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这样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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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这样的汉子-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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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瑟斯松开了姬瑾荣:“你并不讨厌我,对吧?如果没有那个人,你会喜欢我吗?”
    姬瑾荣沉默下来。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喜欢上一个人吗?事实上姬瑾荣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他喜欢别人的开朗,喜欢别人的热情,喜欢别人的优雅,喜欢别人的聪慧——
    以前他喜欢他所见到的每一个人,因为他们能来到病榻前看他,对他而言就是很好很好的事。他也许永远都无法见识外面的一切,但是听他们眉飞色舞地说话就觉得很高兴。
    对他来说,每一个人都是可爱的。也许他们会有点不可爱的地方,也许他们会遗忘了和他这个病重之人的约定,但是他生命里能邂逅到的人本就不多——每一个人对他而言,都是值得珍惜的。
    后来他有了重回人世的机会。只是他生活的世界不再是他们的大周,而是一个个陌生的时代。
    他仍然珍惜所遇到的人,也喜欢所遇到的很多人。
    但是,他真的会爱一个人吗?
    以前魏霆钧一点都不在意。
    魏霆钧总说,两个人能重逢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现在魏霆钧什么都不记得了,光靠他来寻找,他真的能认出魏霆钧吗?
    姬瑾荣说:“我不知道。”
    阿瑟斯看出了姬瑾荣的黯然。上一次提起“那个人”时,姬瑾荣也露出过这样的神情。自责、忧心、悲伤——
    阿瑟斯说:“那么,留在自由军中吧。只要我还是自由军的首领,你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他单膝跪地,抓起姬瑾荣的手轻轻亲吻姬瑾荣的手背,“我以阿瑟斯·埃里克的名誉起誓,谁要想伤害你,必须先跨过我的尸体。”
    姬瑾荣的心微微发颤。他感觉这一幕是那么地熟悉,熟悉到令他心跳猛然加快。明明头发不一样,明明眼睛不一样,明明鼻子耳朵嘴巴都不一样,此刻的阿瑟斯却与他脑海中许多影影绰绰的影子慢慢重叠。
    魏霆钧说过,只要他不愿意,“老天”是没有办法将他们分开的。因为在每一个世界,他都曾以灵魂起誓,永远只效忠于一个人——当一个人的信仰已经超脱于主脑所能干扰的范围,那么主脑根本没法拿他怎么样!
    在阿瑟斯说出誓言的时候,很多画面随之来到姬瑾荣的脑海中。在雪山下,在火山底,在大海中,在森林里,在沙漠深处,在浩瀚无垠的星空,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不管是何等险隘的环境,都出现过那么一个笔挺的身影。
    那个人一次次以生命起誓,永远只忠诚于一个人,永远不会放弃等待重逢到来的那一天——
    最后,那一个个身影蓦然重叠成一个人——
    在他并不知情的时候,他独自为了他们的重逢走过一个一个世界——
    即使遗忘了一切,即使已经不记得心底的执念,在重逢以后他依然向他献出了最纯粹的忠诚与爱情——
    姬瑾荣用力抱紧了阿瑟斯。
    “石头。”
    他喊道。
    
    第33章 收服奴隶首领(十二)
    
    阿瑟斯听到姬瑾荣喊出“石头”,心脏有种奇妙的感觉。他觉得这称呼非常熟悉,仿佛已经融入他的灵魂之中。
    石头?
    若不是阿瑟斯很确定没有人这样喊过自己,他差点就应了。
    阿瑟斯握住姬瑾荣的手:“他也曾经这样向你起誓吗?”
    姬瑾荣微微地笑了起来。
    他张开手给了阿瑟斯一个拥抱。
    他认出来了,不是通过相貌,不是通过脾气,而是通过灵魂。
    灵魂是不会骗人的。
    阿瑟斯身体发僵。
    姬瑾荣突如其来的亲近让他感觉像在做梦。
    这个梦太过真实,也太过美好,让他不想醒过来。
    但,不得不醒。
    阿瑟斯想回抱姬瑾荣,又忍不住追问:“他叫‘石头’吗?”
    虽然他爱上了眼前的少年,但是他并不愿意成为谁的替代品。
    他希望他爱的少年真正地爱上他,而不是把他当成别人的影子——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宁愿得不到。
    姬瑾荣能感受到阿瑟斯的矛盾。
    如果他是阿瑟斯,也不会立刻接受这样的事情,毕竟阿瑟斯已经完全丧失了过去的记忆——只剩下一点点的本能。
    姬瑾荣说:“他不叫石头。”他将阿瑟斯抱得更紧。
    阿瑟斯的体温是滚烫的,那火热的胸膛中响动着有力的心跳。
    这样的心跳姬瑾荣已经听过无数回,只是那个时候他可能习惯多于爱意。
    爱情到底是什么呢?姬瑾荣至今还没有完全领会,如果说在爱情里也分个等级的话,那他现在只能算是刚刚入门的新手上路级别。
    但是他会好好学。
    姬瑾荣说:“他叫魏霆钧,是一个很顽固的家伙,跟劈不开、挪不动、敲不碎的石头似的,所以我叫他石头。”
    阿瑟斯静静地听着。
    姬瑾荣说:“他一直跟在我身边,但是从来不告诉我他对我有着怎么样的感情。直到有一天,我们分开了。”
    魏霆钧去了另一个世界,经历了无数他所不知道的艰难和磨练,才迎来了他们的再一次重逢。
    姬瑾荣紧紧抱着阿瑟斯:“我们分开了很久。连我都说不清楚对于他来说有多久,因为对我而言一直是眨眼间的事情——而他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等我这么一眨眼。”
    姬瑾荣说得十分玄妙,阿瑟斯本来应该听不懂的,可莫名地,他竟明白了姬瑾荣在说什么。
    他的心脏跳得比刚才更有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心脏深处喷涌而出——
    怀里的人,是他的。
    怀里的人是属于他的。
    他的存在,不仅仅是为了完成身上背负的使命。
    阿瑟斯伸出了手臂,紧紧地回抱姬瑾荣,喊出一个久违的称呼:“陛下。”
    姬瑾荣浑身一僵。
    他仰头看着阿瑟斯。
    阿瑟斯俯首亲吻姬瑾荣的唇,并不深入,浅浅地在上面碰了一下。
    光是这样,他已经感觉四肢百骸都满是快乐。
    阿瑟斯说:“陛下,我还想不起来——你说的那些事我还想不起来。但是我知道那是属于我们的记忆,陛下,那是我们共同的记忆,对吗?”
    姬瑾荣凝视着阿瑟斯:“对。”
    阿瑟斯说:“那个时候,我一定也是这样爱你。”他抓住姬瑾荣纤细的腰,像是捧着世间最重要的宝贝,“也是像现在这样,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和你呆在一起。”
    姬瑾荣踮起脚,轻轻亲吻阿瑟斯的眉头:“是的,我们时时刻刻都呆在一起,走过很多的地方,尝过很多的美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学会了各种各样食物的做法。最开始做出来的东西有点难吃,你一边说不好吃,一边又把它们都吃光了。每次我把食物送给适之他们,你的脸色就会黑得可怕——”
    阿瑟斯想不起那些画面,笑着评价:“那确实是我会做的事。”他搂紧姬瑾荣,“但是,我现在没办法像那时候那样做。”
    阿瑟斯·埃里克是自由军的首领。
    阿瑟斯·埃里克肩膀上背负着自由军中大部分人的未来,也背负着老师被杀害的仇恨。也许将来哪一天他可以卸下这些责任,但是在那之前他半步都不可能离开。
    一旦失去了他这个首领,威廉公爵很快会将自由军瓦解。
    威廉公爵对待“贱民”可从来不会有半分仁慈,自由军所有人都会被他杀死——或者成为生不如死的实验体!
    威廉公爵可是一个非常热衷于做人体实验的家伙,令何罗堡变为“死亡之城”的瘟疫就是威廉公爵弄出来的。
    而比起死伤无数的帝国平民和帝国军队,威廉公爵手底下的人都拿到了预防这种瘟疫的药方——也就是说,威廉公爵是把瘟疫当成了自己的武器!
    要是落入这个疯子手中,自由军没有人能活下来。
    所以,阿瑟斯·埃里克是没有办法停下来的。
    他的未来已经绑在了自由军的未来上面,无法再将它许诺给姬瑾荣。就连他对姬瑾荣起誓的时候,也只能说出“谁要想伤害你,必须先踏过我的尸体”这样的誓言。
    更何况,他还必须用自由军首领这个身份保护姬瑾荣。
    阿瑟斯的痛苦和挣扎完整地传递给了姬瑾荣。
    姬瑾荣说:“那个时候,我们也是忙完了所有事才偷来二十年的清闲时光。”他目光坚定,“你所看见的一切,我也看见了。威廉公爵是个疯子,帝国的制度也已经不适合延续下去,自由军要想真正安稳下来就必须扫清这些障碍。就算你想和我躲开这一切,我也不会愿意那样做。”
    阿瑟斯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阿瑟斯曾经暗暗去拜访老戴维,问老戴维他和姬瑾荣聊了什么。
    那时候他是想从老戴维那里判断姬瑾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贵族。
    听到老戴维转述的那番话时,阿瑟斯的心才真正出现一种名为“悸动”的东西。姬瑾荣果然是不一样的,他和别的贵族都不一样,别的贵族无法看见的东西他都能看见,别的贵族无法领会的东西他都能领会——他的灵魂是那么美丽,令老戴维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阿瑟斯亲吻姬瑾荣的眉心:“谢谢你,我的陛下。”
    姬瑾荣朝他笑了起来,搂住他的脖子亲吻他的嘴唇。
    *
    安格斯来到药铺时,莫尔又睡着了。
    真够脆弱的。安格斯闻到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感觉有些兴奋。
    莱安医生见到安格斯这个生面孔,上前询问他的来意。
    安格斯说:“我的朋友受伤了,我来看看他。”他报上莫尔的姓名。
    这小绵羊可是阿瑟斯唯一的表弟,虽然实力比不上阿瑟斯半根手指头,可人家娇贵啊。
    安格斯来到“病房”中,坐到床边做出等待莫尔醒来的模样。
    莱安医生见安格斯气度从容,只当他真的是莫尔的朋友,没再多管,由着安格斯守在莫尔床边。
    莫尔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趴在床边睡着了的安格斯。
    莫尔瞪大眼。
    熟睡的安格斯看起来很无害,漂亮的栗发微微翘起,平日里看起来肯定很英俊,这时候却衬得他的睡颜有几分天真。
    这家伙为什么在这里!
    安格斯听到莫尔醒来的动静,坐了起来,伸手揉了揉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见莫尔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安格斯笑吟吟地说:“噢,小绵羊,你醒来了?别像只迷途的羔羊一样看着我,否则我会忍不住亲吻你可爱的嘴巴。”
    莫尔觉得浑身恶寒。
    安格斯能自由出入这儿,说明阿瑟斯已经和他谈过了,而且安格斯很可怜已经投靠自由军——
    想到这里,莫尔决定不和安格斯计较。他说:“你怎么会在这?”
    安格斯说:“真是冷淡的小绵羊。”他向莫尔解释,“我昨天并不是故意挟持你,当时的情况太危险,我没有时间和你解释,只好把你抱在怀里保护起来。”
    莫尔想起昨晚的惊心动魄,依然心有余悸。
    不过回想起来安格斯好像真的没有恶意,除了那双手不太安分之外,确实是保护了他——要不然他就不止被戳中一刀了。
    莫尔还小,心里的想法都写在脸上。
    安格斯心里暗暗笑了起来。
    阿瑟斯接受他的说法并不奇怪,毕竟莫尔没有真正受到伤害,阿瑟斯肯定不会为了他挟持莫尔的事而拒绝他的投靠。
    至于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瑟斯应该心知肚明。
    他可不是什么有善心的人啊~
    若不是这只小绵羊是阿瑟斯唯一的表弟,看起来又挺有趣,他是绝对不会来道歉的。
    眼前这只小绵羊和阿瑟斯不一样,这只小绵羊是真正信了他的说法。
    真是天真可爱,诱人极了!
    安格斯伸手按了按莫尔的眼眶:“这里还红着呢,昨天哭得那么伤心,连别人在打斗都看不见……”
    莫尔绷起脸:“你不要动手动脚!”
    安格斯挑了挑眉:“我这就算动手动脚了?”
    莫尔虽然不能打,但对危险还是十分敏锐的。有些事不能退,一旦退了第一步,后面绝对会被逼得溃不成军!
    他瞪着安格斯:“是的,这就是动手动脚,我们并没有那么熟悉。”
    安格斯说:“很快就会熟悉起来的。”他露出风流俊逸的微笑,“埃里克大人让我来辅助你完成预防药剂的配置,我们要是不培养培养默契,怎么能把事情办好呢?”
    莫尔:“……”
    莫尔最终还是没有赶走安格斯。
    *
    接下来的几天,整座城市都陷入了忙碌之中。预防药剂并不是喝一次就见效的,至少得喝三天以上,所以药材的消耗量非常大,莫尔不得不找上姬瑾荣一起琢磨药材调配方案。
    安格斯竟真的在一边旁听。
    见莫尔忧心忡忡,安格斯说:“你们为什么非要让每个人都喝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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