉两股蛮力把我夹到一侧——习武之人力道真是大,可恨的是两人不约而同的松开胳膊,我猝不及防地便被一股脑摔在地上。还没等我摸不着头脑的发问,就听成颜自语道:“东郊马场的。”
  东边来的闹事的?我一边突然警觉地发现藏在马厩后偷偷窥视着我们的清霁和禾苏,一边不怀好意地琢磨:没准是场好戏。                    
作者有话要说:  




☆、误打误撞之英雄救美

  原来距东郊双十里地的西郊马场则多不为人所知,倒是个清静之地,也只有我们这样半隐居山林的江湖小子才得知。
  而传闻中东郊马场的形势与西郊马场大相径庭,东郊由来已久,来此的人其中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名门正派;而西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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